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宝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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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宝贝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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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我不会哭的。”

女人的眼泪,要在心疼自己的男人面前流才有意义。她连这资格都没有,怎么会哭?

***

下午,向婉迎来了她入院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虽然看不见,但是对方的声音她是熟悉的。这两年,他总打电话给她,通知她严莫臣要外宿的消息。

“小姐。”那人唤道。

严莫臣身边的人从不叫她太太,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听起来尤为刺耳。

陈邵阳交给向婉一个牛皮纸,向婉望着他的方向,问:“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

很长一段时间,向婉都是沉默的。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陈邵阳也极有耐心,站在原地,目光打量着她。

“他怎么不亲自送来?”向婉扯了扯嘴角,灼伤的肌肤因此被扯痛。

“严先生现在在外地。”

向婉知道,这是陈邵阳的托词罢了。

“他是陪在齐小姐身边,没空过来吧。”

陈邵阳没有说话。

答案,向婉心知肚明。

“请你转告他,想要离婚,也要他亲自来说才有诚意。”最后,向婉无力的说。

陈邵阳带着向婉的话离开了,向婉不知道严莫臣会不会来,但心里还是不禁带着一丝希望的。

为了乔菲,为了他的爱,她牺牲了那么多,健康的身体和年轻的一张脸,如果他看到会不会觉得愧疚?

只是,再痛苦也怨不得别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护士要给向婉打一些安神的要,但被她阻止了,因为她不想错过严莫臣。

可是第二天,他还是没有来。

向婉向护士借来手机,还是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机,他的号码已经烂熟于心,但拨打的次数却可怜得五指手指都数得过来。

嘟——嘟——

“你好。”

电话被接起的一刹那,向婉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是你辜负了爱(06)

“你好!”这边半晌没有声音,严莫臣明显不耐烦起来,声音也凌厉许多。

向婉咬了咬唇,开口:“是我。”

这下轮到严莫臣沉默,良久,才嗯了一声。

“陈邵阳昨天送来一个东西给我,是你让他送来的?”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她说不出口。

他说:“签字吧,离婚对你我都好。”

“对我好,还是对你和齐小姐好?”

他又没说话了,向婉几乎能想象到他紧蹙眉宇的表情,心不由得扯痛了一下,苦笑:“从和我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在等这一天了,是吗?”

六百多个日夜,他在家里过夜的次数少之又少,结婚两年,他从不碰她。不是他太忙,而是因为他一直是抱着离婚的心态同她结婚的。

也许他还在想,她是该感激他的,即使离婚了她还是纯洁的身体。

可是他又哪里懂,假如能真真正正属于过他一次,她才不会有遗憾。

“知道吗,我一直想不通,”向婉用受伤的手艰难的握着手机:“你到底需要什么?你什么都有了,有地位有金钱有权利,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左拥右抱,你还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我爱你那么多,可是这份爱在你看来是非常廉价的吧,因为太多女人可以给你了,所以你才那么不屑一顾吧?”

严莫臣向来话不多,向婉也已经习惯一个人自说自话:“严莫臣,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发现你其实也是爱我的?”

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他冷瑟的声音:“向婉,你闹够了没有?”

看吧,就知道她的爱于他来说是无理取闹。

“阿臣?是向小姐吗?”向婉听到乔菲温婉的声音,阿臣,多亲昵的称呼。身为严莫臣名义上的妻子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

即便有,大约也只是在梦中。

“我想喝果汁了,你去帮我拿来好不好?我和向小姐聊一聊。”

“嗯。”严莫臣离开了,手机转到乔菲手里。

一阵脚步声后,乔菲开了口:“向小姐,你也知道了阿臣的想法,这样拖着,还有什么意义?”

向婉却只是问:“你没有告诉他对不对?”

乔菲轻声笑了,凉凉的反问:“告诉他什么?”

