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煮好了!”外面一个小伙子回答。
“快抬进来,让解放军同志每人喝一碗,暖一下身子!”
“老奶奶,我们不饿。”甄珠儿连忙推辞说,“我们出发时吃过饭了。”
“唉,就算是吃了,也饿了一夜了。你们年轻人哪儿受得了哇?”老奶奶叹息了一声,坚持让村支书把一桶粥抬过来,又让几个姑娘盛在碗里,送到战士们面前。
“老奶奶,这哪儿行?”庾虎也赶紧推辞,“发生了地震,你们也正需要粮食呢!”
“孩子啊,你就别给我老太太客气了。”老太太感慨了一声,说:“这天灾一来啊,那些有钱人都急急忙忙地往外逃,你们当兵的却不要命地往里走,纹川,那儿正盼望你们去呢,我们就以粥代酒,算是给你们壮行吧!”
“谢谢、谢谢老奶奶!”庾虎和指挥连长、指导员、珠儿几个人含着眼泪端起这碗粥,几乎是哭着喝了下去。
“多好的人民啊!”他心里感慨万千,心想如果自己不带突击队出来,而是窝在半路上,那该是多么内疚啊!
喝完了这碗粥,另一位羌族老奶奶让一个小姑娘拿来了两个热呼呼的粽子塞进甄珠儿手里,说什么也要让看着让她吃下去,自己却偷偷地把粘在手上的米粒舔进来。甄珠儿看到这种情景,哪儿吃得下?一就使劲儿的推辞不吃。这时候,老奶奶像是急眼了,她指了指胳膊上缠的黑纱,对珠儿说:“看到了吗?我这黑纱,是为谁戴的?是为我那可爱的孙女儿呀!”接下来,她呜呜咽咽地告诉我们,她的孙女儿最喜欢吃她包的粽子了。眼看端午节要到了,奶奶包好了粽子,孙女儿却被压在倒塌的房子里,再也看不见她了……说到这儿,甄珠儿一下子扑到她地怀里,动情地喊了一声“奶奶!”一屋子的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听说我们要去纹川,年轻的小伙子们纷纷要求给我们带路,一同前往。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模样的人站起来,诚恳地对村支书说:“大哥,我的丈夫和孩子都没了,我给解放军带路吧,他们能走快一些,就能多救出几个人,多保住几个家呀。”
望着善良淳朴的群众,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涌上了庾虎的心头。作出了了挥起拳头,大声地对战士们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人民养育了我们,人民有难,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们也要勇往直前!
“喂,我说,你们一个劲儿吵吵要为解放军带路,前面哪儿还有路哇!”这时候,一个身材瘦瘦的高个子老大爷站立起来,对小伙子泼了一点儿冷水:“你们要把解放军往哪儿带呀?”
“大爷,走尖山不行吗?”那个小媳妇儿问他。
“不成不成。”老大爷连连摇头,“那条路,早就被滚落的山石封住了。”
“自古纹川一条路。”村支书嘟囔 了一声,“那儿不能走,还有什么路可走?”说完,他也发愁得搔起了头。
“实在不行,就走古栈道吧!”一位老奶奶说。
“古栈道?哼!”老大爷撇了撇嘴,警告说:“那条古栈道,多少年没人敢走了,弄不好……要丢命的!”
“没事!”听到这儿,庾虎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是路,我们就敢走。出发!”
㊣第209章 … ~飞越古道天险~㊣
西天上的月亮惨淡无光,眼看就要沉入自己下面的乌云之中,乌云垂挂在尖山的山巅上,宛若被扯成了碎片的帷幔一般。庾明带领突击队走出了大房子,天气果然不出所料,放晴了,而且将会给他们带来一个风和日丽和早晨。远方穹窿的四壁上,繁星结连成一种花色妙不可言的图案,而当东方的一抹晨曦弥漫于深紫色的天幕,逐渐将身披洁白无暇的残雪的陡峭山坡照亮时,那些星斗也一一熄灭了自己的光亮。进入山间之后,左右两侧阴暗而神秘的深谷黑咕隆咚,如同墨染的一般,晨雾在山间盘旋萦绕,迂回蜿蜒,像蛇一样,沿着临近的峭壁上皱纹纵横的壕沟低身匍匐,像是随时准备惊慌失措地逃跑。
长空大地,静谧无声,如同清晨初起床后人的心境;偶尔跑来一阵清冷的东风,掀动了战士们垂下的衣襟。在向导的带领下,队伍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步履艰难地朝着尖山前进,眼前的道路像通向青天似的,极目望去,只见它越升越高,最终消失在白云之间,那白色的云团从清早起,就在尖山上歇脚,酷似一只等待猎物的老鹰;碎石块在他们脚下哗啦哗啦地发出响声;空气很新鲜,同时却像是有些稀薄,人们呼吸感到了困难,血液不停地涌上了头顶。
“这儿海拔很高,大家注意不要说话;尽量保持体力。”甄珠儿敏感地察觉了这一情况,立刻提醒着大家。这时,庾虎才感到,没有这个珠儿,还真是不行呐!
