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家平日热情,待我也如同兄弟姐妹,没有丝毫隔阂,我也喜欢他们,大家在一起就图个高兴痛快,扭扭捏捏的实在没有劲。
这么想着,我也将酒杯举起:“我本是不会喝酒,但我今天也舍命陪君子了!”
说罢我举起杯子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样的!你现在就算是我们麻柳镇的一份子了!”我听出是李婶的声音,她喝得也有些高了。
“李婶,我也敬你一杯,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酒桌上,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可以喝起来,“各位街坊邻居,我在这里也敬你们了!”说话间我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难道两杯酒水下肚,我也兴奋起来了?
“这哪里成,哪有一杯酒一股脑儿敬所有人的道理?”我喝得越是豪爽,意犹未尽的众人却越是刁难。
“那该怎么敬?”我根本不懂敬酒礼术,此时早蒙了。
“肯是是要一个一个的敬,才算作诚意的!”那人一边解释,一边笑朗开来。
我大脑黑线,真不该在酒桌上表现得如此豪爽大方。
“好好,大姐也不为难你,大姐先同你喝了这杯,”一位妇人站出来给我打着圆场,说罢间只听到她一饮而尽。
想到自己自不量力,呆会儿还得分别敬各位街坊,我早已经打了退堂鼓了,但是既然这轮敬酒是自己发起的,也只好自己承担下来了。
拿起酒杯,又想一饮而尽。
“咳——咳咳——”不想自己能力实在有限,居然呛到了。
一人上来为我拍背,紧张地问道:“有没有事?”正是邱奕辉。我摇了摇手,还在不住地咳嗽,只听他恼我道:“不会喝还装老道,简直是活该!”
我还在咳嗽,头又开始晕晕发热,浑浑噩噩地没有精力再同他叫板,却听一人又往我杯中酌了酒,说道:“这杯不算,都没有喝多少,全给了土地爷了,再来一杯!”我一听,只有叫苦的份。
“她不能再喝了,我来替她喝吧!”邱奕辉端过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原来邱医生会喝酒呀!”人中有人恍然大悟一般,“今天一定要同邱医生不醉不归!”
“邱医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人又挑了毛病道,“浅姑娘是向大家敬酒,你要替她挡酒的话一杯是不作数的,我们喝一杯,你得喝两杯才行!”
我晕乎乎地伏在桌上,听到那人如此说,着实替邱奕辉捏了一把汗。
“好的,好的,大家高兴就好!”没有想到邱奕辉没有推托,反而豪爽地答道,然后我便听到他连连两杯酒下肚的声音。
“邱医生,以前从来没见你喝过酒,还认为你不喜欢喝酒呢,来,今天我也敬你一杯,”一人上来便敬了邱奕辉一杯。
“邱医生,感谢你救了我们家老大,不是你,那孩子早就没命了,”此人喝得多了,说事时心下又触动,声音中竟然带着沙哑。
“邱医生,这杯我敬你,我也谢你给我治好了这条腿”
…………
“邱医生,这杯你一定要干了”
…………
“邱医生,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
“浅姑娘,我也敬你!”我刚刚清醒些,勉强抬起头来,有人一瞧见,便又不依不饶地过来劝我酒。
我又同她喝了一杯。
“你是个女中豪杰,我敬你!”不知不觉,竟又喝了一轮。我头脑晕眩,也是喝高了。
“嗯,喝,我们不醉不归!”听到邱奕辉的叫嚷声,我趔趔趄趄地走了过去。
“邱医生,我——嗝——”我很不文雅地打了个响嗝,“我也敬你,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和扣儿的照顾!”
“认识你,”他也醉醺醺地说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好!我们都高兴,干了这一杯!”
“哈哈哈,干了这一杯!”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还不尽兴,又倒满一杯,“当”地一声脆响,像心有灵犀地一般地将杯碰过,又是一饮而尽。
“哈哈哈——”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不知不觉,太阳西沉,明月东升。大家把酒联欢,非要不醉不归,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和邱奕辉本就不能喝酒,现在喝高了,更没了意识和分寸。喝到最后,居然没有形象地相互拥抱着拍打起来,就像久未相逢的老朋友一般。
“你这人都是一大损友,自从你来后,我生活变得乱七八糟,知道吗?”醉意中,他开始“胡言乱语”地数落起我来。
“对呀!邱医生,以前你都不用自己做饭的,现在你得自己做饭了,还得给我和扣儿做饭,来,为了你给我们做饭,我敬你一杯!”