向婉也勾起唇,是呀,她怎么会告诉严莫臣,她乔菲能平安无事的回到他身边,都是她用自己换来的。她的付出,没有一个人会感激。

“经历了这一次,阿臣意识到他不能没有我,所以他已经向我求婚了。向小姐,如果你还有尊严的话就不要继续缠着他了,男人的心不在你这里,再努力也无济于事。”最后,乔菲冷静地告诉她:“阿臣爱的人,自始自终,就只有我。”

 是你辜负了爱(07)

当晚,向婉发起了高烧,温度始终不见降低。经过检查医生才发现,是她身上伤口创面发生了感染,连忙将她转入无菌病房进行观察。

那些天,向婉昏昏沉沉的做着梦。她梦到了很多事、很多人,似乎将她整个人生又经过了一遭。只是待醒来后,又全部忘掉,仅记得心痛的感觉。

等她从无菌病房转回普通病房时,已经辗转过了半个月时间。

相比起之前的向婉,如今的她更加沉默。

隔壁病房有人出院,家里里里外外来了十几个人庆祝那人出院。走廊里都是闹哄哄的吵闹声,但是却没有人上前提醒他们要安静,可能是因为这样幸福的气氛,没有人能狠得下心打断吧。

侧耳倾听那些吵闹声,似乎连她自己都跟着愉悦起来,向婉嘴角一点点的上扬起浅弧。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向婉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不太清明的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然后微笑:“你来了。”

陈邵阳点点头,西装笔挺,面容平静:“小姐要出院了吗?”

“过几天呢。”向婉笨拙的从枕下拿出牛皮纸袋:“他想要的东西。”

陈邵阳脸上闪过讶异:“您签好字了?”

向婉没有回答,而是微微偏着头:“陈邵阳,你听。”

“什么?”

“隔壁的人在唱歌。”向婉笑着说。

陈邵阳安静的听了一会儿,然后皱眉:“他们太吵了。”

“怎么会?相比之下,倒是我这边太安静了。”

陈邵阳顿时语塞,这才意识到,从向婉住院以来,似乎没有人过来看她。自结婚以来,她的整个人生都是围着严莫臣打转,没了他,她的生命只剩下空白。

“陈邵阳,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幸福起来?”

跟着严莫臣身边久了,多少也学了些那人的性子,陈邵阳从不乱说自己没有把握的事,犹豫了一下才道:“严先生给了您很多赡养费。”

“唉,你们有钱人,什么事都用钱衡量。”和陈邵阳聊天聊得全无兴致,向婉躺回枕头里:“我先睡会儿,你随意吧。”

“那我先走了。”

陈邵阳走到门边,手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陈邵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陈邵阳缓缓回过头,却看不到向婉的脸,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了金黄色的阳光里。

他没有说话,很快,又传来她轻轻的笑声:“快走吧,我真的累了。”

陈邵阳拉开病房的门,踏出一步,突然还是忍不住说:“小姐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很久,响起她的轻叹:“谢谢你,你是好人。”

只是说了这样简单一句,他就是好人了?到底是她太容易满足,还是自小生长的环境教会她不能贪求太多?亦或是……这一段维持两年有名无实的婚姻,让她知晓了太多人生的不遂事?

陈邵阳离开时,带着异常沉重的心情。

 是你辜负了爱(08)

冬天到来的时候,向婉终于可以出院。

回到所谓的家,冰冷依然。

帮佣阿姨在看到她时着实愣住了,眼底隐隐升起了同情,可见她也知道向婉和严莫臣离婚的事了。

向婉坐在梳妆台前,化妆镜里的那张脸已经看不出什么模样,缠绕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此刻也像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大病一场,她瘦了许多,无名指的戒指又大了一圈,怎么都套不住。其实,这枚戒指从来没有合适过,似乎也注定了她的婚姻会夭折。

痴恋,痴恋,只有白痴的人才会那么贪恋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她极力保护他的幸福,到头来才发现,其实真正需要被保护的是自己才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旦停止爱他会怎样,但真到了这天,其实不过如此而已。

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那可怜至极的爱情,终于葬身在今年的寒冬。

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走到双腿虚脱,行人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盯着她的脸,不过是毁容,有那么可怕吗?

向婉轻轻摇头,似乎听到有音乐从行李箱里传出来。

原来,是她的手机。

“喂。”

“向小姐,我是侦探社的人,之前您托我寻找您的家人,我已经有眉目了。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我把具体的事向您说一说。”

家人啊……

另一只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她这副样子,要怎么回家?

“好,有时间我会打给您。”敷衍的挂上电话,向婉抬起头,天空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雨,打落在皮肤上,轻微的刺痛。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很健谈,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向婉。短短的路程,几乎将家底都向她交代了一边,向婉津津有味的听着。

“咦?”司机平白叫了一声:“小姐,我眼神不好,你帮我看看路边站着的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吗?”

向婉顺着司机指的方向看过去,雨水虽阻挡了视线,但她还是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在淋雨。

“她们看样子是在打车。”

司机说:“哎呀,这种天气是打不到车的,当妈的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就抱着孩子在雨天出来?”

