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最喜欢把吸管咬扁,季继小朋友猛吸了一口酸奶,对苏荨说:“苏苏,你说有的小孩子怎么那么笨,连钢琴都学不会,我一下子就学会了。”季继小朋友说完,十分得意,小脑瓜随着手上的动作一晃一晃,节奏感特别强。
苏荨坐在一旁摸摸他的小脑瓜,回答他:“因为你是季云深的儿子呀。”好想对他说:“那是因为你是我儿子呀。”
小家伙瞥了一下小嘴,满不在乎道:“胡说,我这么聪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天生就这么聪明的好不好!”爷爷都说了,爸爸是龟儿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
他远在公司的爸爸突然打了个喷嚏,心想一定是昨晚忘记盖被子了……
苏荨顺着他的话:“嗯,跟你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因为你妈妈的关系 ̄
“苏苏,你说六一儿童节,我爸爸会去吗?胖墩儿说他爸爸妈妈都会去,我都跟他说好了……”小家伙虽然有些记恨爸爸,但是又特别想让爸爸去。小手儿搁在琴键上,嘟着小嘴突然就不想弹了。
季云深会去吗?苏荨上次问过他,他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他那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可是儿子这么想让他去,无论多忙,他都该去看一看的。
“苏苏,你说我这么聪明,又会弹钢琴,我爸爸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奶声奶气,带着浓浓的尾音,大眼睛一眨,眼中包了一包泪……
每次他一哭,苏荨只觉心都要碎了,一把将他抱起,凑近他的小脸蛋儿亲了亲,柔声抚慰:“没有啊,爸爸都说你是好孩子了,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爸爸只是太忙了,六一儿童节,我们让爸爸也去,爸爸一定会去的。”
“真的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小家伙抬起手背抹了下脸,又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我才不信!我爸爸,他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去年生病了,都是奶奶陪我睡的,呜呜呜……”小家伙抽泣不止,搂着苏荨的脖子,可劲儿哭。
苏荨一颗心像是在醋坛子里面泡过一样,酸酸的。小家伙说他去年生病了,去年他才两岁,生病了,爸爸妈妈竟然都没有陪着他……
“宝贝儿,不哭不哭,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离开你的,都是妈妈的错……”从少女到女人到妈妈,这样的角色转换,由初初的不适应,变成现在有苦难言的心酸。
苏荨一方面后悔当年给人代孕,改写了一生。一方面,她又暗自庆幸,替人代孕生下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宝贝。名誉,金钱,地位,什么都是浮云,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在她身边。有了孩子,她这一生就圆满了,再也别无他求。
小家伙哭着哭着,在她怀中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苏荨又小心为他拭去。汗哒哒的一团,苏荨抱着他上楼,拧了湿毛巾为他擦拭身体,温柔细致,不敢有一丝懈怠。以前是她错了,今后她会做个好妈妈。
小孩子睡着了还在微微抽泣,苏荨心疼地,将他护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等孩子睡熟,自己也在一旁睡着了……
季云深下班回家,苏荨没有如预料的来给他开门,却在上楼经过小卧室门口时,看到了那温暖舒心的一幕。
透过微微敞开的卧室门,床上的女人小心翼翼将孩子揽在怀中,小孩子睡姿不好,小腿儿搭在女人的腰间,小手儿抓着女人的衣角,生怕他睡着了她会离开……
小孩子对妈妈都有一种特别的依恋,这几年苏荨虽然不在他身边,但是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或者说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这种割舍不断的牵绊,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她是他的妈妈,所以他依恋她。就算是爸爸要来跟他抢妈妈,他也会有敌意。
季云深推开门轻轻走进去,床上的一大一小没有醒,揽着孩子静静入睡的苏荨,有种特别的美丽。素净的小脸,乌黑的长发,白皙纤长的颈项,还有揽在孩子身后,纤细的,却紧紧拥着的手臂。每一个做妈妈的女人都是美丽的,善良的,无私的,抛却她本身的光彩,作为妈妈的苏荨,同样让他倾心。
季云深静静望着小床上的母子俩,放缓了呼吸,缓缓伸手右手,想摸摸她睡着的侧脸,却在要靠近的时候,微微停下。这一刻的和谐,他突然有些不忍破坏,又静静转身,轻轻关上房门……
苏荨左手被小家伙压着,有些酸痛,转醒之后,轻轻移开自己的手。小家伙抓着她的衣角不放,苏荨掰开他的小手,他又紧紧抓住。
苏荨笑笑,内心柔软的不行,亲亲他的小手,又陪着他睡了一会儿。一米二的小床,她缩着身子有些难受,却感到无比满足。望着儿子静静的睡颜,食指轻轻抚过,又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移开他的小手下床。
揉了揉手臂,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五点,他爸爸也快下班了。季云深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晚上会早一点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苏荨心里微微期待着,又多了一种女人对男人的依恋。他们这样,算是一对“夫妻”吗?苏荨有些头痛地想。又或者说,他们不过是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算不上什么亲密关系?可是昨晚都……苏荨摸摸自己的侧脸,轻轻关上门走出去。
季云深在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正端着水杯下楼倒水,走在楼梯口,正与苏荨巧遇。苏荨刚睡醒,一个没留神,脚下不慎踩偏,差点滑下楼梯。季云深一手搂住她,跟着她惊吓了一回。
“你这是让我英雄救美?”
