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薇,请你理解我。”他不能娶傅欣宜了,不能照顾她一辈子了,所以便觉得对她亏欠。如果因为他的私心,而让她出任何事,他一辈子都会谴责自己。
“好,我理解。”
他以为,她是金刚,百毒不侵?
不,她也会疼。
疼的是在这种时候,他首先考虑的,是傅欣宜,而不是她。
“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我,你是会心疼傅欣宜,还是心疼我?”
“苡薇!不要说这种话!”莫濯南不喜欢听到她诅咒自己。
夏苡薇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轻轻说:“知道吗,濯南。是你的温柔,让我爱上你。”
也是你的温柔,让我痛不欲生。
利落挂上电话,夏苡薇对洛浅浅说:“明天的通告我会参加,绝不缺席。”
洛浅浅要拒绝,但夏苡薇的眼神,却让她将话吞了回去。
她不好过,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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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苡薇打扮的非常庄重,半分苍白都没有。
洛浅浅提前吩咐保安,将同往停车场的通道提前清空出来,这才带着夏苡薇下楼。
只是没想到,停车场的车子被人破坏,扎破了四个轮胎,用红色喷漆写的‘第三者’‘贱人’等字样,赫然入目。
洛浅浅几乎要哭出来,她都觉得委屈极了,更何况是夏苡薇。
夏苡薇无动于衷的看着这几个字,扯了扯唇角:“打电话给导演,说我们晚到一会儿,再让酒店安排辆车给我们吧。”
洛浅浅连忙忍回眼泪,点头照做。
一路上并不顺利,加上停车场的插曲,到举办记者会的现场已经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夏苡薇刚上台,和大家打过招呼,昨天用话筒撞到夏苡薇的那个记者就犀利发问:“夏小姐,请问你经过了昨天那件事,是用什么心态来参加今天的记者会,并且理所当然的让我们在这里等了你二十分钟之久?”
所有镜头都对着她,镁光灯几乎闪坏了她的眼睛。
夏苡薇仍保持嘴角那一点点的优雅笑意:“工作是工作,我不能因为私生活,而误了正事。”
“那夏小姐在《夺枪》首映之前,曝出这样的丑闻,势必会影响票房成绩,你会不会对整个剧组的人员感到抱歉?”
“会。但是这不是我的错。”夏苡薇很直接的说。
记者们面面相觑,又有人问:“虽然莫先生和傅小姐没有结婚,但有婚约在身,夏小姐和莫先生在一起时,就不会觉得亏心?”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夏苡薇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幸好有工作人员这时候站出来,警告记者,电影之外的问题,一概不会回答,他们这才放过夏苡薇。但接下来的问题,仍是夹枪带棒,字字针对夏苡薇。
半小时过去后,主持人宣布记者会结束,夏苡薇暗暗松口气。
忽然这时候,一个女人从保镖的眼皮底下溜到了台上,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在所有人没有反应的那一刻,那人一巴掌猛的扇向夏苡薇,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人还不放过她,用粤语不停地谩骂,撕扯夏苡薇的长发。
记者逮住机会,连连按下快门,保镖也立刻跑上台,将女人带走。
一旁的男一号赶紧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在夏苡薇的头上,拥着她快步走回后台。
一出闹剧,就此结束。
钻进房车,驶出停车场,还有媒体聚集在出口,等待夏苡薇的出现。
酒店的中巴车寸步难行,夏苡薇就一直将脸埋进西装里,但记者不停拍打车窗、叫着她名字的声音,让她开始颤抖。
一夕间风云变色,负面新闻就像是山洪暴发,威力不可阻挡。
网络上和纸媒上,都详细的介绍了夏苡薇生平。原来被众人所接受的未婚妈妈身份,这时也变成了罪过。
不知检点、私生活混乱、第三者插足,这样的词语不断攻击着夏苡薇。
这是第一次,夏苡薇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谣言可以杀死一个人。
站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狠。
回到酒店房间,夏苡薇才得以喘息,拿开身上的西装外套,迅速跑进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洛浅浅怕她会想不开,担心的砸着门板:“苡薇,你别吓我,求你快出来好不好。。。。。。。。。”
但是回答她的,是夏苡薇呕吐的声音,生生撕心裂肺,似乎连五脏都要一并吐出来一样。
《 。。。。。。
你是我只能仰望的风景(28)
婚外贪欢;你是我只能仰望的风景(28)
夏苡薇趴在马桶边,足足吐了五分钟,直到将身体里最后一点东西吐出来,才全身虚弱的瘫坐在地上。爱虺璩丣
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心有余悸,环抱着双腿的手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以为,她足够坚强,再多的流言蜚语,都打不倒她。
但是她错了,她是女人。
静谧的房间,刺鼻的消毒水味,刺痛的眼泪直流,到最后,只剩下压制不住的抽泣声嫜。
本以为再痛的苦都经历过了,但现在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压抑在心底,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回去,那伤口就一点点的撕扯着,趁你清醒的时候壮大,蟾噬你所有完好的地方,让人破碎不堪。
发泄过后,夏苡薇就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洗手间里只有一盏壁灯二十四小时开着,浅黄色的光晕透着丝丝无法温热的冰凉,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忽明忽暗的倦容,看到镜中人眼底沁着的满满哀戚,怔怔的出神散。
同他说过,她这一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心爱的人组成一个正常的家,有儿有女,就这样平淡的过完一生。
但却没有告诉他,她有多害怕孤独。
漫长的寂寞,就像是这一生都要沦落成为一个人的世界。
直到爱上他,寂寞才消弭。而此时、此刻,在品尝过幸福的美好后,再独自品尝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个时候,他在哪里?
