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同性恋吗?为什么没有一点让我厌恶的感觉?而且,书上说同性恋很反感与异性肢体接触,他的动作那么温柔自然,也不像讨厌女人的样子,莫非传闻是假的?
我的思绪变得迷迷糊糊,最后听到他说了一句:“睡吧,乖女孩。”像微风吹过湖面,像羽毛掠过脸庞,像遥远的杨莲花哄怀里小舒生的声音,宝宝乖,宝宝乖。我从没有过的安宁和舒适,睡了。
我是被一阵阵的枪声惊醒的,立即要跳起来,却被一只手按住,发现我偎依在步轻风的怀里,步轻风一手环抱着我,下颌挨着我的头,轻轻说:“醒了?”
“外面是?”我有些懊恼,睡得多死,这么危险的境地,还需要这么大的声音来惊醒。
“不要怕,是我的人,执行任务的。”
“真的?”我惊喜。
“真的,你看,那是我基地的直升飞机。”我从他身上爬过去,头探出洞外,果然有飞机在上空盘旋。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正在找。”
“你不告诉他们?”我奇怪。
“你醒了,可以跟他们打招呼了。”
我心里一动,原来他想让我多睡一会。
步轻风拿出一个火机,闪了三下,一长,一短,又一长。
飞机朝我们这边飞过来,越来越低,越来越近,上面传出一个喊声:“队长,队长。”
飞机在我们上空盘旋,上面丢下来一根绳子,步轻风说:“我们绑一起,一边带离一边上,怕暗中有人放枪。”
他将我和他绑在一起,一手环住我的腰,另一手抓住绳子,把枪给我:“注意树林。”
我觉得身子腾空而起,没有感觉到绳子的力量,只感觉那只手的力量,完全是搂着我的。飞机拖着我们离开,上面的人往上拉着绳子,在机仓口,里面的人抓住步轻风的手猛力一提,步轻风抱住我腰的手也一提,我们上了飞机。
“队长。”
“队长。”
“队长,你受伤了?”
飞机上几个人全围上来。
步轻风解开绳子,回也不头,“报告情况。”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先睡一会。”
立即有人报告:“线报黄花山潜伏十二人,我们刚才击毙六人,另在树林里找到八具尸体。武器和外貌特征相符。另外两人持五四手枪,与那队不是同一伙,来路不明。报告完毕。”
“那八人是我们杀的。查清另外两人来路。要快。”步轻风说。
我听他们说话,精神大振,哪里还睡得着,抬手一看表,凌晨二点三十分。我睡了最少有三个小时!他竟然一直没有叫醒我,还一直让我靠着!我有点想笑,我的未婚夫在不知道我是他未婚妻的情况下,首次作出了牺牲。
“队长,他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面熟。”一个满脸油彩的人仔细地看着我,露出奇怪的表情。
“老队长又给你配了个好手啊?难怪一个人来探山。”另一个说。
“不是,她正好出现,救了我。”步轻风话刚落音,立即一众目光全惊讶地看向我。
又一人大叫起来:“队长,她是女的!”仿佛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发现。
“哟,队长,还是个美女!”
“这荒山野岭还有美女捡,我怎么从来没碰到这好事过啊?”
我还听到一声极小声的嘀咕:“正是夜半,到处是坟墓,不是捡的女鬼吧?狐仙也有可能哦。”
我隐隐笑起来,这是特种兵么?这是一群打败老枪和鹰猫他们的高级特种兵?
“都一边去!”步轻风大概也觉得丢人,一个比一个幼稚啊。“有吃的没?”随即几包饼干丢过来。
里面的人全部禁声了,但眼睛都偷偷朝我和他若有若无地瞟,步轻风在我身边坐下,撕开饼干袋,递到我面前,“吃点东西垫垫,回家就可以吃饭了。”
我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他没有吃,微笑看着我。
“水。”他喊了一声,又有两瓶水丢过来。他拧开瓶盖,将水递给我,“来,喝点,饼干太干了。”
后面传来有人没坐稳跌倒的声音,还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个小声嘀咕的声音:“我们队长是不是被他妈妈附体了,一下子怎么这么慈爱呢?狐狸,你掐我一下,是不是我在做梦。”大概是那个叫狐狸的狠狠掐了一下,立即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猴子,你皮痒了?”步轻风笑着问一句,杀猪声嘎然而止。
我对步轻风说:“问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电话。”又一个手机递过来。
我接过,想了一下,先打木北的电话,才响,电话立即通了,传来木北焦急的声音:“姐,你在哪?”
