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薛从良都会出诊。
农村的晚上,不像城市,太阳落山之后,唯一的照明灯就是那轮明月。在十五月圆的时候还好,可是如果等到月末月初,月亮就不行了,满天的星辰,但是还是照不亮农村的小路。
薛从良就是在初二的一个天晚上出诊的。他老妈让他带了只手电筒,以防晚上回来的时候,看不见路。
果然,他给临近的王村看了病之后,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从王村到薛村,大概还有几里路的距离。薛从良骑着自行车,吱吱呀呀地走在的路上。
在去往薛村的路上口处,有座寺庙,名曰乾坤寺。这寺庙是两个村必须经过的地方。薛从良每次经过,心里都有点打颤。
虽然这里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周围村子里的信男善女们来烧香拜佛。可是,经常听到村里人讲鬼故事,都是从这座庙开始讲起。所以,不论是否有哪些事情发生,薛从良的总是觉得,后背发凉。
这次,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从这里经过,薛从良当然心中紧张。
现在,田地里光秃秃的,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一样望去,村庄是村庄,柴垛是柴垛,破庙是破庙,都是一个个黑乎乎的暗影。看上去让人无限联想。
让人惊奇的是,在破庙的门口,停了几辆摩托车。
薛从良觉得好奇,这些人们在里边干嘛?黑灯瞎火的,他们能干点什么?难道是偷盗庙里的财物。
说来也奇怪,在临近道路的一侧,是破庙的后墙。薛从良骑着自行车,悄无声息,忽然看到后墙上透出黄豆般大小的灯光。
他停下车子,从这个小洞里,看了进去。
原来,这里边点燃着一盏蜡烛。蜡烛是人们供奉用的。在蜡烛的周围,坐着四个人,这四个人,让学薛从良的心,突突直跳。
他想立刻离开,但是,这四个人的话,立刻吸引住了薛从良。
“大哥,老李家的羊,我早打点好了,羊圈就在东墙里边,从西边的墙角,向前数十步,就是羊圈……”一个声音说。
“这好办,老李那人我了解,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睡得最死,呼噜声最大,吵死人了,这个时候,咱在他后墙上,扒个洞,明天就有羊肉吃了。”另一个声音。
“二哥,说得好,这几天我馋着呢!晚上行动吧!”又是一个声音说。
背对着薛从良的那个人,没有说话,一直在抽烟,那烟圈,一圈一圈地在灯光上面打旋。
这时,薛从良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是个偷盗团伙。他们是哪个村庄的,尚且不知。但是,从这样子来看,他们想要有所行动了。
“不行,现在这段时间,严打行动正厉害,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出动,岂不是撞枪口了吗?我们要做,就做个大的,够吃个一年半载的……”这人声音,有些沙哑,而且低沉,像是从地缝里发出来的声音。
薛从良听到这样的声音,总是有些紧张。
管他偷谁家的呢?反正不偷我家的就行。薛从良自觉人少力单,不如早点撤了再说。
“大哥,你听说没有,薛庄有个家伙,说是得到了一本书,那书里,藏有薛庄的宝藏路线图,我们哥几个,把他那破书弄来,估计里边有戏。”一个声音说道。
“薛庄是有宝藏,这事我们早听说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都没有人找到,别说他一个毛头小子了。”这位带头大哥说。
“这次不同了,大哥,这小子的书,有来头,或许真是本藏宝图呢?”一个声音说。
听到这里,薛从良来劲了,他们讨论的书,不就是自己那本书吗?里边并没有提到什么宝藏的事情啊?这些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薛从良的头上,不知何时,浸出了一层细汗。这人们居然打自己的注意,看来,自己的危险也就大了。
前段时间,那位老婆婆说,有人打听薛从良的事情,正打算到他们这里来呢,看来,真让这位老婆婆说中了。
“先别急,我们先观察观察,你们没看到那小子吗?天天骑了辆破自行车,哪里有什么钱,我看,藏宝图应该是人们的传说。”老大猜测道。
“不过,如果我们不动手的话,让这小子得到了,那我们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其他人依然对薛从良的藏宝图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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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午夜笔洗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下长线钓大鱼,我们不是盲目的行动,不是打游击,知道吗?”老大说话很有分量,“我们还要和当地人搞好关系,发展下线,仅凭我们几个人,现在来做大事,力不从心呢!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从各个村子里,发展眼线,到时候,谁家里有钱,有多少钱,在哪里放着,统统掌控在我们手里,时机一到,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们顺势逃得无影无踪,那兄弟们,就过上逍遥rì子了。”
“老大果然厉害,眼光长远呢!”一个声音说。
“不过,现在我们也不能等着饿死,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就是去附近的村庄,把电话线给收集一下,现在,正是金属铜价格最高的时候。老二,去把你的面包车开来,老三老四,跟着我去收集电话线。”老大吩咐已毕,几个人开始分头行动。
薛从良赶紧把自行车藏进沟渠里,然后,自己躲进前满不远的桥洞下边。
没想到啊,这村里的电话线,总是被盗,原来是这些人干的。偷盗公共设施,可以犯罪呀,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
三分钟后,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几束强光打到路上,薛从良看到四个人,每人一辆强悍的摩托车,分别朝东和朝南而去。
薛从良从沟渠里爬出来。四周安静了许多,时间已经是凌晨了,隐隐约约的村庄,一片黑灯瞎火,从村庄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但又很快沉寂下来。
一阵寒气袭来,凌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薛从良恨不得点一堆火,取取暖,但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回到家里。
可是,还没有走到家,忽然看到路边有人在生火。薛从良心中奇怪,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在这里烤火,令人有人发憷。
不论是谁,管他呢,他烤他的火,我走我的路,谁也不碍着谁,岂不正好?
