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兴”;她给了她的同桌一份自己绞尽脑汁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而他表现得很满意;老赵一整节早读课都非 常(炫…书…网)给面子地没有出现,小谢则只在门口现了身就悠闲地踱走了。
生活真美好!夏央在“跳跃运动”这一节蹦得很起劲。
秋天的柳陵总是有很多落叶,在渐渐裹挟了寒意的秋风中飘零。淮海路上的梧桐叶子会被风吹进小花园里,夹杂着其他树叶,铺出一地枯黄色。
小夕的一大爱好是踩枯叶,她喜 欢'炫。书。网'踩上去之后树叶发出的破碎的声音,尽管夏央无数次指责她的爱好很残酷,小夕还是乐此不疲。她在小花园里蹦蹦跳跳,边吃鸡蛋饼边踩树叶边叽叽喳喳:“我找到规律了!这一种比较脆,就踩得响。”
夏央不理她,站在芙蓉树下面,看树叶一片片悠然飘落。她突然记起小夕说过的数叶子的事情,索性自己也来尝试一次。抬腕看表,嗯,就从这一秒开始,计时一分钟。
喜 欢'炫。书。网'他,不喜 欢'炫。书。网'他,喜 欢'炫。书。网'他,不喜 欢'炫。书。网'他……
秒针滴滴答答,划出一个完满的圆形之后走回原位。一分钟内最后一片叶子坠地,心不甘情不愿地翻滚几圈才停息。
夏央数到了“喜 欢'炫。书。网'他”,心满意足,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小蛋糕吃完了。
——哈哈,果然还是喜 欢'炫。书。网'他的,我很专情,很长情,很痴情!
而转念之间,她想到这个人远在北京,想到这个人曾经喜 欢'炫。书。网'的是林伊、现在喜 欢'炫。书。网'的反正也不会是自己,想到这个人的未来再不会有自己参与。
——不,我不能再喜 欢'炫。书。网'他了,我必须赶紧忘掉他!
纠结来纠结去,夏央的心情越来越差。
小夕过来揉乱夏央的两个小辫子:“发什么呆呢?跟我去踩树叶吧,所有烦恼跑光光!”
“你踩的都是你本家哎,你忍心么!”夏央也不管自己乱掉的发型,随口接了一句话。
“怎么就是本家了?”小夕踩上一片枯叶,满意地听到树叶在鞋底支离破碎的声音。
“叶子的叶,叶小姐,这里可都是你家叶子啊。”
小夕嘴角抽动:“太牵强了吧……”
夏央明显心不在焉,想把左手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却伸出拿着钱包的右手,小夕及时喊住她:“你干嘛呢!那是你钱包!”她这才愣愣地停住动作,愣愣地说:“小夕,帮我个忙好不好?你能不能去问问于心洁,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夕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也明白了夏央失神的原因:“哦,我暑假的时候问过的,她说挺好的啊,成绩特别好,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教育质量好嘛。”
“那就好……”夏央低头,“小夕,我晓得我这样不对,我会努力改,你别骂我!”
“切,谁要骂你?本姑娘可没这时间。”小夕虽然这么说,却还是走到夏央身边,帮她把头发梳好,“要我说啊,你就是太痴情!换个人喜 欢'炫。书。网'吧,啊?”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这么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了……”
“你还没到18岁耶,妹妹,都确定‘这辈子’的事情了?”小夕这句话让夏央很惭愧,她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夏央偶尔会想,为什么同龄的小夕总能看得比自己清楚。也许是“旁观者清”,也许是因为小夕性格较之自己更为果断和勇敢。总之有一点夏央可以肯定,那就是,小学一年级和小夕分在同一个班,是非 常(炫…书…网)幸福又幸运的际遇。
回到教室,还有另外一件夏央感觉幸福的事情呢——乔哲宇递给夏央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给你,我的生日蛋糕!”
隔着包装,夏央都能闻到蛋糕的香气,笑得眼睛弯弯:“哇,你怎么不早点给我?害我都吃不下了。”
“你还吃哪,小心衣服塞不下。”乔哲宇挖苦道,又拿了个蛋糕去给小夕。
夏央就把这个蛋糕带回家吃了,刚好晚自习做大量的作业、骑车回家还得忙着斗嘴都消耗了体力,这个甜美的蛋糕给她以充足的能量,可以精神抖擞地继续完成作业。
高三学生们除了五门主科,只有体育课可以放松一下。夏央发觉自己越来越喜 欢'炫。书。网'打羽毛球,经常打满一整节课还是意犹未尽。不过小夕并不很喜 欢'炫。书。网'羽毛球,所以夏央常常和许宁打。许宁虽然看着文文静静、细胳膊细腿的,羽毛球却打得很不错,夏央和她聊天才知道,她曾经在市羽毛球队训练过。
男生那边分成羽毛球和篮球两派,人数均等。乔哲宇苏弈他们自然选的篮球,所以夏央第一次看到张骏来打羽毛球的时候很诧异,她还以为他和他们一样最喜 欢'炫。书。网'篮球呢。张骏的羽毛球冠绝全班,一招一式都和专业运动员差不多漂亮,看得女生们一愣一愣的。许宁淡淡地道出真相:“他也是市少年队的。”
女生里就数夏央和许宁打得最好了,虽然夏央的水平比许宁要差一截。不过许宁非 常(炫…书…网)有耐心,她不仅教了夏央一些技巧,还和夏央搭档打双打。夏央因为反应快而被许宁派去打网前,许宁自己负责后场。
这节课,当她们终于打败了全班女生的各种组合之后,只听见周天一隔了老远在喊:“张骏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俩打趴!信不信?”
