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不远处的七号叫道,“不要乱来。”他已经察觉到寒续的目的。
“放心,这次不会失手了!”九号举起双手,这次两只手上都附着大量的灵脉,他额上青筋暴起,看得出他用了很大的念力,“呀——”他大喝着,冲向寒续。
寒续依旧从容不迫,像是在逗九号,在他要击中他的那一瞬间,微微往后一仰,九号很快又挥去一拳,他又退,让他打不到自己。每次攻击,九号拳头与寒续的脸都仅相隔五厘米而已,可就是打不到他,如此十来回合,性格暴躁的九号已经知道寒续在耍他,一向自负的他更加怒不可恕,狂吼道:
“老子要你连渣都不剩!”
不等寒续说话,他又重重地向他挥去一拳,寒续依然习惯性地向后一退,可就在他刚刚站定的时候,九号的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寒续暗觉奇怪,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烈焰突地从九号的袖口喷出,直袭寒续。
“!!”寒续没料到他竟会有此一招,可两人的距离太近,即使利用飞翔术,也来不及了。
“轰——”一道冲天的火光直射空中,竟将萤萤的夜空映得通红。
“哈哈哈!”九号仰天狂笑,在他看来寒续已经被烧成灰了。
七号没有笑,虽然他也觉得寒续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依然保持着一份戒备,他冷冷地向九号道:
“别掉以轻心!”在说话的同时,七号环顾四周,除了正在燃烧的树木外,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东西。
“哈哈,放心吧!”九号得意地转过身,露出隐藏中袖子中的还在冒烟的钢管,“尝到我喷焰的厉害,看那小子还有命?”他继续道,“谁能想到研究院能够利用现代高科技装置,将念力转换成烈焰?这就叫科技创造力量!”
这个装置是将念力通过特殊的程序转换成实体的火焰,与自然界的烈焰和灵能者的火系法术一样,极具杀伤力,却比自然火焰更加方便——即省下了原料,又方便携带,只要将喷射的钢管和安放在脑部的感应装置连接起来,当念力者发动与之有关的念力时,感应装置就立即将其转换为烈焰,其情形有点像灵能者的吟咒,就像刚刚一样,让对手防不胜防!只是火焰的形态比较单一,不能像灵能者那样任意改变其形状和方向,仅仅只能以喷射的方式射出,但就算这样,也已经是克劳勃研究院的一大创举。
寒续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被打败,虽然吃了一惊,但他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也将七号和九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克劳勃也能做到与灵能者如此相似的程度,虽然还不足为虑,但不能不防,看来要带他们两个回地府接受调查了。寒续俯视着二人。
“走吧。”七号再次确定寒续没有生还的可能,叫着九号。
就在两人正欲离开的时候,寒续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就这么走了?”
“!!”两人猛然回头,像见了鬼似地看着他,九号更是瞠目结舌,他指着寒续,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游戏时间结束。”寒续走向受惊的两人,他的腕上出现了一条灵鞭。
“这,这——”七号和九号看着屏幕上的数值呈直线上升的趋势,寒续的战斗力从原先的5,在三秒钟之内一直飚升到3000。
“果然会改变磁场和能量吗?!”七号看着屏幕上不断翻滚的数字,咬牙道,他知道,自己的数值从没超过500,“九号,我们撤!”
