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对不起……〃柯羽被说中了要害,只能歉疚地看这眼前这个宽容的男人。
〃别说对不起,感情上没有谁欠谁的。你没有错,羽。别人爱你不是你的错,而且正是你的好,你的善良,你的体贴,才让我爱上你。你回应不了我的感情只能说是我来得太迟,没有在他之前驻进你的心房。你无法爱我,只能说是我不是你的Mr。 Right。〃
〃洛克,谢谢你……〃柯羽红了眼眶,当初答应同他交往,就是因为他的坦率,以及他像哥哥一样的关心她,爱护她,才让她决定走出过去的阴影。她也很努力让自己心里只想着他,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人……
〃你再好好想想,我不打扰你了。要记住,我最希望看到的,是快快乐乐的你,而不是你在我身边,却不快乐……你懂吗?羽?〃洛克像大哥哥一样宠溺地拍了拍柯羽的脸蛋儿,笑了笑,转身步出房间。
是不是最深最真的爱恋,只可能在最真最纯的年龄发生一次?一旦爱上了,便是一生一世的牵肠挂肚与绵长思念?或许有很多人,与他们相伴终生的,不是他们最初的恋人,但在心里面前,默默思念一辈子的却是那段早已烟消云散的初恋,以及,那个忘记了模样却还记得细微动作的……初恋情人……
所以她才那样的无法忘记允中,那样的牵挂他?
决定了,就明天吧!明天,她要去揭开那些她不知道的,埋藏了六年的,允中的秘密。
当柯羽坐在床前看窗外星子闪烁,听海浪拍岸的时候,这样想。
翌日清晨。
柯羽看了看表,才五点。
可她却已经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打从决定今天要去找允中开始,她就异常的兴奋。
昨天晚上快一点才睡,今天早上更是天刚刚亮就醒了。到底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去才好呢?见到了他第一句话她要说什么才好呢?他几点会起床呢?去晚了他们会不会出去了呢?最重要的是,他对她到底隐瞒了怎样的事实? 还有,他对她到底还有没有一丝感情?她好想知道……
想到这里,柯羽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冲进浴室。她应该早早收拾好,然后去他住的地方等候。嗯,就这么办。
允中撑起身子,窗帘没有拉开,屋内的光线还很暗。扭开台灯的开关,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只有杂志大小的轻便笔记本电脑,开始察看昨天唐峋发给他的一些文件。现在是五点钟,允日他们肯定还没有起来。这三个家伙,昨天从海上回来,一个个累得倒头就睡,一定是玩了个彻底。倒是自己,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倒睡不着了。
终于把所有的文件批注完,他将电脑放在一边,揉了揉眉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又不清楚会是很么事情。昨天跟音彬说好要一起去海滨晒太阳,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
他思念的女孩儿……他的羽儿……
笑他傻也好,痴也好,羽儿,是他没有办法忘记的人。
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
〃洛克?〃推开门,柯羽便看见洛克高大的身子抵在门口。
〃嗨!〃昨天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他的头像炸开一样的疼。
〃你喝酒了?〃把他扶进屋里,柯羽给他到了杯水。
〃你要出去?〃今天的羽格外的漂亮,以前从未见她穿过裙装,而今天……可她却是为了去见另一个人才如此细致的打扮。洛克苦笑了一下,默默哀悼着自己的恋情。
〃嗯……不着急。〃他这个样子,她怎么放得下心?
