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浸透了衣衫。
方雨不顾上这一身的汗水,因为那个奇特的天地再次出现在方雨的思维世界里,上清为天,下浊为地,深青色的天空中,星辰闪亮明灭。
又是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呈勺子的形状排列,天枢对着北极星。天之四级仍再一次出现了东方苍龙宿、西方白虎宿、南方朱鸟宿、北方玄武宿,这些星宿仍像开始出现的一样模糊不清,如同片片云雾。七星以北极星为轴,斗柄如同指针一般旋转,就连四方二十八星宿也都各自变化着,只是看不清楚而已。
北极星加上北斗七星刚一出现,便垂射下蚕丝一般的星芒,如降甘霖一般集束降落在方雨的头顶百会上,徐徐注入,霎时方雨感觉如同小雨淋身,原本有些不堪忍受的来自体内的火热沸腾,慢慢地消退,甜凉感布满了全身百骸,如同洪水海啸一般的血脉慢慢平静下来,乳汁一般滋养着全身。
方雨贪婪地享受着这个过程,不知不觉中运用自己的意识,体察这个奇妙的世界,上为天下为地,跟现实世界中的天地很像,却又不完全是,至少北斗七星如此快速地以北极星为圆心做着指针一般的运动,还有四方星座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化,这样的运行速度,在现实中的夜空是不可能发生的,也是不可想象的。
血脉平和,百骸舒畅,神秘的星辰之力在注入方雨的体内之后,同炉火一般的力量丝丝缕缕地缠绕,不但在下丹田内环绕成一个小小的萤火虫一般的光团,就连在胸口的中丹田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娇嫩的玉米粒大小的光团,两个小小的光团之间似乎有着微弱的感应,只是这个感应微弱得使人被迫对此无视,以至忽略。
在经历了如同开天辟地一般的激烈之后,方雨模糊地觉得,自己似乎能清晰地体察着自己的身体,大脑皮层、脊柱中枢神经、五脏六腑、骨骼筋肉等等,都非常清晰地呈现在脑海当中,如果非要说清楚这种感受,就是意识能自由地游离于身体各部分,如同卫星航拍一样,将身体每一部分的影像输送到脑海当中。
可是方雨觉得,这双“眼睛”虽然是自己的,却又似乎不是自己的,细微地体察着方雨的身体变化,当从头到脚体察完毕后,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这具阳身固然年轻了一些,没有痼疾,到底还是有点儿孱弱。
嗯?
方雨心里一动,觉得这个念头应该不属于自己,可是这明明是源自于自己的意识当中,这是怎么回事呢?尽管方雨不解,不过他还是体味出这个念头的含义:似乎在抱怨这个身体的改变进度太慢,以至于使方雨甚至是另外一个“方雨”无法强大起来,无法企及另一个更高的目标。
就像这个神秘的意识所抱怨的一样,方雨的身心尽管在寥寥的数日之内发生着连方雨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变化,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及时能够初步运用丹田融合星辰之力,不断充实着下丹田和中丹田,但现在已经有了一种沟满壕平的感觉,再继续下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生出极度的膨胀感,再继续下去只怕吃不消,方雨有意识地开始抗拒接引来自星空的力量,并慢慢地试图平复丹田之“火”。
随着身心的平静,方雨渐渐清醒来过,隔着眼皮可以看到有阳光照进来。
方雨猛地一睁开眼睛,不由得一怔。
第三十二章 遭遇索赔(一)
07…27 17:00:00 3106
方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是以端坐的方式,完成了这一场奇妙的梦幻之旅。
从深夜一直到天亮,一直这么坐着!
方雨不由得苦笑和自嘲了一下,最近真是太不正常了,不过按照常理,一夜没有上床休息,肯定会头昏脑胀,四肢僵硬,甚至是思维停摆。
可是方雨非但没有丝毫的不适,等站起身离座,深吸一口气,一阵爽美的感觉,足足使方雨陶醉了一分钟。
等过了这如醉如痴的一分钟,方雨这才感觉到贴身衣裤都是湿漉漉的样子,方才肯定,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完全梦幻,全身火热如烧,继而大汗淋漓,这都是真的。不仅衣服是湿的,皮肤还是像昨天上午一样,粘粘腻腻的一层,看来又得换衣服洗澡了。
因为昨晚闻天和张让不怀好意地拉着方雨玩猜扑克牌,需要用摆在寝室正当中的桌子,将放在桌子上的石英钟扔在了张让的床上,方雨将石英钟从张让的床铺上取下,重新摆放在桌子上,一看指针已经指向六点半,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该去上课了。
方雨先后看看仍在裹在被窝内的李代和吴保。
一阵纷乱和富有跳跃性的景象出现在方雨的脑海,这是方雨从李代和吴保的思维中捕捉到的梦乡,想将他俩叫醒,可是会不会使他俩感到不快?
