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玥见此,有些好奇的朝着莫离看去,心道莫不是自己错怪了嫂子?一面又想嫂子素来聪明,莫不是心中已经料到了一二?如此一想,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急忙朝着莫离问道:“嫂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莫离点点头,“就如你所说,他这模样绝非是累着的,但也不是中毒,只是我现在还不确定,一会儿你先打发人把他引开,我让月酌进去瞧瞧,他屋子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若是都不能查到什么,那就只能等你十四哥来处理了。”
调虎离山,这样也好,只要能看到他屋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商墨玥是十分乐意这般的,只是想到商辰涯那副鬼样子,他实在是做不下去,当即便要打发人去找商辰涯过来。
莫离知道他心急,便应了他的话,带着月酌先回房去了。
那商辰涯与商墨玥坐了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就开始哈欠连天的,没个歇儿,看起来果然像是很累似的,商墨玥不知道月酌似乎已经得手了,所以便是如此也不放他走,只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却不想那商辰涯不止是哈欠不停,不多大一会儿,眼泪鼻涕的都掉了下来,他也全然无反应。
反倒是商墨玥吓得一跳,终究有些按耐不住那气愤:“你还不老实交代,瞧瞧你现在这鬼样子。”虽然是在责怪,却也不忘唤来丫头与商辰涯擦面。
别说是商墨玥自己看不过去,便是那商辰涯也快熬不住了,全身上下像是许多小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骨头一样,终究是忍不住,一把将那丫头推开,也不跟商墨羽打招呼,便急匆匆的提起长袍,朝着他的房间飞奔而去,因跑的有些太急,那身子现在又难受,便是从厅里到花园里的道上,也摔了好几跤,那样子好不狼狈,哪里有什么世家子弟的气质模样,连着个乞丐都不如。
如此商墨玥哪里能看得过去,一阵怒气顿时而起来,正举步出来,走到厅外的台阶上,便听见月酌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只听道她大声的喊道:“十七爷,快按住涯少爷,我们奶奶已经知道他这是怎么的了。”
听到这话,商墨玥急忙上前去,一把将刚刚摔在地上准备站起来的商辰涯抓住。
不想此刻的商辰涯已经发了瘾,怎能是别人能拦住的,管你是长辈还是谁,谁拦他就跟谁急,这商墨玥也不例外,当即便反手一掌朝着商墨玥打来。
他是商墨玥的晚辈,二人因这年纪相逢,感情也算是不错的,所以这商墨玥自然是没有防备,如此反而受了他这一掌,当即打得他满脸的抽搐,手一松,那商辰涯就这么溜走了。
此刻正喘着气跑到此处的月酌,一把将商墨玥扶起来:“十七爷,你没事吧?”一面朝着那商辰涯的影子眺望而且。
商墨玥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我没事。”一面朝那早已经跑不见了身影的商辰涯寻去,问道:“他这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连我这个老子也敢打?”
“容不得这个时候给十七爷你解释了,咱们先去把他制住吧!奶奶说了,万不能叫涯少爷在碰了东西。”月酌说着脚下生风,熟悉的朝着商辰涯的寝房那边去了。
商墨玥也不敢耽搁,而且又瞧见了这商辰涯的变化,所以心下对莫离的话便是十分信任的,也随着月酌追去了。
商辰涯到底是犯了瘾的,这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发冠都已经送落下来了,散着一头乱发,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便急促的从腰间摸钥匙,可是那双手却是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拿到了钥匙,却是好几次都插不进钥匙孔里去,如此越是使得他越发的焦虑,直道那商墨玥与月酌来了,他还没能将门打开。
这也罢了,整个人被那毒瘾折磨得,两眼散涣得厉害,见着二人来了,像是见到仇人一般,恨恨的瞪着二人,颤抖得厉害的手中,那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响着。
商墨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依稀这位俊美的侄子,从前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好不潇洒,可是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衣衫连乱不堪,头发像是乞丐一般的散披着,玉冠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侧,而他却是全然不知似的。又见他那枯瘦如柴,而且还黑得像是叫炭火熏过似的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此番景观,实在不得不叫他惊住。
“十七爷,你还傻站着作甚,快去把涯少爷打晕啊!”月酌也被此刻这商辰涯的样子吓住了,先前他虽然也不成人样子,可是却没有这般狼狈不堪,当即只朝着那商墨玥喊道。
商墨玥听到月酌的声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痛心也罢!生气也罢!一个箭步冲上去,却不想这商辰涯却还想旧计重施,幸亏有了前车之鉴,商墨玥也长了个记性,轻而易举的躲开,一掌打在他的后骨。
商辰涯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软的倒了下来。
商墨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这时,莫离也来了,见到地上躺着的商辰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狼狈。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月酌吩咐道:“把门打开,我瞧瞧他究竟藏了多少这东西。”
月酌得了话,也不从那昏死过去的商辰涯手中那钥匙,但见她从怀里取出个小簪子似的东西,往那锁芯一掏,门就打开了。
而这一声开门声,也将那商墨玥惊起来,满腹疑惑的看着莫离,“嫂嫂,这····这辰涯究竟是怎么了?”
