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显贵开盅的时候是六点朝上的,只要诗雅拿动骰盅,不使得里面的骰子翻滚,然后用非常高明的手法使骰子在里面平衡地转动,点数永远都会是六点。
秦少虎把目光看向吴显贵的时候,果然他的脸色很吃惊,很凝重。毫无疑问,吴显贵也听出来了,他遇到了手法上的高手。
而赵永生的脸色还很茫然,他的功力还不够听出骰子转动时那些细微的动静,他只是在表面上发现了诗雅摇得有板有眼的,而且手法很稳,不是那种拿着骰盅就上下左右一番乱摇,而诗雅动的基本上只是手腕。
所以,具体是什么状况,他弄不懂。
一切,都得等骰盅揭开,一锤定音。
诗雅将骰盅放下,无数双眼睛睁大了聚焦在那里,虽然他们都基本上确定无论如何诗雅也没有那么好运气摇个六点出来和吴显贵平局,但他们还是想知道到底是几点。但当骰盅揭开,他们看到那个点数的时候,一霎那间甚至忘记了叫好。
鸦雀无声,但很快就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无数个声音在问自己,在问身边的人,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诗雅看着吴显贵笑了笑:“吴叔叔,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
吴显贵也一笑:“那我们就看看谁的运气要好些,继续吧。”
他已经胸有成竹地有了破解诗雅的方法。
诗雅淡定得很,回答说:“行,只要吴叔叔有兴致,我一定奉陪到底。”
而这个时候赵永生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从诗雅平稳的手法,以及开出来的结果,还有她那稳如泰山的气势,可见她的胸有成竹。原来,诗雅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让他感到很惊奇。
吴显贵又开摇了。
一次又一次的奇迹让周围的观众深深地陷了进来,在无数双的目光聚焦中,吴显贵再一次开出了六点。在得到大家的确定之后,吴显贵把骰盅盖上,然后递向诗雅,在递过去的过程里,他故意地翻了下手腕,使得骰盅倾倒,里面的骰子自然也就不是原来的六点了。
如果诗雅忽略掉吴显贵那不经意地一番手腕,接过骰盅就开摇,那么她的手法再稳,保持里面的骰子不变,但也未必是六点了。即便诗雅有察觉到吴显贵的那一翻手腕,在接过骰盅之后也不好再打开,然后还非得要翻一个六点在上面吧,那样的话大家都看得出诗雅靠的不是运气,而是有门道了。
诗雅接过之后并没有打开骰盅看,哗啦哗啦地一通摇晃。
明眼人仍然看得出来,诗雅的手法很稳,有条不紊。
吴显贵的脸色是越来越凝重,他听出来了,诗雅又一次地将六点摇到了上方,看来诗雅不但手法奇怪,而且听力也非同凡响。因为吴显贵看见了,诗雅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地倾听着骰盅里面的动静,直到里面的骰子变成了六点。
当周围的观众再一次看见诗雅开出六点的时候,终于有人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奇迹,开始说真是高手。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相信开出来的六点是运气的话,那也真是白痴得无可救药了。很显然的,是用本事摇出来的点数。
周围一片的惊叹和艳羡声,说真厉害。
于是,一场本来只是运气的比拼演变成了一场实力较量。
当众人明白这是一场实力较量之后,吴显贵就显得骑虎难下了。他自己也知道他在蜀东是传说一样的人物,没人知道他实力多强武功多高,这份神秘感让众人对他充满了敬畏,他很享受这种众人对他敬畏的感觉,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一样,受着供奉,永垂不朽。如果今天他败在一个不过二十的年轻女孩手里,这对他的颜面或者尊严是一种绝对的伤害。
这已经不是他下注区区五百万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面子比钱更重要。
吴显贵说:“这样下去,看来我们摇到明天也没有输赢,得增加点难度才行。”
诗雅当即赞同:“行,吴叔叔你说怎么增加难度吧。”
吴显贵说:“当然是再增加骰子进去。”
诗雅还是同意,问:“增加到几颗?”
吴显贵却把皮球踢给了诗雅:“你说呢?”
