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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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与君往-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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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苻家郡主
  画晚晚上去赴宴的时候,穿了一件绯红羽缎长裙,头上别了一枚用冰玉雕成的海棠花,发丝都披在脑后,一向懒得梳发,头重又累人,去之前在倚在贵妃榻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凉凉的晚风下,后殿的冰莲池,其实夜近了,池水也变得暗色,并不能看得请什么。但画晚还是一直看着,不知道是发呆,还是不想接受。
  到了宴席的时间,不得已的起来,发上那朵海棠花的发饰,还是双双坚持为她才别上的,倒不是因为别的,那工艺做的极其细致,跟真花无异,她这样的性子,走路一个不稳掉了,人家这工艺起码做一个月,画晚看看也不舍得。
  何必呢?
  不过是个头饰罢了。
  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萧夙,他从后面走上来的时候画晚没发现,正望着东宫,“堇华侯吉祥……”听见双双请安的声音,画晚才知道人来了,回过头去,看见一身软烟色的月白纱广袖长衫萧夙,芷晴走了以后,一直是双双跟在自己身边。血染在暗处守卫,画晚身边又只剩她一人。
  萧夙看见画晚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凤眸轻轻笑起来,“怎么站在这不进去。”萧夙的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苑杰和一个画晚没见过的男子,应也是萧夙的门客。
  “就去了。”画晚朝他福了个身回道。
  萧夙不由分说的牵了她的手进去,画晚本欲拒绝,他却握的更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画晚心里那个郁闷的啊,萧夙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被司徒看见该有多尴尬啊。
  本来就提不上劲了,画晚知道他的性子,到后来便也无力反抗他,随他去了,最近宫里洋洋洒洒的传出孝宣帝要她许给堇华侯的消息,虽然孝宣帝一直保持沉默,但流言已经满城。所以萧夙总是正在光明的在人前拉她的手。
  他待她好,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如今知道他这样的另一个原因,才发现人都是这样陌生的。
  其实也都一样,自己也藏了很多秘密,她也没有打算告诉过萧夙。
  这样想来,画晚便觉得平静了,何必去为难人家?失去爱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在这里牵着别人的手装恩爱。
  “上次高颧……”
  画晚侧首看了他一眼,“……何必再提。”
  萧夙微蹙眉,“你觉得我做错了?”
  画晚勾了勾嘴角,“怎敢?”她望向他,“你没有错,高欢没有,司徒也没有。甚至岚霄,你们都没有。或许换了一个人,我也会跟你们一样,选择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可是——芷晴不行。我不能说我待她有几分真,但是,我不会容许她出事。”
  萧夙定定的看着她,然后,他说:“这里没有绝不,没有不容许。事情的变化永远超出想象,画晚,你有能力保护她吗?”
  画晚瞪着他,“即使我没有!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萧夙凤眸冷冷,“你觉得你自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吗?你这样认为?”
  画晚抿唇没有说话,萧夙没再理她,往前走去。
  苑杰不忍道:“晚姑娘,你何必与三爷争执?”
  画晚冷冷笑了,“是谁要跟我争!”她看了苑杰一眼,“你果然很尊崇你的主子。”
  苑杰的脸色难看,画晚淡淡看了他一眼。
  “晚姑娘觉得帮了芷晴么?那卫国主是一国之主,芷晴跟在他身边,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吗?”苑杰忽然说,画晚怔了怔,停住了脚步。萧夙听见了,平了口气,“苑杰。”
  苑杰低头道:“是苑杰说错了,请公主不要计较。”
  画晚轻轻闭了下眼睛,“不,你没有说错。”
  她的确没有能力保护芷晴,到头来还是就只能如此,如果她那时没有依着芷晴的意思让她进宫,也许她什么都不会经历。也许,萧夙说的没错。她真的没有能力保护别人,又为什么……让别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一袭白衣慢慢走来,握住了她的手,画晚感受到凉意,睁开了眼,宫灯弥漫下的东宫岩壁下,那男子静静看着她,摒弃了眸间的锋利,漆黑的墨瞳凝望着她,“我们走吧。”
  宴席摆在东宫的一个中庭花园里头,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然后高欢和司徒便出来了,司徒今天穿了一件凤凰纹的浣花锦衫,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摇摆在她的衣摆上,发髻也因为成婚的关系全部梳起,带着凤冠,脸上是淡淡的精致妆容,很是得体。相对而言,画晚瞥了眼自己,很像是那种孤僻的,幽怨的从冷宫里走出来的人,汗……
  说的她也不想理自己了,司徒乐呵呵的掩嘴一笑,“画晚和堇华侯一起来了啊,感情真是好呢!”
  画晚被她说的一阵尴尬,高欢笑着朝他们招手:“好了好了,就别调笑他们了,都快入席坐吧。”
  翘头案本是一人一座,萧夙也断不会拉了画晚去与他坐到一处,二人各自坐下以后便开始上菜了,还有歌舞表演,说到歌舞,高欢又不免挤兑她,“咱们平阳不光是歌声好,曲子也是一绝,在外面是决然听不到的,今日献上一曲可好?”
