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血翼的对手库里族,已经前所未有地联合在了一起,整整八万武装好了的骑兵,正等待着血翼两万骑兵的到来。
原来的计画已经可以放到了脑后,而机会只有短短的半天时间。
这几天,伽罗一直烦恼的,就是如何对付血翼的战阵。对于血翼的战斗方式,通过俘虏和库里人的描述,他已经有了很清楚的了解。
为了对付库里人全部是由轻骑兵组成的军队,血翼通常采用这样的方式来战斗:将步兵排成横队,布在军队的前方,向对手射箭。
由于步兵的弓箭,在长度上要胜过库里的骑射手——很容易理解,在马上的骑士,不可能带上两公尺长的长弓。
而血翼的士兵就不同了。
库里的轻骑兵由于箭雨的缘故,无法靠近血翼的军队,只能进行远距离的攻击。如果不计牺牲地近距离攻击的话,他们就要面对血翼最精锐的重甲骑兵。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伽罗这几天一直感到头痛。
他很明白现在库里人八万军队的弱点,虽然人数上是血翼的两倍,可是,一群没有经过战争考验的乌合之众,如何与百战雄师抗衡?
一旦双方在草原上面变成了持久战,那么血翼在后面包抄的两万军队,将成为自己的噩梦!而自己,又不能让库里士兵的损失过大,难呀。
然而没有想到,布莱特的愚蠢,让伽罗的这个苦恼迎刃而解!“攻击!立刻攻击!”
帐篷里面所有的人脸色涨得通红,原本强大的敌人,已经将他们的软腹,暴露在自己的面前。有的性急的族长,甚至已经站起来准备出发。
虽然伽罗也极为赞成这些族长的提议,但是他皱起了眉头,仔细地观看着面前的地图,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等一下。”伽罗叫住了正在发布命令的欣格,“你看,虽然说,现在血翼的骑兵已经和步兵脱离了一段距离,但是他们之间相差的,只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如果我们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消灭血翼的骑兵部队,后果就很危 3ǔωω。cōm险了。”“怕什么怕?这三个时辰,我们八万库里人,还消灭不了两万血翼的骑兵?你这个娃娃虽然功夫高强,但是论起打仗来,我吃的羊,比你见过的还要多。”“我并不是说消灭不了血翼的骑兵,我只是担心万一。战场上的情势千变万化,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地被对手翻盘。“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分出五千到一万的军队,在开始攻击血翼的骑兵同时,骚扰和阻挡血翼步兵的进程。“这样的话,大概可能再为我们增加上一个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能够极大地削弱血翼步兵的战斗力。”
那些部落的首领们,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们对于自己军队极为有信心,八万人的队伍,消灭不了两万人的骑兵?要知道,一名骠悍的库里人,可以对付两个血翼的士兵。
没有理会这些首领们的脸色,伽罗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和顾虑。
万一血翼的步兵不赶来救援他们的骑兵,而是在得到消息以后,开始拼命地在原地修筑营地,这三个时辰,足够他们修筑起一道简易的工事。
同时,布莱特狠下心来,牺牲掉这两万的骑兵,自己逃回步兵的营地。到那时,疲劳的库里骑兵,将会面对遍布的深沟和强弩,不得不强攻如同乌龟壳一样的血翼步兵营地。
而这个时候,库里族的后面,还有两万包抄的血翼骑兵!
更重要的是,血翼兵团还有一半的兵力没有出动,如果不在这一次干净俐落的消灭掉血翼的精锐主力,而是陷入了消耗战,那么谁又能保证库里人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万众一心?
所有的人都被伽罗的设想,逗得大笑了起来。
和伽罗的想法不同,在勇敢的库里人眼中,如果一个将领还没有打仗,就先想到逃跑的话,那根本不可能!布莱特不会这样做的,所有的首领,都在嘲笑伽罗的多虑。
法蜃部落的拔都,大声的笑着伽罗:“就算是牧羊人,也知道将所有的兵力集中在一块,一口饭绝对吃不下两个馒头。“八万对两万的优势这么明显,你却让我们分出一万人,去袭击另一支军队?”
