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他脚下的沙尘扬起,令空气浑浊了不少。
卡拉特斯没有给寒续喘气的机会便又一次攻向他,他的速度极快,每一招都带有杀气,就算他的利爪离寒续尚有半尺远,也足以将他的衣服撕裂开来。
寒续一边向后退,一边反攻,但都被卡拉特斯一一躲开,一时之间两人谁也占不了便宜,黑麒看着他们打得难解难分,也不知应该帮谁就好。
“黑麒大人,十老借用的是谁的力量,你知道吗?” 卡拉特斯突然问道。
“那十个老头吗?”黑麒不明白卡拉特斯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是魔皇陛下呐!”
寒续知道黑麒记性一向不好,他连是谁骗了他都忘了,这种事怎么会记得,他冷笑着问卡拉特斯:
“他有失忆症,那么久的事怎么会记得?不会是你教他这么说的吧?”
“我怎么会不记得!!”黑麒听到了寒续的话,大声反驳,“和陛下有关的事我全都记得!!都怪杀戮那混蛋,破坏了人间界……”
“!!”不知为何,寒续好像被人击中了头部,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表情、动作都僵住了。
卡拉特斯见寒续停住了,看准时机,猛然对准他的腹部挥去一拳,他的拳头上发着紫色的光芒,仅此一击就可以取寒续的性命。
寒续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他下意识地用双手一挡。
噗——
卡拉特斯的拳头虽然只是击在寒续的双掌上,但紫气依然贯穿了他的腹部,鲜血从他的后背喷出,五脏六腑在这一瞬间被击烂,寒续像被抽空似地跪倒在地,血从他的口鼻中一滴滴滴下,染红衣襟,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浓烈的鲜腥味已经将他的神志夺去……
哗——哗——哗——
寒续又回到了那片血海中,灰朦朦的天空、翻滚的血海,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他心中的恐惧已经大不如前,他任自己飘浮在血海海面,任自己如一叶小舟随波逐流。
你又来了。那声音响起,令寒续为之一震。
你究竟是谁!!寒续四下张望着,果然在他的左前方看到那个被铁链锁住的人,他还是老样子,不,原先缚住他腰间的那根铁链已然不知去向。
我是谁?呵呵,这问题真有趣!那人笑了,笑容却令人发冷,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弄清楚你是谁?寒续?这只是别人赐给你的新名字,而你真正的名字是……
寒续死死地盯着他,等待着他说出答案,可不知为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黑麒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并且越变越大:
“喂!!喂!!”
“黑麒大人,没有必要救他。”卡拉特斯冷冷地盯着气若吐丝,命悬一线的寒续。
“陛下以前教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他都不管我,但他毕竟是这两千多年来第一个把我从黑暗空间里带出来的人,就当我现在是在报恩,以后我就不欠他了!!”黑麒不理会卡拉特斯,继续医治寒续。
卡拉特斯听了黑麒的话,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也便住了口,况且在他看来即使寒续不死,也元气大伤——受了他这一击,没一年半载好不了。
“好了。”黑麒见寒续的气息已经回转过来,松了口气,他是力量型的,能将他治到这种程度已是极限,他拭了拭额上细小的汗珠,站起身,“小卡,你派人把他送回去吧!” 卡拉特斯的名字实在太长,他能记住一个字就已经不错了。
小,小卡!卡拉特斯听到自己的新称谓,满头黑线。
就在黑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尚在昏迷中的寒续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黑麒和卡拉特斯都吃了一惊,他应该没有意识才对!
“……”黑麒看着双目紧闭的寒续,过了许久才道,“小卡,你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吧?”
“嗯。”
“那本座亲自带他回去好了。”黑麒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却将重伤的寒续扶了起来,“只是为了报恩,报恩啦!!”他对自己、也对卡拉特斯大声道。
黑麒大人的个性和某人一样,嘴硬心软。看着黑麒扶着寒续渐渐远去,卡拉特斯露出会心的微笑。
同一时刻,地府,内城
看着水晶球内的黑暗物质又渐渐归于平静,竹帘后传出十老沉重的呼吸声。
“各位,我们的力量已经……”吕王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是啊,不知这次震住了,那下次?下下次呢?”余王的话音中充满了担忧。
“若是鬼仙还在,唉——”董王沉沉地叹了口气。
“冥司殿三殿的位置不能再悬空了,目前昱劼是最合适的人选!”厉王说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溟族蒙冤被诛,昱劼难逃干系,”包王有些犹豫。
“当年也是昱劼误会了溟族,这十年来,他一直带兵驻守在边境,难道还不能弥补当年的过失?”黄王也站在了厉王这边。
“包王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那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轻易示人。”毕王道。
“既然大家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不如先借用陛下的力量,以解燃眉之急。”陆王提议。
“也只有这样了。”
此时,美国,死亡谷
在卫泽羽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到了之前他与寒续到过的崖边。
“就是这里了。”卫泽羽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了一下,“景色和上次一样,不知鬼堡被隐藏在哪里?”