“嗯!”九号自然不会傻到用鸡蛋碰石头。
可就在两人正欲撤离的时候,脚却被绊住了,身体也僵直得动不了,当然,他们看不到灵鞭已经缚住了他们的身体,教他们无法动弹。
“好,好强的念力!”九号艰难地说。
的确,这样的念力恐怕研究院中无人能敌,不,或许只有一号可以与之抗衡,可恶!原以为我们是最强的,即使是那个蛊也只是依靠那些恶心的虫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强的人存在!!七号非常不甘心,克劳勃研究院的人一向自视甚高,从没将普通人放在眼里,现在在寒续手中受到重创,一时之间自然难以接受。
“你究竟是谁?”七号咬牙切齿地问,同时想用他的念力震开灵鞭。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在我眼里,你们只是一只小蚂蚁!”寒续冷冷地告诫着,他走到他们身边,准备打开虚空,带他们回地府。
“什么?!”九号和七号自尊严重受损,虽然他们双双被他擒拿的事实已经说明了双方实力的悬殊,可由寒续不屑的口吻说出,更令他们难以接受。
但就在寒续正准备将他们带回去接受调查时,一股杀气带着强大的攻势从前方袭向他,寒续翻身躲过,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灵鞭,可不等他站定,数以百计的灵箭向他飞来,速度之快,攻势之猛,根本没有留给寒续布防御结界的时间,同时森林中也响起了令人心烦的“嗡嗡”声。
寒续微微皱眉,他深知这样的杀气和灵力都不可能是克劳勃的人能够拥有的。
就在寒续闪躲着令他应接不暇的灵箭时,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慢慢将九号和七号围住,将他们包裹其内,而那团东西竟是由一只只细小的苍蝇组成,它们成群结队,黑鸦鸦地一片,发着令人头昏脑涨的嗡鸣,渐渐地,七号和九号被这些苍蝇罩住,不断蠕动着,如同两个巨大的蝇人,令人倒胃。
糟糕!寒续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它们想吃了他们,他也深知群里有一个会使虫的人物存在,他将灵鞭用力一扯,一是驱逐蝇群,二是要将两人拉到自己这边。
就在寒续拉动灵鞭的那一刹那,蝇群受惊似地一哄而散,明明被它们罩住的九号和七号已经如鬼魅般地消失了,而刚刚还对他进行猛烈攻击的杀气也完全消失了。
一切又归于平静,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有一分钟,与刚才的嘈杂相比,现在静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做了一场梦。
群和克劳勃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吗?寒续看着前方因已经失去了目标,瘫在地上的灵鞭,对灵界越来越不利了!他收起了灵鞭,用水法将森林的火扑灭后,往居所走去。
此时,在森林深处
九号和七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庆幸着自己的生还,几乎已经忘了刚刚被恶心的苍蝇裹住的事。
“嘻嘻,克劳勃的人还是老样子啊。”幻鄙夷地看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谁?”九号看着眼前小丑打扮的幻和带着鬼谱面具,一头红发的离,艰难地问。
“真是无情,我们可是同伴呢!”幻啧啧道。
“你们就是那个蛊的……”七号明白了,“是你们救了我们?”他还不太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以你们的实力可以从寒续手中逃出?”幻冷笑道,眼里尽是不齿。
“你!!”九号怒火中烧,本来在寒续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又听这个小丑冷言冷语,可是他全身好像要散架了似的,即使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杀了他,更何况是深不可测的幻?
“天承之子的事进行得如何?”离知道内讧是不智的,他岔开话题。
“已经快上钩了。”七号也冷静下来。
离和幻对望了一眼。
“我们还有别的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离道。
“什么?你们在开玩笑么?”九号怒道,语气有些生硬,“有那么强的人在,我们能得手吗?”
“想得到天承之子的,可不是我们老大。”幻冷冷地说,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大吼大叫,若不是顾及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早撕了他们,“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嘻嘻嘻。”幻发出阴森的笑声,他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宛如凶猛的野兽,“你们会玩得很愉快的!”他的身体好像被黑夜吞噬了一般,慢慢与黑暗融为一体,消失在黯夜中。
“好自为之。”离的身形一闪,也消失在两人面前。
竟然还有比我们强之数百倍的人!九号狠狠地抓了地上的一把土,以发泄心中的愤恨,他们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些力量的?
“九号,你注意到了吗?”七号看着离和幻刚刚站的地方,问九号。
“什么?”