于是,薛从良无声无息地走近那堆火,和那烤火的人。他的自行车这次很争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薛医生,可有时间停下来小坐?”这人突然说起话来,而且,叫的是薛从良的名字。
薛从良差点从自行车上掉下来,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是谁呀?”
只见,这人头戴一顶竹子编的遮阳帽,身穿蓑衣,这身打扮,让薛从良突然想起唐朝诗人张志和的《渔歌子》中“青箬笠,绿蓑衣”的垂钓者形象。
老人抬起头来,薛从良突然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那张脸,虽然光线很暗,但是老人脸上的白斑,依然清晰可见。
“薛爷,你不是去世了吗?怎么……”薛从良不知道从何说起。
“略施小计而已,如果我不装死,你会回到这薛庄吗?”薛爷面前的火光闪烁,映红了他的脸。
看来这薛爷并不是鬼,鬼是怕明火的。
这让薛从良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都打探清楚了吧!薛庄的神器,你也听说了吧?”薛爷给薛从良说。
“都听说了,你自己怎么不去找呢?反而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去找?”薛从良说道。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来自一千多前,本来不想管你们后人这些破事,可是,看你们越来越愚笨,所以,就不得不过来管管你们了。”薛爷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你来自一千年前,你有什么证据,让我信心你,你是怎么来的?”薛从良看着这老头,看不出任何岁月沧桑,怎么口口声声说是一千多年前的呢?
“哎,你这孩子,就是疑心太重,这是你们作为医生的最大毛病。给你看样东西,你或许会明白!”老人说着,右手伸进自己宽阔的袖子里。
这引起了薛从良的好奇,他立刻走进了火堆,把手伸出来,一边烤火,一边等待着老人拿出东西来。
摸了半天,老人摸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只有拳头大小的东西:“看,这个东西,你们现在的书法家,依然用这东西,这叫笔洗,在唐朝,他可是文人必备的工具。你看,这工艺,也只有唐朝的人,能够造的出来。你们现在人,造的东西,有这种水平吗?”
