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恩特大奇,问道:“还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在那之后这支骑兵去了哪里。”
“据族中长老所说,在那之后这支部队离开了皇城,据说,他们踏着大海的波涛,一路奔向了大海之西,在那片荒芜的冰原上定居,自那之后,再无人敢踏上冰原半步。”
“踏海而去,真是神奇啊,真想不到荒芜的冰原上还有这种传说。不惧怕死亡的骑士,也许他们本来就是往生者吧,极地冰原,原来是往生者的乐园。可是他们跟古洛莱斯又有何仇恨,非要将那个古国的皇室戮尽不可。”克恩特不禁有些感慨,历史竟是惊人的相似,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力量灭尽艾斯罗默皇室的那一天究竟还有多远。
克恩特用手撑住身下简易的木板床,强要起身,却感觉浑身酸痛,阿芙罗拉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克恩特苦笑:“阿芙罗拉,你看我真是没用,竟连坐起来都无法办倒。”
阿芙罗拉展颜轻轻一笑,便添了几分妩媚,“你受了重伤,那个黑衣刺客实在是厉害,若不是她过于自负,我也射不伤她,幸亏斯蒂芙妮给了我一瓶剧毒的毒液,否则,即使能射伤她怕也救不了你。”
克恩特微微一愣,不由暗叹斯蒂芙妮细心,若是迪姆和加莉娜赶来,非但救不了自己,还会再搭上两个人的性命,斯蒂芙妮固然本领高强,可是她若动手就会牵连到整个克鲁迪恩家族,斯蒂芙妮不得不为维特瑞斯将军和加西亚考虑,倒是阿芙罗拉来帝都时日尚短,又是暗中偷袭刺客,自始至终没人瞧见过她,确实是万无一失。
“克恩特,你在想什么呢?”见克恩特怔怔地出神,阿芙罗拉问道。
在一个女人面前绝对不能说自己正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哪怕她是一个木精灵,所以克恩特撒了个谎:“我在想,据说在那场动乱之后,洛莱斯帝国的遗臣们推举了皇室的一位远亲称帝,将都城迁到了塞拉纳,这位皇帝就是萨拉图一世。但帝国经此大乱后,大伤元气,之后一蹶不振,为以后的灭亡埋下了祸根。”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不久的,洛莱斯帝国便分裂成为东西两部分,西洛莱斯帝国和东洛莱斯联盟,西部帝国以塞拉纳为都,强敌环伺,北方的图曼人,西方的希姆莱人,还有东北的努夫曼人,帝国连年征战,国力日渐衰落,一百年前,图曼人欺西洛莱斯新皇年幼,继位不久,亲率大军十万南侵,帝国无力应战,依靠塞拉纳坚城死守,结果图曼人买通了塞拉纳城内的商人,趁着夜色打开了城门,图曼人一举攻破塞拉纳城,在城内烧杀抢掠了数日,西洛莱斯帝国遂亡。”
“今天的艾斯罗默帝国,刚是从东洛莱斯联盟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当初联盟初创,由十八个家族轮流执政,后来西洛莱斯帝国灭亡后,联盟的将军们率军东征西讨,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经过数次火并后,最强有力的首席将军伯瑞兹整合了联盟的所有军队,逼迫元老院承认他为帝国皇帝,建立了艾斯罗默帝国,自那之后,首席将军的称号既是无上的荣耀,却也最受皇帝的猜忌,后来的皇帝们逐步削权,将十将军委员会架空成一个荣誉军人退休养老的地方,没想到的是,我父亲已经交出军权,陛下却仍旧不肯放过他,难道自古忠臣良将都不能善终!”克恩特愤怒地用力一锤,整只右手砸在舱壁上,渗出了一缕血丝。
“克恩特!”阿芙罗拉慌忙把他按倒,厉声说道:“难道你离了家族就这么没用?你若出个差错,谁去报这血海深仇,只会怨天尤人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克恩特低头不语,以他现在的力量,与整个帝国为敌,简直是不自量力,即便是躲避帝国的仇杀,都有所不及,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母亲的嘱托,去极地冰原一行。
“按照阿芙罗拉所说,冰原上确实有一支足以对抗帝国的势力?”克恩特的眸子逐渐发亮,既然冰原上生活着这样一支队伍,那就自然有其他人存在,看来家族传说中的守护者应该确实存在,说不定就是那些黑甲骑士。
“那可是能毁灭古洛莱斯帝国的军队啊。”克恩特不由感慨,若是自己有这样一群人相助,何愁大仇不能得报。
阿芙罗拉美眸闪动,忧虑道:“冰原上的不死生物存在了数百年,个体十分强大,且数量庞大,数以万计,你一个人纵有天大本领也进不去,若是再有巫妖之类的强者,恐怕去冰原是九死一生。”
克恩特也有些惘然,这位家族的守护骑士呆在哪里不好,偏偏呆在不死生物的老巢里,以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进得去,真是个问题。“巫妖。”克恩特在考虑这个可能性,三百年的时间,搞不好真会出现一两个巫妖,这种不死不灭的生物,擅长各类魔法,且具有极高的智慧,是亡灵中金字塔顶端的存在,莫说自己,就是剑圣雷沃奥遇上一只巫妖,也只有掉头就跑的份。
“或许,家族的守护者也是一名亡灵。”克恩特不禁为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若真的是亡灵,以今时今日教会的力量,只怕一踏上大陆,就会遭到整个大陆上所有教徒的围剿,那不是复仇,而是送死。
“复仇的路真的要走很长啊。”克恩特感到前途漫漫不可期,呆望着阿芙罗拉,低声喃道。
