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天日的商人,只是来这里做生意而已,绝对没有恶意!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抱拳,礼貌地询问。
通过我的观察,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匪徒,以他的气势看来,说不定是个草原上的贵族呢!我还是小心应付为上策!
“商人来草原上做什么生意?”他依然面无表情,但话语中却透出一份轻蔑。
“听说草原上的人们都是用马匹羊毛羊皮等等到附近几个城镇换取一些生活必用品,可是那里的商贩往往要价很高,却只给他们质量很差的东西,用不到一段时间就坏掉,草原人们不得不重新去买,这样一来二往,对草原人们来说,损失不小!我这次来这边,就是给这里的人们送来了物美价廉的东西。”我慢慢叙述,仔细捕捉男人的脸色。
只见他脸色一沉,“那些都是你们可恶的天日人!”
“草原上的优良马群中偶尔还会出一两匹不好的马,何况堂堂天日王朝,出一两个宵小之辈也情有可原!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商人都是一个德行,我既然敢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当然也不会为了一两件不好的东西毁了我的名誉!”我微微一笑。
我的话在他心里起了一定的作用,他的脸色依然阴得可以,但却不再口出恶言。
“既然如此,我们要求查货!”他突然道,脸色变得有些诡异。
“可以。但前提是,我要知道你们是谁?是不是冒充的抢匪!”我镇定地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可以肯定这群人不是匪徒了,真是大大的虚惊了一场。但看着这群人不善的眼神,我觉得事情还没有过去,先探探他们的底好了!
“大胆——”对方人群中有人发出断喝,还没等我回嘴,那领头的男人猛然举起手,一看见这个手势,那断喝的人立马闭上了嘴巴,只是用眼睛狠狠底瞪着我!
他深深地看着我,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突然道,“我们是离这里不远的摩原族人,刚刚晋见完圣上,打算回自己的领地,正在此地休息,听侦察的人说有可疑的人在这附近扎寨,特意过来看看。”
哦,原来我们把对方当成了匪徒,对方也把我们当成了奸细!
“原来大家是一场误会,既然如此,你们当然可以验货,我本来就是来和这里的草原人们做生意的!”我潇洒地一挥手,离我最近的两名伙计立刻将一车货赶到我们中间,然后静静地退到一边。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训练有素的手下,冷道,“看兄台如此,这货就不必验了,我是纳可烈。”
“我叫云梦洛,是从天日澜城来的商人!”既然对方自报了家门,我也没那么小气,爽快地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如果云兄弟不反对,就由我和我的族人护送你一程吧,这一带最近很不安全!”纳可烈突然道。
他突然伸出的橄榄枝让我受宠若惊之余更加深深怀疑,他们根本不像一般的草原人,他们的言行举止神秘诡异,他们的到来似乎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可是要我拒绝他的“好意”就不必了,我个人虽然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但在某些场合下,那些便宜还是应该能占就占,毕竟现在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
“恭敬不如从命,兄弟给纳兄添麻烦了!”我哈哈一笑,坦然接受了他的橄榄枝!最近没有灵感,我不想码出枯燥无味的文来糊弄你们,所以更新很慢,今天更倒霉,网线坏了,打了无数电话,电脑公司的人死活不来修理,今天我只能传这些了,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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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雏凤清声:第四十八章 草原]
一缕淡红从远方的地平线处弓起,小心翼翼地,似乎生怕惊醒了好梦正酣的大地,天空渐渐泛出粉白晕辉,慢慢冲淡了墨蓝的夜色,粉白,粉红,红色,橘色,色彩次第转换,每变一次,天空便又透亮几分!
远处,嫩绿的一线已经变成了模糊的一条,再变成一片,最后终于失去了界限,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绿色地毯!
一望无际的绿毯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间或翩然飞过几只贪玩的蝴蝶,阳光在草丛花丛间跳跃如同精灵一般,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溪在层层花草的掩护下潺潺流淌,如果不是那似有若无的水流声传来,几乎没有人能发现这里竟然有这么一条可爱的溪流。
远处,几个雪白的蒙古包(我不知道在那里叫什么,所以姑且以蒙古包代替)沐浴在清晨新鲜的阳光下,如同一朵朵硕大鲜嫩的蘑菇般盛开,缕缕炊烟从蒙古包上空升起,奶香、茶香、肉香就这么随着炊烟四处飘散引诱,落进我们饥肠辘辘的嗅觉里,格外振奋人心!