虽然走路有些吃力,但是,一种兴奋的心情还是充满了大家的神经,而且似乎都很开心。因为他们此时身居于高原,已经接近全国、全世界人民都关注的大地震的中心纹川了。童心般的愉快充斥着心中,像是远离了社会的制约、贴近了大自然,人们立刻变成了孩子,万般宠辱得失,统统置于脑后,心地又返回到人之初的善良之中,是啊,现在,年轻的他们游荡于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久久观赏它们那万般离奇的景色,贪婪地吞吸弥漫于大山峡中使人精神振作的清新空气,该是多么幸运、多么快乐啊!
经过一番跋涉,他们终于登上了尖山山顶,向导指了指前面的路,也要告辞回村了。庾虎让大家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只见满是垂着的云团,它浮游飘渺,时隐时现,向人们身上吹出一阵阵冷气,让人明显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前兆;然而,此时的山下,却依旧是晴空朗朗和金光灿烂,看到那儿,人们顿时把灰色云团和冷气忘得一干二净了。边陲的大自然啊,竟是这般的瑰丽和壮观!
然而,上山有路,下山无径。观赏了奇丽的山色,然后就是凶险的来临——
他们要去的纹川县城,就在前面的山脚下。可是,眼下,除了一道道悬崖峭壁和山下怒吼咆哮的泯江,哪儿有路可走?哪儿有径可寻呀?年轻的战士们看着眼前的情景,身子禁不住战栗起来……
“走!我就不信,这儿比当年的泸定桥还险?!”庾虎大喝一声,顺着刚才向导指引的方向走过去。结果,往前一看,他也吓傻了:
这条路,说是路,根本就不是路。它没有路基,只有一根根的木桩悬在半空中的陡壁上。上面铺的石板、木板也被震得活动了。根本就不牢固。下面,是汹涌奔腾的岷江,路面最窄的地方不到一尺。地震还使栈道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泥土,雨水一浇,又湿又滑,一旦有胆怯的念头,人根本就迈不开步。
怎么办?难道退回去?不成。庾虎想了想,突击队都在看着自己的表现呢!这时候,约不能有一丝一毫怯懦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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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将手一挥,大喊了一声:“同志们,前面,纹川县城在召唤我们,废墟里遇难的兄弟姐妹在盼望着我们。大家不总是说是要不怕牺牲吗?现在,祖国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刻来到了。大家不要怕,跟我来!”
说完,庾虎毫不犹豫,第一个踏上了栈道。
“同志们注意,紧紧贴住石壁走,不要往下看。没事,一千多米,只有我们操场那么远的距离。一会儿就到了。”
“哼哼,什么一千米?什么只有操场那么远?纯粹是精神战法,心理安慰!”甄珠儿看见庾虎蹬上了栈道,自己第一个跟随了上去。之前,她曾经仔细丈量过军事地图,这条栈道,一共有两千米长呢!可是,如果说有两千米长,势必会增加战士们心理上的压力。
她心里讥笑着庾虎,自己心里也在笑自己。自己紧紧跟上庾虎,不也是一种心理战法吗?看,我一个女同志都跟上来了,你们这些大男人还想退缩不成?想到这儿,她在心里笑了笑,马上跟住了庾虎的步伐。她虽然知道自己这是在冒险,但是,一看到前面庾虎那矫健的身影,她就觉得有了依靠!
