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惊讶的互望一眼,那位叫做贝得罗的老人在一旁沉声说道:“我们当然知道!‘黯世黑门’和‘圣灵光门’是本国最大的两支教派,有谁会没听过‘黯世黑门’呢?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介答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监视着‘黯世黑门’,我想要问的是几个神秘的黑篷人,他们跟‘黯世黑门’应该有什么关联才对,你们这里应该有他们的情报吧?”
在场所有人听了一惊,那名副首领厉声问道:“阿凯!是你跟他说的吗?”
“不!”韩介连忙摇手,说道:“不是他说的!你忘了吗?我们在旅馆曾见过面。”
那名副首领听了一楞,随即干笑道:“原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监视着‘黯世黑门’?”
韩介解释道:“其实,你们在旅馆的地下密室开会时,我人就躲在密室外面,你们所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故意把火晶块卖给你们,因为对你们这些走私组织来说,五行晶石绝对是有价的!”
那名副首领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当时就躲在外面?这么隐密的地下密室,你怎么……怎么可能找得到?”
所有人都霍然站起身子来,武器也拿在手上,如果他们身分暴露的话,那可能就必须要杀掉韩介才行。
表面上,他们都有一个很好的身分掩护,有的人是那间小旅馆的老板和店员,有的人则是负责这间大屋,收留这些孩子的善心人士。而这里算是一个类似孤儿院的地方。
但是私底下,他们全都是从事走私的不法之徒,而且还暗中监视着“黯世黑门”。
梅波帝国的国法严格禁止这样的走私,所以被发现了都要关上一、二十年,他们之所以甘冒如此大的风险,也只是为了筹足资金而已。
韩介看了一眼正严备戒护的众人,笑道:“我的确是找到了……”
话还未说完,骤然间,一股风压往韩介当头袭下,这是武士独有的斗气!
韩介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幌眼间,人已经闪了过去,复又在瞬间坐回椅子上。
袭击的人只见到自己的棒子挥过韩介的残影,却打不到他,惊得往后连退三步。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先听我把话说完吧!”
那名副首领也是一惊,他知道韩介绝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人,所以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才缓缓收起了武器,只是他们还是伫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监视韩介,以防万一。
坐在旁边的希比凯,用他的小手抓住韩介的衣角,微微传过来的颤抖,说明了他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师父……”
韩介转过来,拍拍他的小手,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们打起来的。”
听到这句话,希比凯似乎安心了点。
韩介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存有戒心,所以才会如临大敌。他朗声说道:“我只是在无意中发现你们的秘密,并不是特地来抓你们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来这里只是想调查几个神秘的黑篷人,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些帮助,当然,我也不会白听你们的情报,我会给你们适当的报酬来做交换。”
那些人互望了一眼,那位叫做贝得罗的老人说道:“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你也有可能是皇家派出来的密探,为的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韩介面带微笑,道:“我在那间旅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们的真实身分了,如果我是来抓你们的,那你们还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边吗?
“我进来这个房间这么久,那些护卫也早该冲进来抓人了,哪还会让你们说这么多话?你不妨从你后面的窗户看下去,看有没有护卫躲在下面?”
老人贝得罗示个意,一名团员转身探出窗外,往下面看了看,回头说道:“下面看不到护卫的踪迹!”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可以信任你!”
韩介淡淡的说道:“可以信任又如何?不可以信任又如何?你们根本就奈何不了我,除了相信我之外,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况且,我只是想知道一些有关于黑篷人的情报,好方便我查探出他们的躲藏地点!”
那名副首领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找那几名黑篷人做什么?”
