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几位爷爷为何要加以阻拦,难道是想帮红日神君吗?”薰池内心焦急,恨不得马上飞到娑婆树下一探究竟,然眼前五个老顽固着实让人头疼。
对面几人沉吟,纠结着要不要放人进入。
大长老先开口,对族长道:“巫清,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万一我们耽误了三界兴亡大事,这责任可承担不起。”
二长老在族长之前说:“可是他们若对神树做什么不妥的事情,也是陷三界于混乱之中,这责任我们承担的起?”
薰池耳朵尖,立即插嘴,把三根手指头竖在耳边:“五位仙人爷爷,我们发誓绝对不会破坏娑婆树一丝一毫!”
族长其实内心几乎崩塌,凌乱得很,听得薰池这脆生生的保证,抬眸强调地反问了句:“保证不破坏?”
“嗯!”
季河也给了巫清一个肯定的眼神,西岳神君向来稳重靠谱,蓬莱虽然不与外界接触,神君能够依靠人格魅力,单单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姿态一种气场就能让人莫名信服。
于是族长含恨转身,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
巫绫一家所住的小屋外。
“彦卿君,是不是有人闯入我蓬莱了?!”小仙女从椅子上蹦跶起来,拿了剑就往外冲,斗气盎然。
天千木连忙追出去,生怕巫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们所处是个月牙形的海湾,而薰池与巫清两方正是在海湾的另一头,必须跑到沙滩边才能看到对面的情况。
“彦卿君!”天千木没跑几步就听到巫绫的惊呼声,把他惊出一身冷汗,以为是巫绫遇到了什么埋伏,正要运气去保护巫绫,但见一身红衣的少女蹲在沙滩上,跟前有个胖乎乎的人面朝下昏死在沙滩上,半个身体还浸泡在水中。
“彦卿君你快看,这儿有个死胖子!”
☆、31树2。娑婆树下
巫绫和独臂的天千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个昏过去的死胖子给摆正,小仙女把胡在他脸上的沙子不太温柔地抹去,惊讶了一把:“咦?这不是海净师弟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天千木听得,问巫绫:“五臧山院的?”
巫绫点头,“我们山院第二大胖子,大家都觉得以后他能赶超金弥夫子的墩位,不过好久不见,这家伙似乎瘦了。”
“莫非是八荒乱了?”天千木比较着急外面的形势,毕竟他效命的主子情况也不容乐观,到时候若真的被某只邪君给咔嚓,他要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着以身殉职。
小仙女不知道天千木的忧虑,又从海里见到一个不小心漂进来的大活人还是自己认识的大活人,显得特别有成就感,感觉自己就是为了在海边救人而生,立即命令天千木和她一起把海净搬回自己的屋内。
天千木见海湾对面两方人马,提醒巫绫:“西岳神君和薰池神女也来了。”
巫绫这才回身去看,果不其然是他们,再低头看看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海净,纳罕起来:“神君都来了,怎么海净师弟还能弄成这副德行?!不成,彦卿君你快点,把他搬回去我好追过去问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心痒得心里难受。
可惜等巫绫把海净收拾妥当再出去之时,海岸边早没有了薰池的人影,她自个儿推敲着神君既然来此,五个老头倾巢出动,估计是有什么大事,不可能马上就走,便马上换方向往仙居跑去。
再说薰池这边,当小小的人儿站在娑婆树之下。圣树的气息迎面而来,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浩然之气,仿佛只要站在这树帽之下,天塌下来也会由它顶着,就像保护孩子的母亲,守护生灵的神明。
夜白和季河站得稍微远些,让给薰池足够的空间感受这棵树的特别之处,娑婆树对于薰池来说的确是特别的,她把小手放在树干上,想要感受一下里面会不会有娘亲的味道。不过很显然。除了莹莹的灵气溢出,并未察觉到丝毫瑛雅神君的气息。
片刻的沉默与静止之后,薰池忽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把防身的小匕首。刀鞘打开,“森”地一声,十分寒颤人。连观世镜边的白龙瞧着薰池那个突然的举动,拿镜子的龙爪子抖了抖,连忙从传音器中大喊:“薰池。你作甚!?”(大家请注意,人家喊得的是薰池,不是团子。)
薰池这会儿顾不得白龙和其他,手腕一撩,刀子一下,白嫩嫩的藕臂上顷刻就开了道半长不短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滴滴答答流淌下来,触目惊心。
季河愣了愣才出手阻止薰池的自残行为,飞快点穴止住动脉不让血流出。嘴上沉冷的嗓音略带责备的质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鬼灵芝说我身上有把钥匙可以打开须弥山,肯定是娘临走留下来的,可是我左思右想,身体里如果真的有那玩意,就算我不知道。难道爹爹们也会一点都没有察觉?”薰池眼睛盯着那滩血,挂心娑婆树的变化。
季河听懂了薰池的意思。脸黑反问:“所以你觉得说不定钥匙就是你的血,因为你娘在须弥山内,可以感应到帮你开门?!”
