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表哥的婚没有结成,表哥在结婚的当天没有出现在婚礼上,其实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表哥是不想结婚的。
在婚礼过后,他准备收拾东西继续滚回美国浑浑噩噩过日子的时候,差点成为他表嫂的刘若若找上了他,刘若若说,方琪回来,她是回来复仇的。
当他听到方琪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是畏惧的,他还记得当初他从牢里出来,那个叫方琪的女孩看他的眼神,那种看讨厌蟑螂的不屑眼神,让他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忘记。
在他听到方琪的名字走神的时候,刘若若还在继续说,她说,因为她当年耍了手段打掉了方琪腹中的孩子,让表哥赶走了她,所以方琪记恨在心了,现在回来报仇了。
刘若若还说,她仅仅是杀死了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她就这么报复,那么撞死了孤儿院十三个孩子的他又会得到什么报复呢。
后来,刘若若的家里出了一系列的事,这些事情的背后全部都有着方琪的影子,然后就连刘若若本人都被抓了,还被判了死刑。
他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就如同刘若若说的一样,方琪是不会放过他,所以当那个总是跟在刘若若身后那个叫黄伟达的男人来找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然后整个绑架方琪的计划他都参与了,可是刘若若的防备心太强了,自从他决定参与这个计划之后他就被迫的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甚至连去厕所黄伟达都跟着。
终于到了绑架的这一天,没有防备的方琪很快的就被绑来了。方琪的到来让黄伟达的注意力转移了,他终于找到机会通知表哥了。
可是他还是太天真了,就在他的话才说了一半,黄伟达出现了,他看到他打电话毫不意外,他把他的手机抢走,又把他绑了起来关进面包车里。
他被关起来不一会,方琪就被推进来了,这是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刘若若找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这一辆面包车烧死一个人。
不是他李泽,就是方琪。
刘若若的目的很好猜,如果方琪死了,那么表哥也就废了,而没有救方琪的他跟表哥的关系也是绝技回不到从前,那么这样最痛苦的就是姑姑。
他终于知道,当年方琪怀孕的时候姑姑的殷勤的态度就已经刘若若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可是他不会让刘若若如意的,在只能活一个人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方琪活着。这个选择恐怕是刘若若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吧。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的,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打开车门了,车门已经锁死了。
席卷而来的烈火很快的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炙热的火舌舔…舐…着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肉,说真的,被火烧的感觉很疼,可是他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他已经解脱了。
李泽隔着玻璃看着已经晕迷在地上的方琪,和撞开门跑进来的司洛,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唇角带着放松的笑容,如果人真的有下一辈子,他绝对会做一个好人。
即使在很多时候好人只是一个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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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司洛以闯进来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杨思儿,他快步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搂紧怀里,伸手探了探还有气息之后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这一刻他几乎想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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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若站在远处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神情有些呆滞,“伟达,我的输了。”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都输给了这个女人。
“不,你没输。”黄伟达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巨大而温暖,他冲着刘若若宠溺的道,“在我心中小姐都是赢家。”
“伟达……”刘若若的心一紧,眼眶立刻红了,她吸了吸鼻子,笑了起来,说道,“。伟达,我还想赌一把。”
“好。”黄伟达面对刘若若的时候从来都是十分好脾气的,他温和的说道,“不管小姐想赌几把我都陪着。”
“恩。”刘若若点点头,不知道从身上那个地方摸出一把枪,枪口直直指着杨思儿,正被燃烧的面包车吸引注意力的人谁都没有发现。
黝黑冰冷的枪口在阳光闪着阴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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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惦记着李泽,一直勉强保持一丝神智清楚的杨思儿在司洛抱起她的时候立刻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睛跟傻子一样笑的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吐出的声音微弱的即使司洛离她这么近都听不清。
“琪琪,你先不要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杨思儿攥着司洛的衣袖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气,努力大声的说道,“李泽……还在里面!”