阿芙罗拉也不禁有些忧虑,木精灵从不畏惧死亡,但也知道克恩特面对的是一个建国近两百年的庞然大物。凭借克恩特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复仇,阿芙罗拉轻抚着克恩特的额头,温柔地轻笑,“克恩特,虽然敌人强大无比,但总会有致命的弱点,即使是深渊中的恶魔也会有疏于防备的时候,只要看准时机,往往致命的一击就会让整个帝国的基石轰然倒塌
克恩特赞同地点了点头,自怀中取出那只做工精巧的黑色铜匣,铜匣上雕刻着一朵怒放的紫罗兰,克恩特有些伤感,紫罗兰是瑟菲斯家族的徽章,曾几何时,这朵紫罗兰是大陆上荣誉与力量的象征,如今却被打上了耻辱的烙印,不知何时能重现往昔的荣光。
轻轻按动匣盖上的机关,“砰”地一声盒盖自动弹开,露出一只拳头大小,黑漆漆地如同黑木炭般的骷髅头骨,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视着克恩特,一错不错。
“啊!”阿芙罗拉吓得连忙闪开,克恩特也被吓了一跳,船舱内光线昏暗,再加上他此时疲乏不堪,猝然一吓,差点把铜匣扔到地上。
“这还真是个特殊的信物啊。”克恩特盯着黑骷髅头骨,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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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流亡
第一章 追杀(上)' TOP '
'更新时间' 2011…11…18 16:29:20 '字数' 3841
“这东西是什么材料做的,完全看不出来啊,黑漆漆的仿佛是木炭,可却连刀剑都切不动,阿芙罗拉,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材料?”克恩特一只手拿着骷髅,不解的问道。
阿芙罗拉也有些好奇,“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质地的物品,想来是一种特殊的材料,不知道有什么功用。
克恩特有些迷惑,仔细翻看着漆黑如墨的骷髅头骨,细细地思索这件信物的含义,却只觉船舱忽然一震,颠的他差点从床上滚到舱板上,身子一歪,差点将掌心中的黑骷髅扔掉。
阿芙罗拉也是站立不稳,一下子栽在床板上,正与克恩特撞个满怀,整个身子正撞在克恩特的伤口上,疼得克恩特“哎呦”一声,阿芙罗拉也是满脸通红。
“怎么回事?”克恩特咬着牙,忍着疼痛问道。
这时候,一名水手从外面冲了进来,“少爷,有一条大船跟在咱们后面,就是船上的混蛋们扔的石弹,他奶奶的,这群混蛋玩意儿还带着投石机来的!”
克恩特顿知不好,看来是帝国海军的追兵,他忙将将骷髅放入匣中,扣紧锁扣,整个收入戒指中。他强撑着要站起来,出去看个究竟。却被阿芙罗拉一把按住,叫道:“你不要动,我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让夏洛特和你一起去。”克恩特将面具戴上,与爱妮维尤丝签订契约后,他不必呤颂咒语便能使用“月殒”,蓝光闪过之后,海妖女夏洛特穿出了空间门,直接落在舱中。
小丫头甫一落地就大声吵道:“克恩特,你真坏,关了我这么久,你要是再敢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呀,你这是怎么了。”夏洛特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却发现克恩特浑身都缠着白布,一条条的,活象坟墓中蹦出的僵尸,她也吓了一跳。
小丫头着实是吓坏了,眼睛里闪着泪光,伸手抓住克恩特的一只手,咬着牙问道:“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夏洛特要他十倍的偿还,把他剁成八段,扔进罗斯托克海的波涛里面去喂鲨鱼。”
“别闹了,夏洛特。”看到小丫头眼眶里闪着泪花,克恩特不由有些感动,这个小丫头平时虽在爱哭爱闹,倒还是蛮担心自己的。
他怜爱地抚着夏洛特的额头,轻声道:“我是被仇人所伤,你跟阿芙罗拉出去看看,有人在海上追杀我们,你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什么人这么大胆,我送他们去见海神。”小丫头彪悍地诅咒着追兵,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喽喽”直响,小丫头一下子有点丧气,瞪着两只大眼睛无辜地瞅着克恩特。
“夏洛特饿了;浑身没有力气。”小丫头可怜怜兮兮地说道。
克恩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前一刻还要杀尽追兵,现在就说没有力气,这小丫头的思维跳跃地实在是够快,不过从没听说过召唤生物还要在主位面进食的,夏洛特一天却能吃几十斤牛肉,他现在真得怀疑,夏洛特是海妖还是海牛。
随手拿过一黑块面包递过去,克恩特有些内疚:“我现在是逃命,恐怕今后咱们都没有牛肉吃了,等我们逃到帕提亚王国,我一定给你弄肉吃。”
“是外面那些人害的夏洛特没有牛肉吃,夏洛特不会饶过他们的。”夏洛特一边啃着黑面包,一边气呼呼的咒骂。
克恩特不由有些头疼,这个小丫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脾气也怪,吹牛皮是个好手,不知道凭她那只能召唤出一半的水元素,怎样教训外面的追兵,不过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只见夏洛特三口两口啃光了面包,身形就忽然消失了,脚步声响,应该是跑到了甲板上。
“高等隐身,克恩特不由呆住了,这小丫头难道真的会些本领,而不是光会吹牛皮说大话?