“……”
夜白不声不响已经撕下了自己白内衬的一条布头,临时给薰池包扎起来,还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三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娑婆树,对薰池的这个想法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怎么能完全否认呢,毕竟他们谁都不知道打开须弥山的方法,说不定薰池与瑛雅母女连心,能够心灵感应。
只是——
巫清族长怪叫一声,“哦不!”提着衣摆俯冲下山坡的另一边,卷起一堆尘土。
娑婆树的根淋了薰池的血的确起了反应,但相信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觉得这反应和须弥山有联系。但见圣树的树干开始发黑,树叶开始不自然的掉落,散发的灵气内迷茫着一股血腥,好像把吸收了的薰池的血又放大了数倍释放出来,一瞬间就失去了原有的朝气和希望。
薰池也被娑婆树的反应吓了一跳,捂嘴求助的看向季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如果神树那么容易就会死掉,怎么能被冠以神树的名号!
果不其然,当巫清抱着一个小水缸匆匆回来,把清水倒在薰池放血的地方冲淡了那血腥气,没过多久神树就恢复了原样。
蓬莱几个老头被薰池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暗暗腹诽,瑛雅神君那女魔头生的闺女那是天生的小魔头,闹腾的基因是潜藏在血液中不可改变的,比如当下明明说好了不对神树搞破坏,转眼就用血污染娑婆,还一脸无辜。
三长老嘟囔的声音大了一点:“这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好像不单单遗传了中岳神君作乱的特点,中岳神君装无辜的技术可没有她这个女儿来得天衣无缝。
瞬间收到几束犀利的目光。
薰池问:“族长,这水哪里打来的?”
巫清一指山背面,“那儿有一处池塘,每日须得从这池塘内打水浇灌娑婆树,才能保证树吐出的灵力灵气充盈。”
薰池多走两步去看,果见一方小池塘,明明是一滩死水却清澈灵动,其上种植着一种水草,有些像芦苇,但在顶端开宝塔状淡紫色的花,随风摇曳,姿态清雅动人,还有淡淡地香气送来。
“这是什么花?”薰池看着觉得有几分亲切,她向来喜欢素雅的东西。
“是一种香草,没有名字。”
“为何会没有名字?!”
“因为这香草大约在三四百年前新长出来,之前蓬莱并没有此种植物,除了可以摘了放在屋子里熏香,没别的功效,也就懒得给它想名字。”巫清解释。
薰池看着那花发了会儿呆,扭头再看娑婆树,一下子没有别的办法,束手无策之际听到白龙从传音器中传来的说话声:“团子你别急,为夫瞧着那红日神君光用虾兵蟹将扰乱三界太平,是为了不让天界有多余的力量来照应蓬莱。不过那死书生既然说了没有你是无法打开须弥山的门的,红日神君再急也得等你自己想出来开门的办法才能下一步的行动。所以你就慢慢想吧。”
他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娑婆树下几人交流了个眼神,留下季河神君三人并大长老,其他人又忙着部署防卫战略,尽量争取多的时间不让红日神君的人马闯进来。
☆、31一3。灵光一现
一时无果的几人在蓬莱岛住了下来,族长看在季河神君是上古神君的面子上给三个人安排了仙居的住处,不过就是派了许多人盯梢。薰池觉得蓬莱岛的老头们十分搓气,于是向季河申请去仙居之外找巫绫玩儿。
夜白左边看季河,右边看薰池,也果断跟了薰池去找传说中红鸾夫子的*徒。薰池对巫绫身边出现的天千木并不感到意外,且现在知道小魔君并非红日一派,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所以天千木现在也算是她们的盟友。
感到意外的是巫绫屋子躺着的那个大胖子,当时薰池刚到巫绫家门口,就听到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是巫绫她娘在训她:“巫绫!你怎么又捞上来个人?!你当我们蓬莱是什么地方?!”
“娘,他是我在八荒时候的师弟,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在这里,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巫绫人凶,义气还是讲得,被她娘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怕。
薰池听到巫绫所说,心里就惊讶,怎么她会救起个五臧山院的师弟?一下子就想到了海净,连忙冲进去招呼都没顾得上跟人家打,直看床上那个眼睛紧闭脸色欠佳的胖子,“天哪!海净师兄怎么在这里!”
巫绫先前就看到薰池和季河,对薰池出现在她家也并不感到惊讶,先问:“他跟你们一块儿来的?”
