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放心大胆地出去,少爷累坏了,正在房里休息,门口的那些人,我也已经打理好了!而且,大门口还有车,可以直接送你去教堂,”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一点哄骗我的意思。
我狐疑地看着她,正准备起身就跑,她却拉住我,端起刚才吕詹送来的牛奶,淡淡地说道:“不急这一会儿功夫,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把这个喝下去,要不一会儿你连哭都没力气哭!”
我神经紧绷,愣愣地瞧着她,以前竟没发现她如此歹毒!
“谢谢,”不露声色,我也淡淡地扔下一句,转身便往门外跑去。
不可置信,我一路下来,居然如她所说,没人阻拦,到了大门外,真的还有一辆车子等着我,我不及多想,迅速地钻进了敞开着的车门内。
来到教堂外,草地,绿荫,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一切都是那么神圣和高洁,唱诗班吟唱的动人旋律缓缓从教堂里传来,天籁一般。
“邱先生,你愿意娶何小姐为妻吗?”刚踏进教堂,便听神父问道。
“奕辉——”我大叫,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边,他们的到来,本来不应该是为了见证我和奕辉的爱情修成正果吗?而此时怎么能端坐在这里心安理得地为奕辉和别人的婚礼作祝福呢?
我缓缓向前走过去,离他越来越近,看到他西装挺拔,英俊潇洒,而他旁边站着的新娘,也是美丽无比,两人郎才女貌,可谓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的吗?今天的婚礼不是应该是我们俩的吗?”我紧紧地捏住胸前的衣襟,只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对不起,竹……闻小姐,我不爱你,昨天再见到雨桐,我才发现,我一直爱的,是她,”他声音平淡,但我却认定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你说你不爱我,那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吗?”我上前一把抓住他,喝到。
“闻小姐,请你自重……”何雨桐突然横插过来,挡在我们中间对我说道。
“啪——”她还没把话说完,我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这里没你的事!”
“啪——”我还未及反应,脸上一阵火辣辣刺痛,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闪身到我面前的邱奕辉,“雨桐是我最爱的人,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一丝一毫,闻小姐,请你自重!”
“不可能!不可能!”我捂住脑袋,难以相信发生的一切,一边叫嚣着,一边眼泪难以抑制地流淌下来。
“啊——”地又是大叫一声,便发疯似的向门外跑去。
“邱先生,你愿意娶何小姐为妻吗?”疯狂中,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的心也像针扎一般的刺痛。
“我愿意”
“何小姐,你愿意嫁邱先生为妻吗?”
“我愿意”
“无论疾病,贫穷,你们都愿意与对方共同分担,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虔诚的誓言宣告着他们爱情的伟大。
这里是别人欢乐的天堂,却是我梦想的终结。
天,依旧是那样的蓝;
阳光,依旧是那样的和煦;
只是,我的那片天,刹那间,塌了!
果然,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跑出教堂,行尸走肉一般地石板路上。一阵风吹过,我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将一件外套批在我的肩上,“早晨天气凉,别冷着。”
转身看着他此时温文尔雅的眉眼,我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淡淡地说道:“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他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违背我和他之间的承诺,而且还和别人结了婚。”
“吕詹,”我睨眼看着他,声音阴沉,犹如鬼魅,“你够狠!”
