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些意外,毕竟他得到的情报商墨羽现在应该是不在大秦的,也正是这样,他才过敢放心大胆的去商家大宅。所以现在看到商墨羽在眼前,到底是有些膛目结舌,“怎么······怎么是你?”一面下意识的退开步伐,想要伺机逃跑。
“她在哪里?”商墨羽倒是没有闲心跟他叙旧,开门见山的便问道,冷冽的眼神叫明夜轩及其的陌生,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心道十四来此处的本意只怕不在地下宫殿,而是容离,所以自己是万万不能告诉他,容离与商墨敛一样,也葬身与裂谷之中了。
只是在商墨羽的面前,明夜轩到底是有些不能从容自若,面色紧张的回道:“我··地下宫殿的地道如此之多,她早就逃走了,我也在找她呢。”
不想他话音才落,商墨羽便冷哼一声:“你我自小算是一起长大,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莫不然你还以为我分不出来?”
是啊,他们从小就经常在一起,哪怕后来商墨羽‘病’的严重了,他也常常在陪着他。不过当初明夜轩的目的是陪在商墨羽的身边,借此多了解商墨羽,可是现在他对商墨羽的了解,却只是皮毛,而自己在商墨羽的面前,却像是一个透明的人,自己心里装的是什么,只怕他都能略猜到一二吧!
见他不语,双镜已经拔出剑来,一双冷厉的眸子满是煞气的盯着他。
“在问你一遍,她人在哪里?”都说人的性子会随着年纪而变化,可是商墨羽的耐性却没有变的多,反而更加的少了。此刻的他,就像是快要出鞘的利刃一般,一刻也等不及猎物进入涉猎范围就想要忍不住的发出攻击。
被商墨羽的目光一扫,明夜轩在一起的舔了舔嘴唇,“跌下裂谷了。”说罢,又急忙解释道:“不是我逼她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
“不小心?”商墨羽的语调随着每一个字而开始提高,无形中给人一种心寒胆战的感觉,他身后的容华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自动的拉开与商墨羽的距离。
果不其然,容华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这才退开,没等双镜的剑出鞘,商墨羽一阵掌风已经像明夜轩逼进了。
明夜轩虽然是受伤了,可这里究竟是他在地下宫殿落脚的地方,所以四周也都格外的设置了些机关跟毒囊,当然这机关目测已经叫人解开了,所以他就指望这些毒囊了。
生死之际,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中毒,但见商墨羽掌风逼进,他也顾不得许多,指尖朝着门头上弹出一支飞镖。上面的毒囊顷刻间便被射破,一股及其浓烈刺鼻味道便从门前四周散开,以及弥漫着一股朦胧的烟雾。
明夜轩趁着这烟雾逃走,可是因自己本来就受了伤,所以刚刚没能完全的躲开商墨羽的掌风,左肩胛估计都给震裂开来了。
待商墨羽等人从这毒烟中追出来,哪里还有明夜轩的什么身影。
双镜见商墨羽顿住了脚步,不禁着急起来:“主子,咱们不去追他了么?”
“不必了,他受了伤,走不了多远,还是先找夫人要紧。”商墨羽说着,又想起三年前自己在这里遇到的那几个守宫人,如今都死完了,又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一具尸体,明明才死了没多久,可是那尸身····只怕这地下宫殿的诅咒是真的。回头与容华跟双镜叮嘱道:“这地下终究是不好,莫要多在此处耽搁,找到夫人跟十爷,立刻上去引爆炸药。”
应了声,几人便往先前路过的裂谷边寻去。
虽说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这大难却不是这么容易熬过的。那商墨敛一身重伤自不必多说了,便是这容离,因无火种,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在这阴冷无光的裂谷中也难熬,所以在那商墨敛昏死过去之后,她无人说话,便沉睡了过去,虚弱的呼吸声被喘气的河水所掩盖,若非是那颗夜明珠的话,只怕想要找到他们,太过于艰难了。
不过这跳崖跟攀着绳子下崖却是两种概念,所以所用的时间也有着很大的差异,因此待商墨羽下来之时,竟然已经过了七八个时辰,他若不是有着精深的武功,只怕还在崖壁上坚持不住,在加上一路在谷底仔细的寻找,这又花了不少的时间,待找到这商墨敛跟着容离之时,那更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容华武功不好,自然是下不得崖,可是留他一个人在上面,又担心那明夜轩突然来,到时候他杀了容华不要紧,怕的是他把这救命的绳索给截断了,所以双镜便留在上头,二人在上面等了快一天的功夫,这才收到下面来的信号,待把人一个个的拉上来,却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
好在这地下宫殿是机关商墨羽那心中有数,所以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出来了,而当日跟他一起进到山里的暗卫们则将布置好的炸药引爆。
沉闷的爆炸声从山体中响起来,随即便是那山崩地裂的轰隆隆声音,将整座京城的人都吓到了,不过因为早有安排,那钦天监只说是神龙显灵翻身,大秦昌盛繁荣,如此倒是没有引起人心慌乱。
容离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现代,又开始她从前的生活,可是突然身边的环境变了,她看到了她这几年来的经历,甚至能走到那个场景之中,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商墨羽,突然又跑到商墨敛的船上,看见恕娘坐在床头摘着菜杀着鱼,回头朝着船舱里寻去,却没有见到商墨敛的身影,倒是月下从树上跳下来,坠入她的怀中,她才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站在了南黎的院子中,满树的石榴花火红火红的。
抱着女儿正要去摘石榴花,怀中的月下却像是个小泥鳅一般的滑落到地上,跑进石榴林里,一下就寻不到身影了,容离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却摘石榴花,不知怎的,那花心突然伸出柳文洲的头,他人从石榴花里跳出来,一把将容离拉着往前面跑去。容离一边挣脱一边大喊,可是都无济于事,待柳文洲停下来了,前面竟然是一个悬崖,他侧目温柔的冲容离一笑,拉着她便往下跳。这个时候容离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猛一回头,却发现是商墨羽,而商墨羽正追随而来,手已经抓住了自己飞舞的衣袖,她本能的伸手去拉住他的手,一阵暖意突然从手心流进心里,脚下的虚空变成了翠绿的草地,暖和的阳光让她拼命的想要去看,只是这个时候眼睛却难以睁开。而耳边唤她的声音越来越是清晰。
终于,容离睁开眼睛了,照射在脸颊上的,果然是温暖的太阳,只不过她却不是在草地,而是在商墨羽的怀里。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见到他的时候,都是飘逸如仙的,容离现在已经分不清这究竟还是不是梦了,这问道:“十爷呢?”
