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握住洞箫的手上青筋暴涨,咬牙切齿的道,“所以,你又出现了,然后联合姑苏城主,杀了路逸轩?”
清风阁主傲然一笑,“没错,我们合力杀的她,她是被我震断筋脉,拍碎天灵盖而死的,怎么,你想替她报仇。”
白衣男子将洞箫抬起,冷冷道,“你觉得呢?”
“哼,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今天你敢为难我儿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两人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瞬间狂风大作,地上的落叶漫天飞舞,衣角也被吹得片片飘扬,只是站在下面,都能够感得阵阵磅礴的力道。
交战中,一道余波下来,就将地面直接炸开,破碎成洞。
顾轻寒想抬目望去,但是大片的飞沙走石,狂风乱舞,夹着无尽的树叶,让她睁不开眼睛。
清风阁的众人也好不到哪去,许多功力浅的,直接被狂风吹走。剩下的许多人,直接躲回山洞里。
蓝玉棠因为被定住穴道,只能笔直的站在原地,让飞沙走石从他身上刮过。心里不由恨得牙痒痒的,要打可不可以去别的地方打,要打可不可以先把他的穴道解开,靠,泥煤的。
“轰……”
半空中传来一声爆响,紧接着两道身影各自落地。
飞沙走石没有了,狂风乱舞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
紧接着,响起一声清越的箫声,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渐渐的越吹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最后箫声悲凉,如诉如泣,扣人心弦。
除了箫声外,还传着出一股清越的琴声,琴声高扬,如同千军万马在战场厮杀,又如同凯旋而归,豪情万丈,两道声音,各不相让,或高或低,谁占不了上风。
顾轻寒凝神望去,只见白衣男子立在场中,手持洞箫,悠悠而奏,神情自然,像是平时吹箫弄诗一般闲适。仅仅只是看到一个侧脸,顾轻寒就忍不住不一怔,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熟悉?为什么他的眉目那温润。
条件性的,她就认为,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温润的人,是一个善良而体贴的人。
迎风而立,吹箫而奏,任由大片的落叶在他周围淌落,只是闭上眼睛,将自己融入自己
吹奏出来的乐曲中。
反观清风阁主,不知她从如里拿了一把琴,正靠在树上,一只脚微抬,托住琴弦,双手迅速的拔动着琴弦,面上闪过一抹凝重,十指不断翻扬,一曲又一曲激动高昂的曲子在她手上弹得淋漓尽致。
顾轻寒知道,她们拼内力,这些吹奏出去的乐符,或是中了一个,只怕都要重伤不起了。
静静的凝神观察,不敢去打扰了她们,只是运气在掌中,随时准备搭救白衣男子。
这场曲子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清风阁主,热汗淋漓,虽然手指一直在动,但弹了出来的琴毫无章法。反观白衣男子,越来越入佳境,似乎与箫声合为一体,浑然忘我。
顾轻寒松下一口气。
“铮……”
“噗……”
清风阁主的琴弦突然齐齐断掉,紧接着开口喷了一口鲜血,身子倒飞而去。
白衣男子放下吹奏的洞箫,手掌一翻,将洞箫负手在后,静静的看着清风阁主。
清风阁主撑着受伤的身体,震惊的看着白衣男子,“你到底是谁?”
