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后方又是两声枪响,栾国强担心孜然安全,回过神怒声劝道:“你不能回去,那边太危险!”而孜然却更担心韩宇臻安危,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回去,于是从兜中掏出一张纸条,塞给栾国强,说道:“这个是炸药的配方,大哥你拿着!”说罢甩开栾国强的手,毅然朝火光处奔去。
栾国强知道孜然性格刚烈,此时挡着只怕会让她后悔终身,便也不再阻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唯有祝福。自己毕竟是一寨之中,不知寨中兄弟现在是生是死,心中惦记,见孜然消失在夜幕之下,他也转过身,朝山寨急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回忆终于写完了,撒花撒花
☆、134第一百三十三章 姐妹关怀
西边暖阳斜沉;东边星月渐显。天边只剩下一道赤色的霞彩,深蓝的夜幕下,稀疏的星星在微微闪烁,月亮尾随着它;不一会儿也挂了上去;又是一轮明月。不知不觉中;马儿竟载着我们回到家来。
听着栾大哥的叙述;我心中又是惊讶,又是莫名;还不时地琢磨揣测;甚至还会呆愣到反应不过来。如他所说;我胸襟广阔,气度坦荡,做事胆大心细,果敢利落,而且机敏锐智,做这样的女子,是我所向往的,然而,一路听来,我竟觉得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完全不能相信那个女子是我。
“栾大哥,那后来呢?”看着栾大哥我问题,
“我回到火烽寨,花了好些功夫才和兄弟们把山寨重新打理好,又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买卖。心下担心你,就派人到山下打听,知道韩宇臻那小子军中有一名女子随同征战,我想那便是你,知道你们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栾国强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将马牵到马厩里。
“这么说来,我应该是和那个年轻少帅呆一起?那又怎么……”心下疑惑重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问,“栾大哥,你还知道些什么,全告诉我吧?”我也翻身下马,一边套着缰绳,一边问央求道。
栾大哥扭头看过我,眼中也有疑惑,他想了片刻,却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天不早了,把兔子打整好也得花一番工夫,你先进去让纽姐儿烧水,改天再慢慢告诉你其它的事。”
“姐夫!”我正想再多问些事,却见扣儿从屋里跑了出来,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稳,见了我们便气呼呼地不满道:“姐夫真偏心,出去打猎只带竹子姐不带我!”
看着她嘟得可以挂上一个水壶的小嘴,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还不是你自己赖床?像只小懒猪一样的怎么也叫不起!”
她一听脸也红了,却仍然狡辩道:“还不是你们去得这么早!”声音颇低。看过她惭愧得无地自容,我呵呵笑了起来。
扣儿瞪了我一眼,然后看到栾大哥从马上取下野兔,转而眉开眼笑地说道:“姐夫真棒,今晚又有兔子吃了!”然后便一蹦一跳地跟着栾大哥去小河边打理兔子。
晚上,我们又大吃了一顿,有说有笑,非常知足。吃完饭,我们又坐着嘻闹一会儿,感觉累了,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着哈欠,扣儿和我一样,眼睛也快睁不开了。纽姐看我们玩得疲了,便敲了一下扣儿,说道:“真跟只小猪一般,睡了一天还睡不饱,困了你俩就上床安安稳稳地睡去!”
扣儿一听就拉着我说道:“竹子姐,我们回屋休息吧?困!”
我看过满桌子的狼籍,坏坏的笑笑,道:“那又要辛苦纽姐啦!”
“去吧去吧,我来就行!”纽姐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朝我们微微一笑,让我感觉很亲切,很温馨。
“亲亲姐姐!”扣儿说着便凑过去真的亲了姐姐一口,纽姐一把又拍了她的脑袋,道:“什么活也不会干,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扣儿一听倒笑得更加得意,“嫁不出去更好,一辈子呆在姐姐身边,没有谁再比姐姐更疼扣儿了!”
“傻丫头!”纽姐见扣儿顽皮,说话没正经,瞪了她一眼,我细细瞧着纽姐,眉眼中满是对妹妹的疼惜,心下好生羡慕扣儿。
扣儿拉着我便回小屋,进了门去,转身关房门,见昏黄的油灯下,对面厨房中纽姐忙碌地收拾碗筷,擦着桌子,而栾大哥给她说了两句话便提着水桶和扁担出了门去……
这就叫做“男耕女织”么?这样的日子,平淡清静而幸福,真好!
我是由于昨天骑了一天的马累得不行,而扣则是一个的的道道的睡神,早上我俩醒来看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来到主屋,看到纽姐正在给栾大哥打着鞋底,扣儿又是吃了一番闷醋,直到纽姐儿端出早为我们准备好的煮鸡蛋,她才眉开眼笑起来,然后又厚脸皮地亲了亲姐姐。
一共有四个鸡蛋,我两个,扣儿两个,还是暖的,拿在手里热呼呼的。扣儿欢天喜地的,拿起来便磕破剥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注赞道:“好吃好吃!”纽姐儿仍然打着鞋底,不时抬眼看看我们,笑着说道:“吃慢点,别猴急似的,没人跟你抢,当心咽着!”