韩介回答道:“我知道城中有些人谣传着,香泻聚落每隔十年就会发生一场瘟疫,每次都会有一整村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助你们。”
那些人全都惊讶的面面相觑,那几个神秘黑篷人已经恐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而眼前这人竟然说可以帮助他们?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虽然很厉害,但也不能在这里大放厥词,那几个黑篷人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每一个想跟踪他们的弟兄,全都没有回来过,我们只能偶尔混在人群中,偷偷的观察他们。
“最近我们还听说,城里有一只恶魔破坏了魔法殿堂,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那只恶魔就是其中一名黑篷人的化身。”
韩介听了有点尴尬,他不方便解释魔法殿堂被破坏是自己所为,只能继续说道:“好吧!为了搏取你们的信任,我就透露一些有关他们的来历,希望你们也能开诚布公,将你们所知道的都跟我说。”
那些人听了都很诧异,想不道韩介竟然知道黑篷人的来历,他们互望一眼,决定先听韩介怎么说。
那名副首领说道:“好!我们答应你,只要你将他们的来历说出来,我就答应和你做这场交易。”
韩介点点头,说道:“在说之前,你们要先告诉我,那几个黑篷人是怎么样的装扮,我才能确定你们口中的黑篷人,是不是我所知道的人。”
“嗯!那好吧!”那名副首领朝着他们其中一名高瘦武士,点头示意。
那名高瘦武士开口说道:“根据我的观察,这几个黑篷人都穿着宽大的黑衣斗篷,他们的身材完全都看不见,一顶连身的黑色袍帽,将他们整张脸全都罩在里面,所以没人看过他们的长相,他们有时拿着长长的魔杖,有时却拿着短魔棒。
“我记得我曾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看到一名拿着魔棒的黑篷人露出他的右手掌,那肌肤带点灰黑的颜色,而且瘦得跟皮包骨一样,实在是很吓人。”
韩介听完他的描述,几乎可以肯定这些穿着黑衣斗蓬的人,就是信奉侃尔华神教的那伙人。
韩介开口说道:“其实,你们所遇到的这些人,应该是魔族人和他们的同党,他们信仰一个邪恶的魔神,并且懂得一种邪恶的魔法,有人称之为黑魔法,也有人称之为暗魔法。”
众人听到韩介的话,全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也有人认为韩介是不是在开玩笑。
那名副首领沉声说道:“魔族人在上古的典籍中曾被记载过,据说我们半魔族就是从他们演化过来的,但这些只是传说罢了!有谁真的见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蠢话吗?”
韩介笑道:“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这其实就跟你们信奉的诸神一样,有谁真的看过神了?但大家还是深信不疑,不是吗?
“相信我,他们就是魔族人!不但我看过,就连你们也看过,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老人贝得罗在一旁说道:“这真的很难令人相信,不过你说的并不是不可能,我曾见过一位大法师在他们面前,毫无抵抗力的被吸走灵魂,如果同样是半魔人,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易的打败大法师,他们真的恐怖到了极点……”
说到这里,他似乎仍心有余悸。
“这位老爷爷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非常恐怖,就连我也赢不了他们,我所能做的是找出他们的隐藏地点,让其他人来收拾他们。”
那名副首领问道:“你说的其他人是……”
韩介笑道:“这些邪恶的魔族人是从魔法界过来的,那边是魔族人的世界,自然会有其他魔族人可以和他们对抗。”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开始有点相信韩介的话了,虽然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但是韩介煞有其事的模样,令他们不得不姑且信之。
一旁有人激动的喊道:“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为何要杀害香泻村落的居民?每十年一次的屠村,让我们尝尽了生离死别、妻离子散!一想到我那死去的妻子……我……
难道,我们的命就不值钱吗?”
说到后来,那人的话音开始哽咽起来。
韩介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他只要一想到侃尔华神教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就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捉起来,要他们为这些死去的村民,付出应有的代价。
韩介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为何这样做,我也不是很清楚!关于你们村庄的事,我到现在还不是很了解,不如你们先将所发生的事说给我听,也许我能理出一个头绪。”
“唉!就由我来说吧!”老人贝得罗露出感伤的表情,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让人撕心裂肺的痛楚……从一百多年前开始,香泻聚落就有整村的人在一夕之间全部死光的惨剧发生,当时虽然震惊了四方,国王也曾派人去查看,但都查不出死亡的原因,最后都是以瘟疫做为结论。
“住在那边的我们,虽然也担心瘟疫来袭,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又能搬到哪去呢?所以我们的先辈就一年一年的住了下来,直到我这一代成家之后……
“四十年前的那一晚,我还记忆犹新,当时的我才三十多岁,我的儿子既乖巧又听话,妻子温柔贤慧,但我……我一直都没说出来,我对他们的爱有多么深,就这样……直到那一晚之后,全……全都变了样啦……”
话才说没几句,老人贝得罗已经干枯四十年的眼眶,又重新涌出了泪水。
无情的时间,就在这位沧桑老人的缅怀中,暂时退回到了四十年前。
第九章心痛的感觉
四十年前,香泻聚落,得赛果村。
“啧!真是累死人了!”
