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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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狼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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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他的脖子;他抱着我又是亲又是咬;好一阵才停下。

晚上家里木北和舒生都在;我放心离开。阮重阳比平时早多了,我一上车,他就巴啦巴啦开始说,主要说的是疾风,如果我这次能打败疾风,我将成为B城赛车界的神话,他以后就跟我混了,特拉风。又安慰我,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这次没赢下次再来,我比疾风要年轻多了。我懒得理他,比起我,他既害怕又紧张又激动。

车到赛场,发现观众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大概都是闻疾风之名而来。我们的车子进场时引起一阵欢呼,冠军进场都能享此殊荣,紧接着更大的欢呼响起来,一辆蓝白炫金色的车又轻又稳地停到我的一边。阮重阳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疾风进场了!蓝白是他车的标志,没想到事隔多年,蓝白炫金车又出道了!安之,我们将和疾风一见高低!这条赛道将见证另一个奇迹,那就是,我们的安之,要和疾风并驾齐驱!安之你太棒了,才玩车多久啊,竟然逼出了疾风!”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今天很奇怪,我心里居然有些不安,难道是疾风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太可能,这场比赛我一点也不紧张,赢最好,输了也没事。可为什么不安?

我皱眉,对阮重阳说:“能不能不要说话?”

阮重阳满脸是笑:“好,好,不说,不说,我安静。”真的安静了。

我倒向椅子,努力让内心平稳。十点正式开始,一声枪响,我没动,阮重阳正襟危坐,眼睛连连瞟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双手搭上方向盘。二声枪响,我眼睛一眯,脚一踩,车子直驶而出,快速换档,脚踩到底,车子带着无与伦比的野性,狂野飞奔。大拐弯,我的左右边两车紧紧咬着我,最外道被蓝白炫金车占据,只剩旁边不到一车的位置,另一边紧挨我车毫不退让,我的心突然没来由的一痛,仿佛有一把刀正刺中我的心脏,竟然在此刻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我痛不住地大喝一声“坐好了!”,牙齿一咬,将身子重心全部移到我一侧,车右边的轮胎抬起,左边的两个轮胎从最外围的位置侧斜斜急驶而过,在蓝白炫金车与外道的缝隙间,我的车如一条游鱼,疯狂而过!大拐弯处,我身子前倾,重点倒向车前,车尾腾空一摆,完成拐弯!整个动作连贯,利落,狂野,彪悍,没有一点凝滞的感觉。但我意外的是,旁边的蓝白炫金车竟然没有落后我,如影随形一般!最后一段直线车程,我抵制不住心上的痛,眼睛一闭,脚踩到底!然后我听到了阮重阳的尖叫:“安之!安之!我们赢了!我们赢了!22分23秒!天啊,我们赢了,新一代车王产生了!”车子开出好远好远,我才停上来,没有一点激动与兴奋,心里的痛如刺直扎,拔都拔不掉,才发现,我竟然满头大汗,我瘫在坐椅上。

“安之,你是不是激动得傻了呆了?车王的感觉好不好?快告诉我,我可是车王的师傅!”阮重阳声音兴奋得变调了,抱着我的肩膀猛摇。

“重阳,疾风也是22分23秒。”我知道他是太激动了,肯定没有看车子上的电子牌自动显示的排名情况,只看到我们车冲在前头了。

“啊!也是22分23秒?”阮重阳傻了,一会儿又乐了,“他也没赢我们!我们就是车王!也好啊,两车王,不寂寞!疾风当年退隐,绝对就是因为高手寂寞才退出的,一个人总第一,没个意思嘛!现在看到你的成绩这么好,所以回来了!安之,我们是赢家!今晚你的进帐绝对翻几番!不行,今晚你一定得请客!满请!两车王惺惺相惜,我们正好借机会认识疾风,你得满足我们的心愿啊!”他激动得几乎趴到我身上来了。

我疲惫地推开他,心上的痛不肯退去,有种心力憔悴的无力感:“一定要去吗?”

“当然要去,以前你总逃脱,很多人都骂我,连个妞都抓不住,今天我们打败了疾风,更要去了!多拉风啊!再说,疾风你就不想认识?”

我懒懒地说:“那就去吧。”或者喝杯酒会没那么痛。

远远的我听到有人在喊:“重阳,夜狐,满请!不然我们全部打扁你!太令人妒嫉了!”

