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心里“咯噔”一下,王慧琳刚刚的古怪立即都有了答案。她认识的姓楚和只有一家,楚正远。但楚正远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里呢?她脑子里快速的思索着,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就严肃起来。
“咳”沈静安重重的咳嗽一声后,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对沈静安道:“你去告诉他们,我今天家里有贵客,恕不能接待外人了,请他们改日再来。”
他们?苏月听了又是一愣,这是个复数了,难道不仅仅是楚正远一人?那跟他一起的又会是谁?楚嘉林和楚安娜都还在北京,她是知道的……可他们几个一起来沈家干什么呀?想不通
沈修民听了沈静安的话,也愣住了,表情怔忡一下后,才点头道:“好,我就去……”可他才直起身子,就听门口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姓沈的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躲在屋子里面当缩头乌龟啊?”随着声音传来,门帘也被人一把撩起,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苏月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惊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楚……老爷子?他怎么来了?而跟在楚老爷子身侧搀扶着他的正是楚嘉林,楚嘉林看到苏月,面无表情的脸微动,递给她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而楚老爷子却好象没有看到屋里的其人人等,一双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沈静安,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苏月收起最初的震惊,开始诧异起来,楚老爷子这么生气,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因为楚正远……那也不应该啊,一来两人已经分手了,二来这种事情,女方不找碴就算不错了,哪轮得到男方家长上门,还这般模样?
而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来,就见沈静安“腾”的站起身,右手食指指着楚老爷子,气的都有些略微战抖了,“姓楚的,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说话呢?看来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就算挣的钱再多,包装的再豪华,内里也不过是一草包”沈静安压抑着语调说道,却越说越急促快速,到最后逐渐压不住满腔的怒火,低声吼道:“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我不过是不想跟你这老流氓一般见识”
楚老爷子抬起右手,用手中的拐仗重重的敲了两下地,咆哮道:“姓沈的,我老流氓?我老流氓?你居然说我老流氓?”他恶狠狠的重复了好几遍,突然冷冷一笑,有着说不出的讥讽味道,“是啊,你沈静安高贵,有文化,懂道理。比我这个流氓可是强的没影了……可是,在自己的亲人受苦受难时,嘿嘿,却是我这个流氓伸了把手……”
“住口”沈静安的表情有些狼狈,他强做怒态指了指门口:“姓楚的,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哎,你们两个加起来快要一百五十岁了,怎么一见面还这么火爆呢?”何晓莉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站起身拦在两人中间,“我说你们两个老头子,在这么多小辈儿面前这么不管不顾的,也不嫌丢人?”
“晓莉,这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沈静安伸手止住何晓莉的劝阻,瞪的圆圆的眼睛紧紧盯着楚老爷子,一瞬也没离开,“他来我家就没好事,上回就是……这次还是我不欢迎他”
何晓莉语塞,转而看楚老爷子,“楚老哥……”
“晓莉,这姓沈缩头乌龟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这句话倒没说错。”楚老爷子顿了顿手中的拐仗,冷声道:“我跟他的事,谁也管不了。”
何晓莉彻底无奈了,耸耸肩,道:“好吧,我没资格管你们两个。可是,有人有资格”她转头看向苏妈,“她总可以吧?”
苏妈左右看看,确定何晓莉说的人是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
何晓莉走到苏妈面前,拉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对两个如斗鸡般的老头子说道:“我管不了,但我找了能管得了的人来……”
这次沈静安没有反驳,倒是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而楚老爷子的目光掠过苏妈,停驻在了苏月身上,“苏月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苏月也向前跨了一步,站在自家老**身畔,微笑道:“我跟老爸老妈来……做客。”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向楚老爷子形容此行的词汇。
“做客?”楚老爷子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看苏妈,再看看何晓莉,一脸迷茫,不懂为什么来做客的苏妈会有资格管他和沈静安的事情。
何晓莉看了看沈静安,见他没有反对,转头笑着对楚老爷子道:“这位就是刘大哥的女儿……”
楚老爷子怔住。
正文 202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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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住的不仅仅是楚老爷子,苏妈也是一脸迷茫,她扭头看看苏月,苏月一脸困惑;她又回头看看了自己的老伴,苏爸皱了皱眉,走了上来,道:“何老师,这是?”