耕了一整天的田,贝得罗全身酸痛得要命,他将肩上的锄具放在屋外,走进了屋内。
“哇!我是大勇者,要打倒你们这些怪兽,纳命来!
哇——”
一名活碰乱跳的小男孩,正拿着树枝在屋内跑来跑去,看到贝得罗进来了,连忙喊道:“老爸!你快来陪我玩,你就当怪兽好了!”
听到小男孩说的话,让贝得罗感到极度的不悦,他工作了一整天,已经累得快要死了,哪还有这种体力陪小鬼头玩。
“打死你这个怪兽!打死你这个怪兽!”
小男孩挥着小树枝,拼命的往贝得罗身上打。
小孩的叫声,让他的心情感到极度的烦躁,忍不住吼道:“开什么玩笑!老爸累得快死了,哪有力气陪你玩,阿德!过来替老爸捶捶背!”
他命令似的语气,让小男孩升起了反感。
阿德撅起了嘴,说道:“不要!你不陪我玩,我就不替你搥背!”
“你要气死我啊!我忙了一整天,累得像只狗一样,你居然这么不听话!你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你还给我跑!”
贝得罗拿起小男孩的小树枝,往他的小屁股打了起来,他痛的哇哇大哭,声音之大,就连隔壁的邻居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贝得罗的妻子气冲冲地从后门走了进来,一开口就骂道:“你一回来就只会打小孩出气,你还会做什么了?田里的收成不好也不会想办法,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么没用的男人!”
听到妻子这么说,贝得罗的心里更恼了:“你说那什么话?我们这里离图鲁瑞尔沙漠那么近,大风一吹,那些沙石都飞到田地来,这样收成怎么会好?你整天只会怪这怪那的,抱怨个不停,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啊?”
贝得罗的妻子听了,也跟着火大起来,大声骂道:“我嫁给你到现在,什么时候有好日子过?你一个大男人家,遇到了麻烦不会想办法解决,回到家只会打小孩,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她随手拿起了东西,开始往贝得罗身上砸,贝得罗也不甘示弱的砸了回去,小孩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可是却浇不熄他们熊熊的怒火。
就在你来我往之中,终于邻居也跑了过来。
他们对这夫妻俩好言相劝,但是气在头上的贝得罗,哪咽得下这口气,他恶狠狠的说道:“娶了妳算我倒楣!
我不会再回来啦!”
贝得罗一把甩上了大门,忿忿不平地往外走出去,身后隐隐传来妻子哭泣的声音,他听了心中有点不忍,但想起她的霸道和蛮横,又铁了心肠往外走去。
走出了村外,贝得罗坐在一颗大石上,心里想着今晚不知该不该回去,平常和妻子吵架,自己都是半夜才偷偷摸回去,但这一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况且自己已经撂下了狠话,说永远不回去的。
就算要回去……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过后,不然这样太失男子气概了!
天已经快暗了,贝得罗心想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该再浪费时间,他赶快站起来,跑到隔壁村庄找他的朋友借宿一晚,准备明天再回村向妻子道歉。
“唉!隔天的早上,我兴高采烈的走在回村的道路上,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一手拎着买给妻子的礼物,另一手拿着要送给儿子的玩具,虽然我们家过得并不富裕,但严格说起来,其实是我亏待了她们,如果我能让田里的收成好一点,他们也不用跟着我受这种苦。
“走在路上,我远远的看到几个黑点从我们村庄走了出去,我举目望去,只能看见他们朦胧的黑篷背影,我当时心想,我们得赛果村很少有陌生人来访的,怎么会突然有人来呢?虽然我感到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想太多,谁知道……”
老人贝得罗拭了拭眼泪,继续说道:“当我一回到村庄外面时,我立即察觉到不对劲,整个村庄静悄悄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的心都慌了,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家里跑,一来到家门口,我整个人都傻住了!
“我的妻子就躺在大门口边,她一定整晚都站在门口等我回来……一看到她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我的心都碎了!
“我走上前去,轻轻的抱起她冰冷的身躯,她早就死去多时,我的泪开始忍不住的滴落下来,任凭我不断的唤着她,可是她都没有回应。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昨天傍晚人还好好的,怎么……我不知道当时哭了多久,也记不起来说了什么,我只是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和她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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