阮重阳下车,仰天狂笑:“请,请,所有人都去!”我没动,手按心口,坐在车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良久,阮重阳走过来:“安之,我们走,都去了,疾风也去了,他说很佩服我的车技,说有机会再比一场。哇,疾风真酷,墨镜,风衣,那谈吐,那亲和力,真正的车神!让我们佩服死!小六出洋相,竟然当场要拜他为师呢!”小六是他的堂弟,也是个赛车狂热者,可惜入不了第一级,总在第三级转悠。

我坐到副驾驶室,“去吧,你来开车,我不想动。”

阮重阳立即开车飞到夜狐酒吧。一边开一边还在喋喋不休,我微笑,我能理解他的激动,我每取得一个好成绩,他比他自己取得还要开心。

夜狐酒吧我还是第一次来,一走进,里面的奢靡味直向我扑来,那溢彩的流光,那绚丽的美酒,那眼花缭乱的调酒动作,那妖娆的舞步,那魅惑的眼睛,那性感的歌声。。。。。。每一样都让我压抑,我感觉我的心更痛了。阮重阳冲到台上大喊:“兄弟姐妹们,好好喝,好好玩,今晚我全部买单!与兄弟姐妹们同乐!”整个酒巴响起如雷般的掌声。我倚着墙壁,看他一身大气,一身豪情,浅浅的笑。

阮重阳下来,拖着我的手去他们的专用包厢,推开门,一股酒气和胭脂味向我冲来,我鼻子被刺激到了,想打喷嚏,赶紧捂住,没让它打出来。立即里面有人喊:“重阳,终于将你的马子带出来了!妈的,不打破记录你是舍不得带出来是吧!今天非要你马子给我们敬酒不可!当了车王,多少要牺牲一点!”

随即很多声音起哄:“就是,一定要你马子给我们敬酒!特别是给我们偶像疾风大神敬酒!”

“敬酒!敬酒!敬酒!”全部起哄了。

我被吵得头晕晕的,低着头站在门口没动,阮重阳笑着说:“这是我妹,敬酒我接了,我妹不会喝酒,兄弟多多包涵!来,上酒!我先给我的偶像疾风敬酒!”

“他妈的阮重阳,每次让你带出来,你说不行,现在带出来,连酒都不敬,没规矩了啊!”

“重阳舍不得哦,看那身材,那长相,盘正条顺,极是正点!来来来,喝酒,你妹也就是我妹了,我会罩着点的!”

眼见有人拿着酒杯向我走来,我皱眉,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我心突地一跳,如刺洞穿,连忙接起。

“姐,我想你了。”是舒生的声音,很轻,很柔,很乖,也很弱,只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轻轻地呼唤。

那一瞬间,我很想掉泪,“舒生,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姐了。”舒生在那边轻轻地笑。

“姐就来,你等我。”我挂了电话,跟阮重阳交换一下眼神,立即往外走。

“哟,妹妹这么不给面子?看见我来了就想走?不行,今天怎么着也要喝一杯。”来人拉住我的衣袖。

阮重阳急忙跑过来,拉住那只手,“我妹家里有事,要回去了,兄弟,我自罚三杯算是陪罪!”

“他妈的阮重阳,不就是让你马子喝杯酒吗?又不是要上了她?装什么贞节烈女!”

旁边人起哄:“对,不能走!一人陪三杯!”

我没看任何人,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酒瓶朝那人头砸去!

包厢里静止三秒,随即几个朝我扑来:“哟,小□真辣呀,老子喜欢!今晚不上了你,老子名字倒挂!”

我手一扬,那个名字要倒挂的头开了瓢,我站着没动,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冷冷说道:“下一个。”

又一个抡着酒瓶从我后背冲来,我闻风,一个旋转,手起酒瓶落。吓得一群女子尖叫连连,有的夺门而出。

“还有谁想留下我?”

一连三人倒下,再没人作声。但旁边围着我的人都没退下,好几人手里刀光亮亮。阮重阳挡我在面前,悄声:“安之快走,他们人多,会下死手的!”

我没动。耳边响着舒生的声音,姐,我想你了!

“都退下。”一个声音清浅地说,不大,但很威严,不容抗拒。我抬起头,看见了步轻风。

“这种货色不能放过!我们要留下她趴在地上给疾风前辈陪酒!”

只听一声响,又一人倒下,步轻风出手了!又一声响,又一人倒下。

“还不退?”那些人眼睛里露出恐惧,缓缓退开,手里的武器都没放下。

步轻风牵着我的手,从容走出去。后面竟没一人敢追上来。

☆、第三六章

36

“上车。”步轻风说;自己跳进驾驶室里。

我没动,“我来开。”

步轻风移到一边;我坐上去;脚一下踩,换档;又换档,又换档;又换档,我只想快点开到五元,快点见到舒生;我总觉得舒生那边有事发生;因为心一想到他就更加刺痛。两边的楼和行人;两边的车和树,像流星一样从我眼前闪过,快点,快点,我心里狂喊!身边步轻风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存在一样。我不去考虑他对我出现在阮重阳身边的想法,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事比我回家重要!

