我见他挣扎得可怜,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觉得不知如何去说,就不要说了。”
“你知道?”一叶知秋惊奇地抬起头。
“从你一剑刺向我以后,我就什么都知道了,甚至比你以为的还要多。”我的语气很冷淡。
“对不起。”
“你不用说抱歉,那不是你的错。”我很冷静地说。
“……”一叶知秋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知道我为什么在临终前把剑鞘给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我把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给你。”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一叶知秋叹道。
我将目光投向窗外,望着窗外那圆圆的月亮,“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你是一个一心追求武学极限的人,你所有的行动都是以此为中心。你的武道容不得任何瑕次,哪怕是我也不行。我救你的行为,冒犯了你的武道,所以,你毫不犹豫地,或许说是条件反射地杀了我,不是吗?
可是,你对我有情,所以,你虽然杀我,却又为我流泪。可是,正因为你的眼泪,我了解到,你宁可自己流泪,也不允许我玷污你的武学。在你的心中,武学才是第一,不是吗?”
一叶知秋脸上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我继续说道:“我与你不同,我更趋向于生活类玩家,武功低下的我,没有你的那种炙热的精神,在我的心中,朋友和亲人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些,我可以使用一切我可以使用的手断。可是……”
“可是,我们都是执着的人,所以我们都不会放下自己的原则,也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一叶知秋插嘴说道,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的冷漠又回来了,经过这次的事,你的心性应该更顽强了吧!相信这件事对你的武学应该大有帮助,至少,你再也不会为情劫所苦了。无情的剑,才是最狠的剑。”我冷笑着说。
“没错,正如你所说,我的秋叶剑法是一套无情剑法。我让自己爱上你,正是为了让自己无情。经此一事,我的剑法在‘情’字上就不会再有破绽。”
“你当真没有破绽了吗?”我反问。
一叶知秋却并不多说,站起身来:“该说的都说了,我该走了。”
说完,从窗口一跃而出。听说高手都不爱走正门,原来是真的。
我看着一叶知秋逐渐消失的身影,轻轻地说道:“知秋,只怕你这一世都要为情所困了。你若在平时杀我,或可进入无情境界,可惜在当时那种情况,易水寒疑我二人合谋,你若不杀我以正清白,等待我的便可能是寒冰堡无尽的追杀,你虽是杀我,实是救我,我岂会不知。哪怕是现在,你远离我,恐怕也是为了让我远离江湖是非吧。”
红颜薄命,江湖无情第七章疑惑
“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我默默地望着知秋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夜色当中,情不自禁地念出这句话,至于这名话的出处,原文是什么,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知秋,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单纯,当你向别人剥落你冷漠的外衣,你几乎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秘密。可是,我不明白,在我死后你究竟遇到了什么。过去的你虽然冷漠,可是心头是热的。但是现在,在你那冷漠的外衣里,我却看到了绝望,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心情。我本以为会是我向你提出分手,可是,实际上却是你急匆匆地离开。你不是不愿面对我,而是以你现在的心情无法面对我。为什么你不愿意把心事告诉我呢?宁可自己背负枷锁,也不肯向我倾诉,你知道吗?你真的好可恶。不过,你最可恶的是,别人分手时,男方总会给女方一笔分手费作为补偿,可是你,你这个混蛋,居然带我来这么贵的雅座,结果不付钱就跑了,让我在精神损失之后还要加上一笔金钱损失,”我的语气由冷淡转为疑惑,又转到不平,最后终于化为一声怒吼,“一叶知秋,回来付账!”呜呜呜,我的钱包。
发泄完以后,我的心情舒服了很多,回转走出了雅间——知道茶楼里最壮观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所有的茶客叠着罗汉把耳朵贴在一个小小的雅间外面的情景。难怪!难怪一叶知秋连大门都不走直接跳窗逃跑。天!现在我也想跳楼了。
强自镇定,对着雅间外面人山人海的壁虎们说道:“大家辛苦了,我们已经聊完了,可以让一条路让我下去吗?”
“哗啦啦……”——人群努力散开又不断跌倒的声音。看着茶客们不断地站起来,又不断地被人挤倒,接着又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发出阵阵哀鸣。唉!何毕呢?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好了,最多我收你们一点信息费,何需如此嘛!
