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高兴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喝完后畅快地大抒一声,脸上红通通的像苹果一般,一点也没了病中的模样。
看着两人脸上幸福甜美的笑容,我心中也暖意融融。
突然,“砰——”地一声枪响,一股力量将我从和美温馨的房间带到了一个昏暗阴冷的巷子里。
“志超,”刺眼的火光在我面前一闪,枪口的白烟还未散尽,只听男子旁边的女子惊愕出声。
“志超哥哥,”枪声一响,女孩自己也吓得大惊失色。
“没事,”男子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安慰身边惊愕的女子,他扯开嘴角努力地想给出一个微笑,然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身子也不禁沿着墙滑了下去。
女子发觉异常,迅速撕开男子的衣袖,发现枪口已经淤黑,两人皆是大惊。
“志超哥哥……”女孩贴近男子,胆颤地小声说道:“我……我没有听你的话,子弹我啐了毒……”
听了女孩的话,男子眼神更加凝重,却没有丝毫对女孩的怒意。一旁的女子眉头皱过,撇了女孩一眼,又看着男子,嘴唇一抿不待两人反应便低下头去为男子吸出淤血。
“辛叶,”见女子不顾自己性命安危,毅然为自己吸出淤血,男子一边叫道,一边要从女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想要阻止女子的行为。
女子却只是抬头看了男子一眼,抹过嘴唇刚刚留下的血渍,又拉过男子的手臂接着吮吸起来。男子受伤无力,只得看着女子为自己吮吸伤口,嘴唇蠕动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女子。开枪的女孩此时蹲在旁边,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被感动,眼睛也是紧紧地盯着女子,看着她每一次为他吮吸,不能说出一句话。
我走过去,想要知道男子是否无恙,然而一阵疾风吹过,我来到一条敞亮的过道上。
是医院。
“医生!医生!医生在哪里?”男子抱着女子冲进医院,一向清冷的他此时咆哮的声音令整个医院都能听到,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朝他看来,他却不管不顾地只是抱着女子拼命地朝里疾奔,几个医生护士听到呼声,慌忙推来急救车。
男子将女子放在急救车上,拉住医生就疯狂地叫嚷:“医生,你一定要救醒她!”
“志超哥哥,你别激动,你的手上都是血,先把手弹取出来……”女孩追上男子,关切地说道。
男子将她挡开,沉声说道:“如果辛叶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说完,同急救车一道奔去,只留下那个女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我走过去,从正面看到她,见她牙齿紧紧地咬着唇,将唇都咬得浸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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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竹子姐……”迷蒙中,我的耳边响起几声亲切熟悉的声音。
“扣儿?”我睁开眼睛,迎面是敞亮的窗户,和煦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射了进来,让人感到温暖,我偏过头,看到扣儿,觉得竟像和她许久不见一般,“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丽莹中枪住院了过来看她,却听说你也住院了,”扣儿坐在我床沿上说道,“竹子姐,你生什么病了,怎么几日不见,你都瘦了这么多?”
“有吗?”我抚了抚自己的脸,勉强地笑着安慰她道:“没吧,你看我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怎么会瘦?”
“竹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否则我可怎么办?”扣儿担忧地看着我说道。
“嗯,”我摸了摸她凑过来的脸,笑着说道,心里温馨又有些苦涩。
“竹子姐,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了,”扣儿小声地说道,似乎像秘密一般。
“谁?”对于她的谨慎,我觉得有些好笑。
“吕家少爷,”她说道。
听她提到吕詹,我心里愣了愣,有些走神。
“竹子姐,竹子姐,”见我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两声。
我回过神来,拉着她的手道:“扣儿,给你说件事。”
她听我说得郑重,偏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惑。
“其实这段时间,吕詹一直监视着我。”
“嗯?”听我如此说,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要带你和清河离开吕家,离开吕詹的魔爪,但是兜来倒去,却仍在他的掌控之中,”说完,我无奈地扯出一个笑容。
说完,我叹了口气,再看向扣儿,发现她正在神游。
“扣儿,你是不是觉得竹子姐很没有用?”
