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进上了高三之后,也是一心复习考大学,篮球玩得自然是少了,头也没抬丢给乔墨一句话:“我还要看书呢?”
“切,看书,八成是在看人吧!”
乔墨酸溜溜的一句话,不但使李进抬起头来,就连林菲也将头抬起来,都带着怒意瞪着乔墨。
嗷……
闻天和张让阴阳怪气地起哄怪叫,不但平日里那几个跟屁虫,就连李代和张让这两个平日里和方雨同样缺乏存在感的,也跟着笑嘻嘻的,毕竟紧张了一天,都想松弛一下神经,未必像乔墨这样憋着坏。
林菲觉得好没意思,严重鄙视了一眼乔墨,不再理会任何人,继续做着习题。
李进却没有林菲这种心胸,霍地一下站起来,低头瞪着乔墨,发狠地说道:“乔墨,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儿!”
乔墨也毫不示弱,仰头也用恶狠狠的目光回敬李进,可能觉得自己别对方矮半头,无法在气焰上压制对方,接着踮起双脚,试图让自己的视线跟李进拉平。
“装什么一本正经,你就说你敢不敢出去较量一下!”乔墨因为惦着脚,步下不稳,跟喝醉了似的摇晃起来,看得一些女生捂着嘴偷笑。
李进歪了歪下颌骨,发出“嗤”一声,右手食指点着乔墨的鼻尖说道:“就冲着你这话,今天我非要跟你较量一下,谁输了,谁就是傻逼。”
众人不由得齐声“哇”了一声,李进在平日里就像乔墨所说,老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很少见他爆粗口。
既然话不投机,那么就较量一下好了,反正一天的紧张学习,都快把人的神经崩断了。
高三八班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想看看热闹,当然了,男生真是看热闹,女生嘛,要看人。
以乔墨为首,闻天和张让心怀鬼胎,挨个伸手指点班级的男生,不管会不会打篮球,一律出去捧场,当中也包括方雨。
班级内九成学生都出去凑热闹,林菲摇摇头,她当然不会像男生那样说“傻逼”,只是摇摇头,小声说“一群傻子”。
乔墨和李进见林菲没动,都一齐看向她;这二人心知肚明,这一阵的冲突,还不是为了她!可是林菲不动,乔墨和李进之间的冲突,似乎没有了由来。
“林菲,你……你不出去?”李进看着林菲,顿了顿问道。
“是啊林菲,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怎么赢大班长?”乔墨见李进跟林菲说话,自然也不甘落后,抢着接上一句。
此时林菲看也不看李进和乔墨一眼,连头没抬一下。
李进和乔墨讨了个好大的没趣,相互看看,没了林菲,他俩之间还较个什么劲呢?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去,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乔墨自认为他在高三八班是一句顶万句,李进呢,从高一起就是班长,说话也不会是放屁,自然谁也不肯先服个软,将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就算林菲不肯出面观战,不过有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也不怕林菲不知道较量的结果。
乔墨先用食指点了一下李进,率先走出教室,李进也冲着林进竖一下中指,跟在乔墨身后出了教室。
方雨趁着没人注意他,抽身跑三楼另一侧——高三办公室,到办公室门口,一见门关着,心里说真是天助我也,将刚才写好的纸条放在门下,然后敲了敲门,接着撒腿跑开,到楼梯拐角停下脚步,听到高三办公室的门开了,知道自己丢在门下的纸条,肯定有人看到了,等呆真要是出了乱子,学校方面也好能及时出面制止,希望不会让林菲因此沾上丁点麻烦。
篮球场在学校西侧,并排是六个室外标准场地,还有一个是室内的,平日很少对学生开放。
乔墨和李进将较量的场地,选在最南端的这个篮球场,以方便更多的人围观。
高三八班是文科班,除了方雨、李进、乔墨、闻天、张让、李代、吴保,还有另外十个男生,人数占班级人数不到三成,虽然是李进和乔墨之间叫板,但这时绝大部分女生也跟出来围观,光他俩单打独斗,实在寒碜,各自找两个人,三人一队,六个人半场“斗牛”,乔墨这一方,自然是两个损友,闻天和张让,另一方,李进找另外两个和他走得比较近的男生。
按照谁先进七个球谁赢的规则,较量开始了,除了高三八班的学生,前来围观的,有不少高三其他班的学生,零星掺杂着少数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不过这是一场根本没有悬念的较量,李进在佳双二中可是小有名气的“篮球明星”,乔墨呢,虽然也小有名气,不过成天跟闻天、张让之流甚至是校外的混子搅在一起,一天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不要说问起学习啥也不知道,也不喜欢任何运动,学生们都不解,这乔墨是不是一不留神脑袋被门夹坏了,非要跟李进叫板,而且还是李进擅长的篮球,这分明是自取其辱吗!