何晓莉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
“晓莉”沈静安突然出声止住何晓莉的话。
何晓莉怔了一下,笑道:“对对对,你们当事人全都在,我这个外人就不多事多嘴了。你们自己讲……自己解决”
楚老爷子此时已经回过了神,见沈静安阻止的何晓莉的话,冷笑道:“他当然不乐意在这么一大群小辈面前讲他当面办的丑事……”又侧转了头看苏月,脸色突的一喜,就要说什么,却听——
“楚振华”沈静安双目圆瞪,对着楚老爷子怒吼道:“我没赶你出门,并不是怕了你,是念在当年你对她有恩……”
对她有恩?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愣,她抑或是他,指的又是谁?
苏月心里也是一动,这个她貌似是指她的外婆,不然象沈静安这样的人哪会放在心上?而楚老爷子名讳振华,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很有时代特色,如果不是此时气氛紧张,她一定会忍不住为这名字笑一笑。
“哦?呵呵……”楚老爷子笑的嘲讽又古怪:“原来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象你这种外表道貌岸然,内心却冰冷无情的人心里根本没有善恶之分呢。”
沈静安咬牙又切齿,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情景落在众人眼中,谁是谁非自然心中有数。
屋内的气氛滞了一秒多钟,还是何晓莉站了出来,她看了沈静安和楚振华两人各一眼,又瞄了不知所措的苏妈一眼,扭头对沈修民道:“小沈,你带大家去你那边喝茶休息……我跟这两个倔老头还有刘主任”她顿了一下,觉得这称呼有点不太合适,又干咳一声,改口道:“和小月妈妈一起说点事情。”
沈修民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就有底了,起身道:“大家都跟我来吧。”说着递给郭淑贞一个眼色,再瞄沈少琪一眼。
郭淑贞看到他的暗示,愣了一下,从往事的八卦中回过神,看到沈少琪一副疲倦的样子,忙上前扶住她。
沈修民领头向外走去,郭淑贞扶着郭淑贞并方行和王慧琳跟着。
苏月一家三口互相看看,苏爸拍了拍苏**手臂,轻声笑道:“我就在隔壁。”淡淡一句话顿时安了苏**心,她微有点慌乱的眼神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苏月见老妈淡定了,心也微安,伸手盖在老爸老妈交握的手上,略一沉吟,悄声对老妈道:“貌似他们两人的恩怨跟外婆有关……”
苏妈点点头,反手握了握她的手,道:“鬼丫头我知道了。”
看来老妈也不是一无所觉,苏月放心的点点头,偕了老爸跟在郭淑贞几人后面向外走去。
楚嘉林扶持着楚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道:“需要我陪您……”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老爷子坚决有力的手势给止住了,摸摸鼻子笑了笑,楚嘉林也跟在众人身后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便只留了沈静安,楚老爷子楚振华,何晓莉和苏妈四人。
沈静安看了看已经安坐如泰山的楚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对何晓莉和苏妈道:“大家都坐下说话吧。”
苏妈是晚辈,何晓莉是客,自然都无异议,各自入座。
……
苏月和老爸跟在沈静安身后,去了上次来过的沈静安夫妇住的屋子。一起来的还有方行和楚嘉林。而郭淑贞、沈少琪和王慧琳半道就转去了沈少琪的屋子。
五个人,三方人马,倒是有种怪异的鼎立之势必。
沈修民看了看众人,转头对方行道:“麻烦你再去给大家泡些茶来。”
方行点头称是,并且笑道:“这是应该的,何来麻烦?”他朝大家点头示意后,出了屋子。
苏爸规规矩矩的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了,苏月自然也挨着自己的老爸坐下。楚嘉林却状似悠闲的步到墙上挂的一副奔马图前欣赏了起来。
这画苏月上次来时恰恰看过,正是沈修民现场装裱的那幅。当初苏月一句无意之言,还引来了沈修民的夸赞。
看到苏月的目光停驻在那幅画上,沈修民脑中记忆一闪,同时想起了上次两人见面时的情景,不禁笑道:“我当时就说你有艺术细胞,却没想到是咱们沈家的家学渊源……小月,你很不错”
苏月愣了一下,笑道:“我这算什么艺术细胞了?不过是一种直觉罢了。”她指的是上次说那些马象在动一样。而且,沈家的家学渊源关她什么事了?她姓苏
沈修民却似没听出她话里的抗拒,抚掌笑道:“对,要的就是这种直觉,第一印象……”
“沈教授不愧是画马的行家,这群马居然没有一个模样神态相似的。”楚嘉林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沈修民说道,表情里有种真挚的欣赏。
苏月看着他的表情,如果不是太了解他的为人处事,她几乎就要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了。这个老狐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这么恭维沈修民,也不知道其目的何在。
沈修民微怔一瞬,笑道:“原来楚先生也是……行家”说完他又转头对苏月道:“楚先生这种就是比较常见的行话了,相比较来说,小月你那种直觉就更难能可贵了。”
苏月愣了一下,差点“噗”的一声失笑出声,相比较于楚嘉林那娴熟的虚伪,沈修民的婉转就显得直截了当的多。
楚嘉林笑了笑,脸上一丝异色未露,倒是让苏月略有些佩服他的隐忍工夫。
说话间,方行已经端了茶进来了。象刚才一样,他在每个人面前摆了一杯。还是那清香宜人的茶香,苏月却没有了刚才品茶时的心情,出来大概有十五分钟了,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到底里面在谈些什么呢?