“李泽?!”司洛的身子一僵,脸上因为方琪安然无恙的笑容完全的僵住了,刚刚赶来的楚轩同样听到杨思儿的话,他立刻上前把她从司洛的怀里抱了过来,这次司洛没有拒绝。
他怔怔的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身子僵硬的一步步走过去,鼻孔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几乎无法呼吸,他拼命的摇着头,英俊的脸庞上满是不甘置信的神色,“不,不!”
他从小就嫉妒李泽,因为他不是李勤勤的儿子却得到了比他作为儿子更多的关注和宠爱,尤其是在司遥死了之后,李勤勤似乎把满腔的母爱都倾注在了李泽的身上,而鲜少在他的身上停留。
对于李勤勤显而易见的偏心,他在很多时候是恨不得李泽消失的,他想只要李泽消失了,李勤勤或许会爱他,也只能爱他。
可是现在李泽真的消失了,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或者说根本不开心。
他一步步上前,直到有人从身后拉住他的衣服,才停下脚步,炙热的火焰即使他隔着这么远温度也是十分惊人的,他眼睛赤红,喉头紧到发疼,用尽全身力气的吼道,“李泽!!你给我滚回来!!”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杨思儿走到司洛的身边同样望着在风中狂舞的火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李泽根本就不会死。”刚刚李泽是有机会逃出来的,可是他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她。
司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杨思儿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好像是一个灾星,如果我不回来李泽还活着。”尽管她怨过李泽,恨过他,在三年前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恨不得他可以去死。
“不,不是这样的。”良久之后司洛才开口,他以十分缓慢语气说道,“李泽他是自愿的,他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代替他活着。”
“是吗?”杨思儿的语气里包含着极其的不自信和浓浓自我厌恶之情,司洛忍不住侧头,一抹亮光在阳光下一闪,刺激的他眼睛一眯,他的手臂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搂上杨思儿的纤腰,他的手臂灵巧的一带,抱着杨思儿在原地转了一半圈,他的身子一震,然后直直的朝着杨思儿的方向倒了下来。
“司洛!”杨思儿下意识的抱住司洛,然而他实在太沉了,这份重量不是杨思儿可以负担的,倒下的司洛直接砸在她的上,把她压在地上。
“保护少爷!”楚轩带过来的保镖队长立刻反应过来,挡在楚轩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穿过空气以及其快的速度射进杨思儿的心脏了,她倒在地上,睁大眼睛望着有些发灰的天空,感受着从胸口潺潺流出的鲜血,嘴唇轻微掀动,呢喃出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语,她说,“我又输了。”
黄伟达看着刘若若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并不悲伤,甚至还带着喜悦的神色,他无视十几支指着他的枪,蹲下身子把刘若若的身体搂进怀里,俯下头,亲吻刘若若的额头,然后是已经失了色的红唇,他吻的极其的缠绵悱恻。
他跟着刘若若身边这么多年,为她做尽了一切的事,只为她一个笑颜,可是有谁知道,曾经在多少个夜里,他也想这么拥着她亲吻。
可是他不敢,他怕他亲了,吻了,便在也见不到她了,于是他一直再忍,不过现在他终于不用忍了。
他一手揽着刘若若亲吻,一手在地上摩挲,他很快的便摸到他想要找的东西,手枪。
在他拿起手枪的那一刻小院里枪上膛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是他耳充不闻,一手困难完成枪支上膛的动作,然后缓缓的举起枪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抢在保镖开枪之前先手指扣动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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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市开往云南丽江的火车上。
尽管不是节假日可是火车的车厢里还是十分的拥挤,一个人挨着一个人,挤成一团,吆喝着让路的声音,找自己座位的声音。此起彼伏嘈杂成一团。再加上因为是夏天汗味,食物的味道还有臭脚丫子的味道,真是难闻极了。
跟这一幅忙碌画面格格不入的是一个身穿八分浅蓝色牛仔裤,白色宽松样式的T恤,白色帆布鞋手里捏着一张火车票靠车窗位置做的女孩,她的身边和对面还是空着的,看样子买票的乘客还没有来,或者还没有找过来。
她一直侧着头隔着车窗玻璃望着外面,像是外面正在发生什么精彩的事情一样。见到女孩看的如此出神,不少人也跟着向外看去,结果发现除了赶着登车的人以外没有其他的,悻悻的嘟囔了一句怪人,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火车将要开动的广播响起了,没有买到票的乘客也不再客气直接坐在空座位上,可是坐在女孩旁边的乘客屁股连椅子都还没有做热,一个男人声音就响起了,“对不起,你坐的是我的座位。”
“拿你的票给我看看。”
男人好脾气的掏出火车票给他看。
乘客以堪比X光的视线把火车票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了自己占了人家的座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
男人这才坐了下来。
抢了对面位置的两个无票人士幸灾乐祸的看着从座位上起来的乘客,不过他们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又有一道带着喘息的清脆声音响起,“喂,你占我的座位了!”