“没,武夷爷爷托海净师兄给我们送了一样重要的东西,现在八荒太乱,就让海净师兄跟着我们一起来蓬莱,未料你们蓬莱的保护结界如此了得,我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和夜白带进来,海净师兄那时候被巨大的气流又卷了出去,没想到竟然被师姐救了。”薰池给她解释了一遍。这会儿才冲其他几个屋子里的人笑笑。
巫绫立即扭头冲她娘道:“你看,都跟你说了这厮掉在水边肯定有原因的,你都不问问清楚就吼我!”
她娘现在态度软了些,打量薰池和夜白。薰池很有眼色,补充介绍了自己和夜白,与巫绫的爹娘还有天千木一一打过招呼。倒是天千木,看到薰池的表情多了几分讶异,薰池只需瞟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心中一定有鬼,只是看不透那鬼到底是什么鬼。
难得在乱世重逢,几位朋友决定夜游蓬莱谈谈心。海净也醒过来,没有大碍,但对自己如何会掉在蓬莱之内的海棠边。概无所知。
骄虫从薰池的包子头中飞出来,它因为巢筑得好,薰池走到哪儿都能跟到那儿,不像夫诸,老是被薰池遗忘在宗主园中。现在宗主园里獬豸死了,其实夫诸挺寂寞。
骄虫回到故土,心中十分激动,和薰池告了个假要回去仙树林里看看从前的手下们。这种要求薰池自然不会拒绝,哪怕骄虫说从今往后他要留在蓬莱岛不跟薰池了,她也是愿意的。
几人走啊走又走到了白日里研究过的娑婆树下。现在月亮明亮,夜里的娑婆树别有一番风景。巫绫领着他们坐在背面的山坡上,那边因为有个小池塘。仙居造的稍微靠后,视线还算开阔。
巫绫直接躺在草坪上,枕着胳膊很是惬意。
薰池和夜白坐在她右边,天千木和海净坐在她左边,叫她充分享受女王左拥右抱的满足心。白龙吃喝拉撒都把观世镜揣在怀里。现在看到他们在蓬莱那么开心,心里郁闷得很。
巫绫把五臧山院她觉得有趣的事情都跟大家分享了一遍。总有种过来人的沧桑感,时光不能倒流,她在五臧山院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巫绫自嘲笑笑:“在山院的时候看到你们都觉得又笨又烦,后来毕业了才发现除了和外婆在一起的童年,就属五臧山院的日子最开心了!”
众人不语,与巫绫师姐聊天,只要让她说就够了,这是在五臧山院总结出得真理。因为你若是反驳她的观点,就是自己找死;你若是同意她的观点,就是得寸进尺。
小仙女今天兴致不错,念叨了会猛地从草地上坐起来,“我想到了一首诗!有感而发!念给你们听啊!”
所有人点头,巫绫师姐,您请。
“嗯……”她摸摸下巴,“池内花伴月,薰气满蓬莱。倾情你我他,天涯共此时!”
“……”长久的沉默。
“扑哧。”白龙忍不住在五臧山院的房间里,对着观世镜喷了一大口口水,相当震惊巫绫姐姐作诗的水平。在他印象中巫绫应该是一个面面俱到样样优秀除了有点自恋的白富美,却原来她也有这样让人忍俊不禁的“优点”。
巫绫的耳朵甚好,立即跳起来质问:“是谁在笑?!”
薰池连忙捂住自己怀里的传音器,假装俯身看山下风景。白龙拎得清,听到巫绫的怒吼赶紧收声,险些把自己憋出内伤。只有天千木在关键时刻拍手:“好诗!天涯共此时!”
巫绫不领情,“你当我听不出来,你就说天涯共此时是好诗!其他三句都是我自创的,只有最后一句高氵朝是我偷用人家的!哼!”
这就是女人难伺候的地方,你说实话她不高兴,你说假话也不高兴,必须把假话说得和真话一样既动听又自然,才叫她满意。
天千木随意笑笑,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于是一场难得的相聚,以巫绫充满火药味的一句“我要回去睡觉了”终结。
※
那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
“叩叩叩。”
有人轻拍薰池的房门,当晚薰池和夜白还有海净都睡在巫绫家中,地方不大,但能保证一人一间。
薰池还在想须弥山之事,故尔反应甚快,过去开门见独臂公子天千木站在门外,少许有些意外:“是你?”
天千木不多废话,先闪身进入薰池房内,待薰池关紧房门才转身与她说话:“薰池神女今次来蓬莱,可是已经知道须弥山内的秘密?”
薰池反问:“须弥山内除了我娘,还有什么秘密?”
断臂公子剑眉一皱,道:“须弥山内有一可以倒流时光的宝物,你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