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夏草走到晋安身边道。
“哦?可知道什么事?”晋安不明白的问。
“这可不是我们下人能猜测的,不过大小姐,大姑爷,二姑爷都在呢!”夏草笑道,故意不说缘由。
晋安无奈,知道他是故意不说的,平日里哪有这样讲究?现在到论起来什么该不该下人说的话来了!两人一路说笑着进了内院,却被在外边候着的周爹爹看得正着,周爹爹心里担忧不已,虽然说夫人一直说不纳小,可是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挑唆啊,公子又一直没有喜信儿,难保没有人……周爹爹叹气,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偏偏公子就是一点都不急呢!
这边晋安进了屋,一见果然齐全,除了没有发言权的晋行,家里能说话的都到了。爹爹坐在主位上,跟大姐夫拿着一本册子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呢,晋安细看,那册子似乎是今天的礼单?晋安摸不着头脑,坐在了大姐的下首,向大姐望去,见她一脸的无奈和不耐烦,在大姐那里得不到暗示,晋安只好看向自己的夫君,隐墨带着微微的笑意,向屋内看了一眼,示意跟两个孩子有关。
“晋安来啦?!你坐那儿吧,没你什么事,听听就好了。”爹爹抬头看了晋安一眼,又低下头。
晋安无奈,没事还叫自己来干嘛啊?她这边还稀里糊涂的呢!
就听爹爹对雅茹道,“可惜了,你大姐家的公子已经四岁了,这要是小点多好!你二姐家的,倒是合适,只是你二姐夫那人……”爹爹撇撇嘴,那样的夜叉能养出什么好儿子?他可不想给孙女娶个那样的夫君。
“那爹爹看二弟家的呢?”雅茹想了想道。爹爹说的倒是实话,他也没觉得落了面子,自己娘家也是爹爹的娘家,身为舅舅,说小辈两句还是可以的。
晋安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向大姐看去,“这是给许清和许溪定亲?”
晋平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她想不明白为啥自己非得坐这里陪着啊?早点回去洗个澡躺下多'炫'舒'书'服'网'!至于那两个小崽子,娶不娶亲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干嘛要她操心?
“这也太早点了啊?”晋安目瞪口呆,又听爹爹和雅茹提的都是近亲,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总不能又定下近亲啊?
其实晋安心里,还是不想近亲成亲的,这样对下一代不好,在前世,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晋平和雅茹,她那是没办法阻止,现在小孩子她还是可以说两句的吧?当初,雅茹和晋平定亲的时候,还没有晋安呢!后来晋安能做主的时候,两人已经情种颇深了,晋安总不能棒打鸳鸯啊,再说那样,雅茹真的就只能出家了。生活不是,人人都能遇到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如意人,这个年代,被退婚的男子是很可悲的。所以晋安没有阻止两人的亲事,见到许清和许溪是健康的,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庆幸,只是这个年代,这样定亲已经是习惯了,她没法拿后世的说法来说服爹爹和大姐夫。
晋安看了看名单,道,“爹,是不是太早了点?清儿和溪儿她们也才一周岁,你看看,这些小公子都是比咱家孩子大的,依我看,不如再等几年再看看?”
“这倒也是,可是……”爹爹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老人眼里觉得,男大三抱金砖,可谁知道孩子会不会嫌弃呢?
“再说,爹,再等个几年,没准大姐还能动动呢,到时候可以选择的不是更多?我觉得,还是给孩子定小几岁的比较好,你说呢?”晋安忙再接再厉道。说着还看向大姐,寻求同盟。
“嗯,我看二妹说得对!”大姐被晋安凶狠的目光看得一个机灵,虽然不知道晋安打得什么主意,她还是站在了妹妹这边,再说她早就想回去睡觉了啊……“爹,现在孩子小,还不定性,能看出什么来?还不如等大了,看看性子再说!你说,要是像二姐夫那样的,不是让孩子遭罪?这定了亲岂是容易退的?”该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就是晋平这样的老实人,被逼急了也可以灵光一现的!
听两个女儿都这么说,爹爹犹豫了。娘家二侄女的事他是知道的,当初定的名当户对的一家公子,小时候看得挺好的,可是谁知道大了会那样?累得儿侄女跟着遭罪不说,连孩子也说不到好人家!
“爹,我看不如听晋平的吧,等几年再说吧。”雅茹也忙道,虽然说不满意晋平和二妹那样说自己娘家人,可是这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成,那就听你们的吧。”爹爹点点头,孩子的父母都不急了,他这个做爷爷的,也不能越过人家父母去插手孙女的婚事啊!