伽罗气得涨红了脸,粗着脖子,大声的和拔都争论着。
他知道他们嘲笑的主要原因:这一阵子自己的风头太盛,让这些部落的首领们,感到很不舒服。
可是,未言胜,先言败,这才是最重要的。看看他们那如同农民一样的八万军队,要知道血翼的骑兵,是久经沙场职业的军人,他们一天到晚就学习着如何杀人。
伽罗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皇家子弟的身分,让原本的那个他,从小就学习过兵法。
打仗并不是像过家家那样的简单,也不是什么数位兑换游戏。
比如攻击,就要精确地计算出每一条线上的兵力密度、冲击强度等等东西,不然你一哄而上,自己堵了自己的路,削弱了攻击力,还给人家增加了更多的战功。
伽罗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发现奥丽雅轻轻地扯着他的衣角。
奥丽雅微微地摆动着自己的头,暗示着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争论的时机。
一声长叹,伽罗走出了吵闹的帐篷,呆呆地站在空阔的草地上。周围热闹得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和库里人的区别。
他并不是反对集中力量全力一击,但是战争的每一种可能,都应该考虑。他并不是恼怒他们不听取自己的建议,但是他受不了那些轻蔑的语气。
一只小手轻轻地摇着他的手臂,露娜祈求的笑脸,是那样的可怜。微微的一笑,伽罗心中的不快立刻云消雾散。
他的手臂一张,如同小鸟依人的露娜,投入了他的怀抱。
这些库里人死完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露娜高兴就可以了。他的嘴唇追逐着露娜的眼睛,他的鼻子顶在少女的脸庞,两个人的嘴唇慢慢地靠近。
一名名的部落首领走出了帐篷,他们挑衅的目光,根本刺透不了伽罗厚实的面皮。伽罗怀里的露娜笑颜如花,气得那些部落的首领无话可说。
自从露娜成为了库里族的神使以后,这些部落的首领和他们的子民,不管自己有没有老婆,一个个都想和露娜进一步的交流。
这些长着密密麻麻胡须的部落首领们,虽然自己的年龄都可以做露娜的父亲了,但他们宣称,爱情并不受年龄的限制。外人怎么能摘走我们最美丽的花朵,小白脸在草原上,绝对没有市场。
可是,可是,露娜为什么会将爱情献给这个外来的人,那些捶胸擂地的青年们,没有一个明白。
奥丽雅站在伽罗的后面,眼神中有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她咳嗽了两声,说道:“父亲有话对你们俩说。”
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露娜的红唇,伽罗心中暗暗地骂着奥丽雅的大煞风景。
库里族的营地沸腾了起来,所有的战士,都在整理着自己的武器。
有的时候,战争就是这样简单,就是等候着对手犯错误,等候着对手犯致命的错误。
草原的号角已经响起,战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出发。
决定胜利的根本,就在于能不能够在半天之内消灭血翼的骑兵。在他们的眼中,只要消灭了血翼的骑兵,剩下的两万步兵,在茫茫的草原上面,只不过是给他们平添胜利的功勋。
布莱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越接近库里卓尔,他们受到的攻击就越来越频繁,一队队的库里士兵们,不停地在身边骚扰。
小规模的战斗不停地发生,所有派出去的侦察部队,一旦离开主力过远,就会被库里士兵不计代价的歼灭。
虽然这些攻击无关紧要,可是,也在不停地加剧士兵的疲劳。
这些奔狼族的人是不是疯了,他想,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延迟我们的速度?他们的老弱病残,怎么逃跑,也没有我们的速度快。
每一次报警的号角,连布莱特都听得头痛了。这些该死的蛮子,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几十人,几十人的如同飞蛾扑火似地进攻冲锋,让布莱特更加坚定了奔狼部落正准备逃走的猜想。
天空很暗,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准备好了吗?”伽罗问着露娜。
露娜点了点头,挥动着手中的法杖。
记得伽罗来到了这个大陆之后,两人,不,一人一猫没事就聊一聊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地球上的那些神明和法术。
而伦巴在思考如何帮助伽罗修炼魔法的时候,也借鉴了一些伽罗说的天人合一思路。
比如这个行雨术,在魔法中算是一个非常高级的魔法。虽然凭藉伽罗的法力,现在还远远不能随时随地运用,但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将一场大雨提前几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露娜显示神迹的时候到了。
伽罗在后面暗暗地提聚着法力,施展出行雨术。
高台下面的战士看着露娜划动着手中的法杖,一缕缕白光从她的前面向着天空飞去。
天越来越黑了,战士们似乎都感受到了苍天的变化。闷雷久久地滚动,轰隆隆的,空气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库里大神万岁!”
所有的战士都在呼喊。
第四章 战
草原的风越来越大了,仿佛要将前进中血翼的队伍撕裂。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天色变得越来越暗。
忽然,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隆隆雷声,给闪电拉破的天空在打颤,草原仿佛也在打颤。
迎面的风,让血翼的士兵们眯起了眼睛,现在的情景,很难看到前面一百步以外的东西。一阵又一阵的雷声在不停地响起,大地也在雷声的咆哮中震动着。
疑惑的士兵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直到发现了前方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黑线,他们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最前方的士兵惊慌地大吼着:“敌袭!”