“我,我有点事,明天回去。”
“姐,出什么事了,你突然不见人了,公墓那边我找遍了也没有,姐姐,我好害怕你不见了。”木北的声音有些哽咽。
“舒生呢?”
“我不敢告诉他,只说我和你晚一点回。”木北对舒生完全是一付哥哥样,担心他的旧病,怕他激动,怕他剧烈运动。
“做得对。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到处跑。”我不敢说太多,怕引起他的恐慌。
直升机机在一座山中地坪上停下来,我下来的时候发现地坪很大,被四周的灯照得通明,地坪上围上来很多人。
突然一个人窜到我面前,两只手伸出一上一下虚掩我的面部,只留下一双眼睛。
我立即后退三步,眼睛微微眯起,警觉地望着他。
那人叫起来:“你是他,是他!‘野战俱乐部’的那个!易安,我能认出你这双眼睛!烧成灰也认识!”
我也想起他了,那个被我甩掉一双鞋子、后来带着他队长几次找我、让我不得不辞职的的那个倒霉蛋,能叫出我的名字,只怕我那个□资料全让他查到了。
“队长,就是他啊,你认出没有?”
步轻风朝我笑,我知道他早就认出我了,树林里,他丢给我手枪,那么笃定我会射击,只是,他会不会记得更远的,在一间小茶吧里被烈阳用枪顶住的那个人质?最好不记得!
“队长,她竟然是个女的!我栽在一女的手里?”倒霉蛋哭丧着脸。
“小狼,镇定!”步轻风说。
“不,我要和她决斗!”小狼一脸不甘心,“输了我拜她为师!”
旁边立即有人以一付唯恐天下不乱之势起哄,“决斗,决斗,决斗。。。。。。”
看见这些气壮山河的气概,我愣住了,真要决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嬴,但我告诉你,如果玩真的,你一定会死!”步轻风哼了一声。
旁边又起了一阵奇异的哄声。
“我押小狼赢,三百。”
“美女赢,二百。”
“小狼,二百。”
“小狼,一百。”
“美女,三百。”
“小狼,五十。”
。。。。。。
我有些傻眼,不知是进是退,这可是他们的地盘,步轻风不理他们,牵住我的手分开一群赌徒,离开。后面又传来赌徒更热烈的声音。
“我赌队长动心了,一百。”
“我赌不能成,三百。”
“我赌成功,一百。”
“我赌美女也动心了,三百。”
。。。。。。
我脸发烧,偷偷看步轻风,他嘴角挂着笑,很愉快自在的样子。
我被带进了一间房子,里面收拾得很整齐,最打眼的是床上四平八稳的被子,传说中的豆腐块。
“这是我的房间,你休息,我去上药。”指指房间里面,“那里可以洗澡,脸上不要沾水,回头我给你带药来。”指指柜子,“里面有衣服,你先拿着换上。放心,这里没有坏人。”摸了一下我的头,微笑,“乖女孩,去吧。”我像受了催眠似的点头答应,步轻风离开。
我从他的衣服里取出一件长长的T恤,又拿了一条休闲短裤,进了洗澡房间,奔跑了那么久,爬行了那么久,我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洗好了澡,穿着他的衣服出来,手摸了摸门柄,步轻风离开时细心地锁上了门。我坐到床上,仔细打量了他的房间,简洁得不能再简洁,桌子,床,衣柜,椅子,书,没有一件装饰品,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桌子上有一个书架,书架上的书除了几本语言类的,其余全是战争类。
等了好一会,步轻风还没有来,他的腿可能有些麻烦,拖了太长时间。又等了一会儿,我实在困了,趴在他床上睡了。
☆、第三十章
30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步轻风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椅子上看书;腿上裤脚挽着;白纱布包得严严的,我一看表;早上八点。赶紧起来,占了他的地方;那意味着他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睡。
“还多睡会。”他说。
“你一直没睡。”
“我们三天没睡是常事,有时候潜伏,一个礼拜不睡也有。”
“你的腿怎么样?”
“没事。子弹取出来了。”步轻风说;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我给你脸上点消炎药;不会留疤的,这药可是部队特有的,去疤很有效果。”
我仰起脸,让他给我上药,只觉得脸上凉凉的,又舒服又有点痒痒的。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嘴角带着笑,阳刚的脸在此刻很温柔。
他一手托着我的头,一手用棉签沾着药在我脸上轻轻蘸着。“真乖,好了。”他满意地笑,“要是留疤了,我负责。”
我低头,看见自己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赶紧跑进洗澡间换回原来的衣服。“我要回去了。这里有车搭吗?”