〃你去吧,不用管我了,我睡一会儿就行了。〃
〃没事,我不急着出去。〃柯羽帮他脱下有些脏了的外衣跟鞋子,〃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解酒药。〃
〃不用了……〃呢喃着,他沉沉的睡去。
叹了口气,柯羽拿起钱包,步出门口。看来,要晚一点才能去找允中。
料理好洛克,柯羽出门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他大吐特吐了一顿,就又睡着了。
来到允日给她的地址,一栋装饰华丽的度假别墅出现在眼前。
深吸了一口气,柯羽按下门铃,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紧张地颤抖。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门。
她又按了按门铃,在又一次失望之后,她坐到别墅花园外的台阶上,有些失落。他们大概出去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在这里等着吧。
双手杵着下巴,柯羽看着太阳一点点的向西边划去……
〃大哥,今天玩儿得真开心哦!〃允泰推着轮椅,高兴地对允中说。
〃明天我们去坐快艇好不好?〃允日建议。
〃好啊,你们还想玩什么?哥陪你们。〃好久没看到他俩这么开心了,先前允日总是因为担心他的身子,而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允泰更是因为他的严肃而不太敢亲近他。不过这一回,以前的隔阂,似乎全都消失了。
〃允中哥……你看,那是不是柯羽姐?〃指着坐在他们大门口的女人,音彬问。
〃羽儿……〃允中被眼前的人给吓到了,愣在了当场…………
他看着那女子抬起头,冲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允中……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们好久……〃柯羽紧紧地攒住拳头,深呼吸,不要紧张,她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柯羽姐有事吗?进屋再说吧。〃音彬跟允日在允中有所反应之前,把柯羽请进了门。
〃柯羽姐,喝茶。〃偷偷对柯羽眨了眨眼睛,允日拉走了一脸好奇的允泰,而音彬也早就闪人了。〃你们慢慢聊,我带这小鬼去洗澡。〃
〃……有事吗?〃沉默了许久,允中问出这样一句话。他实在不知道羽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来找他?有什么事情?前几天遇见,她不是还说不认识他吗?而且她的目光太专著,盯着他看的她,让他有种的奇怪的预感,他隐瞒了四年的事情,要被她发掘了。
〃你的腿……是怎么弄伤的?〃看出了他的闪躲,也看出了他的犹豫,柯羽心里象是明白了些什么。
〃车祸……〃还是没有办法骗她,她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一点准备也没有,面对着这双纯净如水的眸子,他没有办法马上编造出一段完美的谎言。他,本来就不会骗人,尤其是,没有办法骗她。
〃四年前?回家的时候?〃
〃嗯。〃
〃因为这个才跟我分手?〃
〃……羽儿……〃天!她再问下去,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摊开了。
〃回答我,允中,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欺骗或者隐瞒。〃从他的表情,柯羽已经知道她猜得没错,从允日跟洛克都向她这样暗示开始,她就大约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只是,她没有把握相信,允中,会这么傻……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的心里顿时充满了一些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一些说也说不清的东西,让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是的。〃象是豁出去了一样,允中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你觉得这样很好吗?……你觉得这是一种成全吗?你觉得你很伟大吗?你觉得我会感激你的好意吗?!……默允中!那你太看不起我柯羽了!〃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些话。她怨他,不再是因为他当年抛弃了她,而是怨他在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她,而且没有问过她的感受,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陪伴他!而是一个人擅自就决定把她推离开来,选择一个人面对一切世事无常。她怨他这样的决定,却也心疼他这样的决定,他怎么能够如此的残忍,如此残忍的对待她跟他自己?
〃……羽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的质问,是为了她好吗?这样的理由他说不出口,但这的确是他的初衷。然而,所有的话语全都在她流下眼泪的那一刻变成了不舍……
〃羽儿,你别哭啊!……别哭,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面对站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女孩,允中为不能安抚她而深感无力,要是他能站着的话,他大可以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安慰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滴。可是现在……他只能象个傻子似的坐在轮椅里,看着心爱的人儿站在自己面前伤心的哭着。
〃羽儿……〃深深的叹息,出自允中之口。
半饷,柯羽才止住泪水,楚楚动人地看向允中。
〃你……你还爱我吗?〃
哭够了,柯羽直勾勾地瞅着他,砸下这句话。
〃……〃
允中薄秀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却什么也没有说的合上。
爱,当然爱啊……可是,他说不出口,怕这句话变成牵绊住她的枷锁,怕这句话会改变她现在的生活,他最初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平静而幸福啊……
〃我爱你……〃
她轻声说,柔得象一声叹息,迷醉了允中所有的神智。他痴痴地凝视着她,深邃的清瞳里,写满了无尽的思念与爱恋……
说出这句话时,柯羽的眼睛凝望进允中的眼眸最深处,她早该在重逢的那一秒就读懂的,抛却了一切刻意伪装出来的冷漠,藏在他眼底的,是那四年以来都未曾改变半分的深情啊……他爱她!她清楚地看清了这个男人眼中所要极力隐藏的、却更加清晰坦露出来的事实。这个认知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心。也许这个决定会伤害洛克,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爱她,一直爱着她,这多么的让人欣喜!多么的让人人激动!她不要再错过他了,不管他当初是为什么要把她推离他身边,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手!