她回过神来,看了看房内,片刻后对我说道:“竹子姐,其实我很羡慕你,你为什么说吕家少爷是魔鬼,又为什么说自己在他的掌控之中呢?在我看来,可以说他是在照顾你,而且无微不至。”
没有想到扣儿竟如何说,我愣住了。
“单看你住的这病房,光线明亮,风景宜人,每天还有鲜花,就知道吕家少爷对你是用心的……”
“扣儿,你瞎说什么?”我打断她道,“吕詹是杀人魔头!难道你忘了麻柳镇就是被他毁的?”
“一个人一辈子哪有不干些错事坏事,”她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感到意外。
“扣儿?”我按捺出声。
“竹子姐,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管这么多,只要他对我好,我也喜欢他,我就会和他在一起,杀人怎么样?哪怕所有的人都反对,哪怕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扣儿……”我想同她争辩。
“竹子姐,”她抢先一步打断我,接着说道:“以前觉得你比我姐姐勇敢,但是现在觉得你比不上我姐姐,姐姐和姐夫在一起,从未在乎姐夫是不是土匪,是不是杀过人,姐姐对我说过,姐夫给她依靠,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他就是她的天,他做什么,她都会一直在他身边,所以,直到姐姐离开,我都相信她是幸福的,因为她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纽姐……”我脑中浮现出那时一家人在一起时幸福画面,有些失神。
“而竹子姐你,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又唯恐良心不安,做事总是思前顾后,这样倒没了自己的主见,”扣儿顿了顿,接着说道,“竹子姐,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吕家少爷不杀别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别人杀,”她越说越铿锵,“这些道理连我都懂,难道你还不懂吗?”
我无法辩驳,陷入沉思。
“我虽然不喜欢吕家少爷,但说实话,觉得他对你是真好!要是我喜欢的人能对我这样,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这辈子都跟定他了!”扣儿语气铿锵笃定,越说越兴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坚定。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我找出了否认的理由。
“是吗?”扣儿歪过头,调戏般地问道。
气氛缓和,我瞪了她一眼。
“只是,吕家少爷照顾你,怎么还让你瘦了?”扣儿嘟着嘴说道,“他可没有我姐夫称职!”
我又瞪了她一眼。
“哦,说了你一通,差点把重要的事忘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
“什么重要的事?”
“刚刚不是跟你说我见着吕家少爷了么?”
“嗯,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一直在医院,刚刚还在这间房里,见到他有什么奇怪的?”对她的故弄玄虚,我一口反问道。
“不是,我刚刚看到他,是从丽莹的病房出来。”
“从徐丽莹的病房出来?”这下,连我也觉得奇怪了。
“对呀,我看到他们从丽莹病房出来,所以觉得奇怪。”
难道想利用徐丽莹威胁何雨东?我在心里嘀咕。
“吕詹一直向何家示好,大概只是去看看徐丽莹吧,毕竟丽莹和何家关系很好,”我怕扣儿担心,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除了吕家少爷去看丽莹,其实我还觉得有些地方很是奇怪,”扣儿小声地嘀咕道。
“还有什么事?”
“以前和丽莹住一块时,她经常回来得很晚,有一次,我经过百乐门,竟看到她从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出来,后来问她,她硬是说我看错人了,偏不承认,可是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只是穿得很……”扣儿不知道怎么描述,挠了挠头道,“反正和平时穿得不一样,但是我敢肯定,那人就是她!”
扣儿的表情像是十分烦脑,见她如此伤神,我笑着道:“是晚上见着的吧,兴许的确是你看错了,丽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见我不相信她,扣儿撇过嘴,不再理我。
“清河有消息吗?”看到扣儿还在揣测,我换过话题问道。
听我问话,她有些神游,隔了一会儿仍不见她回答,我的心又提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她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消息。”
“唉,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唉了一口气说道。
☆、260第二百五十九章 金石为开
一连几日;我去找何雨东解释清楚,可是都被他拒之门外。他伤还未康复,我顾虑到他的身体,不能让他太激动;便寻思着其它婉转的法子。
我忽而想到徐丽莹;几日不见;不知道她康复得怎么样;一边走,一边又想着怎么向她解释我和吕詹的关系;好让她帮我再向何雨东解释清楚。
“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老板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满意;”刚要叩门,我听到病房内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赶紧躲进旁边的走廊里。
门打开,我偷眼望去,见一个穿着黑衫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一出门,便将手里的宽沿帽戴上,低压着头,向走廊那头走去。
看着那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敢走出来,想了半晌,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丽莹,”我见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窗户外似在发呆,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于是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闻竹?”见到我,她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丽莹,我的事情老何给你说了吗?”我说道,心中很是不安。
“嗯,那天他很生气,他说你欺骗了我们,”徐丽莹说道,不似何雨东那般激动,“究竟什么事让何大哥对你这么生气?”
