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女子这样轻易地就止住了自己身上的血,杜飞燕更加相信眼前之人十分厉害,是自己不能与之作对的。她既许诺了会帮自己离开,那么以她的能力就一定能够做到,于是杜飞燕开口到:“我那一剑正中那狗贼的心室,只可惜他穿了件护身的宝贝,我的剑刺不穿那件护甲,这才让他侥幸逃脱。”
“护身甲?”蘅若垂下眼帘,仿佛想到了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官兵们的脚步声。
杜飞燕一惊,刚要有动作,却忽然感到眼前一晃,下一瞬她就已经不知怎的处在屋内的屏风后面了,此时官兵们也破门而入了。
为首的官兵见屋里只有蘅若一人,便厉声道:“店家分明说了有一名受伤的黑衣女子闯进了这间屋子,那人是刺杀昱阳王的刺客,你若是窝藏了她,也是要掉脑袋的!”
蘅若并不看他们,依旧喝着杯中的茶,她的这种态度惹怒了那个为首的官兵,只听他大声下令搜屋,并朝蘅若扑了过去。蘅若目光一抬,执杯的手一翻,那杯中的茶水便化作颗颗水珠飞快地射向了闯进来的那几名官兵。几人应声倒地,而后惶恐地支起身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弄明白自己是怎样被掀翻在地的。他们眼看着蘅若步履从容地走出了屋子,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与此同时,屏风后面的杜飞燕的周身飞舞起一团花瓣,她的身形迅速淹没在花瓣中,然后与那些淡绿色的花瓣一同消失了。
燕州毗邻皇城京州,是一个极其繁华的地方,一到傍晚,那些青楼女子便开始站在楼头挥舞着纱绢招揽客人,城中最大妓院的头牌花魁莺莺自然是风流成性的昱阳王不能不见的佳人。妓院的老鸨早已为梁广安排好了单独的房间与佳人相会,此时梁广正坐在房中,手执着酒壶,笑眯眯地观赏着莺莺曼妙的舞姿。
很快,在美酒的微熏下,梁广眼中的欲望赤祼祼地展现了出来,他把酒壶一摔,一个跨步上前将美人打横抱了起来,惹得美人一声尖叫,而后故作娇羞地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中。梁广将莺莺扔在了软塌上,粗鲁地撕扯起了她的衣服,惹得美人升起一丝不悦:“唉呀王爷,怎么这么猴急啊,你弄疼莺莺了。”随即她又娇媚地一笑,“来,让莺莺服侍王爷更衣……”
梁广一把抓住莺莺伸到领口处的玉手,急道:“小妖精,你这样碰本王,可是要本王立刻就吃了你?”说着他挥开莺莺的手,自己心急火燎地脱起衣服来。
脱去外衣后,一件金色的丝织物显露了出来,看起来十分耀眼,莺莺惊喜地摸了上去,说到:“呀,这是什么衣服啊?怎么这么漂亮?”
梁广得意道:“这件宝贝叫作金鳞甲,穿在身上刀枪不入,它可是救了本王许多回呢。这次要不是它,本王可就要命丧燕州了。”梁广摸了摸护身的软甲,然后迅速地脱去了它以及身上的其它衣物,赤条条地压在了莺莺的身上,很快就将她也剥了个干净。
不大的房间里传来了淫糜之声,坐在屋顶上窥视的蘅若皱了皱眉,伸手欲将瓦片拉回,却突然间被人捉住了手腕,她惊诧地转过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的人。
“都看到一半了,怎么不继续看下去?就这么走了,可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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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顺水人情
蘅若的手腕被夜殇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下方传来的浪/叫声越来越大,又见夜殇眼中的戏谑慢慢褪去,望着她的目光开始变得灼热,蘅若只觉得心跳有些乱了节奏。她镇定了一下心神,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
夜殇邪异地笑道:“做个顺水人情,让你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屋内,用传音术说了一句“问他金鳞甲的事。”
夜殇用蘅若也能听到的传音术说了这句话后,蘅若愣了一愣,转头看到正在男子身下承欢的莺莺怔了一下,然后对梁广开了口。
“王爷,你那件金鳞甲好生刺眼,莺莺的眼睛都被刺得发疼了呢。”
梁广身下动作不停,开口到:“金鳞甲只是护身的玩意儿,若是真要刺痛你的眼睛,不知道本王稍后送来的金银珠宝有没有这个能耐?”
莺莺闻言心中一喜,娇嗔道:“王爷,你待莺莺真好!不如你也送莺莺一件金鳞甲吧?莺莺看着好生喜(…提供下载)欢。”
梁广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要那东西做什么?莫不是要偷偷将它拿去换钱?”