夏央当然不服气地喊回去:“不信!”
张骏走过来,右手熟练地转着他的YONEX球拍:“来一局?”
于是李子慕自告奋勇当了裁判兼司线兼解说员,两边拉开架势,各就各位——
张骏的小球角度刁钻,落在夏央的脚边。0…1。
许宁在后场奔来奔去地救球,顾此失彼。0…3。
夏央放了个质量高得超出自己预料的小球。1…5。
张骏做了个足以乱真的假动作,夏央和许宁面面相觑,看着球落在场地中心。1…9。
两个女生配合渐入佳境,张骏大意失荆州。4…13。
张骏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网前截杀的绝好机会,把球抽回后场,许宁终于抓住机会点杀。6…17。
张骏一记大力扣杀,球砸在边线上。9…21,比赛结束,张骏完胜!
自此夏央对张骏无比崇拜,扭扭捏捏开口拜师;张骏也一口答应下来,尽心尽力地陪她练球。
第三十章(2)
爱情的失意,友情的温暖,只是高三生活的小小插曲。时间以它惯常的速度向前奔跑着,每个被作业和考卷挤满的日子堆积起来,让大家过得无所适从。突然有天老赵就宣布说,要开运动会了。
对高三学生来说,运动会那不用上课的两天绝对是奢侈品。然而对高三的体育委员们来说,要填满名额是最痛苦的事情。连续三年,蒋婷婷为了本班的女生们不肯报名而头痛不已。
夏央在高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终于不扔铅球了,改跑200米;小夕则继续扔标枪。体育老师抽了两三节课给大家练习运动会项目,夏央总是跑了一遍200米就躺在草坪上不愿意多挪一步,然后后悔自己报的不是100米,200米太过累人。她还得着注意要选择一个远离小夕标枪所能到达的区域,不能让自己还没有完成任何可能出现的抱负就“英年早逝”了。
这样缺乏强度的练习让深知自己水平的夏央非 常(炫…书…网)忐忑不安,从运动会那天到校的时候开始。她改梳一个马尾,希望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她的比赛在下午,所以上午她的任务是写广播稿和组织同学们写广播稿。毕竟12班在体育项目上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算来算去只能努力争取一个文明班级的奖状。这是高中三年最后一次的集体性比赛了,夏央的集体荣誉感强烈发作,叫嚣着要为这个班争口气。
可是班里那些人个个在忙着写作业,没人有闲心搭理副班长何夏央。班长王颖菲和团支书吴明超都文笔平平,各自写了分内的干巴巴的稿子,就接着为考上一个好大学而努力奋斗,试卷辅导书作业本什么的摊开在身体周围还挡住路,夏央恨不得一脚踩上去。
小夕下了看台去准备比赛。夏央好不容易收集了几份稿子,连着自己凑出来的几份,和赵雨苏一起去广播台送稿。前两年有些播音员是认识的人,能套套近乎说说好话,多选上几份稿子,不过到了今年,播音员都是高一新生,一张张粉嫩的脸上傲气勃发。
夏央递上稿子,一个女生懒洋洋地接过去,随意瞄了几眼,就把那张纸揉作一团,扔向一边的垃圾堆,有几个先前堆在那儿的纸球骨碌碌滚了老远。
夏央知道那是吴明超写的,她读过,确实质量不好,就没吭声。
可是那女生继续看几眼就扔一张纸,没出几秒就轮到了夏央的稿子。夏央于是屏气凝神,想看自己的能不能被采纳。她写了首英文短诗的,又流畅又押韵,虽说受时间限制没用什么高深词汇,可这体裁与众不同,照理说可以选上。
却见那女生嘴角轻蔑地一扬,右手发力,又一个纸球被扔出去。
夏央终于没忍住:“同学,你仔细看看好不好?”