他没有答话,在帮我整理披着的外套。
“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你手擎遮天,又何必如此算计我?今天在里面的人本来应该是来向我道喜的,那个新娘本来应该是我,现在奕辉不要我了,该怎么办?”我苦苦了笑了一笑,接着说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吕詹没有理会我的指责,他环过手臂,想将我拥在怀中。
“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他怎么可以这样刚愎自用,不管他人的死活,你怎么可以这样为所欲为?”我叫嚣着,使尽力气地捶打着他,仿佛打过之后,邱奕辉便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邱奕辉还是那个深爱我的邱奕辉。
此刻,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我会毫不客气地狠狠插到他的胸口上。许久,我力气殆尽,他却没有一点反抗,仍然任我捶打着。
“呜——”我开始抽泣出声,“哇——”我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恨你!我恨你!”我开始大嚷道,越嚷越激动,往身上更用力捶打起来,见我情绪失控,他拉住我,放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些,你不用客气。”
“啪——”我气忍不过,一个耳光扇过去,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打得他脑袋侧偏。
一掌下去,周围顿时一片寂静,他的手下在旁边不敢作声,围观的人也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我想我是疯了,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而且只希望他干脆拔出枪来,一枪给我个痛快。
“你把奕辉还给我,”我大叫着,“我恨你,我恨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却没有我所期望的暴怒拔枪,而是抓住我,两眼紧紧地盯住我,布满腥红的血丝,似要将我吃了一般,厉声冲我喝道:“你回来了,我满欣欢喜地跑去看你,可是你却告诉我你要嫁给别人了,我问你,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大声向我喝着,我大脑一时空空无物,竟愣住了,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只手压着我的后脑,脑袋向我俯了下来。
看着在我面前骤然放大的双眸,我脑袋左右摇摆着赶紧躲避,复而抬起脚,重重地踩下去,他吃痛,手上力道轻了些,我使劲将他推开去。
“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说完,我便向来时的方向狂跑过去。
一层层高高的阶梯就在我面前,我看下去,顿时备感亲切,觉得那是我的归宿,最终的归宿。
“啊——”顿时天眩地转。
“闻竹——”一声震喊在背后响起。
仿佛是一个被宣判的死囚,一瞬间,我的世界,希望全无!
☆、220第二百一十九章 养尊处优
呵;令我自己都感到不解,我的命怎么就这么大?从那么高的阶梯上摔下来,我居然没有一命呜呼或是摔成残废,而仅仅只是小腿轻微的骨折;连石膏都用不着打;当吕詹咆哮地命令医生一定要把我治好时;吓得那群文质彬彬的医生连连摆手说没有大碍;好好休息调养就可以了。听了医生的话,当时躺在床上;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我只有一种极度痛恨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自己那么再争气,摔下来的时候怎么不用尽全力?
不知道是因为吕詹的大发雷霆格外受用;还是医生们当初说我的伤没有大碍本就是事实;果然,不出几日,我的脚便不再疼痛,还可以被搀扶着缓慢行走。只是,我的生活没有规律,混乱不堪;器官功能也时有失常,有时耳鸣,有时眼花,只觉得乱七八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在我周围端茶倒水,穿梭徘徊,忙个不停,而我,甚至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阳光,对于我来说,似乎不再具有意义。我有时会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任她们给我穿衣喂药,听之任之,不作任何反抗,她们让我吃我就吃,她们让我睡我就睡,我没有抗拒,也赖得抗拒;有时又会变得脾气暴殓,摔打砸骂、哭喊嘶吼,无不一做,有时,还会鬼使神差的半夜爬起来点燃窗帘,弄得整个大宅鸡犬不宁,不过,看着胆小的小丫头们缩在墙角被吓得瑟瑟发抖,我很开心;有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做任何思考;有时神志回复,我也会说服自己甘心认命,做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就此度过一生;有时,我似乎也会脑袋突然开窍,不仅自己主动找吃的,还且还劝慰自己:有吃有喝,多好,干嘛要反抗?
我想: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就是这样的吧?
“吕詹,他们在干什么?”我微微偏转脑袋,看了眼替我推着轮椅的他,冷声问道。并不是因为那传来的“嘿嚯”声感到好奇,而是在思量安份了几天,今天,是不是应该又捣鼓出点让人开心的事?
“你上次的建议很好,院子的确是空荡荡的,我让他们移了一棵树过来,”他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什么树?”我扭过头去,低冷不屑地说道:“你别告诉我是麻柳树。”
他笑而不语。
“告诉你,我不吃那套!你别认为我会感激你!”我强调道:“一点都不会!”
他不作声,又是笑而不语,我懒得理他!
转过身,斜眼看着那方正在忙碌的工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个时节,能种得活吗?”