他这一招是在探底,看诗雅可以控制得了几颗骰子,知己知彼,他才知道有没有胜算,如果没有胜算的话,他就不能冒那个险,得改变方式才行。他这一辈子,走到今天,有万众瞩目的成就,除了靠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更靠非常聪明的头脑。成功很重要的技法之一,就是不要打没把握的仗,在事业上不比平常走路,摔了跟头爬起来就是,在事业上摔个跟头,搞不好就屁嗝了,尤其是事业越成功的时候,不会轻易摔跟头,而一旦摔下去,基本上就是一蹶不振。
虽然今天的较量对于吴显贵来说不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但也等于是伤他的羽毛,而他恰恰是个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
所以,他必须试探诗雅的斤两,再制定战术,此战,关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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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千术之奇才
诗雅自然知道吴显贵打的什么算盘,如果纯靠耳力去辨别然后来掌控骰子的话,除非是达到那种可以将每一个骰子面落下的声音都辨别出来的境界,再加上非常快的思维进行计算,应该能够分辨出三颗骰子左右。而如果运用出神入化的听力加上炉火纯青的手法,控制六颗骰子应该没问题。
当然,无论是听力或者手法,她都还远远不够达到上乘境界,她的听力加上手法大概只能控制三颗骰子的样子,多了就不行了。而吴显贵肯定也不能,从他这试探的一问里就可见他其实很心虚,但从他敢于提议加骰子的情况来看,他的听力应该是达到了那种可以凭借骰子面辨别点数的境界,那最少也是能掌控三颗骰子的境界了,她未必能赢得了吴显贵。而她其实知道这一个赌局很重要,虽然她来晚了,不知道关系着十个亿。但从两边桌子上堆着的筹码,以及这些人的身份,还有她老爸的紧张,都可以推断得出,这是一个惊世赌局,所以,她决不能输。
诗雅见吴显贵来试探自己深浅,就装得很大方随便地笑了一笑,回应说:“五颗六颗都没关系,吴叔叔你说了算吧。”
五颗六颗?吴显贵当时就吓了一大跳,他其实最多也就只能掌控得了三颗,而诗雅竟然能掌控得了五颗六颗,或者更多?虽然他不大相信诗雅如此年纪轻轻就能进入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就像吉尼斯纪录的那些创造者一样,他们创造出了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奇迹来,谁知道呢?有些天才就是牛,不得不信邪。
吴显贵当下就害怕了,不敢比摇骰子了,脑子一转便说:“真的我说了算?”
诗雅说:“吴叔叔你是长辈,当然你说了算。”
这么一说,就更显得诗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信,吴显贵是坚决不敢把骰子玩下去了,就说:“我觉得再加骰子玩的话似乎也很单一,咱们来点更有意思的吧。”
这正是诗雅所要的,她和吴显贵玩心理战术,打退不如吓退,当即同意说:“行,吴叔叔你说玩什么吧。”
吴显贵说:“玩扑克吧,香港的同花顺,怎么样?”
玩扑克,听力可没法用得上,平衡手法能发挥一点作用,但最关键的是手法和速度,还有胆魄与经验。吴显贵是常赴澳城赌博的老手,在赌同花顺上,有一定的火候。他猜想诗雅即便玩骰子有相当的天赋,未必在扑克这样的赌术上也很厉害吧。
哪知道他又错了,他大概还不知道诗雅的来历。
身为赵永生的女儿,为何却连这些常和赵永生打交道的人都不知道,突然一冒出来就一鸣惊人?
原因很简单,诗雅根本就没在蜀东成长,赵永生在黑道上混,尤其是早些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牢狱之灾或者是被仇家做掉,担心连累诗雅,就把她送到了另外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澳城。
赵永生把诗雅送到澳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常去那边赌钱,方便探望。诗雅去澳城的时候才六岁,在那边读了小学到高中,大学则是去的y国。从大学之后,赵永生基本上就很少过问诗雅的消息,因为她长大了,而他的事业越来越强大,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只是打电话问问。
而事实上,在诗雅十岁的那年,在街头遇到了一个乞讨的老头,她因为心地善良给了五百澳元给老头儿,某天她在海边玩的时候,老头儿出现在她面前,变了些戏法给她看,问她要不要学,她自然很高兴地答应,从此就跟着老头儿学各种出神入化的赌技。
所以,听说吴显贵要赌同花顺,诗雅心中一喜,当即很痛快地答应,扑克对她来说更是得心应手,因为其它赌技来说,她在扑克上的造诣更高。
扑克千术分两种,软千和硬千。
所谓“软千”,即用外界的东西帮助获得自己想要的牌,相对低级一点的则是用什么胸箭,袖箭,偷牌藏牌等,而高级一点的则是使用化学药物于扑克之上,使得扑克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出现变化,在一定的时间后扑克则会复原,神不知鬼不觉。
而相对于“软千”而更神不知鬼不觉的,当然是“硬千”,软千要借助道具,再神不知鬼不觉都有破绽,尤其遇到真正高手的时候,很容易被抓到证据。而硬千可就不一样了,硬千是用最犀利的目力在洗牌的时候把每一张牌都记住,用最灵敏的大脑在不断的洗牌里记住每一张牌变换的位置,然后以最出神入化的手法将自己想要的牌取到手中。
眼力和记忆力就不用说了,仅仅只是手法就需要极高的要求,大凡硬千者的每一根手指都可以**运动洗牌、插牌以及带牌,灵活到随心所欲,方能行云流水。所以相对来说,如果是练硬千的话,女人比男人要占相当的优势,因为女人的手天生小巧灵活。
在目前的情形下,只是临时说了赌同花顺,诗雅相信吴显贵身上不会有什么高科技的道具或者化学药物,在软千上基本上不大可能,即便有可能她也能抓到他。至于硬千,吴显贵既然喊玩这个,不可能没有技术,他要玩的理所当然是他所擅长,但他再擅长也绝不是诗雅的对手。
有了玩骰盅的基础,赵永生对诗雅答应和吴显贵玩同花顺的事也没有阻止,即便诗雅输,他也无话可说,反正如果没有诗雅的话,那九个亿早就是输掉了的。而他更愿意相信诗雅还会有惊喜的表现。于是命人找来了扑克。
诗雅拿着扑克问:“是我们自己洗牌切牌,还是找个人?”