她不敢想,怕自己会恨他。
当爱演变成恨,这样的感情该有多悲哀?
夏苡薇就这样抱着自己,一点点的颓然下去,眼底的火光一点点消灭下去,连心里那一点点的勇气也淡淡的丢失了。
洛浅浅听到哭声后,却许久没有听到开门声,她叫酒店的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才看到夏苡薇昏睡在冰凉的瓷砖上。
夏苡薇恍恍惚惚的觉得,这一场噩梦持续了很久很久,想清醒,身体却不允许。
整个人像是被丢到了水里,又放进了火种,窒息,难受,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喉咙。
夏苡薇发烧了,洛浅浅却不敢找医生。
一是不了解香港这边的医疗系统,二是不能再给媒体增加新闻,于是她一个人,拧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毛巾给她褪温。
到了后半夜,夏苡薇才睡的沉一些,只是眉宇间的褶皱始终没有松开过。
洛浅浅不敢耽搁工作,一边照顾夏苡薇,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电,关注最新的进展。
夏苡薇这件事已经穿得沸沸扬扬,毕竟她的身份敏感,再加上人们深而牢固的认知,一口咬定她是为了出名才肯当第三者。
洛浅浅觉得悲哀,一直以来就清楚这个圈子弱肉强食,却不知道,可以颠倒黑白到这种程度。
两个人的感情孰是孰非,难道需要外人来评判?而这些人,不了解苡薇的为人,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个劲儿的谩骂,恶心可怕的字眼都套用在夏苡薇的身上。
洛浅浅知道,这些人都是平时生活压力太大,才将夏苡薇当做宣泄的出口,甚至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女人,都将夏苡薇当做插足了自己家庭的第三者般仇视,不断在网上发表诋毁她、有辱她形象的话和照片。
短短几个小时,事态愈演愈烈,盛世那么好的危机公关都派不上一点用场。
洛浅浅担心,担心夏苡薇好不容起步的事业会因此变得岌岌可危,甚至跌到谷底。
她翻着所有有关夏苡薇的视频资料,忽然在见到夏恩恩的脸时,吓得鼠标都要掉了。
媒体竟然找上了幼儿园?!还有没有一点职业良心!
洛浅浅戴着耳机,所以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直到看完整个采访夏恩恩却被幼儿园老师阻拦的视频后,电脑黑屏,洛浅浅才透过电脑屏幕,看到身后床上坐起来的女人,心脏险些漏了一拍!
“苡薇。。。。。。。”洛浅浅怯怯的唤道。
夏苡薇却盯着屏幕,第一次在洛浅浅面前失态:“那是恩恩对不对?他们去搔扰恩恩了对不对?!”
“苡薇,你别激动,你的身体还没好。。。。。。。。”
“把电话给我!”夏苡薇全身惊颤着说道:“快点!”
洛浅浅被夏苡薇这幅模样骇到,连忙跑去拿了手机给她,夏苡薇几次按下按键都不成功,手指颤抖,整个人似乎陷入绝望当中。。。。。。。。。
同一时间,在办公室里的莫濯南同样看到了这个视频,脸色紧绷,桑城和白雅都吓到不敢出声。
半晌,莫濯南才开口,一字一顿:“给我准备车。”
桑城和白雅对视一眼,知道他要做什么,白雅连忙劝道:“莫先生,你现在出现在幼儿园,只会让情况恶化,如果担心夏恩恩的话,我去或者桑城去接都可以。。。。。。。”
“不,我一定要去。”莫濯南闭上眼睛,双拳紧握:“恩恩出什么事,她会恨死我。”
仅是想到,就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莫濯南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开到幼儿园,记者堵在前门后门,莫濯南熟稔的从侧门进入。
见到他,听完他的来意,老师很惊讶的道:“可是恩恩半个小时前,就被他的舅舅接走了。”
“舅舅?”莫濯南心头一沉。
夏苡薇哪里有什么亲人,就算是夏家那些人,她也只有一个姐姐,没有什么兄弟。
“是啊,我们是接到了夏小姐的电话,才交给那个人的。”老师生怕莫濯南会责怪他们看管不严的错误:“而且那个人是个大导演,也不会做出什么拐骗儿童的事来吧?”