“王爷……”莺莺娇嗔一声,撅嘴不语,梁广只道这小妖精当真是见钱眼开,想从他这里拿些值钱的物件拿出去变卖。他道:“这金鳞甲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本王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件宝贝呢。”
莺莺佯装不悦道:“不就是一件衣服么?衣服不都是织出来的么?”
“这件软甲的料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取三千片鲛人身上最坚韧的鳞片加工而成的,哪是轻易就能织成的?”
“哦?竟这般奇特?是什么人竟能拥有这样一副护甲,还把它送给了王爷?”
梁广在女人的胸脯上猛啜了一口,惹来她一阵呻吟,这才满意地说到:“这个人啊,他也是一只蛟人,而且也是个美人儿,他被他的族人所不容,所以来巴结本王,自然少不得要给本王些好处了。”
“那……”
“你话太多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本王,让本王尽了兴,自少不了你的好处。”梁广说着用嘴堵住了女子的香唇,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嗯嗯啊啊的呻吟。
屋顶上已没了蘅若和夜殇的身影,他们出现在了青楼旁的一条小河边。
“怎样,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了吗?”
“我想要的消息不也是你想要的么?”蘅若回身看向夜殇,“原来她是你的人?”
夜殇上前一步,靠近她道:“我也是到了燕州才知道她这么个人的,不过要让一个女人变成自己的人,方法其实很简单。”
温热的男子气息喷洒在脸上,蘅若心头一阵慌乱,她连忙撇开了脸。“可惜只知道将金鳞甲交给梁广的人是漓,却不知道漓究竟还有哪些同伙。”
“这个简单,只要找到漓便可知道。”
“你知道漓在哪里?”
“不知,但澜可以将他引出来。漓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澜受尽折磨。”夜殇的脸上浮现出可怕的表情。
蘅若心中一寒,她想问澜和漓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恩怨,以至两个亲生兄弟这般势不两立,可她最先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句话:“澜是你的属下,你竟要让他受折磨来引出漓?”
“属下?他只是一件工具罢了,工具要能起到作用才有被利用的价值。”
蘅若心头一颤,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看得夜殇的心里又产生了那种奇(提供下载…)怪的感觉,自她出现之后他才开始有的奇(提供下载…)怪的感觉。
夜殇压下那种感觉,冷声道:“那天你救了他,但他最终是逃不过责罚的,他欺骗了我,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蘅若一怔:“他欺骗了你?”
“我曾叫他亲手杀了漓,但他显然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所以漓才活到了今天。”
“他们是亲兄弟!”
“是相互憎恨着两兄弟。”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蘅若还是问出了口。
夜殇笑了:“你还会关心他两人之间的恩怨吗?与其听这些陈年往事,倒不如想办法找出噬天,或是阻止我继续为祸人间,不是吗?”夜殇说完便化作了一团黑烟,他最后的话语从黑气中传来:“今日的这个顺水人情,我会讨回来的。”
铜镜前,面上潮红未退的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垂在胸前的青丝,嘴边挂着满足的微笑,却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一个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
“看来你是意犹未尽啊。”
莺莺吓了一跳,转过身后马上换了副娇媚的表情,一边迎向夜殇一边笑道:“公子,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呀,吓死莺莺了。公子交给莺莺办的事,莺莺可办妥当了?”
莺莺嘴里说着,一只玉手已爬上了夜殇的脸颊,心中激动不已。英俊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眼前的男子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外,还带着一种王者之气,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被这样的男人征服。
“办得不错。”虽是夸赞的话语,但夜殇的口中却没有一丝赞赏之意。
“那……公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莺莺都听公子的……”莺莺的声音酥媚入骨,柔软的小手已经滑向了夜殇的领口。谁知就在一瞬间,莺莺的脸色就骤然变了,她细嫩的脖颈被夜殇一手掐住,双脚也离开了地面。
夜殇将脸凑近她道:“留下你,是因为你或许还有利用的价值,你只需要办好自己的事,如果还想要得到别的什么……”啪地一声,夜殇身边的圆桌碎成了粉末,他将莺莺扔在了地上,转眼消失在了屋内。莺莺捂着自己的脖子,惊魂未定地瞪着一地的碎屑,脸色惨白如屋外的月光。
蘅若站在街头看着自己出现在通缉令上的画像,显得有些无奈。现在她已经被当作女刺客的同伙被官府悬赏捉拿了。她一头雪发本就扎眼,方一靠近那悬赏榜文,围在一起的百姓们在见到她后便飞快地逃离了。官府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将正在看榜的蘅若围住了。
“大胆女贼,还不束手就擒!”