薛从良伸手接过这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陶瓷笔洗,细腻的光泽,完美的质地,让薛从良这个陶瓷的外行,都觉得,这是件宝贝。而且,在笔洗的下端,印有隶书,景德镇,几个小字。
“可别小看这只笔洗,它可是件宝物,如果,你能够收集到寅时的露水,置于笔洗之中,即可打通唐朝到现在的通道,在唐朝,你使用这个东西,可以看到现在的年代,人们的生活,当然,如果在现在,你也能够看到唐朝人们的生活。”薛爷这样说道。
“这宝贝,当真这么神奇?”薛从良有些不信。
“信不信由你了。不过,这宝贝不是送你的,只是为了证明给你看到。唐朝的每件东西,都不像是你们工业化生产的,而是因人而生产的,工匠赋予这件宝贝以躯体,而使用者,能够赋予宝贝以灵魂,所以,也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人,用了特定的宝贝,才会发挥灵xìng。不知道你理解我的话没有?”薛爷点着一枚镶玉烟斗,幽幽地说。
“你说的话我明白,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薛从良说。
“你还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薛爷嘴里吐出烟圈。
“你送我的书里说,薛庄将会遭遇千年一遇的灾难,我不相信,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哪里有什么灾难,必定是有些人的谣言。”薛从良说道。
“唉,都是你们现代人滥印盗版书籍给害得了。那本书,成书于一千多年前,是经过书家撰写而成,每个字,都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那时候的人,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很多天文学家,夜观天象,那不是白观呢,人家在计算,在推算,根据周易八卦五行,才推算出了一千年后的事情啊!”薛爷说的很投入,并且有些生气地说。
“那好,如果这是真的,你们说的五行神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薛从良问道。
“刚才我已经说了,每件宝贝,都由他的主人,赋予它们灵魂,你就是这五件宝贝的主人,只有你,才能够找到它们。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是,那些有通天之才的人们,就是为你而制造的这些神器,因为你的生辰八字,正好和这五件神器的五行相匹配。所以,他们的主人,只有你一个。”薛爷说道。
薛从良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到,自己居然肩负起了这么重大的责任,薛爷说是自己的生辰决定自己的命运,也就是时代赋予的责任。
“薛医生,你不用再怀疑了,明天午时,薛庄的上空,将会出现叠rì的现象,也就是说,太阳的周围,还会出现两个太阳,就像你们现代人,走路都戴着一个耳机一样。到时候你看看那,信不信由你了,这是古人们的推算出来的,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科学。”薛爷大胆地说。
“真的吗?如果你这样说,我到时候一定要看看,如果没有的话,你以后别来找我。”薛从良说道。
“那是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本月月圆之夜,你还来这里,我们爷俩再唠唠,到时候,我将告诉你,如何找到五件神器,还有关于薛庄藏宝图的秘密。这些,都将改变你的一生。”薛爷说。
当薛从良还想再问的时候,薛爷已经灭了火,披着蓑衣,戴上斗笠,消失在茫茫夜s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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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叠日预言
薛从良回味着薛爷说的话,回到了村里,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匆匆忙忙,简简单单,洗漱了一遍,薛从良安歇了下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场梦吗?可是,又不是梦,薛爷已经出现了几次了,说是从千年之前穿越而来,这让薛从良很是疑惑。
不过,这是不是真的,第二天即可见分晓了,如果在明rì午时,真的出现叠rì的现象,那薛爷说的话,就真的值得信任。
什么话都不说了,就等着明天来验证一下,看看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邻居家有人来问电话是否还能打通的问题。
“良子他妈,你家的电话还能用吗?”
“还能用吧,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还没打过电话呢!”良子的老妈在下面应承着。
良子睁开有些疲惫不堪大眼睛,听出来这是东边邻居大婶的声音。
当良子还在想着电话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那个荒野庙里见到的一幕。
薛从良惊醒了,翻身起床,看了看自己床头不远处的那个分支电话,才发现,屏幕上曾经闪烁的信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影无踪了。
他nǎinǎi地,这帮人难道真是把薛村的电话线个盗走了?薛从良可以确定,绝对是昨天晚上那拨人干的。这倒好了,电话线一旦被盗,别说电话了,就算上网,也上不了了。
不过,薛从良现在有手机,对自己到时影响不大,受到影响的,只是家里的那部固定电话。
以前,就发生过这类盗窃通讯线路的问题,虽然,镇上的派出所曾经派人蹲点守候,始终没有抓到人,导致这类事情一直在不断的重新上演。
如果从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来判断,在以后的rì子里,还可能发生更大的盗窃事件。到时候就不是盗窃电话线了,可能是盗窃更多财物的问题了。
这天的天气不是太好,天yīn沉沉的,薛从良早晨起来一看,心想,糟了,说是要看看叠rì的奇观,这刀好了,来了个yīn天,这还怎么来看呢?
不过,令薛从良没有没有想到的是,快要接近中午的时候,居然云开雾散了,太阳真的重新露出了脸孔,有老头老太太,坐在外边的空地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薛从良还在药房里忙里忙外,现在虽然来看病的人不过,但是需要薛从良做的事情不少,检查药品的摆放了,检查药品是否过期,还有把需要的药片写成一个单子,有空的时候,到医药批发市场拿货。
“咦,大伙快来看呢!这太阳怎么成了三个了?”外边休息的几个老人,齐声叫着,并用拐杖指着天空。
由于阳光刺眼,人们都打着眼罩子,仰望天空,有些人,还拿出了墨镜,戴着墨镜看天空。
“是啊,是啊,真是奇迹呀,怎么出现了三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