正文 20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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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琪也正在问自已的母亲这个问题:“到底楚家跟咱们家是怎么结的仇?上次楚……他们来家里,爷爷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而我跟楚……那人的事也遭到了两家人齐声反对而这次如果不是我病的快死了,爷爷还不肯让他陪着我……咳……”说到楚正远时,沈少琪明显有点黯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说这些……那时候我问过原因,您只说是因为姑奶奶的事,至于具体是因为什么却没说清楚,我那个时候正在伤心,也没有心思去深究,现在……”她抬眼看郭淑贞,目光里的含义很明确。
郭淑贞皱了皱眉头,嗔道:“那些闲事关你什么事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要休息好,把身体彻底养好了才行。”
沈少琪叹息一声,强忍着想发火的冲动,轻声道:“妈,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我就算想置身事外,想休息,又怎么能真正做的到?还不如您跟我讲清楚,我反而不会再胡思乱想,也能真正安心休息了。”
郭淑贞听了这话,觉得也有道理,思索一下,便道:“其实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说当年咱们家那个‘姑奶奶’是跟那个姓刘的私奔的,家里人都不同意……后来两人又做了下乡知青,就跟姓楚的认识了,后来好象姓刘的帮了那姓楚的什么忙,两人就成了朋友……还弄了什么个指腹为婚……”郭淑贞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和鄙视,她哼笑两声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时候肯定也要做废了,那楚家虽然还有个老三没有成家,但那个刘主任却早已结婚生女了……”
沈少琪听着自己的母亲说着姓楚的,姓刘的,私奔等这些字眼,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而那声别有意味的哼笑声更是让她从心里发出鄙视之情。她从前没发现自己的母亲这么粗鄙啊,怎么她生了这么一场病后,就突然变得这么让人不可接受起来?
而听到“指腹为婚”后,沈少琪心中一动,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苏月和楚正远……一股强烈的妒嫉之情就不可抑制的涌上了心头,楚正远,费一凡,甚至是方行,为什么这个姓苏的丫头就这么的幸运?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她,而自己竟然一个都不可得?而她又哪里好了?相貌不如自己……咳,她摸摸自己剪短的发,削瘦的脸,好吧,现在的她外貌不如对方,但其他方面,家世她不如自己,学历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那些男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妈……”沈少琪忍下心里的烦燥,打断了郭淑贞的话,勉强挤出笑容,道:“那这么说起来,楚家的人帮了姑奶奶,应该算是我们家的恩人啊,可现在怎么反而成了仇人呢?”
郭淑贞脸色一下子尴尬起来,支唔道:“这里面的的弯弯绕绕我就真不清楚了……”嘴里说着不清楚,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这种情形,沈少琪自然也猜出了,自己的爷爷恐怕在这其中充当了不怎么光彩的角色,她撇撇嘴,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了。”郭淑贞见她没再追问下去,如释重负的站起了身,笑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她朝对面点了下头,示意着。
沈少琪没有再费口舌说自己休息不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好。”却在看着郭淑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踱到了窗前,望着沈静安屋子的方向发起呆来。
……
郭淑贞进门的时候,正是方行给大家刚摆上茶的时候。
看到她进门,方行把应该是为自己准备的那杯放到了空位置上,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伯母刚好赶上我的好茶……少琪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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