一个茶客挤上前来,“姑娘,在下李逍遥,二十五岁,五好市民,沿未婚配,在下愿护送姑娘出……”,话音未落,又被人挤下了楼梯。
“姑娘,在下玉树临风,愿……”
“姑娘,在下胡二刀……”
……
我愣愣地看着不断挤向我身边自我介绍的人群,方才确信游戏里的人果然比现实中大胆开放,不过我的耳朵已经分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了。只是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并不是冲着我和一叶知秋的八卦来的。也是,一叶知秋虽然小有名气,不过,他总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修炼,除了那些帮派的高层,恐怕当真没几个人认识他了。
我学着电视里的那些大人物一般双手平举,做了一个“请安静”的姿势,没想到人群果然静了下来。“看来这招挺管用,以后多试试。”我不觉想到。不过我并不清楚,之所以能让大家遵从我,完全是因为系统付与我的“雍容华贵”的气质。在系统里,这种气质属于贵族气质,在江湖上是很少有的。拥有这种气质的人,会给除了拥有同样气质以外的人一定的威压,当然,如果拥有其它气质的人修为比我高,那么,我对他们的威压也就形同虚设了。不过,会在茶馆里闲扯的人,自然不可能在武学上有多少精进,而我,虽然功夫底子不好,但是内力却是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和那些高手们自然是比不了,可是相对于这些时而有空才在江湖上走走的人而言,我的修为足以使我的气质让他们冷静下来了。
“诸位在江湖上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小妹在此有一事向诸位请教,不知可否?”可能是最近在化解易水寒的内力的原因,我觉得自己总是有一点冷冰冰的,真不明白修炼这种冰冷内力的易水寒为什么会给我亲切的感觉。但是现在的我可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亲切,威压配着冰冷,只让人觉得我的话不容拒绝。幸好我本身的内力是一种亲和力极佳(要不然也不会与三条内力相处也不排斥它们)且具有迷惑色彩的,加上我的言辞并没有什么过份的地方,虽然让人无从拒绝,却也不会感到反感。
“姑娘有话请说,我们定然知无不言。”一个留着长长的胡须的男人对我说。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
“小妹听闻今日上午,寒冰堡主六面神君与一叶知秋决战于青云山上,不知结果如何,诸位可知?”我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于胡须男身上。
胡须男略一捋胡须,说道:“因为青云山地域特别,有能力上山的人不多,加上决战双方又有意隐瞒了决战地点,故而并没有人知道决斗的具体情况,不过,寒冰保却发出消息,六面神君并未付约,而是派右护法易水寒前来应战,结果双方在决斗中,易水寒不慎中了一叶知秋的暗器,败下阵来,故此,一叶知秋成了战胜两位十大高手的人,无可动摇地成了十大高手的种子选手。”胡须男说着,眼里充满了对一叶知秋的敬佩之情。
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地茶客们神情皆是一片向往,免不了心里为一叶知秋一阵自豪,不过心里又另自好笑,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所向往地人刚刚正欠了茶钱,还跳窗户逃跑了,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种子选手,这是何意?”我不解地问,“不是说只要战胜四大帮主中的任何一位就可进级为十大高手吗?”
“的确如此,”胡须男答道,“不过,这十大高手只是旧的十大高手,新的十大高手将重新在华山比武中产生。届时,不仅会产生新的十大高手,更会决出谁是天下第一人。旧的十大高手不会参加初选,只需在最后决赛时参加比斗。故而被称为种子选手。”
“原来如此。”我怅然地说。原来一叶知秋终归是胜了,不过,那样的胜利想来他是不会高兴的。可是,寒冰堡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完全没有提到我?是因为我不值一提吗?或者,根本就是他们借此羞辱一叶知秋?如果是这样,会感到羞辱的也只有一叶知秋,而江湖中人只会知道一叶知秋是战胜了两大高手的英雄,而寒冰堡的高手是失败者。无论怎么说,寒冰堡总是更加吃亏才对。
比武的只有一叶知秋和易水寒两个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路上我并没有见过任何人,所以,知道真象的也只有我和他们两个人而已。胜负的情况自然是易水寒传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我吗?或者因为我身后统领万马帮的哥哥?因为他所代表的寒冰堡不愿开罪于万马帮吗?会是这样吗?连最霸道的五毒教都不敢招惹的寒冰堡会在意万马帮?