按照赌同花顺的规矩,有专门的人负责洗牌,切牌以及发牌,被称为“荷官”,参赌的人可以在荷官洗牌之后要求切牌到什么位置,再由荷官代为切牌。那样的话,基本上就比参赌者的眼睛锐利,看谁能把每一张牌的位置看清楚,然后计算切到第几张牌发放对自己有利。如果对手也发现了的话,会再喊切牌。如此切下去,牌就会乱下去,就看谁还能记得更清楚。
但吴显贵说:“只是玩玩,不用那么专业,我们自己洗切吧。”
他这么说,是想自己玩手法。
诗雅答应了,问:“那,我们谁洗牌,谁切牌呢?”
吴显贵说:“你洗,我切吧。”
按照道理说,无论前面的人把牌怎么洗,洗得多么好,但只要切牌的人看准点,就能后发制人,把最好的牌切到自己手上。所以,吴显贵让诗雅洗牌,其一是想后发制人,其二是想看看诗雅懂不懂手法。如果诗雅洗牌有手法的话,他是看得出来的。
诗雅也并没有反对,点头说了声好,也同时心知肚明,可能吴显贵的硬千术还不够火候,在**运作牌上面还有些欠缺,不过在眼力上应该不错,因为他选择的是切牌,而不是洗牌和发牌。一般手指**运作功力深厚的高手都会选择洗牌和发牌,尤其是发牌,更能占到最后一关的主动,无论对方怎么切,都可以用偷梁换柱或者暗度陈仓等办法取到自己想要的牌。
因此,诗雅心中有数,开始洗牌。
没有运用一点技术含量的洗牌,洗得乱七八糟的,像个没有玩过扑克的人一样,在洗的时候还有几张牌没插进去,蹦了开,诗雅把牌在里面放好,然后让吴显贵切牌。
牌是乱七八糟洗出来的,但吴显贵和诗雅还是都记住了每一张牌的位置。
吴显贵大概地算计了下,怎么样才能占到优势,然后找准位置切牌。
然后诗雅开始发牌,一张一张的发,动作发得很慢,即便是吴显贵的眼力厉害,仍然什么也没有发觉,很正常的发牌。和赌同花顺的规矩不一样,这一次只赌输赢,所以是直接一人一张牌,要够五张,而不是先发了之后问还要不要。
吴显贵看准的位置,他应该拿到的牌是方块a,黑桃k,黑桃q,梅花j,方块10。是整副牌里面能连着拿到的最好的一手牌。而诗雅的则应该是红桃2,红桃3,黑桃8,方块k,梅花k。
对子肯定输给顺子,不用说的。
在诗雅洗牌和发牌的过程里,吴显贵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太过平常的发牌和洗牌,但他还是心存一丝疑虑,觉得诗雅不可能不懂点千术,若不然她怎敢如此胆大的应战?
直到他拿到自己的牌一看,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和他看准的牌一样,并没有一点变化,也就是说明了诗雅并没有动手脚把牌搞乱,否则的话诗雅随便动一张牌,整副牌都会乱掉,他绝不会拿到这么完整的牌。他将那副最大的顺子亮出来,一脸如获重释地松了口气,觉得胜局已定。
他看着诗雅,问:“怎么样,能大得过吗?”
哪知道诗雅却笑盈盈地说:“不只是大得过,而且大了很多。不好意思,吴叔叔,我终究还是运气要好一些,昨天晚上那个梦做得好。”
边说着,一张一张的把牌亮在桌子上,红桃2,红桃3,看到这里的时候,吴显贵还没什么反应,这跟他看到的牌是一样的,诗雅肯定是在和他开玩笑,故作镇定,让他虚惊一场吧。
但看到后面,他的瞳孔放大了。
因为诗雅接下来亮出来的三张牌分别是红桃4,红桃5,红桃6。
同花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