〃不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我原谅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再把我推开了!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听见了吗?默允中,我柯羽,跟定你了!〃柯羽蹲下身,握住允中的手,眼中仿佛有璀璨的星光在闪烁。
〃羽儿……〃
这双握紧他的双手,是他曾经想牵着它过一辈子的,面对着这如此真诚的双眼,面对他一生中唯一的珍爱,他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真的可以再次牵住她的手吗?真的可以放任自己的感情四下蔓延,把她留在身边吗?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又沉溺于失而复得的爱情中……
〃允中……你不要离开我了,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我自己了……〃轻声的呢喃着,柯羽将头埋进他略微冰凉的大手之中。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哀哀切切地啜泣声,手指间流动的滚烫泪滴,彻底地打碎了他所有的抗拒……
心爱女孩微温的脸颊,温暖了允中的手。手上的温度穿过手臂直抵心脏,让他想紧紧地抓住着温度,永远不放开……
那么,就让他为自己,任性一次吧。
〃嗯,我答应……不离开你……〃说完,他感觉到一片柔软的唇,覆盖了他冰冷的手指,烙下一个个深情的温。每一个吻,都好象一份浅眷的爱恋……如此醉人的感觉,彷若身体升入了云端……
片刻后
〃羽儿,那天的那位先生是?〃抚摸着趴在自己膝上的柯羽,允中轻声问道。
〃洛克?雷恩,我公司的同事,……也是交往了一阵子的男朋友……〃柯羽支支吾吾地说出口。
〃那他,你们……〃
〃他嫌我不够爱他,心思净往别的男人身上跑,所以……〃
〃别的男人……?〃
〃笨蛋!就是你啊!〃柯羽笑了,笑得很甜,就好象回到了过去,这让允中有一刻的失神。
〃哦……〃
他尚有些不敢相信从刚才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怀里抱着的竟是思念了四年的佳人。
〃……你……不会后悔么?要是……你可以反悔的……我,没有关系……〃天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不情愿,他真的好想就这样自私的留下她,可……他的身体他的腿……他怎么能这么的自私?
〃默允中!你以前的自信都跑哪里乘凉了?!你给我听着哦!你要是再想把我往别人怀里推的话,我绝不绕你!〃柯羽戳着他的胸膛说道,霸道的口气里有着撒娇的成分。
〃羽儿,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你应该知道的,〃允中双手捧住柯羽的脸,深色的瞳孔里映下柯羽佼好的容貌,〃羽儿,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我不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给你多久的幸福。我只能说我尽力,你明白吗?这样的我,你还要吗?即使是不一定能陪你走到最后,你也一样要我吗?〃他必须跟她说清楚,他真的很怕自己会耽误了她……
〃要!当然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允中,我只要你!你是我的!〃搂住他的脖子,柯羽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大声的宣布着自己的所属权。
用手臂环住黏在他身上的娇小身子,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望进她盈满水光的眸子,允中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傻丫头,你这样说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你走的,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柯羽送上了自己的菱唇。
允中先是一愣,然后用手臂揽紧她的身子,加深了这个吻。这如桃花般香馥甜美的唇,是属于他心爱的女子的……魂牵梦绕了四年的佳人,如今就在自己的怀里!这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吗?是成全他这些年来为思念所苦的无望的心愿吗?
她好高兴!四年多了!她头一次感到如此的幸福,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头一次感觉到幸福的滋味!她深深地明白,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会有幸福的感觉。爱他,真的好爱好爱他,只要他就这样一直抱住她,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如果上天真的有神明,就请满足她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吧!让他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嘿!小子!看到没有!咱们老哥笑起来多帅啊……〃允日摸了摸允泰的小脑袋,小小声地说道。原来他们俩正躲在房门的后面,偷看允中跟柯羽。
〃……呀!少儿不宜!〃捂住允泰的眼睛,允日自己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呵呵,以前他还以为大哥是柳下惠的同门呢!今天一见才知他的接吻技术还不是一般的好噢!
另一间房间里,罗音彬竖起了耳朵,希望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咦?怎么没声音了?推开一点点门缝,音彬一边看,一边偷偷的笑,嘿嘿,似乎阳光要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