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出来吗?”
“方便。”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紧跟着是她一声淡淡的叹息:“那么带上你的身份证件,半个小时后我们闵禹路第三号街见。”
陈邵阳看到严漠臣嗯了一声,然后挂上电话,对他说:“邵阳,你坐车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陈邵阳知道那通电话是向婉打来的,因为没有人能让严漠臣变得这么服服帖帖的。
他点点头,然后看着严漠臣上了车,很快消失不见。
希望,是个好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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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严漠臣准时来到向婉之前提到的地点。
没等多久,就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他跟前的车位。
今天,向婉是一身简单的休闲打扮,白色的T恤加上牛仔热裤,长发披散在背后,鼻梁上是一副棕色的墨镜。
“你来了,我们进去吧。”向婉走到他面前说道。
严漠臣还是不太清楚她今天叫他出来的目的,但是一看到向婉走过去的方向,呼吸瞬间窒了窒。
民政局。
他皱眉,长腿几个跨步就追上了她,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停下了脚步。
向婉也蹙起纤眉,摘下眼镜:“怎么了?”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她轻笑了一声:“当然是和你结婚。”
说不惊讶是假的,他还以为她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就不会再。。。。。。。。。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浅浅的弯起:“你想要后悔?”
“当然不是。”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那就是了,我们进去吧,我已经约好了时间。”向婉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桎梏中抽出,向前走了几步。
“向婉。”严漠臣没有动,忽然在背后叫住了她:“我并没有和你离婚。你签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一直放在我的保险柜里。”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严漠臣等着她的反应,等着她回头质问。
只可惜,她没有。
须臾片刻,她重新迈开脚步:“我现在是夏苡薇,所以我也只能用夏苡薇的身份和你结婚。如果你想,就跟上来,不想的话转头离开我也不怪你。”
她没有再理会他,向民政局的入口走去。
严漠臣站在原地,片刻,也追了上去。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不管她是向婉还是夏苡薇,她都是他的。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工作人员发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红本。
向婉看着手中的东西,一阵唏嘘。这么多年过去了,政府工作也变得严谨了,还记得当初她和严漠臣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只是简单的举办了一场仪式,第二天陈邵阳就将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送到她的手上。当时她就在想,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原来,竟然这么简单,一个人就进入了另一个人的生活,成了另一个人的负担。
登记完毕,从今开始她的身份又恢复成了严太太。不,应该说她一直都是。
严漠臣没有将她和他的离婚协议书递到法院,这让她有些惊讶,但也不想过多的去思考为什么。如今,她和他又回到了原点,只是彼此的心境大不相同。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忽然听到熟悉的笑声,向婉抬起头,前方站着陈邵阳,手里牵着一脸笑意的夏恩恩。
她看着儿子,也慢慢的扬起了笑容。
这一场婚姻,总有为它高兴的人,不是吗?
夏恩恩跑了过来,向婉原本想要像往常一样接住他抱在怀里,只是忽然有人抢先一步。
“妈咪的病刚好,你要小心点,不能碰到她,知道吗?”严漠臣将夏恩恩抱在一只胳膊上,夏恩恩听到后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不过很快,夏恩恩又笑着面向她:“为了庆祝妈咪和爸爸结婚,我和陈叔叔准备了好多好多的吃的!”
严漠臣这时候也看向向婉,她安静的让他心慌。
因为怕尴尬,所以他在之前悄悄打电话给陈邵阳,让他带着恩恩过来。
也幸好有恩恩做他们之间的调剂,才以至于他们的关系不会越来越僵。
良久,向婉终于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庆祝。”
《 。。。。。。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03)
婚外贪欢;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03)
陈邵阳预定了一间包厢,一路也由他来开车,严漠臣坐在副驾驶,向婉和夏恩恩则坐在后面。爱咣玒児
很快到了预定好的餐厅,因为事先点好了菜所以吃的也很早。
席间,向婉极少开口,只是偶尔会应付一下夏恩恩突发奇想的问题。桌上气氛诡异,这也难为了陈邵阳,他一向除了履行严漠臣的职责外极少说话,圆场这样的事情更是做不来。
所以,陈邵阳的几番开口后,就变得愈发寂静起来,到最后,他也不得不闭上嘴巴。
向婉也觉得这里的确太沉闷,根本不像是有什么喜事出来庆祝,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场婚姻为什么会存在,订了这间包厢的确是多此一举了玳。
“你们先吃,我带恩恩去外面的儿童区玩一会儿。”向婉起身牵起酒足饭饱的夏恩恩。
严漠臣没有说话,陈邵阳看了他一眼,立刻站起身:“我带恩恩去吧。”
向婉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待一会儿就回来了。凹”
不给陈邵阳再开口的机会,向婉已经带着夏恩恩走出包厢,夏恩恩跟在向婉的身旁,仰着头,问:“妈咪为什么不高兴?”