果不其然,李进还让了乔墨一筹,让乔墨这一队先发球,乔墨将球传给自己一个队友,这个队友得到球之后,直接三步上篮,被李进跳起一记盖帽将球打落,没等乔墨这一方反应过来,李进抢得篮板球,回敬了一个三步上篮,进球得分。
“嗷……”女生们此时全然没了女生样,发了疯似的为李进喝彩。
“哼……”乔墨似乎被搧了耳光,好没面子,和闻天、张让对视了一下,都死死盯住李进,试图封锁住李进。
因为李进进球得分,该由李进这一方先发球进攻,李进在上篮得分之后,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由两名队友传球助攻,接着连续六次上篮得分,不管乔墨、闻天、张让如何干扰阻拦,都抵挡不住李进风驰电掣一般运球得分,相比之下,乔墨、闻天、张让都笨拙得令人发笑,围观比赛的学生们为李进喝彩,相反就是对乔墨等人的讽刺了,很多人不解,就凭你的乔墨这种二百五,还要跟李进比打篮球,难道是因为上高三以后学习紧张,脑子憋坏了吗!谁不知道李进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尽管上高三之后忙于学业,练习得相对少了,但收拾乔墨之流,还是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吗!
此时方雨回头看看,不知道他丢在高三办公室门前的纸条,到底有老师看到了没有,即使被老师看到,当回事了没有?要是没被看到,或者被看到后没被当回事,等一会儿乔墨、闻天、张让开始冒坏水,酿成乱子,牵扯到林菲,该怎么收场呢!
但此时方雨能做的,只是等待。
第十二章 张洋来了
07…18 09:00:00 3154
乔墨这一方输了一局,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人都好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但被李进赢了球,而且乔墨这一方一个球都没进,噎下一个大零蛋。人群中开始传递窃笑声。乔墨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和闻天、张让之间对视了一下,方雨看得清楚,这仨小子估计是憋不住坏水了,可是学校那边怎么还不来人?莫非看到纸条的老师,真的认为这只是恶作剧而已?
且不说方雨在这里有些着急,篮球场上的半场斗牛,局势完全一边倒,看热闹的学生已经不再喝彩,光是哄笑,从看热闹的学生们的神态上,可以断定,他们大多数将乔墨等人看做纯粹的傻逼。
方雨因为早窥知乔墨等人心里憋着坏,因此根本轻松不起来,尽管帮不上忙,不过方雨还是想尽快知道乔墨等人究竟在什么时刻使坏,赶快施展刚刚摸索出来的办法,尽量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乔墨、闻天、张让的身上,不过,想要在不断移动着的人体上集中注意力,谈何容易!方雨对静坐着的闻天和张让集中注意力尚且耗费了好多精力,何况现在是三个快速移动的人!因此方雨因为不断在乔墨等三个人身上转移注意力,并随着人体移动频繁转动眼球,片刻便头晕目眩,不得不赶紧闭上眼睛。
就在方雨觉得眩晕、闭上眼睛养神的同时,第二个回合,仍以七比零的比分、李进一方完胜告终。
“还来吗?”李进虽然能轻松完虐乔默等人,不过毕竟已经打了两个回合,而且两个回合十四个球全是李进投进的,因此也耗费了不少的体力,汗水顺着鬓角和刘海流入脖颈,李进不得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来,怎么不来!”乔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声,只道是乔墨在赌气。
“真来?”李进也觉得好笑,这厮该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嗷……”在学生们的哄笑声里,第三个回合开始了。
乔墨等人连失两局,仍由李进一方先发球,乔墨站在罚球线外,防守李进,闻天和张让分别防守两侧,恰巧闻天所在这一侧,正背冲着方雨,距离只不过几步远,方雨趁机盯着闻天的后脑看了一阵,恰巧此时闻天和乔墨交换了一下眼神,因为李进已经发球进攻,因此方雨只捕捉到闻天意识中的几个字:……差不多……准……
方雨脑补了一下,完善过后的语意大概是:时机差不多了,准备按计划办。
因为连胜两局,李进多少有些自得,也不管两旁的同伴,在接到同伴传来的球之后,准备强行切入到篮下上篮得分,方雨预感到要出事情,不由自主地喊道:“李进小心!”