刚刚那两人由始至终,战斗力都是零!!七号没有回答他。
“七号,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九号已经没了主意,一向无往不胜的他第一次遇到比他更强的非研究院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了。”七号一边说一边取下墨镜,捏成了碎片,原先自信满满的他此刻心里也没底了。
寒续由原路返回,远远地能听到溪流的水声了,他刚出森林,前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竟是明溪,她一直在这里等他,明溪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过头,见是寒续,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冲他露出醉人的笑容,低柔如诉:
“你回来了。”就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么自然又那么亲切。
“你怎么还在这?”寒续微微吃惊,他以为明溪早就回去了。
“我在等你,”明溪轻声道,又随即补充着,“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了。”
“哦,走吧。”寒续应着,顺手接过了明溪手里的水壶。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居所的小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寒续送明溪回到她的居所后,并没有回他的住所,而是走向皇晟的小屋。
寒续轻轻推开门,随着老朽的木门“吱嘎”的一声嚣叫,银色的月光射入屋里,皇晟睡得正酣,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被子几乎快掉到地上,左手和左脚都露在了外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森林里的那场大战。
寒续踢了踢床脚,木床抗议地晃了两晃,又平静下来,而皇晟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这个笨蛋,被杀了都不知道。寒续带上门出去了。
月光渐渐被挤出了门缝,床上,皇晟的被子已经盖好了。
接着是星翎的住所。
皇晟的力量较弱,洞察力远不如星翎,所以他没发觉森林里的那场战斗,寒续并不奇怪,可是一向警觉、谨慎的星翎也没有出现,令寒续颇为不解。
推开木屋的门,寒续看到星翎面壁侧躺,合衣而睡,他拉开灯,星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寒续走到床边,这才注意到星翎的项上有一个好像被蚊虫叮咬的痕迹,红红的,略有些肿,寒续拭了拭她的鼻息,呼吸很顺畅,即使他这样靠近她也没有察觉,只有一种可能,星翎现在处于昏迷中。
可是什么人能在星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弄昏呢?
就在寒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细小的嗡鸣声在这间本不大的房中回响着,寒续目光犀利地瞄向右墙,同时一挥手,一根灵针准确无误地将一只苍蝇钉在墙上,说是苍蝇,它的尾部却有一根像蜜蜂一样的尾针,它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还欠火候啊,新人。寒续将那只苍蝇带走了。
次日
“啊——!”皇晟对着初升的朝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得好饱!”他注意到寒续过来了,向他打招呼,“阿续,早啊!”
寒续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他刚从地府回来,已经将那只变异的苍蝇交给灵情司的同事,本想向绍佐报告克劳勃研究院的事,但他被十老召去内城,寒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又到阿成那里,趁他外出,把他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一扫而光后,这才意油未尽地回来。
“早啊,大家都好早。”明溪也出来了。
“明溪姐早,”皇晟向她打招呼,“明宸还在睡吗?”
“他已经起床了,”明溪道,“一会儿还有人来呢,所以要早起。”
“还有人?”皇晟注意到这里只有他们在住,就连昨天那个老者也离开了,“怎么没看到他们?”
“这里的条件不如镇上好,他们一般都不住在这里。”明溪答道。
正在说话间,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女声从众人后方响起:
“请问天承之子是在这里吗?”对方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她身后还有两名壮汉抬着一付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五、六十岁,面容扭曲得厉害,表情异常痛苦的男子。
“是的,”明溪和颜悦色地应道,“你们是来看因果的吗?”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请随我来。”
“麻烦你了。”妇人指挥着那两名男子将担架抬进去。
“阿续,我也想去看。”皇晟望向寒续。
“走吧。”寒续也有些在意明宸的灵力。
皇晟却先往另一边跑:
“我去叫翎。”
寒续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皇晟的衣领,将他拖向古刹。
皇晟不明所以,但想到也许星翎没有起床,也就作罢,到了内堂,两名壮汉将担架放在地上后就出去了,妇人跪在明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天承之子,求你帮帮外子吧!”
“怎么了?”明宸直了直身子,关切地问。
“从我们结婚开始,每到秋冬季节,外子就头痛难当,我们寻医求药,只要稍有名气的医生、术师,我们都去拜访过,偏方也不知吃了多少,可全不见好,刚开始还能用止痛片压住,可是近两年病情急剧恶化,天承之子,我们听说您法力无边,请救救外子吧!!”妇人说着就“咚咚”地对着明宸磕起头来。
“香主,请别这样,”明宸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向明溪道,“姐姐,扶我下来。”
“我来吧。”不等明溪上前,寒续先一步扶住明宸,抱着他走到担架旁,妇人也扶起了她的丈夫。
明宸将手放在她丈夫额心,释放出灵力。
扶着明宸的寒续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明宸体内倾泄而出,虽然昨天已经见识过他的力量,但现在靠得如此之近,更能观察到其灵力。
寒续只觉得一缕清风从身边扶过,身体的疲劳一扫而空,连明宸似乎也没那么重了,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着他的灵气,好像一汪清水,那么纯净,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很纯,至少这孩子不是坏人。寒续有些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