女生像是没听见一样,把夏央的稿子都给扔了,然后抬眼,傲气十足地说:“没有能用的,再写吧。”
“喂,那些稿子,你认真看了没有?”夏央发飙。
“看了啊,都不行。”女生一点都不畏 惧。夏央突然提高的音量。
夏央再吼一句:“你凭什么……” 她很想吵一个有水平的架,可她不是小夕,她不擅长与人争论,而且一旦情绪激动就容易哭鼻子。
“就凭这里我说了算。哎你让开点,别挡着后面人。”女生似乎都懒得多看夏央一眼。
赵雨苏拽拽夏央,说:“算了,再写就再写吧。”
“就凭你?小屁孩一个!姐姐我到处发表文章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呢!”“你拽什么拽?要么好好审稿,要么一边呆着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样的句子在夏央心里滚来滚去,却说不出口,因为眼泪已经涌上来。她只能强作不屑和学妹计较的样子,潇洒转身走人。
还好,眼泪很争气地没有流出眼眶,转了几转就被风干了,夏央也算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被一个学妹欺负,她的心情实在糟糕,自觉没脸回班见人,索性跟赵雨苏说了一声,就去看小夕比赛了。结果刚下到看台的最底层,夏央就被戴着红袖章的学生拦住:“教务处规定了,不是运动员不可以随便进入场地打扰比赛。”那孩子一看就很面嫩,大概又是个高一小毛孩。
夏央不愿就此放弃:“哎,我是运动员!”前两年也没有这破规定啊,场地里人来人往的,谁管你?
“可是你都没有穿运动服,背后也没有号码。”那孩子恪尽职守,明察秋毫。
夏央气结,转身就走,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层层台阶,从看台最高层走回自己班的位置,一路览尽运动场景色。她看不清楚标枪那里众多参赛选手中哪一个是小夕,只能看到一根根标枪或有力或虚弱地落地。
乔哲宇大概是跑完预赛回来了,和苏弈说说笑笑的,看到夏央一脸不高兴,就问:“怎么了?”
“没什么。”夏央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被高一的小孩子欺负呢?如果换做高一时的她被高三的学长学姐欺负,也许她还能叫上几个人帮自己去出一口恶气。
时过境迁啊。
小夕的标枪出人意料地拿了个高三组第七,为12班挣得2分,所以她的“衣锦还乡”很受大家的追捧。小夕撅着嘴说:“真是,也没人去给我加油。”
“我们在这里喊了很久的,你听不到罢了。”夏央郁闷地想,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居然没能为她喊上一声加油。
“咳,别提了,不让我们出看台啊。”夏央欣慰地想,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碰壁啊。
“真是,都最后一次了,还这么管着。”夏央赞同地想,高三学生总该有点什么特权吧!
小夕笑容满面地从人群中杀出,走到坐在最高处的夏央那里。
广播里响着甜美却单调的“运动员加油!运动员加油!”;看台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操场上运动员们为了个人或是班级荣誉尽情挥洒汗水。而夏央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你还好吧?”小夕坐在夏央身边,开心地吹着口哨。
“不好。高一的小孩子欺负我!广播台有个小丫头死活不肯要我们的稿件,过分死了!”夏央的苦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然后我想去看你比赛的,结果又被拦着不让出看台!”
“广播台的小丫头?高一的么?”小夕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带我去见识见识!你还要送稿么?”
有了小夕撑腰,夏央顿时有了胆量,她把自己之前的稿件默写了一份,加上几份程艺她们的稿子,和小夕一起去送稿。
还是那个“小丫头”,傲气凌人地坐在桌子后面,就差翘二郎腿了。小夕把稿件递过去,她看了一眼,照理要揉作一团扔掉,却没料到小夕身手矫捷地按住稿件:“哎,我说你,这才看了多久呢,就决定不要了?你读完了没有?”
她见小夕来势汹汹,只得低头装模作样读了一会儿,然后勉强笑道:“这个不行啊。”
小夕知道这一份是程艺写的,也懒得多说:“那行啊,你接着看。”
“那个,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会看着办。”大概是小夕气场强大,女生感到很有压力。
“没事,我们不着急,反正我们就负责这个的,想看看你用什么标准评判,也方便我们送稿么。”小夕皮笑肉不笑地盯住她。
女生受不了小夕目光的洗礼,于是继续读稿,这次轮到夏央的短诗。从她的表情,夏央判断不出来她有没有认出这是旧稿。
“这个呢,怎么样?”小夕作出循循善诱的样子。
女生抬头笑道:“挺好的,用了。”她把稿子放在一边。
“哎,要不然现在读了吧,我们班主任可等着听呢。”虽然是商量的句子,小夕却语气强硬。女生竟乖乖地把稿子递给话筒前的广播员。
“下面播送高三(12)班何夏央同学来稿《World o our own》。This is a 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