场上已经完全是一边倒,输赢已经毫无悬念,无论是李进等人,还是看热闹的学生们,都已经兴味索然,要不是乔墨那副气急败坏、一万个不服的熊样,李进干脆下场回班了,冷不丁方雨喊出这一声,就像朝着一池静水扔下一块砖头,打乱了沉默的节奏。
乔墨、闻天、张让俱是一愣,毕竟做贼心虚,李进已经运球切入到篮下,连反应都没有,球穿过篮筐,径直砸在了闻天的头上,反弹到场外;好多学生都被这滑稽的情景逗笑了,有的学生甚至说,牛顿被苹果砸出了灵感,发现了万有引力,闻天被篮球砸了一下,说不定脑袋更灵光了,来年高考时,一定会考上大学。
李进、乔墨、闻天、张让几乎是同时看向方雨,看得方雨一愣,立即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唐突,忙低下头。
这时乔墨反应过来,认为方雨不可能知道自己和闻天、张让的阴谋,因此对李进竖了一下大拇哥,说道:“厉害,再来,再迎我们一拍儿,我们彻底服你。”
本来李进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就像棋艺高超的人,跟臭棋篓子下棋,不但跌份,还会被拐带水平下降,但既然乔墨这么有兴致受虐,不好好满足他,也不落忍。
李进再次发球进攻时,再一次独自一人强行运球突破上篮,甚至他的两个同伴干脆站在两边,没动地方,几乎也成了观众,至于观战的学生们,准备离去,本来在学习之余,无聊地来看球,结果这个球看得更加无聊。
乔墨眼睁睁看着李进一个带球转身,将自己闪在身后,脸上反而泛起微笑。
当李进一个腾空起跳,将篮球托进篮筐后,自然下落,闻天和张让不但不朝两旁闪避,反而同时将脚伸向李进的脚下,李进在下落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险情,但想要在下落中改变方向,就算时间来得及,也不可能办到;喜欢打篮球的人都清楚,无论是投篮起跳,还是争抢起跳,下落时候如果踩在别人的脚背上,往往会将自己的脚腕崴伤,在篮球界,不知有多少篮球名将栽在这种情况之下,此时李进已经避无可避,双脚被别落在了闻天和张让的脚背上,这两个痞子在李进的双脚落在他俩的脚背上时,恶意地朝两侧抽了一下,让李进避无可避,李进右脚灵活,弹了一下,安全落地,左脚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原本没有右脚灵活,而且在高二时受过一回伤,这一次又是在劫难逃,脚背和小腿几乎弯成了九十度角,李进一个筋斗朝左向倒地,打了个滚,最后后背着地,双手抱住左脚,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起来。
李进的两个队友看出了猫腻,火冒三丈,分别抓住闻天和张让的前胸衣服,大声质问你们这是不是故意的。
“嘎哈嘎哈,要干仗啊!”乔墨伸出右手,轮流指着李进的两个队友,情势一触即发。
“就是要干你!”李进的两个队友都上前一步准备出手揍乔墨。
“哎……”闻天和张让跟着乔墨咋咋呼呼,看样子也准备出击,可是这两个同学平日里跟李进要好,同样在校篮球队效力,都比闻天和张让高出一头,因此谁都能看出来,闻天和张让虚张声势罢了。
然而从看热闹的学生当中,走出几个跟闻天、张让的气质差不多的男生,上前将准备对乔墨动手的两个男生围在当中。
“哎……哎,有人要揍我!”乔墨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喊道。
随着乔墨这句话,将李进两个队友包围在当中的混子学生们已经动起了手,四面八方的拳脚使这两个篮球健将应接不暇,李进想站起来帮住两位受困的队友,可是力不从心,本来围观球赛的高三八班男生当中,许多是站在李进这一边的,刚才见李进吃了亏,还在犹豫是不是上前帮李进,此时一见,不出手,更待何时?呼啦一声冲过来数名男生,将乔墨、闻天、张让以及其他几个混子学生包围在当中。充满着青春活力的躯体,也充斥着爆炸一般的破坏欲,双方都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撒开拳脚使劲朝对方身上招呼,呼喝声,叫骂声加上女生的尖叫声如潮水一般散开。
“李进!”围观比赛的好多学生有高三八班的女生,纷纷上前来美女救英雄,冲入人群将李进拖了出来,李进此时虽然跌入万花丛中,却只能紧闭双眼,死死抱住左脚,疼得连嘴唇都白了,看样子伤得不轻。
“乔墨,你可不能惹事……”一个女生冲到乔墨眼前,要将乔墨拉出混战的人群。
这场混战虽然是乔墨蓄意挑起来的,但未动一拳一脚,光是咋咋呼呼,回头一看是常玉,就像看到一盘吃腻了的红烧肉,赶紧准备将常玉推开。
“乔墨,等回头我看你怎么收场?”李进的一个队友隔着好几重人,冲乔墨吼道。
“咋的?”乔墨回过头冲向对他吼的人,露出一副小流氓的做派。
“你等着!”有的女生放出这句话。
“次奥,我等着。”乔墨完全转过身,丝毫不理会对他关切有加的常玉,准备离开篮球场,闻天和张让冲着帮他们出手的那几个混子学生一使眼色,都准备散开。
乔墨一回身,恰巧跟方雨面对面,方雨想回避也来不及了。乔墨一看到方雨,气不打一处来,他还记得刚才方雨提醒李进小心,虽然成功地暗算了李进,可是只不过崴了脚而已,并不能阻止他对林菲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