“幻最擅长的就是幻术和空间转移,或许是他做了手脚。”绍佐道。
“我来试试!”卫泽羽觉得绍佐说得有理。
绍佐也想看看卫泽羽的气息是否纯净,他向后退了两步,以便他施展。
卫泽羽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然后咬破食指在上面快速地画着符咒,一边画,口中一边念念有词,在他将拇指印在已经完成的符咒上时一道金光从他掌中划开,他们的前方出现水纹般的痕迹,景象也开始扭曲了,原本空旷的前方如海市蜃楼般,出现一座山峰。
“果然!绍佐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卫泽羽回头冲绍佐笑道。
“你刚刚用的是道术吗?”绍佐问,卫泽羽从拿出符咒到找到隐藏的山峰用时不过三秒,如此熟捻的手法,着实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
“不是,是方术。”卫泽羽道,“我们走吧!”
方术?方术是方技师特有的术法,其中融合了先秦时期最盛行的阴阳术和鬼谷术,但据地府的资料,方技师早在汉代后期就已绝迹,他如何会的?绍佐心生疑问,但此时也不便追问。
可即使找到了这座诡异的山峰也不能马上找到鬼堡,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木花草,没有生物栖息,好似一座死山,若不是幻欲盖弥彰地将它隐藏起来,绍佐和卫泽羽都差点放弃查探了。
“有结界!”绍佐试着唤出灵犬,但没有成功。
“这么大的山不可能以幻一人之力封印,肯定有界点,我们分头找。”卫泽羽道。
绍佐也有此想法。
就在卫泽羽和绍佐在寻找界点,准备进入鬼堡时,鬼堡内部的大厅
黯没有如往昔一般作画,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他握紧了宇文翎之前给他的符咒,手却有些发抖。
“黯,就你一个人吗?”咒走进大厅,奇道。
“住手吧,咒,你这样做只会增加你的业障!”黯没有回答咒的问题。
“哼,还业障呢!真把自己当天承之子了!”咒冷哼了一声,嘀咕道,“真想杀了这个碍眼的家伙!”
“被残知道,你不会有好结果!”黯冷冷地提醒道。
“残哥哥只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眼!!只要她不在了,他就会喜欢我的!!”咒狠狠地说,“如果你敢多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为什么你不杀了离?!”黯毫无惧色,也大声道,“你根本是在嫉妒她!!嫉妒她的容貌!!嫉妒残深爱的她!!因为她身上你所没有的善良和仁慈折射出了你的丑陋、你的自私!!”
“闭嘴——!!!”咒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加入‘群’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你的灵魂充斥着邪恶、你的面容狰狞如恶鬼!!你为了一句话残忍地杀害了你的父母、弟弟!!你将他们的尸体藏在后院的大树下,还骗你们村里的人说他们外出了!!当你的谎言被揭穿的时候,你变成了真正的魔鬼!!你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的恶毒、你的残暴都早已将你推进了地狱!!残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
“闭嘴!!闭嘴——!!!”咒捂住耳朵,不想听黯的话,她猛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娃娃,这个娃娃和黯的模样相似,“这个娃娃我早就做好了!!”她目露凶光,“我之所以没用只是顾及到残哥哥和群主,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你看到了什么?看到我是怎么对离的吗?嘻嘻,你知道被一根根铁针刺入指甲缝的滋味吗?你知道在伤口上洒上蜂蜜,被蚂蚁咬噬的感觉吗?你知道将一尺长的咒针刺入脊髓的滋味吗?痛?这个字太轻了!呵呵呵,放心好了,这还没完!”咒看着因愤懑而全身发颤的黯,狞笑着,“你知道‘人彘’吗?我要把她的手脚全部砍掉,挖去眼睛、熏聋耳朵、割掉鼻子、灌下哑药,但我不会让她死掉,我要她永远身处地狱、生不如死!!”