莫离回头看了地上的商辰涯一眼,“先把他带进来,四肢都捆上!”
听到莫离的吩咐,闻讯过来的小厮们都有些傻住,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似的。
莫离见他们还傻愣着,脸上也没露出不悦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排小厮,在一起耐心的问道:“怎的?没有听到我的话么?”声音虽然依旧是平淡的,甚至还带着些温和,可无形间,她的这从容的态度,却给她增加了许多的气势,而且莫离这个人,本就是个很有气场的人。
当下那些小厮也不敢在质疑自己所听到的话,也不管这商辰涯是主子,也不管旁边还站着的十七爷,七手八脚的将商辰涯太抬进屋子里的榻上,按照莫离的意思,将他的手指跟着绑在榻上。
商墨玥一直尾随着莫离,跟她一并到了里间,见着那改造得类似与炕的床铺上,乱七八糟摆放着的烟管,还有些乌黑且散发着怪味的东西,不由得蹙起眉头,“这都是什么东西?”一面捡起那烟管来,仔细的看了看。
看到这些东西,莫离不得不震撼,这究竟是谁人,竟然把这样的东西造出来,这究竟是要害到多少人,要害到多人家破人亡?甚至能害了一个王朝。声音不觉间多了几分凉意:“那便是使得辰涯变成那个样子的毒品。”
“毒?”商墨玥对于毒品这个词显然还是陌生的,因此这潜意识间就给归类成毒了,一面又松了一口气,幸亏只是毒,只要找到毒药,就能找到解药,而且又有公孙笑在,他应该能帮忙制出解药来的。可是随之又好起来了,这么说的话,商辰涯这是自己吃毒药,顿时觉得又有些解释不通。不由得朝着莫离看去:“嫂子,辰涯好端端,怎吃毒药呢?”在说他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非死不可,那寻死的法子多去了,何必吃这一次死不了的毒药呢!
却听莫离解释道:“我说的这毒品,跟毒不是一个性质。”
“哦,那······”商墨玥仍旧不解。只听莫离说道:“这种东西是毒,不过一次却是不至死,而且吸食它的人会产生各种幻觉,而这些幻觉,一般都是由着本人的心境来决定的,若是心里想的都是些美好的,那么出现的幻觉定然是使人愉悦的,若是心里想的都是恐怖可怕的,那么产生出来的幻觉,便是可怕的,有时候还能将本人给吓死。”她说着,叹了一声:“用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倒也应了。”
然那商墨玥却还是有些不明白,朝着外间看了一眼那还没醒过来的商辰涯:“那方才辰涯那个模样,是想到了什么?”
“他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这种东西,但凡沾了过了一次,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想要尝第二次,时间久了,若是不吸食的话,那身体就疼痛难受,骨头里就像是有千百只小蚂蚁跟虫子要咬噬一样的疼痛,甚至更甚,而且还会精神溃乱,发狂发癫,那是在正常不过的,时间久了,也许不等被这毒给毒死,自己就先把自己折磨死了。”莫离并没有吸过毒,只是上一世这种例子见得不少。
商墨玥见过听过若干种的毒,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毒,当即不禁给吓住了,“那··那这东西他哪里来的,难道不知道是毒么?”