纽姐一句话刚说完,扣儿还真的咽着了,“唔唔”地喘不上气,我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一边替她拍着后背,一边打趣道:“扣儿,吃慢点,我没和你抢!”
扣儿被咽着,一张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却只有干恼的份,我看着她有气没处发的可爱模样笑得更欢,她却更是气愤不已。
扣儿终于舒缓下来,透过气,大吐了一句:“总算吞下去了!”又惹得我和纽姐儿笑作一团。
我也拿起一个鸡蛋,在桌了敲了敲,剥了壳便吃起来,又拿起一个递给纽姐,她看了眼我手中的鸡蛋,又抬眼看过我,轻笑着说道:“你吃,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这下轮到我不满地瞪了瞪她,道:“纽姐,你别蒙我和扣,每次有好吃的,你和栾大哥总是会先留给我们,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吃!”
扣儿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显得不可思议,“姐姐,是真的吗?”
纽姐儿面色有些微红,眼神有些不自然,但却也瞪了我一眼,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家里吃得好穿得暖,什么都好,我是真吃过了!”
扣儿瞧过纽姐的表情,便明白我说的是真的,于是拿过碗中的一个鸡蛋剥开来,递给纽姐,强硬但关切地道:“姐,你把这个吃了!”
纽姐有些别扭,轻轻推开她的手,道:“姐已经吃了,你自己吃!”
“你说你吃了,那鸡蛋壳在哪里,你分明就没有吃!”扣儿叫嚷起来,声音略带沙哑,然后又将鸡蛋送过去,直到纽姐的嘴边,“姐,你吃!”
纽姐儿看着妹妹送到嘴边的鸡蛋,久久不动,半晌,扣儿着急,便说道:“姐,你要是不吃,我便……”扣儿想说什么要挟姐姐,一时又想不出来,说到这里便顿住了,纽姐听后抬眼盯着她,看她能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我也好奇,便也紧紧地盯着扣儿,扣儿看着姐姐,又看了看我,没有想到有力的要挟,竟说到:“我便不做你妹妹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噗哧一下将喝到嘴里的水吐了出来,而纽姐也笑了起来,直道:“亏你想得出,我最怕的还真是失掉你这个妹妹呐!”
“那姐姐你把这个鸡蛋吃了!”扣儿命令道,将鸡蛋往纽姐嘴边凑得更近些。
纽姐朝她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手来摸过扣儿的脑袋,另一只手接过鸡蛋,没有再说什么,细细地吃起来。她吃得很斯文,吃得很用心,仿佛是很珍贵的东西一般,舍不得一口吞下,要含在嘴里慢慢品味。我看着纽姐儿淡淡的笑容,鼻子顿时有些发酸,心中也有些酸酸的,但是酸中又泛着甜,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扣儿看着纽姐儿吃好,这才又笑盈盈地对我说道:“竹子姐,昨天我去小溪边看到好多鱼,一会儿咱们打鱼去,好不好?”
“现在去吧?”一听说有好多鱼,我倒心里痒痒起来。
“嗯!”她听我如此说,马上跑到角落里去拿竹篓。
“纽姐,那我们去捉鱼了!”给纽姐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要跟着扣儿跑出去。
“等等,你俩玩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把这个拿上,饿了好吃,”纽姐说着将碗里还剩的一个蛋递给我,我也没推拒,“诶”了一声,顺势接了过来,揣进兜里,然后就要跑出去。
“啊——你们别过来,”还没出门,便听到扣儿叫了起来,接着是竹杆倒地的声音,其它摔砸轰隆之声一并响起,还有红烈“扑哧扑哧”喘着粗气,不断蹬地的声音。
“放开我!放开我!”扣儿在屋外叫嚷。
“呯——呯——”两声枪响,吓了我一跳,纽姐慌忙从凳子上豁地站了起来,本来放在她腿上的针线篮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哟西哟西,”一个男人粗野而欣狂的声音。日本人?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一时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啊——”只听屋外一个男人嗥叫一声,扣儿跑回屋来,她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脚上只挂着一只鞋。
“姐姐,外面有日本人,”她一冲进屋,就大嚷道。
我赶紧冲过去,先将门栓插上,然后拉住扣儿,跑到纽姐身边,紧紧地靠着她。
“呯——”地一声巨响,刚刚插上的门被人大力踢开,五个穿着日本军服的日本人涌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枪,面态猥琐,看到屋里是三个年轻女子,便放肆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收起枪,开始解上衣的扣子,步步上前。
看着他们邪佞的笑容,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手脚开始发软,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虚汗,右手紧紧地拉着扣儿,发现她也抖着厉害,后方的纽姐一把环住站在她前面的我俩,带着我们连连后退。
☆、135第一百三十四章 灰飞烟灭
我们三人退到里屋;再无可退之处,纽姐敏捷地从床头枕头底下抓出一个手雷。
“别过来!”纽姐一只手将手雷高高地举起来,另一只手拉着引线,“你们再过来;我就拉断引线!”纽姐厉声喝道。
几个刚刚还露着猥琐笑意的日本人;丝毫没有料到一户平常农户家里竟然会有手雷;更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要引爆手雷来威胁他们。他们看着纽姐手里的手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复又把枪紧紧的握在手里;“咔嚓”几声响;毫不客气地拉动枪栓;将枪口齐齐指向我们三人。
前面的一个日本人伸出手来,假意示笑,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给我!”然后又走上前一步,说道:“花姑娘!”