“不急,我带你去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回去。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工伤。”他抬起他那条腿。
说着,猛地拉开房门,只见门的两边从上到下塞满了一溜儿黑黑的脑袋,见我们出来,一个个讪笑着,“那个,队长,把你那本专门讲巷战的本借我用一下。”
“我是来借字典的。又碰到不懂的了。”
“我也是借字典的啊,先给我吧。”
“我想要队长的那盘碟,就是那盘格斗的,对,专门讲格斗的。”
“我没洗衣粉了,队长贡献一点吧。”
。。。。。。
“小狼,你呢,你打算借什么?”步轻风笑眯眯地问。
“我,我借。。。。。”我注意到好像步轻风能借的东西都借得差不多了,好奇小狼借什么。
小狼一会儿还没找到借口,步轻风突然跨出来,顿时一群尖兵吓得作鸟兽散,有三个离近了,走廊两边路又让人堵满,直接一个翻身,从两楼跳下去。
“全体五十圈,不跑完一天不准吃饭!”步轻风声音不大,但相当有穿透力。
远远地还听到他们彼此埋怨的声音。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瞧瞧你那个理由多烂?还借洗衣粉?我们的衣服不是统一有人洗吗?”
“你的不烂?还借字典,我刚才看见字典就在你桌上!”
“石头的更烂,格斗碟?格斗碟在餐厅一天三餐都放。”
“可怜的小狼,想找美女打架,看见队长就蔫了。”
“你没蔫?”
。。。。。。
“不要理他们,他们第一次看见这里来一个美丽的女孩。”步轻风说,“这里全是男性,连蚊子和蚂蚁都是男的。”
我笑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书上电视里说的那群刚毅铁血、神秘英勇、沉着冷静、智慧严肃的尖兵。真可爱啊,我喜欢他们。
步风轻开车带我离开时,一群精神抖擞的尖兵们正在场地跑圈,看见我们离开,都露出贼贼的笑。有人喊:“队长,我在你身上押了三百,要加油啊,我这个月输了二十九回了!”
“撞满一个月算了!”
“碰到二月还多出一天!”
“我押了二百!”
“美女,给点面子啊,我押了三百!”
“美女,下次还来,带你同学来也行啊!”
。。。。。。
我悄悄笑了,步轻风笑出声来。
我让步轻风送我到B大,他一愣,“B大的学生?”
我点头。我身份证上的资料小狼知道,他必定更加知道,就是按以前的年龄,现在读B大也是可能的,现在B大读研的好多快奔三了。
果然他也就稍稍诧异了一下,露出愉悦的表情。他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乖女孩,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那两个杀手的事,我会查,你要注意安全,尽量少出去。”我接过纸,点头。
“你的号码给我。”
我乖乖说了号码,步轻风点点头,好像很满意我的听话。
我下车,进学校,“等一下。”步轻风也跟着下来,走到我身边抱了我一下,挨近我的耳朵,轻轻说,“女孩,那把枪要收好。”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步轻风拍拍我目瞪口呆的脸,微笑,上车离去。
我忐忑不安地回宿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立即下楼找舒生。却在走道上碰了到白小楼,他远远地喊我:“安之。”
我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他说,天下本无事,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一心想退,可现在无路可退,哪来的海阔天空?也许,只有进一步,全力拼搏,才有生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得不遵守它的规则。白小楼的退让思想只适合他和舒生一类人,因为他们无力反抗,最多就是以头抢地,以死明志。我想起黄花山上的那十四条命,抵不过几粒子弹,命值什么?于是,面对白小楼,我沉默了。在他“天下本无事”的思想里,到底是不支持我这个“庸人自扰之”。
“白老师。”我停下,余光看见很几个学生不近不远地看着我和他。
“安之,上午你没来上课,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白小楼关切地问。
今天上午的心理课没赶上,主要是步轻风的基地离B城确实远了一些,而且出发太迟了些。“是有点事耽误了,我会补上来。”
“我的讲义在这里,你拿去看看吧。”白小楼将手里的讲义本递我来。
我看见在我的左侧右侧和前方,有几双眼睛不近不远的看着我,眼神复杂,充满疑惑,兴奋,嫉妒,遗憾。
我没去接讲义本,“我宿舍的王韶寒已把她的笔记给我了,白老师还记得王韶寒吗,就是听你课时天天坐前排的那个短发圆脸女生。”我承认我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疏离,是让白小楼能感觉到的疏离。
果然,白小楼是个明白人,他眼睛微微环扫了一下周围,无奈地问:“安之,我还是需要避嫌对不对?”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的周围环境太复杂,又危险,我希望像他这样单纯的人都离我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