车子终于开到五元,我心一沉,小院的门竟然是开的,我直接将车开进院子,飞身下车,步轻风也飞身下车。门也是打开的,屋里零乱,我冲进舒生的房间,舒生躺在床上,他脸上的手指印分明,青青紫紫,蜿蜒交错,嘴唇惨白,不见一丝血色,下巴上残留着一条条明显的血色伤痕,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衣领扣得死死的,看见我进来,人没动,却微弱地喊我一声:“姐。”他眼中凝着一滴泪,在眼眶里微微颤动,却硬是没让它掉下来。

我上去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头上,只觉得他全身冰凉,身子微微打着寒颤,我忍住眼泪,轻轻说:“姐回来了,舒生,姐回来了!”[·]

舒生脑袋在我脸上轻轻地蹭,“姐姐,姐姐。”声音细软,像只柔弱的羊羔,我轻轻掀起舒生的衣角,露出衣服下面的肌肤,红的,紫的,青的,一块块,一团团,触目惊心!

步轻风进来了又出去,此时又进来,他看见舒生的伤痕,眼睛里闪出寒光,透出一股子狠辣的戾气,“房间里全翻动了,好像是找什么东西。”他蹲到舒生身边,温和地问,“有几人,有什么特征没有?什么时间?”

“六个男人,其中有一个额角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疤痕。身高一米八左右。还有一个光头,胸前有纹身。他们进来时刚好十点。”舒生说完这些,气息渐弱,疲惫而沧桑,安静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里面透露出无限惊慌和疼痛,更像一只倦了伤了的墨蝶,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轻舔自己的伤口。我不敢多问,不敢触摸他的伤痛,越是触摸,越是痛。

步轻风立即掏出电话:“陶哥,是我,轻风。今晚十点五元发生了一起案子,□和抢劫。六人,男性,其中一人额角上有一铜钱大小的疤痕,身高一米八左右。另一人胸前有纹身。陶哥,受害人是我亲人,弟弟我拜托你了,要快!我等你消息!”

舒生在我的拥抱下终于安稳,不再颤动,只是身上还是冰冷,我想用被子盖住他,不想一动,舒生受惊了,抬起头眼睛里有恐惧:“姐姐,姐姐。”

我轻轻抚摸舒生的脸:“姐在,姐陪着你。”舒生的恐惧散去,信任地朝我展颜一笑,沉沉睡去。那一笑脆弱,凄美,有蝴蝶断翅时的悲凉,有花朵被雨水摧残时的怜惜。我一生用命维护的弟弟,我还是没有保护到他!我闭上眼睛,还是没有忍住,眼泪流出来。

忽觉脸上一暖,步轻风的手指轻轻擦着我的眼泪。他在我身边坐下,将我搂在怀里。我们三人,我搂着舒生,他搂着我。

舒生终于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放开手,轻轻退出他的房间,步轻风也跟着我走出来。

我给木北打电话:“你在哪?”

“我在木家。”

“为什么突然去了木家?”我走时木北明明在五元。

“木兰明天就要走了,她要我陪她说话。”

“你几点走的?”

“九点左右。”

我眼睛眯起来,木北九点走,那伙人十点来,正是我赛车时间,我回来时是十一点多,而且,木兰明天走,今晚舒生出事,这些,是不是太巧了!我冷冷地浮起一个笑,舒生,姐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姐,出什么事了吗?”木北焦急地问。

“回头告诉你。好好陪木兰吧,她能有你陪的时间不多了!”我淡淡地说道。

“姐,现在告诉我!”

“别吵醒了舒生睡觉!”我挂了电话。

走进我的房间,桌子上翻得零乱,抽屉是抽开的,里面也翻得零乱,床上也乱的,连铺盖都打开了,衣柜也打开了,衣服随便丢在地上,木北的房间也乱成一团,他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我看了所有的房间,共同的特点是,书架和桌上翻得最乱。他们要找的大概是一张纸或者一本书或者一幅图。”步轻风说。

一张纸?一本书?一幅图?我正要摇头,一本书?我只从老宅拿过一本《津县志》,当时一群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了我,难道跟那本书有关?木伯恩反复提起那本书,难道是别有用意?我突然记起很多年前我与小叔叔的对话。

“爷爷的书房有什么特别呢,为什么都想进?”

“据说有宝,你现在有机会了,可以去探宝。”

“你信不信?”

“我没想过要,所以不信。争着要进的,都是信的人。”

难道真的有宝?而且宝就在那本书里?可那本书是我信手抽的一本啊,就那么巧?还是我无论抽哪一本就会被当作里面有宝?都会来偷来抢?我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我本无意拿书,可木伯恩硬是我要拿一本回去看,他是不是故意的?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觊觎木家之心,他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视线引到好像拿到木家宝藏的我身上?

步轻风从后面抱住了我,“不着急,我们一步一步来。先拿下那伙人,问出主谋,然后再做后面的事。”

我真庆幸他在我身边,至少此刻,我不再孤立无援。

我走到客厅墙角,那儿有一盆常青铁树,我弯腰从盆里挖出一个塑料袋子出来,将袋子打开,又打开一层一层的纸,里面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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