听着他粗鄙的声音,我只感到全身发麻,见他不断靠近我们,心里十分害怕,握着扣儿的手捏得更紧了。
纽姐将手雷握得更紧,挺身到我和扣儿身前,大声喝道:“别过来!”见纽姐儿气势不弱,不像只是吓人,那几个日本兵谨慎起来,也不再敢冒然上前,眼睛眯过,嘴巴抿起,露出凶相。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拉响手雷!”纽姐一边嘶喊道,一边护住我和扣儿,缓缓顺着一侧绕过几个日本兵,向着门边退去。我和扣儿躲在纽姐身后,跟着她慢慢朝门边挪去。
“闻竹,带扣儿快走!”到了门边,纽姐沉声说道,眼睛却没有回过,一直盯着前方的几个日本兵,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别过来!”纽姐儿怕他们有异动,不敢松懈,不断地警告道。
我拉着扣儿慢慢退了出来,纽姐紧紧地握着手雷,在我们后面拦住他们,让我们先行。
退出门来,院中竹杆横散,瓷坛破碎,已是满院狼藉。无暇顾及,我转眼看过马厩,红烈正在“嗷嗷”直叫,用马蹄刨着沙地,仿佛知道主人有危险。我跑过去一脚踹开门栏,以最快的速度将马拉了出来。
“扣儿,快上马!”我一把拉过扣儿就要将她推上马。
“姐姐还在里面!”扣儿大嚷道,不肯上马,而且还要挣脱我的束缚。
“我们先上马,你姐姐才能脱身,”我对着扣儿大叫,她一听也知分寸,便不再挣扎,任我将她推上马背。
扣儿个子小,不容易上到马上,我便将她横挂在马背上,一个翻身,自己跃上马背。调过马头,回身一看,纽姐正从门里退了出来。
“纽姐,快上马来!”我骑在马上,扯着马缰,对纽姐大叫道。
“姐姐,快上马!”扣儿被我压在身前,看不到情况,但是听我大叫,知道纽姐出来,于是也对姐姐大叫道。
“你们快走!”纽姐没有回头,仍死死地盯住屋内,嘴上却大声地对我们说道,她慢慢朝院中退来,眼看就要退到我们马前,但是后面的日本兵也紧紧跟了出来。
“纽姐,快点!”我伸出一只手来要拉住她,却见她伸手抓起石头墙上的一颗大石子向我们这边扔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红烈的屁股上,马受痛,前足立即弹起,仰天嘶鸣一声,便飞奔开去。
扣儿见马扔下姐姐急奔出院子,开始叫嚷起来,嘴里一直不停地喊着“姐——姐——”然后冲马叫道:“红烈,停下来”
但马似乎知道有危险,也知道纽姐让自己带着我们赶快逃命,根本不作理会,反而越奔越快,我手上不断扯动着马缰,可马根本也不听我的指挥,继续向前方拼命地狂奔。
扣儿大声地叫嚷着,在马背上不断地挣扎着,吵嚷着要回去,然后声音开始嘶哑,慢慢地开始啜泣,最近变成嚎淘大哭,眼泪哗哗往下流,一双小脚不断地踢打着红烈,两手也锤顿着马腹,马儿吃疼,越跑越快,像在故意将纽姐儿丢下似的。
空旷的原野里,太阳当空高照,鹰鸟盘旋,烈马奔腾。本该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骑马人,此时却是拼命逃亡,头发散乱地在空中飞舞打转,整个人狼狈不堪。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刃一样凌迟着肌肤,层层深入,一直痛到心底里。
扣儿挣扎的幅度很大,我害怕她跌下马去,死死地一手按住她,一手紧紧的抓牢了马鞍,不敢松手。稍微坐稳,我纽头看向屋子,纽姐此时站在院外墙下,那些日本兵将纽姐围住,不止五个,竟多出了十来个,纽姐仍高高地举起手雷,那群日本兵不敢靠得太近,齐齐拿枪指着纽姐儿。
我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