晋安这才松了口气,大姐的职位她是有把握的,几年后没准真的能上升一下,到时候自己的地位也是稳定的,若爹爹再提这些亲戚,就可以说他们出身太低了,虽然她最不在意这个,可是拿来当借口还是好用的……
第五十四章
“主子来了。”黎掌柜一见晋安进来,就忙迎了上去,请安道。
“嗯,”晋安点点头,目光在店内扫了一眼,低声对黎掌柜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主子吩咐的哪敢疏忽,早就备下了,主子里边请。”黎掌柜将晋安带到内室,然后拿出一只檀木匣子,将它打开,露出了里边的一对青田石雕蹲虎镇纸,放在了晋安面前道,“主子瞧瞧,这个可是元帝年间的物件,您看这包浆厚重,色泽亮丽,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晋安搭了一眼道,看着的确是不错,便道,“行了,知道你是不会出错的,包起来吧!”
“嘿嘿,那是!”得到表扬的黎掌柜得意洋洋,亲手将檀木匣子合好,才又从一旁的笔架上拿下一只檀香木笔,打开笔帽,从笔管里抽出一张纸条,交给晋安,“主子,这是从西南传回来的消息。”
晋安打开看了看,冷哼一声,又将纸条交给黎掌柜,黎掌柜忙将纸条烧掉。晋安对黎掌柜道,“这事不用管,只要注意消息就好。”说着拿起檀木匣子,就走了出去。心里却暗叹,岳苍真是时运不济啊,明明打了胜仗,功劳就在眼前了,却碰上了这样的事,就是皇上不怪罪,怕岳苍自己也不好受啊!搁到别人眼里,还当岳苍没本事呢,这个顺王,可真是狡猾的……
晋安正琢磨着,马车就晃晃悠悠的到了纪府。
说起这纪觐,她在圣祖年间就入朝为官,先帝在位时就当上了文相,瑾帝继位她才告老,可以说是两朝元老,桃李天下,声望颇高,连皇帝对她也是十分尊敬。晋安也曾得到过她的指点,然后就顺杆往上爬,称她一声‘老师’,逢年过节的礼都不曾落下,寿辰的时候更是亲自上门祝寿,两人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却有着师徒的情分。
今天就是纪觐的寿辰,晋安早早的就吩咐黎掌柜准备了寿礼。大概上了岁数的文人都有这样的喜好,喜欢收藏古董,尤其是笔啊砚啊墨啊的。其实纪觐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养花,也喜欢收藏各种名贵的盆花,不过晋安不懂花,她实在想不通那么几片叶子怎么就能值那么多钱?但是投其所好,晋安也就只好在文房四宝上下功夫。
纪觐的名望在那,所以平日上门的人也不少,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有些人或许外放,或许懒得上门,只是送了礼来,面上好看也就罢了,像晋安这样年年上门,并且精心准备礼物的,倒是越来越少,所以纪觐带她也越来越亲近。
晋安一进门,就有人把她领到了纪觐的花房,纪觐正在那摆弄一盆盆的花呢!
“你来了。”纪觐听到通报,头也不抬的摆摆手,招呼晋安道,“过来,来,看看我这春兰怎么样?”
晋安忙小心走了过去,说实在的,这些花花草草,在她眼里跟大白菜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能吃一个不能吃而已,不过既然老师发话,晋安也只能跟着点头说好。
纪觐也不管晋安的不懂装懂,她只是想要个听众而已,便对着晋安得意洋洋的说起了她的养花经,从土壤说到修剪,从春兰说到牡丹,从盆栽说到外景,那叫一个兴致勃勃,滔滔不绝,欲罢不能。
晋安在一边听得直打瞌睡,心里嘀咕,老师真是不厚道,她上门来不供饭也就罢了,怎么连杯水也不给的?
直到晋安快坐不住了,纪觐这才尽兴,不再说她的花花草草,起身洗了洗手,领着晋安往书房走去,晋安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书房,下人就将晋安的寿礼程了上来,纪觐也顾不得那么多,她知道晋安送得都是好东西,迫不及待的就打了开来。纪觐将一只蹲虎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着,嘴中也啧啧赞叹,摆弄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的确是真品啊!”
“老师喜欢就好。”晋安忙道。她知道文人都清高傲气,总觉得谈钱庸俗,所以这句真品,其实是在感叹这镇纸的价钱,不会便宜。
听晋安这么说,纪觐也不客气了,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道,“我看啊,西南的战报快到京了?不知道啊,皇帝会如何做决定呢?”似乎是问晋安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不过,这也是皇帝的家事啊!”