清新湿润的阳光温暖宁静,水润的绿意连同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连同绝对无法拒绝的食物香味,瞬间清扫了我一夜未睡的疲劳!我只觉得精神一震,胯下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兴奋,高昂地长嘶起来!
对比一下现代的那种稀疏得可怜的草原,我不由得感叹人类的破坏能力之强!
我决定了,如果有一天九天坐上了皇位,我一定要劝他搞好环境保护,保护自然,建立人与自然的和谐型社会,用长远的战略来建设天日王朝,使天日王朝成为屹立在东方如同雄狮般傲视全世界的超级经济强国!
如果他愿意采用我的建议,我甚至可以拿出一些现代的民主政治、军事思想熏陶他一下,说不定天日会就此变成比美国经济还要强盛、比中国元朝版图还要广阔的不可一世的大帝国!呵呵。
“云兄,这就是我们族人的聚居地,”一夜没有开口跟我说话的纳可烈终于开了金口,一下子打断了我那白日美梦,看着我,似在等我开口。
“这真是个世外仙境的好地方!”我由衷地赞叹,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
不止是我,我身后那些同样疲惫不堪的伙计们此时也一脸惊奇地打量着四周从未见过的事物,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小心地规避着一些悠闲地吃草、偶尔抬头看一眼我们的羊羔们。这些伙计,大多是没有出过远门的,即使出门,也不脱那小小的范围内,何曾见过北方大地上的壮阔美景?
程星骑着他的小马,已经在他的欢呼声中纵马奔得老远,一路上惊起了许多色彩斑斓的蝴蝶,撒下他银铃般的欢快笑声。云青和程望却老成地跟在我身边,这一夜都未曾稍离!
我们的到来受到了摩原人的热烈欢迎,他们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富裕的游牧民族,款待客人也是竭尽所有,端出了整坛整坛的烈酒,整只整只的烤羊,草原人天生的热情好客在这里表露无疑,几乎使天性含蓄的天日人招架不住。
顾武南和镖师们身怀武功,还能支撑,我带来的那些伙计就惨了,三杯烈酒下肚,一个个东倒西歪都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好在他们一喝醉马上睡倒,才没有出更大的丑,就这样,还是惹得那些草原人哈哈大笑,连一脸严肃的纳可烈都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当摩原族族长带着摩原族人看到我们带来的货物时,顿时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远远地传了出去,那些也会说汉语的摩原人都忍不住用自己的语言欢快地唱了出来。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向导替我翻译了一下,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带来的质量上等的铁锅铁盘等铁制物品和食盐糖等等正是摩原族人渴望已久的东西,这些东西在附近的镇上只有一些劣质的,就算是劣质的,对他们而言,他们要么买不到,要么就被一些小贩哄抬高价,想得到也非常困难!
还有我带来的几车精美华贵的丝绸锦缎和瓷器引起了族长和纳可烈的兴趣,当纳可烈看到我特意带来的一架底色雪白如玉、雕琢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寿星献桃图的汉白玉屏风时(我原来打算用作贿赂品的,呵呵),眼睛顿时灿如星子,射出灼灼的光芒!
通常大理石上的花纹都会呈现为不规则的图案,少数会形成独具特色的典雅水墨画,这种已经算是珍品了,而那些没有任何花纹,雪白无暇的大理石则被称做汉白玉,以石比玉,可见它的评价之高,是珍品中的珍品!
而这架屏风更特别,整块雪白无暇的石身,没有任何花纹,本已经极为贵重,更奇的是,这雪一样洁白中竟还透出一抹浅粉色,连我也从未见过这种稀世珍品,为了雕琢它,我费尽心思,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把这抹粉色雕琢成寿星手中的仙桃!
“这架屏风值多少?”纳可烈哑声道,他一开口询价,一旁来回抚摸屏风、满脸眷恋喜爱表情的族长顿时黯然退下。
我心中微微有底,虽然纳可烈自称摩原族人,但从这半天族长对他的态度看来,根本就不像,哪有族长对族人毕恭毕敬的?他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说不定还是草原人中的贵族(看他的气势很有可能,我一向看人很准!)那么,他要这架屏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奢侈生活,还是另有用途呢?
联系他一身与其他草原人并无二致的服装,和他内敛的气质,显然他并不是一个奢华张扬的人,那他那种对这架屏风非要不可的心情必然也不是为了自己!
