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没有是因为我对演戏还是一个菜鸟。”夏苡薇有点沮丧:“有是因为导演是宁善,他对待他的作品要求都很严苛,肯定不会可能让我蒙混过关的,所以我想我应该能从他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莫濯南说:“宁导的确很有才华。不过你不要有压力,只要用心,就不会有问题。”
夏苡薇点了点头,余光落在莫濯南指间的那枚指环上,眸光微微一黯,之前稍稍轻松一些的心情又不复存在。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只是一想到莫濯南的未婚妻,一想到他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浑身上下就不变得对劲起来。心中隐隐知道为什么,可她不敢去想。
那天宁善告诉她莫濯南是盛世的老板后,她就再也无法用平常心和他交谈。也许是在宁善那里学到了教训,莫濯南和她的利益关系比她和宁善更加直接,也可以说,莫濯南是掌握她的生杀大权的人。她和宁善在一起都会引起误会,更何况是莫濯南,她不希望让别人以为她和莫濯南亲近,是别有目的。
或许,她只是不希望莫濯南会这样想。
所以下意识的,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其实在她的内心更加清楚,她和莫濯南从来都没有亲近过。
“知道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莫濯南忽然说。
夏苡薇有点好奇:“是谁?莫先生的妹妹?”
他笑着摇摇头,眉眼生魅:“我只有兄弟,没有姐妹。”
“那是。。。。。。。。。朋友?”
他还是摇头。
夏苡薇猜不出了,难道是。。。。。。。未婚妻吗?
这时候,莫濯南站起身,阳光透过头顶天花板的五彩玻璃照射在他身上,余辉映在他的眼中,像极了莹亮剔透的黑水晶:“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夏苡薇知道到了晚上,这里很不安全,所以也跟着他站起来。
几乎是同事,教堂外传来一声轰响,平地惊雷一般,连脚下的大地都似乎随之摇了几摇。
“小心!”莫濯南说道。
下一秒,夏苡薇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被莫濯南抱在怀里,她的背后紧贴着他的胸膛,那里疯狂跳动的节奏,已经分不清是从他还是她的心口传出来的。
莫濯南成熟的男性气息立刻冲进夏苡薇的感官,他拥着她的手臂有力而紧窒,她几乎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燥乱声越来越大,夏苡薇被莫濯南扭转过身体,他沁凉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长发,直视她的眼睛,微抿唇角,严肃的语气,问她:“受伤了没有?”
夏苡薇还有些茫然,目光落在莫濯南认真的眼睛,又看向地上。原本她之前所站的位置,被教堂落下来的破碎掉的玻璃所取代。
劫后余生,想到如果不是莫濯南将她拉回来,会发生什么,夏苡薇就轻轻地颤了起来。
看她的注意力有些涣散,莫濯南轻蹙眉心,双手捧起她的双颊:“外面应该是爆发内乱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们在教堂里,暂时还很安全。你先告诉我,有没有伤到哪里?”
夏苡薇听到内乱就已经没办法不害怕了,之前在电视新闻里也看到过,叛军和政府军交火,到处是枪炮声,和散落的子弹、尸体。。。。。。。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事。
不过望着莫濯南的眼睛,似乎心也能跟着平稳一些,于是拼命压抑着颤抖,她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轻呼口气,放下心来。
外面的交战声不绝于耳,和电视新闻里看到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不久后又听到巨响,教堂的顶梁摇摇欲坠,泥土和碎玻璃簌簌的掉落下来。
莫濯南带着已经有些僵掉的夏苡薇来到安全地带,然后转身就要走。夏苡薇立刻缓过神来,拉住他的胳膊,然后就听到莫濯南的闷哼。
夏苡薇收回手,怔怔的望着手中粘腻的鲜红,是他的血吗?