“哦?原来你是怎么对离的?”残的声音突然从咒的身后传来,令她遍体冰凉,头皮发麻,她颤抖着回过头,看着正站在二楼的阶梯上,含笑望着她的残:
“残,残哥哥,我,我……”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舌头打结,她完全没有发觉残出现了,更全然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人彘’啊,真是个好主意。”残缓缓走下石梯。
“不,不是的,我,我……”刚刚面容狰狞的咒此时像受惊的小兔子,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残,眼里嚼着泪,“残哥哥,其实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啊,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残哥哥……”她“扑咚”一声跪在残面前,抱住他的脚,苦苦哀求,“残哥哥,让我代替离吧!!我绝对不比她差!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求求你了!!”
“咒,”残蹲下身,看着梨花带雨的咒,轻轻替她拭去眼中的泪,“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你告诉我,离在哪里?”他之前早就猜到离惨遭毒手,可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找到她,恐怕这个地方被法术封住,没人带路,不可能找到她。
“残哥哥,你敢向我发毒誓吗?”咒当然也不笨,她擅用咒术,在她面前发毒誓就像签契约一样,除非死亡,否则誓言永远有效。
“当然,不管我对离有多好,她都不会理我,而且你这么可爱,”残说着捏了捏咒的脸颊,“只是发毒誓也仅仅是一句话而已,现在,我就将自己的命交给你。”他说着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交给咒,“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残哥哥——”咒欣喜若狂,她扑向残,紧紧地抱住他,“我最喜欢你了!!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残也抱紧了咒,只是他的眼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此时,山上
绍佐在半山腰找到了一块一米多高的大石头,石头上有一道符咒,看来这就是界点之一了,绍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大石头劈成两半,石头上的符咒也随之消失。
不知卫泽羽找到几个。绍佐一边暗想,一边继续寻找,虽说我与他交往不多,但从他的所言所行来看,此人也是站在正义这边的,而且是他第一个指出杨大人有问题,卫泽羽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这样一来,我方又多了一位盟友。
绍佐走了几里地,看到前方又有一块大石头,他快步走过去,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上面的符咒,绍佐手中出现一把灵刀,离石头尚有三步远的时候,用力一挥。
嗖——,石头顿时裂成两半,但与刚刚不同的是,一团白气从石头裂开的部分喷出,好像温泉泉口的水蒸气,过了好一会儿,白气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酸臭味,又有点鲜血味。
难道这就是鬼堡的入口?!绍佐握紧灵刀,严阵以待地走过去。
在石头下方,有一个直径约半米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白气、臭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只是之前有石头将洞口压住,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绍佐第一个反应是通知卫泽羽,但转念一想,万一自己遭遇不测,他还能向地府方面通风报信,况且在他看来,卫泽羽的力量不如他,若是连他都应付不了了,卫泽羽去也无济于事。
为了谨慎起见,绍佐咬破食指,在石头上留下话:
泽羽,我先下去了,前方艰险,以防不测,请你暂且留在外面,若到太阳下山我还没有出来,请你尽快通知阿成。
绍佐写完后,这才跃下。
此时,鬼堡
“咒,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离在哪里了吧?”
“嗯,可是,残哥哥不是只爱我一个了吗?为什么还要找她?”咒嘟着嘴,一脸的醋意。
“现在想想就来气,我对她那么好,为她做那么多事,她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残冷冷地说,“咒,你不是说想把她弄成‘人彘’吗?我也想看看!”
“是真的吗?”咒高兴地叫起来,“那好,我马上带你去!”
“嗯。”残含笑望着她。
看着咒像个小孩子似地蹦蹦跳跳地离开,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黯道:
“黯,你走吧。”
黯没有说话。
“这里已经没有你留下来的价值了。”残说着就要尾随咒而去,黯突然叫住了他:
“残!”可叫住了口后,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走吧。”残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幢阴森的鬼堡。
残,群里最深不可测的男人,也是群中我唯一看不到的人!!他究竟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绍佐那边
洞下阴暗潮湿,没有一点光亮,绍佐做了一个光明球,光明球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萤萤发光,却照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四周的山壁写满了奇怪文字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