如此情况下,我该不该狠宰他一顿,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所有人都围坐在族长的蒙古包里,那架屏风也搬到了我们中间。
“纳兄,不瞒你说,”我站起来,绕着屏风转了一圈,笑吟吟地道,“这屏风质材不是白玉,而是一种名叫大理石的石头,通常白色中夹杂各种杂质,呈现雪白无暇颜色的情况极为少见,所以纯白色大理石又叫汉白玉,相当珍贵,而这种透出粉色的汉白玉我则从来没有见过,可见它的稀世之贵!当初我刚得到这块石头时,简直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后来,我苦思冥想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想到了一个创意——就是你眼前这副画——这叫寿星献寿,你看这桃顶的一抹粉红,绝对是画龙点睛之笔!我的朋友花了整整三个月,几乎不眠不休才雕琢成功!以纳兄看,它到底值多少?”
我说的也是实话,当初我看到程岩雕好最后一笔后,躺倒就睡的憔悴样子令我终身难忘,继而是满心的感动和愧疚;而秋灵则说我对着一块石头三天不眠不休地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她吓得魂飞魄散,生怕我是被什么妖邪魅住了,就差没找道士来救我了!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纳可烈,这架屏风,凝聚了我和程岩的心血,是我们用心做出来的艺术品,这个价值,到底应该怎么衡量呢?
纳可烈深深地看着我,显然听懂了我的话(听不懂就是白痴了!),可是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依然坚持用物价衡量,“云兄说的很诚实,我们草原人喜欢诚实人,所以你可以自由提价!”
我笑看着他,这番话顿时显出了他的身份,也只有身份极高的人,才敢在这样的宝贝面前面不改色地让我自由提价!也才会把世间的一切用金钱来衡量!
“纳兄真的喜欢这架屏风?”我再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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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他回答得很简洁,草原人,果然不像天日人那么扭扭捏捏,善于掩饰自己。
“那我斗胆问一句,纳兄准备把这屏风送给何人?”我猜测,应该是送给一个身份极为高贵的人,看他一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打算送人?”
我笑而不答,商人,没有一双好眼就像鸟没有翅膀一样,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何必回答?而他的话,也暴露了他的用心,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再次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我一遍,这次跟上次又不一样了,眼中似乎闪过一刹那的警惕和敏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见过我这样的商人,可是我下面的举动一定让他更吃一大惊!
“商人虽然以利为首,但也不能不讲一个‘义’字,我还没有谢谢纳兄一夜的护卫之情,既然纳兄如此喜爱,我就把它送给你吧!”我爽快大方地道,如愿看到大家吃惊的表情。
其实草原人慷慨惯了,按说不会如此,但毕竟这屏风不是凡品,一般人都不会舍得将它轻易送出,何况我是一名商人!
不止纳可烈和他的手下吃惊,旁边的族长也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我,只有我这边的人,见惯了我的大手大脚,倒也不以为意。
“这么贵重的屏风,云公子说送人就送人了?”族长问。
“我不喜欢接受礼物,云兄大可不必费心!”纳可烈淡淡地道。
“你以为我是在贿赂你?”我笑,但笑不达眼,“千金易得,一友难求!区区一架屏风,我不过是报答纳兄的一番好意。我虽不像纳兄那么富有,但这一架屏风的价值还不放在我眼里!”
“你是为了交朋友?”纳可烈卷起了两道浓眉。
“不错,不过纳兄既然认为我的身份不配,我云梦洛也就不做那等无聊的事了!”我故意用话挤兑他。
我爱交朋友固然不假,商人嘛,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管前世今生,我都希望自己能够结交满天下,疏财仗义,我不以为只有文人才可以去做!
但是我结交纳可烈却的确有着私心,眼前只是模糊的一种感觉,但我总觉得,以后他一定能够帮助我,这个人,在我的未来,一定能够帮助我渡过某种难关!
相信自己的直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我的头脑告诫我,所以我不假思索地就去做了,屏风虽然贵重,但毕竟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值得关注的!
不久以后,我的直觉便灵验了,幸亏了纳可烈,否则我恐怕再也走不出这片草原,见不到我的情歌。不过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很少见到天日有像云兄这般洒脱不羁的商人!”纳可烈看了我很久,轻道,“我只是不能接占云兄这么大的便宜的事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一定要如数付给你相等的价值!”
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严肃,“除非纳兄是嫌弃我一介商贾,不配与你结交,否则,以草原人豪爽豁达的天性,可以接纳一切来自天南海北的兄弟,纳兄为什么独独拒绝我的一番心意呢?”
我一番理直气壮的话说得纳可烈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噎住了,严肃冷硬的脸上首次出现尴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