稳固的栈道并不难走,只要屏住气,站稳脚,身子照样会像走平道一样前移。然而,由于这条栈道多年无人行走,插在石壁中的木桩有的发生了腐烂,人只能紧贴石壁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不能指望木桩会承担多在重量。这样,就危险多了。庾虎一直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给大家鼓劲,他甚至还让甄珠儿哼了一首歌,放松大家的心情。挪着挪着,眼看还有十几米,就能到达山下的平道了。
“同志们,稳住。胜利就在眼前!”庾虎高声喊了起来。
“对,‘胜利在向你召手,曙光在前头!’”珠儿一高兴,张嘴唱起了《敌营十八年》电视剧的主题歌来了。
可是,胜利在眼前还不等于是胜利。眼看就在快到头的时候,庾虎脚踩的一根木桩“咔嚓”一声断了,上面铺的石板咔啦啦地一下子掉进了江中,机灵的他死死抓住了身旁的一条树根,使尽全身力气够啊鸣钟够啊,总算够到了下一根木桩。然而,这时候,他似乎不愿意再“走”下去了,纵身一跳,身子敏捷地落到了路边深沟的软土上。
啊呀!甄珠儿以为庾虎失足摔下去了,一声尖叫,自己也跟着跌落下来,不过,她的身子落地时碰到的不是软土,而是庾虎的身体。
珠儿!庾虎看到珠儿摔下来,吓得一声喊,慌忙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等突击队全部越过了栈道,庾虎抬手看看表,呵呵,这短短不到两公里的栈道,竟让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然而,这最后一道险关,终于被他们闯过了。
像心血来潮,又像格外兴奋,庾虎立刻集合起队伍,像出发时那样,含着泪水命令部队:“报数!”
报数与出发时一样,201人,一个都不少。只是,有一个人的顺序改变了:甄珠儿抢先站在排头,大声报了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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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大地,静谧无声,如同清晨初起床后人的心境;偶尔跑来一阵清冷的东风,掀动了战士们垂下的衣襟。在向导的带领下,队伍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步履艰难地朝着尖山前进,眼前的道路像通向青天似的,极目望去,只见它越升越高,最终消失在白云之间,那白色的云团从清早起,就在尖山上歇脚,酷似一只等待猎物的老鹰;碎石块在他们脚下哗啦哗啦地发出响声;空气很新鲜,同时却像是有些稀薄,人们呼吸感到了困难,血液不停地涌上了头顶。
“这儿海拔很高,大家注意不要说话;尽量保持体力。”甄珠儿敏感地察觉了这一情况,立刻提醒着大家。这时,庾虎才感到,没有这个珠儿,还真是不行呐!
虽然走路有些吃力,但是,一种兴奋的心情还是充满了大家的神经,而且似乎都很开心。因为他们此时身居于高原,已经接近全国、全世界人民都关注的大地震的中心纹川了。童心般的愉快充斥着心中,像是远离了社会的制约、贴近了大自然,人们立刻变成了孩子,万般宠辱得失,统统置于脑后,心地又返回到人之初的善良之中,是啊,现在,年轻的他们游荡于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久久观赏它们那万般离奇的景色,贪婪地吞吸弥漫于大山峡中使人精神振作的清新空气,该是多么幸运、多么快乐啊!
经过一番跋涉,他们终于登上了尖山山顶,向导指了指前面的路,也要告辞回村了。庾虎让大家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只见满是垂着的云团,它浮游飘渺,时隐时现,向人们身上吹出一阵阵冷气,让人明显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前兆;然而,此时的山下,却依旧是晴空朗朗和金光灿烂,看到那儿,人们顿时把灰色云团和冷气忘得一干二净了。边陲的大自然啊,竟是这般的瑰丽和壮观!
然而,上山有路,下山无径。观赏了奇丽的山色,然后就是凶险的来临——
他们要去的纹川县城,就在前面的山脚下。可是,眼下,除了一道道悬崖峭壁和山下怒吼咆哮的泯江,哪儿有路可走?哪儿有径可寻呀?年轻的战士们看着眼前的情景,身子禁不住战栗起来……
“走!我就不信,这儿比当年的泸定桥还险?!”庾虎大喝一声,顺着刚才向导指引的方向走过去。结果,往前一看,他也吓傻了:
这条路,说是路,根本就不是路。它没有路基,只有一根根的木桩悬在半空中的陡壁上。上面铺的石板、木板也被震得活动了。根本就不牢固。下面,是汹涌奔腾的岷江,路面最窄的地方不到一尺。地震还使栈道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泥土,雨水一浇,又湿又滑,一旦有胆怯的念头,人根本就迈不开步。
怎么办?难道退回去?不成。庾虎想了想,突击队都在看着自己的表现呢!这时候,约不能有一丝一毫怯懦的表现。
于是,他将手一挥,大喊了一声:“同志们,前面,纹川县城在召唤我们,废墟里遇难的兄弟姐妹在盼望着我们。大家不总是说是要不怕牺牲吗?现在,祖国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刻来到了。大家不要怕,跟我来!”
说完,庾虎毫不犹豫,第一个踏上了栈道。
“同志们注意,紧紧贴住石壁走,不要往下看。没事,一千多米,只有我们操场那么远的距离。一会儿就到了。”
“哼哼,什么一千米?什么只有操场那么远?纯粹是精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