“你说你,眼睛不好了,就好好呆着坐着,没事又喜欢到处跑,我又担心你出意外,整天就只能看着你,好多事都耽误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吗?”
“啊哈,这么说来,我前些日子老是差点摔倒,但总在快要跌倒时你跑出来,”伸出手,发力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就说嘛,怎么总是这么凑巧,我要跌倒时你总跑出来,哦,原来你是一直看着我啊?”
“你认为你运气真这么好!”
“邱医生,呵呵,如果你没有说,我还真认为是我运气好,呵呵!”
“邱医生,为你的细心照料,我再敬你一杯!”
“你说我怎么一颗心就放在你心上呢?我真是想不通!”
“邱医生,你不用想了,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原因?你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是好人呀!总是喜欢助人为乐嘛!”
“嗯,有道理,因为我是好人嘛,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哈哈,还是你了解我!”
我们一边嚷着,一边又痛快地勾肩搭背起来,笑着花枝灿烂。
…………
次日起来,感觉不正常,摸摸毯子,不是在自己床上呀!
“呃——”一声闷响,“闻竹,你怎么在这里?”邱奕辉从床上弹起,猛然问道,那声音也极具惊恐。
“我……我是在哪里?”我揉着还有些疼痛的头,皱过眉,吞吞吐吐地惊慌问道。
“这……这是在我的房间,”他迟了一拍,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异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有答话,却也同样质问一句,然后便为难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呀!”
“昨天……”我回忆着。
“昨天我们不是去吃天佑的满月酒么?后来……后来好像咱们是不是喝高了?”他也有些疑惑,慢慢地揣测着。
“是的,”我头痛,猛地拍了拍脑袋,此时的头痛,不知是源于酒精的后劲,还是因为如此窘迫尴尬的处境。
“邱医生,那我先出去了!”衣服好好的,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我不断地安抚着自己,下了床来,慌忙地套上鞋便急急地摸了出去,像是作贼心虚,又像是羞涩腼腆,一颗心怦怦直跳,惴惴不安。
“扣儿,扣儿!”一进了自己的房门,我便高声喊了起来。
“竹子姐,你起了呀!”扣儿在屋内不紧不慢地答道。
“扣儿,我怎么会在邱医生房里?”拉过她,我小声地问道。
“昨晚你们喝醉了,你非要睡在他房里呀!”她回答得还颇大声。
“我非要睡在他房里?”我不相信,小声地质问道,“怎么可能?”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清河!”她底气十足地说道。
“清河?”我又恼又羞,“清河也知道昨晚我睡在邱医生房里?”
“昨晚你俩醉得不行,亏得清河帮我把你们扶回来,后来你见清河把邱大哥扶进屋了,就非要一起进他屋,我拉都拉不住!”扣儿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我眉头也越皱越深,她看出我的疑惑,然后拔高了声音大叫道:“不信可以找清河来当面对质!”
听她说得不像撒谎,我又是羞愧,又是心虚。
“哎呀!昨晚是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真是亏了我的好扣儿和清河送我们回来哟!”我讨好地说道。
心中暗自腹诽:死丫头,你也不怕你老姐被人揩油?居然就放心大胆地把你老姐扔在一个男人的床上。
想到此,我放柔了声音叮嘱扣儿道:“扣儿,以后可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我要是再喝醉,说什么你都得把我拉回来。”
“哎呀,你认为我没拉吗?”她又是不满,又是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你不知道昨晚你俩粘在一起多么亲密!还自称难兄难弟,不光是兄弟情深,连姐妹情深的话都说出来了,还非要说睡在一起,我们拉都拉不开,你还说让我别捣乱,还威胁说要是我再捣乱你非要我好看!”
听她说得激动,我面上更加发烫。
“那时晚了我们又累又乏,清河还赶着回家,而且昨晚我们也喝了两小杯酒,头也晕,再也管不着你们,才让你俩睡在一起。”
“哦,”我似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般应了一声,“想不到弄得扣儿如此辛苦,竹子姐真是对不住你呀!”我感叹道,然后又接着放柔了声音道:“扣儿啊,这事可关乎竹子姐的名声,你可不能在外面乱说!”
“竹子姐,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呐?”小丫头古灵精怪地问道。
“你不明白,咱们初来乍道,凡事都得谨慎,”我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将事态说得很是严重。
“那好吧,我就不多嘴搅和你的事了!”扣儿爽朗的笑道。
我正要感动地拥抱一下她,她却说道:“那这封口费总得意思意思吧?”
乖乖的!这丫头!我心中腹诽。
“竹子姐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蹭了蹭她,软语相磨,“要不,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板栗糕?”