看来,不,是一定,一定得照顾好这个小海妖,说不定,她成长起来会是自己将来的一大助力啊,克恩特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阿芙罗拉也是一喜,有了这么一个能随时出手相助的海妖,自己身上的压力会减轻不少,只要追兵中没有特别强大的高手,顺利逃走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她取出长弓,用斗篷将全身罩住,又戴上一只覆面式钢盔,只露出两只眼睛,大踏步走上甲板。
远处,一条武装到牙齿的巨型蒙特罗战舰踏浪而来,风帆半张,三层船浆齐摇,驶得飞快,犹如一条巨大的海兽,张着獠牙,仿佛要将他前面的一切生物尽数吞食。
不等战舰靠近,船上的水手就已经开始用弩炮射击,一支支长箭、一颗颗弹丸凌空袭来,不停地有水手为弩炮更换箭支和弹丸,射速越来越快。
但这些弩炮还不是最可怕的,巨舰尾部的塔楼前,还装有极为轻便的简易投石机,刚才就是它发出的石弹,打在了阿芙罗拉和克恩特他们所乘坐的小船,现在,投石机的力臂已经压回了原位,马上就要再次抛射。
“绝不能让它再抛射一次。”阿芙罗拉暗道,虽然投石机的准确率不高,又是在大海之上,更会大打折扣,但是一旦被它再击中一次,这条“伯橄台”快速浆帆船可就真要沉了,自己这条船可冒不起这个险。
阿芙罗拉摘下长弓,搭上一支破甲箭,轻轻抹了一下弓弦,左手前推,右手搭箭,将长弓拉满,倏地一松,长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嗖”地一声,正钉在操作投石机的一名水手身上,那大汉应声而倒,咽喉上的羽箭还在颤动不已。
旁边两个正在准备装填石弹的士兵,一见有弓箭手射击,连忙丢下了石弹,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吆喝声中,冲过数名举着巨盾的大汉,在巨盾的掩护下,水手们跑到投石机边,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过后,投石机的力臂再次竖了起来,阿芙罗拉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微笑,右手叉开,将三支爆裂箭搭上弓弦,这种箭支的装药是由斯蒂芙妮重新配比过,中空的箭头中贮存着易燃的火油,将火系魔法的法阵简化压缩后刻于箭身之上,只要击中目标,就会发生猛烈的爆炸。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进行实战的检验,不过眼下,就要试试它的威力如何了。
“嗨哟嗨哟。”蒙德罗战舰上的水手们,再次压下了投石机的力臂,将一颗石弹装上,眼见就要再次投射,却见三道火光带起三道优美的弧线,掠过海平面,疾飞而至,船上的水手挥舞着巨盾护在投石机身侧,舵手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将尾舵急转,意图避开这三支夺命的利箭。
“轰”地一声,三支爆裂箭没有射中投石机,而是击中了目标稍稍偏后的塔楼,火光中,整个塔楼被掀上了半空,带起一天的碎片和木屑,在塔楼中戍守的卫兵无一幸存,船上的士兵大哗,纷纷散开,躲避着落下的碎片,几个躲避不及的当时就被砸成了重伤,操纵投石机的大汉,来不及瞄准,匆匆投出了石弹,便躲到了一边,投石机的准确率本来就低,再加上舵手在不停地打舵,这颗石弹偏离了目标何止百步,无力的滑过海面,在距离浆帆船左弦百步的位置,“咚”地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
“该死。”战舰上的指挥官大骂,今年四十岁的他,马上就要升职。可如果这次战舰损坏严重,即使能抓住克恩特,也会影响到他的考评,晋升起来就会无比艰难。
海军部的大佬们捞起钱来一个比一个贪心,对待下属却是一个比一个严苛,说不定会让他赔偿战舰的损失,要是再抓不住克恩特等人,那他就只能去军事法庭报到了。
“谁他妈的送的消息,说这次机会难得,一定能将叛臣之子手到擒来,简直是让驴踢了脑袋。”中年指挥官气得大喊大叫,吩咐水手们救火,命令舵手将战舰改走之字形,以防备敌人的弓箭手,不过他对这样做有没有用,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