向婉低眸扫了一眼儿子:“妈咪哪有不高兴?”
“可是妈咪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笑过。”爸爸也没有。
向婉的眼神沉了沉,不知名的情绪从眼底翻涌出来,笑?她还可能再有笑容吗?
带着夏恩恩来到儿童区,夏恩恩很是高兴,向婉也觉得这个孩子也急需减减肥了。前几年夏恩恩身体多不好,也没有跟别的小孩子一样瘦骨嶙峋的。反而这两年调养的不错,也越来越发福了。
儿童区的工作人员从向婉的手里牵走夏恩恩,向婉就站在外面的等待区照看。时不时会提醒夏恩恩小心一些什么的。虽然这里的器材都做的极为安全,但夏恩恩偏偏喜欢用高难度的动作来完成,看的向婉担心不已,也许这就是做母亲的通病,生怕孩子会磕到碰到,受到任何伤害。
“苡薇?”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柔柔的嗓音。
向婉愣了愣,两秒钟后才回过头,看到对面的人也有些惊讶:“Selina?”
Selina走上前,看了眼儿童区里欢闹的孩子:“带儿子出来玩?”
向婉点点头:“你呢?和朋友来吃饭?”
其实向婉是有些怵头看到莫家任何一个人的。
Selina似乎能看穿向婉所想,对身后跟着的一个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点点头,然后离开。Selina说:“放心,莫家的人一个也没在。”
向婉微笑了一下,借以掩盖一下自己此时的尴尬,不过仔细一琢磨,又觉得Selina的语气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又说不上来。
Selina看到一旁有专门提供给家长休息的桌椅,问:“如果有空的话,坐下来谈谈吧。”
向婉看了一眼夏恩恩,点点头。
两人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向婉的目光仍不离夏恩恩,Selina也顺着瞧了一眼,问:“你儿子长得真漂亮,很多地方都像你。”
夏苡薇轻笑了一下,并没说话。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Selina想的问是离开莫濯南,她过得好不好吧?
向婉转过头看向她:“还好吧,这么多年也一个人走过来了,没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和节奏。”
“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反正都是闷在家里。”说这话时,Selina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自嘲。
向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其实她自己的事情都一团乱麻,更当不了去安慰别人的角色。
“苡薇,前一阵子我看电视,都在传你和严先生。。。。。。。。。”
Selina不好问出口,向婉明白她欲言又止的原因,大方的点头:“就在今天中午,我们登记结婚了。”
“怎么这么突然?!”Selina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惊愕的问道。
向婉沉吟了一下,然后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也许是不想给自己退缩的机会。”
两人一阵沉默,谁也都没有再开口,或许对于婚姻这个东西,她们两个都是新手。
“濯南没有回莫家。我想你应该想要知道这个。”
向婉微怔:“莫先生还没有退让吗?”
Selina摇头:“她们父子两个是一个脾气,只是濯南更好说话一些。阿昶也是拉不下脸来,先不说濯南之前忤逆他,为了你连盛世都可以不要,就算是在傅欣宜母子两个那里,他也觉得没有面子。”
莫昶和莫濯南一个脾气?或许是吧,只是莫濯南更加通情达理一些,更加懂得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该珍惜的东西。
“Selina,如果有机会的话,请你劝一劝莫先生,濯南抛弃盛世也是迫不得已的,再说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他更没有理由将他拒之门外。”
“不,你不明白,不是阿昶不肯找机会让濯南回家,而是问题出在濯南的身上。”Selina沉吟了片刻,忽然轻声说:“不瞒你说,苡薇,其实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是我的律师。”
“律师?”向婉愕住。
Selina佯作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啊,帮助我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Selina有多爱莫昶、多依赖莫昶,向婉不是不知道。突然想要离婚,意味的是不仅离开莫昶,还要脱离莫家的保护圈。这么多年都在莫昶的羽翼下生活,Selina真的能独立吗?