“我其实认识吕詹,”我嚅嗫道。
“你认识吕詹?”她听过眼中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我其实并不想与他再有来往,那天他在我病房里,恰好被老何撞见,然后他就责骂我没有告诉他我和吕詹是认识的,他就不相信我,说我骗他,而且还把工会里近期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统统算在我的身上,”我向她解释着,只觉得自己莫大的冤屈。
“那么,那些不好的事情,是你做的吗?”她问道。
“丽莹,你要相信我,那些事情真不是我做的!”我急急地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装作不认识他呢?”
“我只是怕你们知道我认识他后,会不再带我去工会,不再相信我,也不再愿意把我当作朋友。我才没有告诉你们我认识他的事情,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担心你们误会我,所以才隐瞒的,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使老何更加误会。”
“好,我把你当做朋友,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没有想到徐丽莹竟是如此的仗义,孤立无助的我此时更是感到安慰。
“可是老何不相信,怎么办呢?”
“只要向他解释清楚,他会相信的,”她抚了抚我的手,安慰我道。
“丽莹,那你一定要帮我向他解释清楚,我可把你们当成最好的朋友了,”我赶紧说道。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还未等我们叫进门,几个黑装男子便推门自己走了进来。
“徐小姐,我们少爷有请,”为首的男子微微低了下头说道,也不待我们答话,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一名男子便过来抱过徐丽莹就往房外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见他们如此放肆,我拦住他们道。
“浅小姐,詹爷让我们带徐小姐过去,请你不要为难我们,”那男子恭敬地对我说道。
见他知道我是谁,我细细地瞧过他,我是见过他的,他是吕詹身边的一个手下。
“你们要带丽莹去哪里?”我拦住他们,铿锵问道,心里忐忑不安,想着吕詹难道真的要以徐丽莹为人质逼何雨东就范?
“去见何雨东,”那名男子说道。
“见何雨东?”我纳闷,对他的话很是不信,“真的?”
“是的,”那男子点头说道。
“让我也去,”我说道。
男子看着我,面上像有顾虑。
“詹爷要是责怪你,我承担!”我说道。
“詹爷吩咐过,要是浅小姐执意要去,便让我带上浅小姐,”那个男子笑了起来,用着谦和的语气说道。
吕詹果然是只老狐狸,若是差人来带我过去,我恐怕还不会去,先差人带走徐丽莹,我顾及她的安危,必定自己要求前往……他真是对我了如执掌。
一路上,我思量着吕詹究竟想怎么对付何教授和何雨东,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他真的威逼胁迫何家父子,就算鱼死网破,我也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的。
虽然我并无太大能力,但是孰是孰非,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们被带到一家中式酒楼,究竟是哪家,我并不知道,只记得酒楼装修得还算考究,最重要的一点,地方比较隐蔽。那男子带我们进了酒楼,就有殷切的店主过来招呼,那男子问了一句:“客人都到了吗?”店主笑着答腔道:“贵客都到了。”随后男子给了店主一张银票,叮嘱道:“老老实实做你的生意,不该说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店主听后连连点头称是,随后便带我们上了二楼的包间。
推开门的瞬间,我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色酒菜,而饭桌上的人,却只有三个:吕詹、何教授和何雨东。
引我们前来的男子摊开手请我们进去,徐丽莹伤势还是挺严重,仍被他的一名手下抱着进来。我在想,吕詹开始动手了?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思量着他可能使出的各种技俩和手段,我手心里瞬间满是虚汗。然而,进到房中,却感觉气氛并不像我想像中的吕詹威逼利诱,何家父子并不买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