“我们载她们一程吧。”向婉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过来:“小姐你不是赶着去机场?”

“没关系,现在时间还早。”飞机两个小时后才起飞,绕一下路应该不会耽误。

司机将车开到路边,让那对母子上了车。

是一位很年轻的女人,因为全身湿透而显得有些狼狈。她不断道谢,湿发被陇在耳后,看清她的脸时,连身为女人的向婉都觉得自惭形秽。

 是你辜负了爱(09)

很美的女人,尤其那一双眼睛,仿佛没有受过俗事庸扰过一般的澄亮清明。秀气的瓜子脸此刻是苍白的,甚至带着几分担忧神色。

“太太你去哪里啊?”司机问。

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怀抱着婴儿,一边轻声呵哄,一边对司机说:“麻烦您,市中心儿童医院。”

向婉将注意力从女人的面容上收回,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脸上:“孩子病了?”

“是啊,发烧了,一直闹个不停。我已经喂了药却还是不见好转,真是急死我了。要不是小姐您,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坐上车”

向婉轻笑表示不用谢,司机这时候问:“孩子的爸爸呢?怎么不载你们去?”

女人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向婉立刻就会意过来,开口将话题一转:“孩子很漂亮,是儿子还是女儿?”

提到孩子,年轻女人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采:“是儿子,不过一直是当女儿养的。他现在已经一岁多了,只是出生时早产,再加上我怀孕的时候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像是几个月大,娇娇弱弱的。”

孩子因为发烧小脸通红,但是五官可以看出来还是像妈 妈多一些,精致又小巧。向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小手,真像是商场里卖的娃娃一样,小小的一只。

也许是因为不舒服,孩子哭了起来。女人焦急的对司机说:“师傅,能不能请您快点开?我怕他会烧坏了。”

“好吧。”司机加快了车速。

车窗外的雨愈下愈大,这种天气就让人觉得不适,孩子哭声更大,响彻在小小的空间里。

女人为难的转眸看着向婉,哀求:“小姐您能不能帮我抱一下孩子,他可能是饿了,我找奶瓶给他。”

向婉点头,她从没有抱过小孩子,所以动作十分笨拙。小心翼翼间,却忽然听不到孩子的哭声,对上孩子的眼睛,才发现小孩竟然在对着她笑。

女人分神看了这边一眼,笑着说:“看来,恩恩很你喜欢您。”

“嗯。”向婉的目光几乎无法从孩子的脸上移开,如果她和严莫臣是真心相爱而结合的,恐怕如今孩子也会是这么大了吧。

思及那个男人,向婉的心又沉了下去。明明决定忘记的,却无时无刻总会想起他。严莫臣就像是刻在她身上的伤疤,无论如何忽视,却还是存在的。

“找到了!”女人惊喜的道,话音刚落,车体忽然颠簸了一下,奶瓶从女人手中掉落,这时只听到司机一声大叫:“糟了!”

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车窗外雨水已经覆盖了整个黑夜。

巨大而强烈的冲撞力后,是烧焦的汽油味和血腥味充斥嗅觉。向婉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翻搅,上半身已经出现麻痹症状,双手也疼得钻心,但仍是死死地护住了怀中的婴儿。

昏迷前,她只记得头上有黏腻的液体染湿了绷带,似乎有路人将她从残破的车体向外拉拽。

“孩子……”

 是你辜负了爱(10)

“阿……臣……”

被推进手术室的过程中,陷入昏迷、满脸血污的女人喃喃呓语幽瞳。

“amy,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太清楚,大概是惦念着孩子吧。听救援人员说救下她的时候,虽然昏迷着,可一直念着孩子。”

“孩子还好么?”

“真是奇迹呢,被妈妈护在怀里,所以只受了一些轻伤。”

“那就好。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推她进去手术吧……”

******

一场梦。

她做了一场非常长的梦。

在梦中不断变换着场景,但每个片段都和一个男人有关。凌厉的眉眼,冷峻的薄唇,在她的视线里渐渐化成虚无,只能清晰无比的听到他的声音:“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也永远不会爱你。”

她狼狈的后退一步,手捂住心口的位置,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像是冰刀刀刃一寸寸割着皮肉,尖锐而又刺痛,疼得就要窒息。

她无力的后退,不住的摇头,想要开口,却哑然无声。

他就站在对面,冷冷相望,眼中的讥讽几乎要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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