沉郁的嗓音响在耳畔,呼吸灼热,透过耳膜,直达心底,好像在他怀里,就会很安全。苏荨抓着楼梯扶手,回过身,对他淡淡一笑:“你回来了。”她微微一笑,媚眼弯弯,深情动人。
那笑意直达季云深心底,就像她整个人,整颗心,也都是属于他的一样。
“我回来了,有没有很开心?”季云深凑近她粉嫩的脸颊,偷偷一亲。她绯粉的侧脸,更加粉嫩迷人。
煽情的意味很浓,苏荨扶着他的肩膀站好,微微有些不适应。轻轻推开他,接过他手上的水杯。“我去帮你倒水吧。”然后不顾他的反应,蹬蹬蹬下了楼。
她这是在害羞么?季云深低低一笑,笑意浮上嘴角,漫过眼角,原本冷漠的人,变得亲切随和了几分,更加纯粹迷人。从前的苏荨,可不会在他面前表现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她在外人面前,是个强势的女人,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小女人。
……
“那个,我们可以谈谈么?”苏荨将水杯递给季云深。
季云深抬起头,并不接,深邃的眼眸直直望着她。“那个?哪个?”
“我们可以谈谈么?”苏荨将水杯搁在书桌上,迎向他的目光。
季云深侧头,不说话。
“我们可以谈谈么?”苏荨走近他,双手搭在他的左手上,小声道:“我想跟你谈谈。”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季云深扭头,揶揄的神情带着微微的不悦。“做都做了,床上叫的那么销魂,床下还这个那个的,你不嫌太矫情了么?”
苏荨:“……”他能说得好听一点么!还不是被他折腾的!苏荨低着头,在他手臂上重重一掐,真想掐死他!不对,应该把他的嘴给堵上!
季云深微微一痒,嘴角轻轻一挑,望着她的眸光愈发深邃,她以为她这是在掐他么?挠痒痒一般的,她这又是在诱惑他?
“你这是又想……”
苏荨及时堵住他的嘴:“大白天的,你能别胡说么?”
“哦,是么?”季云深挑眉,神情愈加高深莫测。“你知道我要胡说什么?还是你想我胡说什么?”
苏荨不说话,季云深右手轻点着下巴,好看的侧脸对着她,故作思考状:“不对,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想让我做点什么……”
苏荨皱着眉头,掐着他左手的手指更加用力。
季云深感觉到微微的痛意,也不想真的将她惹怒,听说恼羞成怒的女人比老虎还要可怕,她还是习惯她做猫咪 ̄
“好吧,你说吧,什么事儿?”季云深移开苏荨的手,微微又道:“你又弄疼我了 ̄”
苏荨吸了口气,给他致命的一击:“季云深,你去死一死吧!”
“你早这么叫我不就完事儿了?”季云深瞟她一眼,拉了她一下,正了正神色。“好了好了,说正事儿吧。”
苏荨也收了对他的那一丝无奈,正色道:“六一儿童节,季继期待你去,我也希望你无论多忙,都能抽空去看一下。”
季云深双手交握,又很自然地分开,枕在脑后好整以暇打量她:“到底是他期待,还是你期待?”
苏荨蹙眉:“有什么不一样吗?”
季云深点头:“当然不一样,儿子让我去,我可以选择不去;你让我去,将我伺候好了,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
苏荨:“……”男人果真还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这个样子,让别的爸爸情何以堪?”
季云深不甚在意道:“哦,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别的爸爸。”
苏荨:“……”季云深说话一向这么自我,自我得让她无语。“行,你不是别的爸爸,那季继爸爸,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季云深点头:“我很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
☆、我怕我爸爸欺负你
“季云深,送我回家吧……”苏荨换好衣服,站在房门口,微微有些不自在。虽然中午的时候就决定了,但是没有跟他说,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反正不管他答不答应,今晚她必须回去。
季云深刚洗完澡出来,听着苏荨说完这一句,微微愣怔,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影挺拔孤俏,薄薄的唇更浸着丝丝冷冽。
既然要回家,早上怎么不说,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说?还要等他洗完澡之后再说,这是故意耍他?