“嗯,”她派头十足地应了一声,“那我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鬼丫头!”我实在按捺不住,猛地拍了她的头。
“哎哟,”扣儿吃痛,叫了一声,然后威胁我道,“竹子姐,你再虐待我,我就将你和邱大哥同床共枕的事再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挺了挺胸,底气十足地说道。
这时,扣儿却冷不丁凑了过来,靠近我轻声细语地问道:“竹子姐,昨晚,有没有什么故事发生啊?”
我面上一烫,伸出手就往她头上扣了一锤:“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却感觉面上越来越发烫,虽然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但不知道为何,心里却心虚得了不得,一颗心也是越跳越厉害。
“啊啊啊——竹子姐脸红啦!竹子姐脸红啦!”扣儿高声叫嚷着便跑出门去。
“扣儿,你得给清河也提醒提醒,别让他胡说八道毁了我的名声!”我正儿八经地叮嘱道。
“好说好说,你赶紧把板栗糕准备好吧,清河也喜欢那个东西!”扣儿欢叫着道。
“嗯嗯,好的,好的,”我嘴上答应,心里叫苦,我哪里会做那玩意儿呀!
☆、155第一百五十四章 洗衣做饭
昨晚王二为他爹来预约了邱奕辉复诊;邱奕辉只说王伯是脚伤,不好挪动,二来王伯家住在山上,比较偏远;便说今日亲自去他家一趟;邱奕辉如此好心;王二对他是连声感激。我也暗笑邱奕辉总是如此好人;不过话说回来,也正因为他心地善良;关心帮助别人;镇上的人也才对他如此尊敬;如此关心。我不也正是被他的细心体贴所感化么?
一大清早,我和扣儿还窝在被子里,便听到了他出门去的声音。
邱奕辉说得在理,我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惰性是最容易养成的,所以我也很乖巧地将各个屋子打扫卫生的活包揽在自己的身上。起来后,我便到邱奕辉房中替他收拾屋子,想到那天喝醉了的事情,还真有点难为情。仔细嗅嗅,房间里仍残留着一股重重地酒气,今天天气还不错,我自作主张,打算把他柜子里的衣服和被子拿出去晒晒,再把房间好好整理一番。
在房里收拾着邱奕辉的衣物,想到那日扣儿取笑我时的话,现在真被她说中,自己还真心甘情愿地替邱奕辉洗衣服,不禁轻轻摇了下头,一幅成了家的女人们结了伴下河为心爱的丈夫和孩子浆洗衣服的场景却在我脑中涌现,心中顿时荡起阵阵甜腻。
收拾好衣物,我拿着抹布,一边漫不经心地擦着桌子,一边出神,手上却碰到了一张纸,我歪着头摸了摸,还用一个笔筒压着呢!
“闻竹,今天冬至,晚上你先把米下锅,我回来后我做菜,今晚我要弄些新鲜玩意儿给你们尝尝,中午我不回来,你和扣儿自己吃”
我拿过小纸条,心头一阵暖,他竟然用盲文给我留言。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才揣进衣兜里。
“扣儿,扣儿,”我高声叫道。
“哎——”扣儿在院中答道,“什么事?”
“早上邱医生不回来吃饭了,你先去厨房看看还有些什么吃的,我们早上就随便吃些,邱医生说晚上回来会给我们做好吃的,你干完了就过来帮我一下忙,我想把邱医生的被子好好晒晒,把这屋也整理整理,”我在屋内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看看,”扣儿在外面朗声答道。
“竹子姐,你这是在干嘛?真的要为邱大哥洗衣服?”不一会儿,扣儿进了门来,她一看到我将一大堆邱奕辉的衣服理了出来堆在凳子上,便马上好奇地问道。
“哎呀,你不是说我喝醉了吐了满地都是,又弄脏了邱医生的衣服和房间么?一个人做了错事,总得负起责任吧?再说啦,我也得为你作个表率,对吧?”我冠冕堂皇地搪塞说道。
“哟哟,好不害羞,明明是对邱大哥上心了,你还不承认!”扣儿打趣着。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心无旁骛,”我继续理着衣物,声调平和地掩饰道,然后又催促道,“别在那里像没事干似的瞎想,快帮我把这些被子抱出去晒晒,咱俩再把这些衣服拿到河边浆洗浆洗……”
“竹子姐,你想做邱大哥的贤内助,能不能不要把我也一起拖下水呀?”扣儿一副抱怨的口吻道。
“少罗唆!不干完可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