报警号角连绵地响了起来,反应过来的血翼开始列战斗的队形,手忙脚乱的军官们,整理着混乱的队伍。
繁茂葱绿的牧草,在奔驰的马蹄下随着泥土四处飞溅,滚雷般低沉连绵的马蹄声,敲击着血翼士兵们的心灵。
天边,前面的高地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波涛。
奔腾的马蹄声,如同奔雷一样的靠近,汹涌的洪流扑向了血翼。库里族的士兵们万弓齐发,箭如飞蝗般地射向前方。
天空中,大雨倾盆而下。
红色的火焰迎上了黑色的波涛,两队人疯狂地碰撞在了一起。骑士们个个衣甲尽湿,雨水顺额而下,却无人顾及,只是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来夺走敌人的生命。
马刀闪光飞舞,刀剑碰撞,火星乱迸,被砍掉的人头,在马蹄的践踏下四处乱滚,飞奔的马蹄溅起水花、泥浆,践踏着落马的身体。
鲜血和雨水相融,地上的积水已经变成淡淡的殷红色。
雨幕、刀光、飞洒的鲜血、散落的残肢、马蹄下的死尸纠缠到一块。
欣格站在一处高岗上,看着下面的战场。没有什么配合,各个部落的首领带着自己的队伍,按照划定的区域,进行着战斗。
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凭藉着一比四数量的对比,胜利的天平应该向着他们倾斜。
大雨严重地干扰了血翼的视线,也打乱了他们大团队之间的配合,泥泞的地面,更是限制了骑兵的机动。面对着越拉越多的敌人,血翼的骑兵,只能凭藉着本能战斗着。
不能不承认,血翼的骑兵,是一支极为精良的军队。
平时良好的训练,让他们在来不及得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各自互相的配合着。
他们也许没有库里人的马术熟练,也许没有库里人的身体骠悍,但是他们之间的配合,弥补了一切。
往往一百多名血翼的骑兵组成的散兵线,就挡住了几百名库里人的骑兵。
他们忽合忽散,有时他们的阵形露出一个破绽,当几十名库里骑兵冲进去的时候,阵势却立刻化成了一个口袋。
他们用一半的人,拼死地抵挡着库里的骑兵,而剩下的迅速地吃掉了口袋里面的敌人。
而这个时候,他们前面那些数量占据优势的库里人,还在挤成一团。
血翼的战线拉得很匀,完全凭藉着自身的配合,一次次地击退了库里士兵如同巨浪般的进攻。在种情况下,他们的军队还没有崩溃,只能叫奇迹。
可是,数量的巨大差异,并不是凭藉着质量可以补上的,大雨也缩短了这种差距。
凭藉着人数的优势,胜利的天平,正在慢慢地向着库里一方靠拢。
风雨中,布莱特如同刀削一样的面孔上布满了乌云。冰冷的雨点将他的全身彻底浇透,雨水从铁盔的前沿流下,如同一道小瀑布。“自己太大意了,十来年连续的胜利,已经冲昏了自己的头脑,我错了。”
他不停地发布着命令,命令着如同带着镣铐跳舞一样迟缓的部队。大雨让整个战场混乱不堪,他只是凭藉着戎马生涯所培养的敏锐感,来指挥着队伍。
第三联队全军战死……
第七联队全军战死……
右翼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第十五联队已经前去增援。
第二十六联队全军战死……
布莱特毫无表情地将一支支的队伍投入到战场上,投入到了前面那如同血肉磨盘的战场上。地上的积水还在上升,草原已经变得松软泥泞。
如果没有这一场大雨,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为难。迂回、包抄、引诱……在辽阔的大草原上面,他根本不害怕这些疯狂的蛮子。
这场可恶的雨,让布莱特的部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用硬碰硬的方式,和人数占了优势的库里人搏斗。
这两万人是血翼精锐中的精锐,这支队伍倾注了布莱特最大的心血。当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布莱特就已经明白到事情的不妙。但是,库里人的疯狂,让他根本没有撤退的可能。
这个时候,任何一点的崩溃,都会导致全军的覆灭。他手上的每一支军队,都显得那样的重要,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多余的预备队。“长官,你先走,只要我们的步兵能够在草原上立稳了脚步,库里人的血肉,根本攻不破深沟和强弩。长官,放弃这里,你先走。”
他的副官劳仑斯,带着十五联队前往增援左翼的时候,曾经苦苦地求着他。但是,他没有答应,因为一种军人的荣誉在支撑着他。
还未胜,就不必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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