有点无助又仓皇的望向他,莫濯南仍是很平静的一笑:“没事的,只是刚刚被玻璃割到,皮外伤而已。”
夏苡薇非常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衬衣袖口,小臂一道伤口赫然入目,鲜血汩汩的向外冒,很快就闻到咸腥的味道,她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这一定是刚刚救她时受的伤。
她刚要撕掉自己上衣的袖子,就被他按住了手:“不用的,这点小伤不碍事。”
夏苡薇看也没看他,仍是将一只袖口附近的衣料撕了下来,一边帮他裹住伤口,一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用手背抹掉,然后再落下来,没个尽头一样。
头顶传来莫濯南无可奈何的轻叹,修长的指尖轻轻揩去她滚落的泪水:“这边还是政府军的控制范围,应该只是一些流窜的叛军,很快就会没事,不要担心。”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如果她真的在担心那些就好了。
看着他被玻璃割翻的血肉模糊,虽然伤口不长,但足够深,也很触目惊心了。
“早知道这里不安全,就不带你出来了。”莫濯南请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带着自责。
夏苡薇不敢出声,怕自己会哭出声音来,看到他受伤,竟然会那么难受。
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莫濯南又要向外走,夏苡薇想也不想的拉住他,仰头看他的神情仿佛被抛弃了一样可怜兮兮。
莫濯南轻声安抚:“罗伊还在外面,我得去看看他。”
外面的叫嚣声夹杂着交火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摇着头:“很危险。。。。。。。。”
“没关系,我很快就回来。”
她依然坚持:“那我和你一起去。”
自己留在这里,她恐怕会胡思乱想,还不如跟在他身边,确定他是否安好。
莫濯南轻轻的攥住她拉着他的手,低声说:“你闭上眼睛数到一百,我就会回来了。”
她点头:“1,100。”
莫濯南有点无奈的轻叹,弯下腰来,轻轻地吻她的额头。
他的唇瓣柔软到不可思议,她几乎立刻就全身僵住。
“罗伊现在还没有进来,我得去看看他。你乖乖的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嗯?”
夏苡薇看着他的眼睛,片刻,缓缓松了手。
莫濯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雾中,夏苡薇蜷缩在角落里,双手堵住耳朵,听他的话尽量不去乱想。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莫濯南。
初遇时的他,侃侃而谈的他,倾城一笑的他。。。。。。
心脏沉沉的跳动,犹如濒死的人。
夏苡薇将头埋进膝间,心中仿佛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莫濯南,千万不要有事。。。。。。。。
《 。。。。。。
当时只道是寻常(14)
婚外贪欢;当时只道是寻常(14)
莫濯南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夏苡薇也始终维持同一个姿势,听他的话,不敢到处走动。爱残颚疈
第一次,她那么真诚的向上天祈祷,期望各路神明能够保佑他们度过这一次的难关。也希望莫濯南能够平安。心里不断的默念着这些,好像真的能看到曙光,有了依靠一样。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莫濯南终于出现,他架着头部受伤的保镖来到夏苡薇躲藏的地方。
罗伊的头上血已经干涸了一些,整个人昏昏沉沉,伤势似乎很严重。
夏苡薇在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就有点呆住了,愣愣的看着莫濯南用撕下来的布条为罗伊包扎彖。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着唇凑了过去。男人在包扎这方面还是不如女人细致,夏苡薇接过莫濯南手中的布条,莫濯南也没有拒绝,顺势将包扎的工作交给了她。
完毕后,罗伊对着夏苡薇和莫濯南用英语说了声感谢,然后倚坐在墙角,偏头闭上眼睛,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在罗伊的对面,莫濯南和夏苡薇一同坐了下来,她双手环膝,声音很小的问:“他怎么样?璋”
“被爆炸后的金属碎片砸到了头,伤口并不深,失了点血,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莫濯南说着,有些疲倦的掐了掐眉心。
夏苡薇看到他眼底的担忧,又想到他胳膊上的伤:“那你呢,会不会很疼?”
莫濯南笑望着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眼睛却黑得明亮动人,他语气轻松:“如果我说会的话,岂不是要被女士笑话。”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侃,虽然并不好笑,但夏苡薇还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唇角,笑得言不由衷。
他轻轻地叹气:“我刚刚已经用卫星电话打给领事馆了,当地政府已经派遣军队过来镇压,他们很快就会掌控局面的。而且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的。”
夏苡薇望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头。
她相信他,没有原因,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相信。
后来他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喧闹声停止了,夏苡薇紧绷的神经也渐渐地松懈下来,因为始终高度紧张,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异常疲惫。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夏苡薇眨眨眼睛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枕在莫濯南的肩膀上睡着了。
察觉到这一点,夏苡薇立刻直起身,有点局促又觉得抱歉。
她刚刚枕着的,恰好是他受伤的那一边。
莫濯南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肩膀,示意夏苡薇看向出口处:“我听到装甲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来找我们了。”
听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夏苡薇已经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很快,外面车轮滚过砂石声音停了下来。一柱柱光亮从前方射了进来,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夏苡薇听到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
“莫先生,苡薇!”