“这个谁晓得,只能等他清醒过来,再仔细的问吧!”莫离也很好奇,更是好奇究竟是谁把这东西提炼出来害人的。
“那嫂子既然晓得这么多,可是知道这毒有什么能解的没有?”商墨玥到底与那商辰涯有几分感情,见着他受如此折磨,有些于心不忍。
却不想莫离摇着头:“这毒没有什么能解,这完全要靠自己的意志。”一面看着那床上的东西,便吩咐道:“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吧,在仔细的检查,哪里还有这东西,一点不能留。”
小厮们应声,便都开始在屋子里上下的寻找。
莫离见着时间不早,自己虽然是长辈,不过更是个妇道人家,在留在商辰涯这里究竟是不好,因此便朝着商墨玥交代道:“你留在这边罢了,以他的功夫,那些绳子也不晓得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下人们也都不敢忤逆他,若是将他这么放开了,我怕要出事情。”
商墨玥嗯的应了声:“嫂子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的在这里看这辰涯的。”
莫离走了两步,却又将脚步顿住,转过头来朝着他吩咐道:“这究竟不是什么好事,这里的人,都要三缄其口,家里更是不要通报,晚些你十四哥来了,我在与他说说,打发人去查查,究竟是谁人这般歹毒,拿这样的东西来害人。”
这厢说着,莫离带月酌便回去了。
她这才走没多久,那商辰涯就醒过来了,果然不出莫离所料,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便是商墨玥这个感情较好的十七叔他也不放在眼中。
那商墨玥看得心疼,但见那绳子都勒进了他的血肉里,又见他那皮包骨头的身子,这商辰涯又软磨硬泡的,只向商墨玥哭道:“十七叔,我求你了,你给我吸一口,一口便好。”
他这般的大男人都在自己面前哭了,那商墨玥心里着实是难过,只道:“为了你的好,那些东西都已经烧了,以断了你的念想,你也给我好好的,莫要在想那脏东西,好好的养着身子吧,若不然怎对得起老祖宗,怎对得起大哥大嫂?”
商墨玥本不是这种人,这样煽情的话也不是他该说的,可是此刻却还是为了这商辰涯说了。可是这商辰涯却没有听进去半分,那脑子里只装了他把自己的那些宝贝给毁了的话,当即便狰狞起一张脸来,本就只剩下那五官跟着轮廓的脸,越发的显得扭曲。一面毫无道理的给商墨玥骂起来,污言秽语的,越骂越是起劲,最后竟然将商家的列祖列宗都给骂上了,如此那商墨玥怎能绕的他,上前去一个巴掌甩下去。
然这一巴掌,他也没用什么力道,对于商辰涯却是木木的,所以是全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的骂着。
商墨玥到底是忍受不了,只将他的穴道封住,可是又想到莫离说他犯了瘾的时候,全身上下犹如小虫子啃骨头那般痛。这样的痛虽然没有真实的体会过,不过却能想象出来,所以商墨玥还是选择将他打晕了。
在说莫离,回到屋里,那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复,这商辰涯吸毒,显然不是什么偶然,指不定是谁在暗中使的计谋。
正是这百思不得解之时,商墨羽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些酒香,见着莫离愁眉苦目的,不由得担心起来:“是不是辰涯为难你了?”
为难?莫离苦苦一笑:“我倒是希望他为难我呢!”可是他现在却是在为难他自己。
“夫人这话如何说起?”商墨羽不解。
莫离只得将这商辰涯染毒,又将这毒的厉害之处与商墨羽说了。却见商墨羽的脸色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看几分,反而担心起他来,“你····你怎么了?别跟我说你也染了这东西?”
好一会儿,商墨羽才回莫离的话,口气里带着几分骇意:“前几日我收到祖母的信笺,商家许多子弟,现在大多都是这个样子。”
莫离一听,陡然站起身来,有些惊骇的看着商墨羽,急忙问道:“那你可是着手查了没有,这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商家的许多子弟·····那这不是要将商家个诶毁了么?不过莫离不得不佩服这暗中操纵之人,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这千百年屹立不到的商家给毁了。
只是,这不过是那人的美梦罢了!
“已经吩咐人下去暗中查探了,不过还没有什么消息。”商墨羽的神情已经恢复了过来,他这个男人,似乎天垮下来,也吓不倒他似的,一身的潇洒与俊魅,依旧环绕。一手将莫离搂入怀中,“夫人向来聪慧,这幕后之人,最有可能是何人呢?”
这个莫离还真想不出来,依偎在他的怀中,叹了一口气:“有道是树大招风,何况商家这样的千年古树,想要将其拔倒的人多去了,我怎能猜到是谁,不过有这个本事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只是这几个人却是没有必要,毕竟商家与他们都是有所联系的,到时候伤了骨头,那连着的筋能不疼么!”
商墨羽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大秦皇室是不可能的,不过为夫倒是觉得,这最不可能的,便是最有可能的。”
莫离颔首,“那么你打算怎样?可是以告知几位老爷?”
“现在商家究竟是他们与老祖宗管着,我一个小辈自然是没有拦着的理由,何况这样伤脑筋的事情,大家也要同甘共苦才是。”商墨羽笑着,从他的眼中看去,莫离实在是看不到一丝的担忧,心中不禁怀疑起来,莫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她最是清楚商墨羽这个人的,即便是知道了,不到时候,他怎又会说出来呢!因此便也没有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