皇帝的家事,那自然是不用外人插手的。晋安点点了头,领会了纪觐的意思,看来自己的想法和纪觐倒是一致的,她也知道,不能小看了纪觐,她虽然不在朝,但是朝中一举一动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纪觐也是怕晋安贸然行事才会出言提醒,否则她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管那闲事干嘛?晋安知道这点,心里也有些感动。
顺王的叛军盘踞在西南,和岳苍对峙,虽然大家觉得叛军一败是早晚的事,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顺王还是可以挺上个一年半载的。可是谁知,这个时候,顺王却给皇帝上了认罪的折子,投降了!要是投降也就算了,顺王竟然带着全家和几个将领自尽了,只留下一个傻女儿。顺王的想法是,她的嫡女是个傻子,不通世事的,她们这些主谋要是死了,没准皇帝能留女儿一条性命。不管皇帝怎么想,现在岳苍可是把顺王恨死了。本来要是打败了叛军,她就是功臣,可是顺王居然投降自杀了,好像岳苍没本事一样,把战事拖了这么久。不过这对晋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也就不去多想。
纪觐留晋安吃了晚饭,待晋安要走的时候,纪觐带着一脸不舍心疼的表情,从一盆晋安叫不出名字的花中,剪下一只交给了晋安,“给你,拿去玩去吧。”说完就转头回屋,不理晋安了。
晋安在那拿着一枝花,哭笑不得,莫怪人家说老小孩呢,岁数大了就是孩子心性,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给自己一朵花让自己去玩?看老师那表情,还好像她抢了老师心爱的玩具一般。这算是那镇纸的回礼么?晋安无奈的捧着花上了马车。不过说起来,好像前世见人家谈恋爱,都要送花的吧?她好像都没有送过隐墨呢,算了,借花献佛,拿回家去给隐墨!
晋安回家要先给爹爹去请安,就把花交给了许杰,让她送到内院去。
收到一枝花的隐墨很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吩咐采萱拿来花瓶,放进去养了起来。
晋安回来就见隐墨对着那枝花发呆,便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隐墨,“今天去给老师祝寿,谁知道临走的时候她剪了枝花给我,对了,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问了周爹爹才知道,是杜鹃。”
晋安听了吧嗒吧嗒嘴,遗憾道,“可惜了,要是给我桂花什么的多好,拿回来咱们还可以做点心吃。”
“瞎说什么!”隐墨无奈,“你想吃桂花糕了?我让人去给你做。”
“没有,别去了。今天在老师家吃过了。”晋安忙道。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有浪漫细胞,这时候说两句甜言蜜语多好,怎么就扯到吃的上去了?!只是气氛已经被搅乱,晋安只要转移话题,“对了,明天轩儿不是要过来么?她那院子都准备好了?”
“嗯,都弄好了,大姐夫细心着呢,到叫我不好意思了。”隐墨道,轩儿是他的侄女,还是来读书学习的,爹爹和大姐夫那样细致,到真让他无法坦然接受呢。
“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嘛!”晋安无所谓道。
两人情意绵绵到很晚才休息。
没几天,皇帝就下了旨,将顺王的嫡女封为顺郡王,由岳苍‘护送’回京。
晋安看得出,皇帝这是无奈之举,被逼到这个分上,她总不能真的将那个傻子处死,到时候少不得落得个残忍暴君的名声,她还是很爱惜名誉,想当个千古明君的。所以非但不能杀,还得封爵,不能让那个傻子被别人杀掉,哪怕心里咬牙切齿,面上还得□护姐妹的样子。
这事若是搁到晋安的身上的话,无论后世怎样编排评价,她也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这个大患。不得不说,皇帝给晋安上了很好的一课。一直以来,晋安奉行的是赶尽杀绝政策,惹到我了,那就要彻底解决掉,不能留下后患。只是这样,难免会给人留下心思狭窄,心狠手辣的感觉,于晋安不利。成大事者,就要心胸宽广,该忍得时候就要忍,该放下的时候要放得下,所以晋安知道,自己的脾气,真的要收一收了。要不怎么,皇帝是皇帝,而晋安只能做个文相呢?这,就是差距。
只是,岳苍这个护送的任务也是不简单啊!现在朝中不是没有人暗中支持过顺王,现在她们必定不想让那顺郡王回京的,谁知道皇帝会不会秋后算账?谁知道那个顺郡王会不会扯出她们来?顺郡王是皇帝的姐妹,念在血缘关系留她一命,那也是应当,可是剩下那些人,皇帝会手下留情么?随便扯个名目也将她们收拾了!所以,那些人必定是不安的,她们不会允许顺郡王重回朝中的。
晋安面带微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弹,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赵芹。”这两人,现在就要对上了么?那她,刚好可以隔山观虎斗啊……
在一旁写字的杨轩不禁打了寒颤,明明老师笑的很温柔很和蔼啊,可是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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