夏苡薇几乎颤抖着出声:“我们在这里!”
那些人很快就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他们,为首的除了一些黑人之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宁善大步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受伤了吗?”
夏苡薇被宁善扶着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罗伊被碎片碰伤了头部,还有莫先生,被碎玻璃割到了手臂。”
宁善立刻去找来了随行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先查看了罗伊的伤势后,又解开缠在莫濯南胳膊上早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条,迅速查看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没事。
听到莫濯南没什么大碍,夏苡薇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她也提心吊胆了七个小时,一直在想万一他的伤口感染怎么办,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们得救了。
。。。。。。。。。。。。。。。。。。。。。。。。。。。。。。。。。。。。。。。。。。。。。。。。。。。。。。。。。。。。。。。。。。。。。。。。。。。。。。。。。。。。。。
莫濯南和前来的领事馆人员走在前面,虽然有点狼狈,但还是出奇的平静和优雅,夏苡薇和宁善走在他们后面。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都跟做梦一样,所以此刻看到宁善的脸,都觉得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帅气过,这么让她想念。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走出去的莫濯南忽然大步走了回来,来到夏苡薇面前。
夏苡薇怔怔的抬起头看他,听到他用无比严肃的语气对她说:“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不要到处张望,低着头只管向前走,知道吗?”
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身旁的宁善却将话接过来,说:“莫先生,我会看着她的。”
莫濯南点点头,又看了夏苡薇一眼,才举步向前走。
跟着宁善一同走出已经被炸得残败不堪的教堂,身旁的宁善也像莫濯南一样叮嘱她,但她还是好奇的向周围看了一眼。
教堂外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到处是烧焦的味道,夹杂着呛人的尘土味儿,
夏苡薇并未真切的看到什么,只在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地上一滩鲜红后,就立刻被宁善捂住了眼睛。
他一边无奈的念叨着:“都告诉你不要到处乱看了,否则晚上做噩梦的话可以不要怪我们没提醒你。”
似乎明白了什么,夏苡薇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宁善察觉到了,难得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就这样一直捂住她的眼睛,直到他们坐进政府派来的装甲车里。
领事馆的人将他们安全的送回了酒店,夏苡薇回到房间时,唐姣姣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见到她安好无损的回来,唐姣姣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吞回肚子里。
医生为夏苡薇检查了一下,她只是衣服破了几个洞,胳膊和背部有几处轻微的擦伤,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的伤口。
医生为夏苡薇上好药膏,并叮嘱她这段时间,受伤的地方不要碰水,这才离开。
宁善一直没有走,留在她们的房间,见夏苡薇灰头土脸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夏苡薇只是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
与夏苡薇的平静比起来,唐姣姣有点惊魂未定,问道:“宁导,我们来之前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怎么会突然又打起仗来了?”
宁善说:“只是几个逃出来的叛军,扬言要政府放掉被关押的同伴,政府自然不肯,于是他们就做些样子给政府看。他们炸掉的是一间车行,和夏苡薇他们去的教堂距离很近,所以才会被波及到。”
这次的袭击造成了十五人伤亡,幸运的是没有一个平民,而且所有出逃的叛军也都抓得抓,死的死,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领事馆那边咱三强调会保证摄制组的安全,不过究竟还继不继续拍摄,最终还要经过上面的定夺,所以明天下来指令之前,你们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宁善交代完,就告辞了。
经过这漫长的一天,夏苡薇几乎一点体力都没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唐姣姣也体贴的关上灯,没有和她交谈。
夏苡薇轻轻阖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唐姣姣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下床走进洗澡间,避开受伤的部位,简单的冲了个澡。
坐在床边犹豫再三,还是穿上外套,来到了莫濯南的门前。
轻轻敲了敲房门,夏苡薇却开始紧张起来。
见到他时她该说什么?
这么大清早的找来,万一他还在休息怎么办?
虽然怕会吵到他,但一想到昨晚他苍白的脸色,就非常担心。如果看不到他安然无恙,她想自己怎么都没办法安心下来吧。
只是她站在门前等了很久,房门都没有打开。
夏苡薇有点苍白的回到房间,唐姣姣这时候已经回来了,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夏苡薇就忍不住念她:“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昨天受到那么大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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