两个无票人士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去看说话的人,只见来人的五官极其的精致完美,可能是因为刚刚赶车赶的急了一脸只能用美丽才能堪堪形容的脸庞上一片绯红之色,艳丽的不可方物。
“看什么看?”来人挥动着拳头,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在看信不信我揍你!”
低咒了几句,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把座位让开。来人直接坐在靠窗的位置,很快他旁边的位置也有人坐下了。
刚刚坐下是一个装扮极其干练的女人,她显然把刚刚发生的一幕全部看在眼里了,她以极其鄙视的声音对着跟坐同一边的人说道,“你除了威胁人还会点别的吗?”
“靠,小脚丫,你怎么也来了?!”
杨皎皎哼了一声,“你能来,我自然也能来。”
这番动静终于让一直出神的女孩回神,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表情十分的愕然,“楚轩,杨皎皎,你们怎么来了?”
楚轩理直气壮的说道,“去云南旅游啊。”
杨皎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恩,云南的风景不错。”
“的确不错。”最先来的男人插话道,“多出去转转有益身心健康。”男人见到女孩的视线移过来,冲着她露出笑容,两排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洁白的光芒,如果有牙膏需要做广告的话直接拉过去就可以拍了。
女孩看到男人更加的愕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昨天才刚刚能下床吧。
时间回到一个星期前。
那一天,把司洛送进急救室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开始昏迷了。
她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蜷缩成一团,视线盯着手术进行中的红灯不敢眨眼睛。
她素来就是最怕医院的,她所有的亲人都是在医院离开的,医院对于她来说除了不详还是不详。
那一天的整个过程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她只隐隐的记得,有好多的血,好多的医生护士在来来回回,好像还有人跟她说,情况不太好希望家属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最好什么准备?
然后还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是不想听。
只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紧紧抱成一团,恨不得直接缩进地缝里,就此消失不见才好。
手术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手术结束之后司洛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才昏迷中醒来。而这期间她一直守在他的病房外没有进去一步,因为她还记得李勤勤冲着她拼命的吼,“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如果不是因为你,李泽不会死,司洛也不会生死不明!”
扫把星吗?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是扫把星的。
后来他转进了加护病房,医生说他情况良好,一直到昨天他终于可以下床了,她悬宕了那么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再然后,她记得她辞了鸿海集团总裁特助的职位想要出去旅游,她选定的第一站就是去云南丽江。
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再去云南的火车上,应该在医院休养的司洛,应该在公司工作的楚轩和应该上法庭的杨皎皎都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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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你一直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你怎么在这里?”杨思儿直接无视司洛的调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司洛无辜的眨眨眼睛,脸色还有失血过多后特有的苍白跟虚弱,“还有,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
“看在你这么想认识我的份上,我就好心的跟你认识一下好了。”司洛伸出手来,手掌宽大,手指骨节分明而修长,握住杨思儿的手可以正好的包裹中,他唇角含笑,眸子里带着丝丝的宠溺,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你好,我是司洛,很高兴认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