  画晚想,不得了,高欢,我来帮你的,你居然还陷害我?表面上笑容阳光明媚,婉拒说:“皇兄谬赞了,平阳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再者说,今日本身皇兄来邀我们赴宴,怎生得要我这个客人的来献歌了?我该坐着享受啊。”
  “哈哈,说的也是,不过今日的舞娘也是不错的,不用你亲自上阵!”高欢笑着点点头,一边的司徒在他身边问道:“太子殿下,今日听闻苻郡主也会来呢。”
  高欢点点头,笑容怡和,“苻玉丫头前几日刚到京都,她没能参加我的大婚,这回自家兄妹的宴席,自然要叫她来的……说起来,我也有年久未见她了。”
  司徒半掩了袖口,“听闻苻郡主生相俊俏,唇红齿白,一定是个美人。”
  “呵呵,哪里及得上爱妃你的风姿?”高欢侧头看司徒,她笑着低头靠在他身后,他二人情意绵绵,画晚看到抽搐,这时太监进来传报,说是苻郡主到了,高欢赶紧离座去迎,太子爷动了身,旁人哪敢怠慢,司徒这个做太子妃的一定是马上往前头去了,画晚和萧夙也起身跟了上去。
  前头苻郡主随东宫的总管太监相迎而来,口头撞见了高欢一等人,连忙行礼,“皇哥哥!苻玉给太子殿下请安!”
  高欢心情不错,笑言道:“快起身,玉儿,你有多久没回京了?”
  这苻郡主乃是已故贤皇后的亲侄女,论起血脉,皇亲中与太子最亲,贤皇后去的早,苻家一直支撑着势单力薄的太子,就连早年孝宣帝把太子高欢送出这个是非之地去历练,也是苻家领命。
  所以太子从小与苻家兄妹,感情良好。画晚也听过苻郡主,只是她因身体不好,一直居住在云州老家,所以画晚也是第一次见。
  一边的司徒瞧这两人眼里都有喜意,连忙拉着苻玉的手臂,扶起了她来,笑容动人,“妹妹快起来。”苻郡主对她和善的点了下头,看着高欢回道:“皇哥哥不记得了?你前年才经过云州来看过我。”
  高欢摇头,说道:“我是久未见你回京了,这么久不见,我们苻玉丫头又长大了!”
  苻玉脸上浅浅红晕,“皇哥哥说什么呢。”
  高欢笑起来,司徒赶紧道:“太子殿下别为难郡主了,你们兄妹长久未见,难不成要在这口头说话,早些入席吧。”
  高欢点点头,“爱妃说的是,走,都入席坐去吧。”
  一行人就此入了酒席,路上高欢为苻玉介绍了画晚,苻玉朝画晚行了一礼,说是早听闻京中有了这么一个姐姐,想着一定要来见见的,不想今日就见着了,总算皇哥哥还有些用心。
  画晚笑了笑,没说什么,苻玉路上也自然的和萧夙打了招呼,看来两人是旧相识,苻玉也是客客气气的称了他一声萧三哥。席间皆是谈笑之声,司徒的话不少,总是亲切的问苻玉路上的事项,一路上京可还好?或者这些年久居于江南之地,有哪些见闻之类。高欢信口还提到,“平阳,我送你的那支鹅毛笔,就是托苻家从北荒商人手中找到的。”
  苻玉听见鹅毛笔眼前一亮,随即看向画晚,“哦?那支笔在姐姐那了吗?可还好用?我们瞧见,真只能是异域之物,一点不明白的!”
  画晚点头,朝她举了举酒杯,“好用的很,说来还要谢谢郡主呢!”
  “不用谢不用谢!好礼送佳人,落到姐姐手中,才能发挥效用。不然,又要放着积尘了,岂不可惜?”苻玉这边也举起酒杯,两人相视一笑,随意饮了半杯酒。
  高欢笑着道:“说起来,还真是只有平阳会用。我之前也拿给你嫂子看过,她也跟你一样不会。说起来,明慧,那帕子你带着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司徒宣王王妃?
  高欢扭头对苻玉道:“我之前看着你平阳姐姐字写的好,央着她帮我写了诗,送给你嫂子,和我们的毛笔写出来可不同,娟秀的很。”
  苻玉高兴的道:“当真?嫂子,快与我看看!”
  司徒低着头,听见苻玉高声,这才抬起头来,眼里明柔中带着抱歉,对了高欢与苻玉道:“我放在屋里了。那幽兰丝巾……因是太子送我之物……所以一直好好放着……要不让宫女去拿吧……盼香”她说着便要招手,高欢连忙说道:“不必了,来回也麻烦,再说你必定藏的仔细,奴才们哪知道那么多。”
  司徒眉心皱起,凤眸柔动,“可是,苻妹妹难得说想看……”
  高欢为难:“这……”看向了苻玉,苻玉看着这一幕,笑着附和,赶紧说:“没事没事!嫂子别在意,下次看也可,也不急在今朝!”