李代,醒吧,该起来洗脸吃饭然后上课去了。
方雨先看了看李代,没等开口,先在心里酝酿一下怎么说。
谁知道李代突然动了一下,快速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眼神惺忪地看着方雨,问方雨:“几点了?”
哎……
方雨被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六点半了。”
“哎哟,方雨你醒了也不早点叫我,再磨蹭一会儿只怕连吃饭都来不及了。”李代一脚将被蹬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下地,仅穿着贴身的衣裤,顾不上冷,抢步到门口的脸盆架前抄起自己的脸盆拉开门闩顶开寝室门出去了。
李代这一出去,放进来一阵清新的冷风,可是吴保还是没动,方雨看了看吴保,因为有了李代这个前例,还想试一试自己默念叫人的能力,便看着吴保,意念吴保赶快醒来起床。
“嗯?”吴保突然动了,赖在被窝里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坐起来,最后才睁开眼睛,木然地看到方雨,再分辨一下室内光线,方才问道:“几点了?”
“六点半了。”方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还不到两分钟,两个人还真就被自己默默地念叨起来了?不过这事情终究是不靠谱,或许是巧合吧。
方雨宁可相信这是巧合,不过方雨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洗澡换衣服和吃早饭,也不和吴保多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出去了。
等方雨再次回到班级上课时,老师也快来了。方雨一直走到班级门口,还在心疼早饭时又吃了好几屉小笼包子,舅舅张睿忠塞给他的五十元绿票,已经花没了,以后的若干天该怎么活?从林菲这里借的钱,短时间内怕是还不上了……方雨已经不敢想象,饭量突增的他,只怕连粗茶淡饭都吃不饱了,该怎么办呢?
然而还没等进班级,一阵不详的感觉打断了方雨对吃饭问题的担忧,这个感觉就跟昨晚上闻天和张让落荒而逃之后,产生的不好预感一样,难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的后果这么快就来了?
方雨这一进班级,就迎上了坐在第一排的林菲的目光,饱含着焦急,除了林菲,其他同学的目光中也渗透着异样的心情。
其实呢,方雨自从高三第一次月考大爆冷门之后,对这样的目光和气氛反而有些习惯了,先对林菲笑笑,继而对其他的同学点头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和乔墨对视时,方雨看到的完全是幸灾乐祸。
“这到底怎么了?”方雨真有些怕了乔墨,只要跟他有了瓜葛,肯定又是纠缠不清。
因为行走匆忙,方雨来不及运用窥探别人内心的本事了解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穿过两排座位中间的过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张让的座位是空的,心当即一沉,昨晚的事情,果然有麻烦。
离老师进来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这节课是班主任焦老师的数学课,铁定会发现张让没来,这一问起来,乔墨也是铁定的兴风作浪,唉,这可怎么办?
方雨不由得郁闷起来,不过为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方雨还是冲向离自己比较近的闻天集中了一下注意力。
闻天、张让在方雨这里触了霉头,心里大是不忿,他们早就习惯了惹是生非、欺负校内学生和同班同学,就算是有敢偧翅的,也得纠集几个死党,还真是第一次遭遇过单独的、剧烈的反抗,而且方雨在爆发的瞬间,实在是太可怕了。闻天和张让在逃离了男寝207之后,简单商议一下,他们打算先联系一下乔墨,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俩坏小子到学校附近找一家网吧,进去打了一会儿红警,同时登陆了QQ,看到乔墨的头像亮着,一开始闻天问乔墨在哪里,乔墨回答说在家上网。
接下来闻天和张让几乎是抢着跟乔墨聊天,嫌打字太慢,因为那时候的网吧还没视频设备,只能接通音频聊天,然后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一晚和方雨之间发生的种种难以解释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乔墨一开始自然不信,他的声音通过音频设备传入闻天和张让的耳朵。
“狗屁,我看你们俩根本就没办事。”
“别的啊,我们俩真的尽力了,谁知道这方雨啥时候有这本事了,乔墨,你要是真不信,明天问问李代还有吴保,这你也知道,他俩一直跟我们俩还有方雨同住一间寝室,撒不了谎的。”闻天一见乔墨不信,生怕从乔墨这里蹭吃喝玩乐泡汤,赶紧解释。
“对,哎……谁撒谎谁儿子!”张让赶紧帮腔,却被后背的酸痛打断。
“哎?是张让在说话吗,听你说话,好像很疼的样子啊?”乔墨半信半疑道。
“可不,你说邪不邪,五十四张扑克牌啊,方雨这小子就跟亲眼看到了一样,一张也没差样。”闻天说这句话时,没有一点儿夸大的成分,因为这事情发生得已经很“夸大”了!