吕詹没有反应,仍只是推着我向前走去。他家后院还真大,好像一直走不到尽头似的。
绿草茵茵,轻风拂过,早晨的空气就是清新,让我这个还处于梦魇中的躯壳也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过,密密长长的青草在微风拂动间荡起一片涟漪,像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浪漾过去,同时,带来一阵清新的芳香。突然,眼前一亮,一片紫色呈现在眼前,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那是一片花海……
“漂亮吧?”背后的他仿佛捏准了我的想法,淡然地问道,语气中却也能听出几分得意和自信。我没有回答,他径直将我推了过去。
目之所极,蓝紫一片,微风吹过,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随风舞动,摇曳着如同片片蝴蝶翩翩起舞,那舞姿,是生命和希望的象征……
景色真美,真的很美……
看着似曾相似的景色,我心中悸动,眼角,却不禁湿润了。
“白色,纯真;黄色,友情;紫色,爱意与吉祥;蓝色,爱情……没有什么比这种花更好了,”对着一片鸢尾花海,我失神地喃喃出声。
“你知道吗?其实它还有一个花语,”片刻,他说道,我抬头看向他。
他没有说话,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理了理,递给我。我纳闷,皱着眉接过打开来。
“鸢尾最后的意思:绝望的爱”
小信笺上仅有那么短短的一行字,字迹刚硬,那爱字写得极重,甚至把纸都给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缝来。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泪眼模糊间,只得苦苦的笑了笑,手也不禁一颤,失了力气,一阵风突然吹来,那无重的信笺便随着风飘卷而去,越飘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蓝紫的花海之中。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许久才回过神来,我冷声问道。
“只是想让你明白,不要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应该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很大,没有他,你照样可以活下去!”他看着我说道。
“是想让我看清你棒打鸳鸯的手段有多高明吗?”我讥讽地反问道。
他眉皱了皱,挑衅地承认道:“对!我只是稍稍使了点手段,他就弃你不顾,为了他,你委靡不振,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用你管!”听他说教的语气,我很不痛快,直接回绝。
“你的事!我管定了!”他俯□来,凑到我面前,极为霸道地说道,“从今往后,你哪也不许跑,如果你还天真地认为能离开我,那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安份守己地呆在我身边,是你唯一的选择!”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总结道:“我吕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吕詹想要的女人,也没有征服不了的!”
我心中愤怒,本想唾骂一句,但转念却绽出一个媚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好的,有吃有喝,我干嘛要跑?”
见我一反常态,他竟愣住了,半晌过后,才回过神来,掩饰尴尬般地转过话题问道:“以前送你的水晶,还在吗?”
“在,怎么了?”我从脖子上掏出来,在他面前亮了亮,既感叹也不免惊讶,经历了那么多事,这两颗水晶竟还能完好如初地挂在我的脖子上。
“你现在想拿回去么?”我睨眼看着他,问道,说着便要去解开那结扣。
“没有!”见我要解开项链,他一把伸过手来抓住我的手,“我只是想问你,你想不想知道那颗水晶的来历?”
我一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微颤,疑惑顿生。
愣愣地看着他,没有答话,我在犹豫,也在害怕,一种不安的感觉向我袭来,仿佛硕大的轮盘已经开启,由不得我来控制。
仰目而视,他形象更加高大魁梧,日光从他背后射过来,但却被他挡住了光芒,只能在他的轮廓外围形成一团光圈,反倒给他塑了一环金光,衬得他整个人熠熠发光。我却觉得那团金光刺眼无比,心想:在他面前,阳光竟也逊色得成了附属陪衬!于是眯过眼抬起手来遮住阳光,他见我此举,知道光线太过灼目,于是低□来蹲在我身前,柔声问道:“如果你想知道,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咬着牙,没有答复。
“詹爷,王兴远求见,”一个家仆走过来,恭敬地禀报道。
“说我没空,”他朝仆人摆了摆手说道,然后又转脸问我:“想知道吗?”
心中思量,但却反复不定,看着他,更是紧张,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仆人,推托地对他说道:“有客人来,你先去见客人吧?”
他对我的心虚没有理会,继续问道:“现在就带你去?”我感觉他有些急不可待地带我去,更加紧张,借口道:“有个叫王兴远的找你,你先去见他吧,”然后嚅嗫道:“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听我如此说,于是起身问仆人道:“哪个王兴远?”
“一个从山西过来的小本生意人,在路上时家当也不知被哪路人给劫了,一家三口每天都来咱们门口等着,说只有您能救他们一家了。”
听了仆人的话,吕詹若有所思。
“你去忙吧!”我轻声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