莫濯南知道是谁了。
宁善。
只是,夏苡薇宁愿打给宁善,也不将夏恩恩交给他。
这代表了什么,莫濯南几乎不敢想。
惊喘了几声,他脸色苍白退了几步,吓到一旁的幼儿园老师:“莫先生,你没事吧?”
莫濯南摇摇头,转身走向车子,脚步有些不易察觉的踉跄。
他料到这件事会给夏苡薇造成伤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么重。
甚至危及到了她一直放在心坎上疼的儿子。他说让她理解他,多么自私,他忽略了一个女人一旦背上第三者的头衔,这一生都要活在别人的白眼里。
他完美体贴的照顾了傅欣宜,却亏欠了最心爱的女人。
一遍一遍,莫濯南在车里拨打她的电话,但是一遍一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关机,连白雅打给洛浅浅,都得不到回应。
她还好吗?
不,她不好。他知道。
最后,莫濯南的手机打到没电,也没有联系上她。
私人飞机还在英国的停机坪,现在要用,也要等二十个小时之后。
他有钱,有名,有利,大把的财富和崇高无尚的地位。
但这个时候,却回不到他最想回到的那个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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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夏苡薇悄悄离开酒店,也离开香港,没有人知道。
公寓的楼下守了很多媒体,不是个好去处,洛浅浅开着提前租赁好的车,按照夏苡薇给的路线,开到了山郊的一座僻静的别墅。
宁善开了门,见到来人丝毫不意外,说:“他在楼上睡觉,对发生什么事还一知半解,你放心。”
夏苡薇悬着心这才落回原处,转头对洛浅浅说:“这些日子不要来找我,就当是我放你的假。盛世和你联系,也不要理,更不要说我在哪。”
洛浅浅明白,点点头:“可是苡薇,你病还没好,总要有人照顾,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夏苡薇摇摇头:“谢谢,别担心我,有宁导在呢。”
洛浅浅看了看宁善,左看右看都不想可以照顾人的料,但夏苡薇既然已经这样说,她也没办法。
洛浅浅离开后,夏苡薇先去看了夏恩恩,见他没瘦没伤,才松口气。
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事,会连累到孩子。
“我想你一定想知道,那家周刊三个小时前被爆出丑闻,现在正在接受司法控告,司法程序也已经在走。”宁善看着她坐在床边的侧影:“短短三个小时,一家杂志社全面瓦解,你该猜到是谁的手笔了吧。”
夏苡薇低着头,为儿子掖了掖身上的薄被:“出去说吧。”
两人走出卧室,宁善看不得她这副虚弱的模样,为她倒了杯牛奶:“和他联系了吗?”
夏苡薇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想。”
不想,仅仅是不想。
这个时候,不是不怨他。一想到他,就觉得难受,所以干脆不闻不问,躲在这里就好了。
“哎,他也是没办法,我同样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倒是能理解他。这种事,只要有个大新闻马上就会被顶替下去,最怕的就是越炒越热。他站出来为你说话,或者和你见面,一旦被抓住把柄,就会立刻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就不是满城风雨了?现在人人都当我是第三者,是坏女人。连同恩恩都要遭别人的白眼。”夏苡薇哭不出来,委屈只能憋在心里:“他保全了傅欣宜,却推我上了前线。”
“宁善,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宁善扬眉,不解。
她轻轻扯出笑:“别人说我是第三者,我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就是!”
宁善一愣:“你在说什么?”
“傅欣宜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根本没有和傅欣宜摊牌。”
“怎么可能?”宁善也不由得狠狠吃了一惊。
但夏苡薇的神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何况谁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你。。。。。。。他。。。。。。。我。。。。。。。”
一向牙尖嘴利的宁善,数落别人像是说绕口令一样的宁善,这时候竟也结巴起来。
夏苡薇忽然很想笑。
但是笑容扯到一半便僵硬了,从胸口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十分强烈,她捂住嘴,立刻跑向他的卫生间吐了起来。
宁善呆呆的站在原地,难得没了魂儿一样,看着她跑开的方向出神。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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