  “对。”高欢半搂着司徒的身子,轻声说道:“今日家宴,你别太多思愁了,苻玉丫头好相处的很。”
  司徒点点头,抬头朝他娇柔一笑,“恩。”
  高欢放了心,点点头,扭头一看,发现萧夙面上一如既往的平淡,而画晚则是半发愣的状态,侧着脸,不知在想什么,总归是不在状态的。高欢回头,苻玉双手举起酒杯:“皇哥哥,我敬你一杯,苻玉没能来参加你的大婚,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希望喝了这一杯,皇哥哥与皇嫂都不要计较!”
  “你这丫头……说的是哪里的话?”高欢无奈的摇了摇头,干了一杯酒,他拿着空空的酒杯,怅然道:“说起来,大哥出征也有三月了。”
  “是啊,可不,大哥这一走啊,我嫂子都得了相思病。皇哥哥知道她的心性,每日种花抄经文,想给我大哥祈福,盼着他早日征战归来。”
  “阮浣么……”高欢握着酒杯,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笑起来,说道:“等到大哥回来,我亲自个他们二人赔个不是!”
  苻玉摆手道:“那怎么行!他们二人是绝不会受你的赔罪的,说到底,还成了我的不是!”
  高欢无奈的笑起来,对了萧夙说:“看起来都是我对不起你们萧苻两家。”
  画晚眼中一动,心知高欢所说的因是前几月奉旨远征的苻郡王,苻怀瑜。虽说五国早就签订百年和平的协议,但是自己国中边界,也多有动乱,此回西北频频有部落自行分地,朝廷出兵镇压是必然之势。
  高欢曾骄傲而言:我华云有光义王驻守一方边关,晋阳有澄王爷银羽军把守,战场上,有苻怀瑜!何人能奈我华云尔?
  这句话高欢说是十分感叹,画晚也是听说过这个苻郡王的,真的十分骁勇善战。比光义王和澄王爷还小一辈的年纪,却驰骋战场。也难怪高欢为此骄傲。不过,府家两兄妹与高欢素来交好,这个画晚略有耳闻,可是,关萧夙什么事?画晚疑惑的挑眉,一边萧夙微微弯腰,拱手行礼:“太子言重了,姐姐是知理之人,一切当以国为先,定不会心存怪罪。”
  画晚一惊,眼珠子蓦然一睁,姐姐?!
  刚才萧夙说什么了?
  画晚还在惊讶,高欢则是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因为你们个个是明事理之人,我才过意不去。”
  萧夙面上礼貌微笑,回话很快,大略也是说了什么不必,言重之类的附和之词。画晚在一边咬着蜜饯,慢慢悠悠,不过,她真是吓了一跳啊……没想到那位苻怀瑜,苻郡王的妻子居然就是萧夙的二姐,说起来自己的确没怎么打听过萧家的事情。
  萧家自定安王以来,便是孝宣帝一派之臣,而苻家则是已故贤皇后,也就是高欢生母的直系,是正宗的皇亲国戚,虽然在华云势力不大,也不像林家一般权倾朝野,但威望丝毫不减,大概就是从前形容贤皇后所言的,贵气逼人吧。
  这萧苻两家都是高欢身边的支柱啊。这两家居然结了亲,啊……真是让人没想到。
  酒过三巡,早在一旁待命的舞娘们被宣上殿前表演。画晚很少去特地看古代的舞,说实话她又不是男人,看那些做什么。
  岚霄每次在花满楼看了舞都说好好好!画晚都不知道好什么。
  “太子爷,您这是?”高欢拿起酒盏,又忽然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司徒略带关心的望过去,高欢摇了摇头,放下酒盏,“父皇的身体最近又差了,着实让本宫担心啊。”
  席上之人,都面色一黯,司徒柔声抚上高欢的手,“太子莫要这般,父皇他洪福齐天,是我华云尊主,再说,宫中有那么多御医在,定不会有事的。”
  “爱妃你不知道……那些御医……”高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司徒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则是紧紧皱起了眉头,忽然,她攀着高欢的手臂,似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太子莫要担心,要是宫中的那些御医不行,那么我们就网罗九州之内的大夫,天下之大,总有能者。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司徒满脸真诚的说着。
  高欢望着她,宽慰的携起她的手,“我高欢如何有幸,娶得你这般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
  “太子……”司徒的凤眸含着盈盈波光,抬首望着高欢。
  画晚看着他们两个,抖了抖,不禁瞥过去看萧夙的目光,他只是独自饮酒,眸子沉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伤心人,伤心事,杯酒寒,伤人心。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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