“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是寒了心了。他心里的第一顺位的人永远也不是我。”Selina看见向婉同情的眼神,立刻一笑:“嗨,看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我要开一个画廊。和莫昶离婚后,我想在这边定居下来,虽然在英国生活那么久,我都没有一个朋友,在这里至少还有你在,还有清炀他们在,我也不算是无依无靠。”
看来Selina做这个决定也很坚决,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规划好了。
向婉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莫昶的确在一个死去的人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Selina能坚持到今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从前的自己,恐怕也会和Selina一样这么执着下去。可是如今的她随着时间的改变,也改变了很多想法。
“怎么想起来开画廊了?”
“其实我从小就比较擅长画画,后来嫁给莫昶以后,一个人无聊在家也请了老师教我,对于这方面我还是有点天分的。至于其他的,我也都不会,只能干这一行了。”提起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Selina保养得意的脸上更添光彩。
其实一个女人想独立,多大年纪都不晚,只是需要有人给她下定这个决心。
其实离开莫昶也并不是一件坏事,Selina失去自我已经那么多年,总要给她机会重新开始。
只是向婉不知道,在听到Selina要离婚的这个消息后,莫昶会是什么表情?震怒?痛心?
还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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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濯南住进酒店的第十五天,终于迎来了第二位客人,他的父亲。
莫濯南的脸上并无吃惊的神色,波澜不惊的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
“怎么,都不请我进去了?”莫昶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
莫濯南遗传了他们夫妻两个的优点,尤其眼睛和唇形,像极了他的母亲。
莫濯南微微敛眸,向后退了一步,算是邀请。
莫昶大大方方的走进去,无论那个酒店的套房对他来说都一样,莫家在英国也经营一家酒店,档次比这里高太多了,莫昶都不知道莫濯南是如何住的下去的,并且住了这么久,连家都不回。
莫濯南拿来一瓶矿泉水倒进水杯中,然后放到莫昶的面前:“爸,找我有事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一提起这事,莫昶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看到莫濯南瞬间沉下去的脸色,抿了抿唇,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他的面前:“今天我是拿这件东西给你的。”
莫濯南对视莫濯南一眼,随即拿起牛皮纸袋,轻轻打开上面的白绳。
里面是几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毫无疑问的是夏苡薇,跟着她身后的男人是严漠臣。而最让人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走出来的那个场所——
民政局。
“她和严漠臣在昨天已经登记结婚了,据我所知,她已经记起来自己是向婉了。和你分手,也是这个原因吧,因为她记起自己爱的人是严漠臣,而不是你?”莫昶的话直直戳向莫濯南的心口,好像眼前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敌对的对手,那样毫不余力的去伤害他。
莫濯南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视线在扫过夏苡薇那张分外平静、没有半丝喜悦的脸上时,才微微一暗,多了一抹柔情在里面。
她不快乐吗?
莫濯南将照片一一装回袋子里,莫昶也并不奢望莫濯南能给他什么回应或者表情。
“我已经找到了当年为夏苡薇,不,为向婉做手术的整容医生了。”
莫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莫濯南的手微微一僵。
“你说,如果那位医生站出来,说明向婉并不是真正的夏苡薇,而且她现在的这张脸也是整容整出来的,你说观众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然后对向婉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上扬的语调,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莫濯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的时候里面异常平静,犀利的目光直逼向莫昶:“你有什么要求,说罢。”
“去傅欣宜,只有这样,我才不会为难向婉。”莫昶将早就计划好的方案说出来。
“不可能。”莫濯南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莫昶皱了皱眉头:“你就不怕我将事情的真相抖出来?”
“你就不怕会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莫濯南冷静的反问。
莫昶一怔,莫濯南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是这样。。。。。。。。
心里几番挣扎犹豫,最终莫昶妥协:“这样吧,你答应我和傅欣宜结婚,我也答应你不在为难那个女人。而且,你也知道,欣宜的身体很不好,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也许过不了几年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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