“可不……哎……乔墨说实话,我们谁都没兴趣跟方雨逗闷子,还不是为了你……哎哟,还疼着呐,为了你,我都挨揍了!”张让这话也不假,因此满是委屈的腔调。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这方雨平时囔囔不喘的,三脚都踹不出闷屁来,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有了这么邪门的本事,五十四张扑克牌反反复复地猜了好几遍,一张不差,我和张让愣是没有还手之力。不过话又说回来,管他赢了输了的,在一块儿玩玩而已,可是我和张让是为了你,才跟方雨耍点儿赖皮,没想到这小子力气大得吓死人,就这么一推,张让都飞起来了……”
闻天说到这里,张让赶紧呻吟了一声,好让乔墨相信他们。
“真的?张让,你真的让方雨打了?”乔墨追问道。
“可不挨揍了咋的……哎哟,还疼着呢,你是没看到方雨那个样子有多吓人,我和闻天都没敢在寝室睡觉,这不出来打发时间吗?”张让确实没撒慌,方雨在这一推之后,释放出冰冷和狠戾的气场,真把张让吓坏了。
闻天生怕乔墨不信,赶紧接过张让的话说到:“我们可是尽力了,关于方雨的事儿,还真他妈的有点邪,自打那一回玩笔仙之后,这方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乔墨,恐怕你也看在眼里,方雨整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课学,下课学,都把自己当成了机器,也不知道累,昨晚我和张让可真领教过了,这五十四张扑克牌,他一点儿都不带差样的,明明白白跟你说出来,这还不算,方雨后来对张让动手,这这么一推啊,当时我觉得好像比三个人的力气还大,张让飞出去好几步远,撞倒了桌子,差点摔残了……”
闻天和张让一唱一和,真该佩服,别看他俩不学无术,都挺能忽悠,一通真真假假,乔墨就算再不相信,也该清楚了个大概。
按说闻天和张让在乔墨的嗾使下,就是想给方雨一点苦头尝尝,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乔墨应该生气沮丧才是,然而乔墨沉默了一阵后,呵呵地干笑起来。
闻天和张让听着从话筒里传出来的笑声,因为二人的机位相邻,一齐侧过脸来看向对方,不明白这乔墨笑什么,难道是被气傻了?
“张让,你真的让方雨揍了?”乔墨笑过一阵后问张让。
“我……咋啦!”张让觉得没了面子,一瞪眼睛,好像乔墨能看到似的。
“打的好,打的好啊!”乔墨的声音再次传来。
“啥……啥意思?”闻天和张让都有些糊涂了,是我们吃亏了,对你乔墨有啥好处,怎么还能喊好呢?
“你们俩别误会,反正我也睡不着,我马上从家里出来,请你们俩吃夜宵。”乔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第三十三章 遭遇索赔(二)
07…28 11:15:00 2256
在一家午夜照常营业的小饭店内,客人不多,他们大多是夜间出车的出租车司机,而这家小饭店也主要是面对这些出租车司机营业。
乔墨从家里出来,约定闻天和张让在这家小饭店见面。
“我说乔墨,怎么说你老子是大款,你就领你兄弟到这样的地方?”闻天左看右看,一咧咧嘴,有几个吃饭的司机都转过头看了看这个毛头小子。
“看啥,都看啥!”张让虽然在方雨那里吃了亏,可是一见到这些看上去安分守己的人,还敢炸毛!
“坐下。”乔墨将张让按在座位上。
那些中年人们看这仨人是生瓜蛋子,也不加以计较,转过脸去继续吃饭。
“抱歉,现在是啥时候?饭店大多关门了,还有,最近我老爸看得严,手头不像以前那么宽裕了。”乔墨坐定好解释道。
“后半句才是实话!”闻天埋汰了乔墨一句。
“这么晚叫俺俩出来嘎哈,哎哟,次奥他妈的方雨这一下可真够狠的了,这腰……”张让坐下来后,双手托着后腰,摇摆扭动了几下。
“就是为了说这事。”乔墨神情愉快,招呼服务员上三瓶啤酒,几盘小炒,外加半斤饺子。
“你刚才在网上笑啥?”闻天冲乔墨一翻白眼儿。
“机会,机会!”乔墨不住地搓着双掌,挨个看看闻天和张让。
“啥,机会?”闻天疑惑地看着乔墨。
“切,啥机会,难道趁机讹方雨?”张让对乔墨的殷切神情不屑一顾。
“说对了一半,我呢,特别想让方雨滚蛋,以前你们俩也没少帮忙,我先谢谢你们,这一回少不得让二位兄弟再辛苦一把。”
“别绕弯子了,你就说说,让我们怎么做。”酒和菜上来了,现在是后半夜,闻天饥肠辘辘,赶紧抄起筷子往嘴里塞菜和饺子,却迟迟咽不下,不得不呷了一口啤酒,一口气缓过来方才说道。
“我们这么办……”乔墨将他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
闻天和张让听了乔墨的话,对视了一下,同时“咕咚”使劲往下咽了这么一下,刚刚吃下去的饭菜有些往上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