蘅若转过身去,一脸漠然地看着面前用大刀对着她的官兵们,什么动作也没有。为首的官兵吞了口唾沫,壮了壮胆,喊到:“别以为你会些妖法就了不起,今日我们专门找了对付你这种妖女的天师来,你若乖乖地跟我们回去,还可少受些苦!”
蘅若轻轻挑了挑眉毛,她倒想看看这个天师长得什么样子。
那人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开口高声道:“请天师!——”
一道白光从那些官兵身后飞来,直逼向蘅若,却在临近她时从她耳旁擦了过去,落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化作一名白衣男子,面对着那张官府的通缉令。
“画得丑了。”白月许望着画像,淡淡地说到。
蘅若一愣,转过身看向他:“天师?”
白月许回过身来,笑道:“回容府再说吧。”
原来,白月许为了摸清燕州的情况,装成一名大夫进入容府为容雪安医病,容雪安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因而白月许得到了容锦添的信任,被留在了容府继续照看容雪安。后来听闻城中出了个白衣白发的女刺客,白月许便知道他们要抓的人就是蘅若,于是他告诉容锦添自己也会一些道法,请求去协助捉拿那名“女刺客”。容锦添见识过白月许的本事,自然对他深信不疑,于是白月许便成了那官兵口中的“天师”。
“想不到你竟比我早一步来到燕州,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城里有人失踪了。”
蘅若一愣:“官府没有发文通告。”
“我起初以为是官府有意隐瞒,于是潜入容府寻找线索,但发现容锦添并非刻意隐瞒此事,只是失踪的那些人太不起眼,所以他并没当回事。”
“失踪的是些什么人?”
“乞丐。”白月许道,“若不是无意间听到街头乞丐们的谈论,我也不会知道城中竟已失踪了十多名乞丐。他们都是为人们所唾弃的人,就算某一天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而且,有些或许人巴不得他们消失得干净,所以容锦添至今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先从最不起眼的人开始,然后城中的人会接连不断地消失,直到引起人们的恐慌,最后另一场天魔血祭将在这里发生。”蘅若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我原想凭着容锦添对我的信任将此事告知他,可是这两日他忙着招呼昱阳王,根本没有时间见我,我寻思着对容雪安道明此事,再由他告诉容锦添。容锦添再忙,也不会不见他这个宝贝儿子。”
想到白月许说他借着给容雪安治病为由混入容府,蘅若不由得问到:“容雪安得了什么病?”
白月许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固疾,折磨了他许多年,已无力回天了。我只是用续命飞萤吊住了他一口气,最终他还是逃不过英年早逝的命运。”他叹了口气,说到:“他已经时日不多了,眼里早已看不到对生的渴望。”
虽没有见过容雪安,但蘅若也为他的命运惋惜。之前提到了昱阳王,蘅若便将金鳞甲的事告诉了白月许,只是省去了探得这件事的过程。白月许沉思片刻,说到:“既然漓与梁广有来往,我们便可通过梁广找到他,虽然现在还并没有证据证明天魔血祭的事与漓有关,但我总感觉他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梁广就住在容府,我们明日便去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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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跟踪
一处黑暗的洞穴中,一块闪耀着暗紫色光芒的石块周围萦绕着一团浓黑的气体,黑气前跪着三个人,杀罗暗、漓、昆仑掌门戴天行。
“天魔血阵已经布好,只等抓齐了一万人,血祭便可开始。梁广已身在容府,负责转移容锦添的视线,待容锦添发现有人失踪,也于事无补了。”杀罗暗恭顺的神情与脸上那道凶恶的伤疤显得极不协调。
“我不要听你们说这些,这些本就是你们应该办好的事。我的‘天魔煞’已经突破第三重了,可是现在我还是这副样子,连一具身体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就再难吸收血祭带来的力量了!”黑气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那团黑气突然离开玄曜石,如鬼魅般游向了低着头的戴天行,用带着焦躁与愤怒的语气对他说到:“去给我找一具身体来,要好的!快去!”
戴天行生得人高马大,但在那团黑气的笼罩下却显得那般卑微,他身体略显僵直,恭声道:“是,大人。”
“滚,你们都给我滚!”
杀罗暗和漓闻声也起身退去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忧惧之色。待离开了洞穴,三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戴天行的脸色依旧很差。
“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去弄一副令大人满意的身体来?要知道,他从前想要夺走的身体可是属于夜殇的,血祭用的年轻男子中怕是也挑不出这样一具好身体来。”戴天行一脸愁容。
杀罗暗道:“要是连这件事都办不成,大人留你何用?”
戴天行闻言惊出了一声冷汗,忙开口道:“我一定想尽办法办成此事。”
这时一个人跑到了三人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有一伙仙派人士扮作商户进入了燕州城,有人认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