“送我回家吧……”苏荨凑近一些,又说了一句,对他这个不愠不火的态度微微有些不适应。霸道惯了的人,突然表现得有些无奈,让人很是无奈。
苏荨伸手勾了一下腮边的碎发,静静望了季云深一眼,脸颊绯红,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我真的有事,送我回家吧。”
苏荨白天跟人约好了,明天要跟人一起讨论事情,如果今晚不回家,她明天哪还有力气跟人讨论?昨晚实在是折腾得太厉害,导致今天疲累不堪,所以才无所事事待了一天。
男女之间的那什么事情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是男人用力,最后痛的却是女人……苏荨听人说,那种事情做完之后,如果女人比较满足,事后话会多,男人会累的不说话。如果女人不太舒服,事后男人话会比较多……很奇怪的道理,但是确实挺有道理。
昨晚实在太疯狂了,苏荨累极痛极,也记不得季云深昨晚说了什么话,只记得他温热的唇吻过她身体每一分每一寸……
季云深不说话,也不看他,又是冷漠孤俏的侧脸对着她。女人天生爱撒谎,她这是在推卸责任吧,饿了他这么久,还不准他吃饱了?
苏荨淡艳的唇微微翘了翘,男人呀,有时候小孩子气了也很可怕,苏荨扳过他的侧脸,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低,主动凑近他唇边吻了吻,声音微若蚊蚋:“今天不行,我明天真的还有事,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苏荨虽然是个保守的姑娘,但是都决定在一起了,有些事情真的不必要那么矫情。就像季云深说的:“做都做过了……”
季云深心情微微好了些,转过身,唇边浮上一丝淡笑:“也行,那我今天先收点利息。”说罢又来撕扯她的衣服。
女人啊,有时候是被逼的,有时候是心甘情愿的……
你来我往,薄吻缠绵,彼此纠缠,玉体轻颤,只叫一室旖旎绯色更加诱人,窗外月色星光点点更加透彻……势如破竹的气势稍微有点收不住,哪还有什么只收点利息之说。
“咚咚咚……”
“砰砰砰……”
敲门声踢门声同样执着热忱……一阵清晰似一阵,一阵猛烈似一阵,小孩子的声音窜进房内:
“爸爸,你在吗?”小家伙小心翼翼。
没人应。
“爸爸,你睡了吗?”再次屏住呼吸。
没人应。
“爸爸,你看见苏苏去哪儿了吗?”带着担心的询问。
依旧没人应。
小家伙无比执着地又敲又踢又问。
季云深正欲火攻心,苏荨也迷失了心神,就像大海中一尾失去航标的小小翻船,来回摇摆飘荡不定。气氛如此绯色火热,冷不防被人打断,就像寒冬腊月被泼了一身凉水,两人皆是微微一顿。
“你起来,季继就在门外。”苏荨声音轻颤,微微喘息着推他,脸烫得厉害,抓着被角就要爬起,心思敏感,神经敏锐。
“别理他,我们继续。”季云深呼吸灼热,眸光泛红,又急不可耐凑上来,自动屏蔽门外的敲门声。
苏荨分了神,又担心门外的儿子,再也不能专心跟他做这件事,怎么也不肯配合,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季云深无奈,只能先放开她。
季继小朋友在门外等了很久,手都拍痛了,脚都踢痛了,嗓子都哑了,都不见爸爸来开门。爸爸这是睡死了咩,还是在做坏事咩?
他刚刚洗完澡,苏苏正要给他讲睡前故事,出去接电话,就再也没有进来。他好像看见苏苏又进了爸爸的卧室……爸爸那么凶,连他这个儿子都不喜欢,肯定也不喜欢苏苏……
是男人就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然后他就无比执着地来敲门了……
季云深披着浴袍开门,脸色阴沉得可怕,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愠愠怒火,直盯得小季继寒毛直竖。
“爸爸,对不起,打扰到您睡觉了。”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低头认错,衣袖下的小拳头,却握的紧紧的。
“大晚上的不睡觉,叫什么叫?”季云深皱了一下眉,抬手揉揉额头缓和了一下又道:“早点睡吧。”
“爸爸,你有没有看到苏苏?”小家伙舔着脸又问,小眼神里满是倔强与无辜,爸爸这个样子太凶了!
“没看到。”季云深没什么情绪,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又悻悻地回了卧室。
父子俩的对话,苏荨都听在心里,她想出来的,她一看到儿子委委屈屈的小身影,听到他可怜巴巴的声音,还是在找她,她就自责懊悔得不行。说好了要给他讲故事的,又食言了……季云深这男人简直坏透了,衣服被他扯坏了不说,让他给她拿件衣服,他死活不拿,就让她缩在被子里。
季云深关了房门在床沿坐下,从床头柜中找出烟和打火机就要抽烟,被苏荨一把夺过。
“哎我说你真是够了!儿子不是给你欺负的!你就不能稍微对他好一点,哪怕对他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