不会,根据从出塞那得来的消息。万马帮或许真的有打败其它帮派的实力,其中甚至包括拥有成员最多的第一大帮青龙帮,可是他们绝对拿寒冰堡没有办法。一则寒冰堡地处天山一带,不但地型复杂,而且万里冰封,根本不适合马战。二则寒冰堡当目前为止,根本无法靠步行找到,人家只要关闭了本帮的传送阵,怕是连鬼也不知道上哪找他们。更何况偷袭的是我,错在我这儿,易水寒纵然将此事传出来,甚至派人对我进行追杀,以哥哥的为人,恐怕也只会带着我去登门道歉,而不是替我出头。
易水寒,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也许,我真的该上门拜访你一遭了。毕竟是我害你输了决斗,就以赔罪的名义去找你好了。顺便再去找浣纱那个女人的麻烦。呵呵!敢阴我,施浣纱,我来啦!
寒冰堡内,做着新药的施浣纱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浣纱左右看了看,自语道:“看来,这寒冰堡还真是冷啊!”遂又尖声高叫:“风萧萧,我要的草药给我备好了吗?”
“来了!”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回道。如果你循声望去,会看到一座高高的草药山在缓缓地向前挪动,在众多的草药中间,能隐隐看到一张满是愁苦的脸,那脸的主人属于——风萧萧。
可惜,我终究没有机会来找施浣纱,就在我打算动身的时候,一阵奇痛开始侵袭我的全身,完了,今天是十五。我这才想起今天的这个大日子。与此同时,我手上无名指的戒子开始散发出弱弱的红光。
红颜薄命,江湖无情第八章爱上了爱情
得了戒指这么久,这还是戒指第一次发生异样。戒指的光芒由弱变强,从戒指里散溢出来笼罩我的全身,金色的罗衫也随之无风而动,飘飘然,我如同即将飞升一般,只是因为强忍痛意,我的脸色有些苍白,面色又似哀伤,又似迷茫,茶客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望着我的身影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一片粉红的光芒当中。
“这还是江湖游戏吗?游戏里居然出现了仙女?”胡须男感慨地说。
“什么仙女?那是鬼女。仙女是向天上飞的,鬼女才是在一阵烟雾中消失的。”胡须男这边一个侠士打扮的人鄙夷地对胡须男说。
“谁说的,鬼女有这样的神圣之气吗?”
“谁说鬼女就不能有……”
……
一场精彩的辨论会在茶楼里隆重地展开了。这场辩论一直从游戏延伸到了论坛,引出了许多精彩的文章,使许多江湖人士怀疑,这游戏中是否还存在着翰林取士这么一条进阶的途径,于是,许多优秀的文章开始在江湖上流传起来,更让许多喜爱文学交流的名流纷纷进入江湖,给江湖的武侠氛围中又添了一股学子风流,成为了《江湖》中由玩家引发的一条特色,羡煞了许多其它的游戏公司。
而作为议论源头的我,目前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剧烈的疼痛已使我几欲晕倒,根本分不清目前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本能地向前走着,直到撞到一个坚实的怀抱,容不得多想,只是死死地抱住他,任凭泪水和汗水浇湿他的衣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体内的痛苦。
晕晕沉沉,当我再度清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抬起头来,发现将我拥在怀里的,竟是一个我希望这辈子都躲着的人。若不是这个人,我又怎么会去红线门,又怎么会遇到一叶知秋,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条内力,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要死不活?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人,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师伯。”
师伯的手似乎因为长时间地搂着我而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勉强从我身上退了下来。
师伯似乎对我很不满意,丑陋的脸上写着生气:“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昨天?”昨天是我发病的日子,师伯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昨天是你师傅去逝一个月的日子,我命你每月十五酿酒以寄你师傅在天之灵,你可记得?”
糟了,我完全把这事给忘记了。不过,这话可不能对师伯说,否则,我怀疑我是否会被他的怒气给烧死。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服,向师伯行了一个万福,我我悲伤地说道:“师伯见谅,并非弟子有意乎略恩师,实是弟子有不得以的苦衷。”
“讲!”师伯言简意赅。
“师伯,弟子受苦了!”先声夺人,为了表示我内心的委屈,话音刚起,我已是声泪俱下。第一次,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文学水平,用尽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所有华丽夸张的词语,简直是图文并茂地向师伯展现了我离开桃花谷的这一段悲惨的经历。
在我的经历里,我充分描述了浣纱对我的殘忍地迫害,以及一叶知秋对我的薄情寡义,当然,我更加不会忘记提醒师伯我现在所学的武功有多么破烂,正是这破烂的武学使我认识了一叶知秋,才有了以后无穷无尽的悲惨遭遇。我的描述是那样的悲惨,以至于我自己都为之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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