商墨羽此刻哪里管她醒来最关心的是谁,能醒过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只是仍旧掩饰不住那心中的狂喜,只是随即想到十哥,商墨羽的心中到底有些不是滋味。见容离还满脸期待的等着自己的回答,只好开口道:“他早就醒来了,只是执意要回沧海山,我已让蓝翎亲自护送,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他的腿,这辈子,只怕就是这样了。”
“都是我害的。”容离心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去自责,心情顿时无比的颓废起来。这个时候却只听商墨羽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慰道:“这便是命罢了,虽然我这般说有些没心没肺,可是事已如此,能有什么办法呢!”手掌一面轻轻的摩挲着容离高高隆起的腹部:“在说你现在都快要生产了,还是不要去想那些吧!”其实他想说的是,容离的日子似乎就要到头了,只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容离的面前开口提醒容离。
听到商墨羽的话,容离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想要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变得笨重了不少,垂头一看,竟然见自己的肚子竟然高高的隆起,看样子少说也是七八个月,她愣了好一阵,反应过来,才难以置信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昏迷了多久?”
原来当日容离被掳到地下宫殿之时,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若不是公孙笑及时赶回来的话,只怕这孩子根本没有法子保住,不过她却也因此昏迷了半年多。商墨羽又与她说了一下地下宫殿的事情,还有容夫人的身份。
原来容夫人正是当初越国的小公主,只是她出生那会儿,越国皇室已经流落之外了,所以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并不是很多,而容离也确实是商五公子的女儿,只是他当初被老祖宗陷害,容夫人以为他已经生亡了,为了腹中的孩儿,所以不得已嫁给了莫长卿,之后又回过地下宫殿一次,正是遇见误入其中的明夜轩,还将他带了出来。
至于商墨羽为何知道这些,只因是那容华正是商五公子所收养的义子,只是说来也是命运捉弄人,这五公子当初被老祖宗所害,虽然留了性命,却是失忆了,等他恢复过记忆来之时,容夫人又已经销香玉殒,却不知容离这个女儿,所以便觉得是了无牵挂,自己吞药自随了容夫人去。
这生世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悲惨,可是容离此刻却不关心这过往的事情,而是关心眼前这肚中的孩子。
且不论那地下宫殿到底有没有放射性的物质,便是自己怀孕时候中毒,而且还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会不会对孩子有所影响?当即便将自己的担忧与商墨羽说了。
所以夫妻俩便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也正好随容离度过这最后的日子。
为了不引人注目,马车从商家后门出来,车上就只带了知香,车停在街旁买东西的时候,却只听外面传来两个妇人的谈话声。
只听一个声音比较细的妇人说道:“你可是听说了,王家村出了个怪物,会说人话,还嚷着有什么长生不老药。”
与她聊天的那妇人却也是听过的,而且还比她知道的多,反而仔细的告诉她道:“那怪物是上个月才大道道观那边跑出来的,我有个亲戚家就在那边,听说这个怪物其实是个人,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神龙惩罚,变成了那个模样。”
后面的话容离没有仔细的在听下去了,因为那个所谓的怪物,只怕就是明夜轩了。都说好人不长命,小人常戚戚,果然如此,这明夜轩没有被炸死,也没有被山上的乱石压死。可若真的是明夜轩,那他变成怪物一说?容离下意识的神兽朝自己的肚子摸去,只是手还没覆盖到肚子上,便叫商墨羽一把握住,“不要多想,便是他又如何。”他握着容离的手轻柔的覆着容离高隆的肚子,“便是他怎样,也是你我的孩子,与月下跟慕容无异。”
容离自然是相信商墨羽能一视同仁,即便这个孩子真的有残缺,可是这样的孩子,活着只怕也是犹如炼狱吧!她没有心情在讨论即将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心思在问两个孩子近期的状况,只是心里无比的担忧,抚摩着肚子的手,似乎能感觉到腹中孩儿是畸形的。
想是因为她太过于担忧和紧张,还没到商墨羽安排的住处,才到路上的驿站中,羊水便破了。
虽然有了不请稳婆的打算,可是这突然就在半路上,实在叫商墨羽有些措手不及,这一紧张连着马车都忘记坐了,直接抱着她便直接奔人家里去,知香也顾不得许多,只提着裙角跟在后面跑,把孩子的小衣裳被子都给忘记拿了。
只是这孩子来的也急,还没到人家的大门,就在路上直接出生了,当晚又不曾有星辰,黑灯瞎火的,且不说出生后就直接叫商墨羽用袍子包着然后贴在怀中,便是那脐带也是用簪子划断的,而这孩子的出生,竟然也将商墨羽给吓到,生一个孩子对于女人来说,究竟是如何的痛苦,至此以后,便再也不敢想什么儿孙满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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