白衣男子迎风而立,淡然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一个地方称尊,不代表在任何地方可以称尊,为所欲为,很多人,只是不想去管红尘俗世,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顾轻寒点点头,他这句话说的倒也对。
“路逸轩一死,三国必将大乱,你杀一人,等于造成天下生灵涂炭,何况逸轩是我兄弟,这个仇,不能不报,你若自尽于此,我也不想多造杀孽,若你不自尽于此,清风阁从今日起,便彻底消失在这个天地了。”
白衣男子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讲一件平常的事情,却让清风阁主脸上瞬间变色。
稳住翻涌的气血,冷哼一声,“哼,不可能。”
“我杀了你……”清风阁主话未说话,清风阁内就响起数声暴吼声。
紧接而来的漫天的暗器扑面而来,以及山洞墙壁也隆隆出现机关,一个个圆孔呈现出来,漫天的冷箭全部朝着白衣男子射去。
白衣男子身形一凛然,翻身躲开,避过无尽的暗器。
清风阁主则趁这时,身形一闪,闪到蓝玉棠身边,一把将蓝玉棠抓走,闪身就走。
白衣男子还想追,但是无尽的暗器让他不得不放弃追击,全力应付那些早前设好的机关。
顾轻寒原本想跟着清风阁主而走,准备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击杀的。此时却意外的看到,清风阁主带走蓝玉棠后,竟然朝着白衣男子放暗器。
那暗器扑天盖地,分明将白衣男子周身大穴全部锁定,无论他如何闪躲,都来不及避开。
顾轻寒剁了剁脚,放弃追击清风阁主,千均一发之际,将自己的软剑扔了过去,挡住三根飞针。
拔好自己头上的发钗,又扫掉一根,身子一阵翻转,腾越过去,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那翠了毒的暗器拍开。
即便全力阻止,依然三根飞针越过顾轻寒射向白衣男子,好在白衣男子身法灵巧,加上有顾轻寒相助,才顺利的躲过那几个飞针。
两个头顶都冒下一股冷汗,这个女人放暗器的武真高,差点就横死当场了。
飞针避过,其它的暗器相对来说就比较简单了。
顾轻寒手掌一翻,身子腾跃过去,一剑割喉,这些操控暗器的人,以及放暗器的人,就被顾轻寒一剑割喉而死了。
应该说,出现在外面的人,全部都被顾轻寒及白衣男子杀了,剩下的人,则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地方,此时只剩下她们两个。
顾轻寒这才正面看向白衣男子,飘逸如仙,空灵出尘,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白衣男子抱拳一礼,“多谢姑娘相救。”
顾轻寒摆摆手,“不客气,你是路逸轩的什么人……”、
“小心。”
顾轻寒话未说话,就有人偷偷从里面出来,朝着顾轻寒及白衣男子放冷箭,白衣男子洞箫一转,直接拍掉。
顾轻寒不由脸色一冷,“这些人,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清风阁不灭,天下难安。”白衣男子淡淡接道。
两人忽然相视一眼,彼此读懂对方的意味,相视一笑,默契的携手朝着清风阁总部而去。
一进清风阁后,两人见人就砍,见人就走,一路杀到主殿去,血水染红了整个清风阁,也不知夺去多少生命。
非他们想杀,而是不杀,将会有更多的人死亡。
即便清风阁主死了,还会有其他强壮的势力去拉笼这些残余势力。到时候又是第二个清风阁。
有顾轻寒跟白衣男子这尊杀神在,清风阁里有谁会是她们的对手。
很快,特级杀手,金牌杀手就被她们两个给杀光了,剩下的人,顾轻寒直接交给暗卫处理。
解决完清风阁的事,顾轻寒放了一把火,直接把将清风阁给烧了。
心里无比惆怅,清风阁的总部灭了,分部也全部被她们挑了,只剩下清风阁主一个人,那个人迟早都会去会会她的。
只是死去的,如何回来。
即便杀光了所有人,都挽不回他们的性命。
折折腾腾,有半年多了,这半年多来,朝廷一直搜查清风阁分部的消息,一直派人剿灭,都是春光吹又生,相信这次,不会再吹又生了吧。
“主子,我们在后山发现一条秘道,里面藏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刀戈剑斧,您过去看看?”暗白走到旁边,小声的道。
顾轻寒挥了挥手,“不必了,你处理吧,充入国库。”
“是。”
暗白退走后,顾轻寒看向白衣男子,有些疑惑的道,“我从未听路逸轩提起过你,你是她什么人?”
男子听到顾轻寒的话,缓缓将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露出一张温润浅笑的绝美容貌。
只不过,顾轻寒看到她的这幅面容,却是吓得花容失色,脚步踉跄了一步,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路逸轩,你没死?”
眼前的人不是路逸轩是谁?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容,从眉角,鼻梁,嘴唇,眼睛,甚至连气质都一模一样,同样的飘逸如仙,同样的浅笑温润,同样的空灵出尘,同样的光华绽放,唯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路逸轩是女的,而他,则是男的。
白衣男子浅笑,摇摇头,轻启唇角,温润的道,“你认错了。”
顾轻寒蹙眉,疑惑道,“那你是谁?”
“我叫路逸轩,来自徐州,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路逸轩。”白衣男子淡淡道。
顾轻寒难掩内心的激动,狂笑出声,“你玩呢,不过,这次我让你玩,下次你可别给我死了,不然我将你挫骨扬灰,鞭尸百日。”
白衣男子却别过脸,不忍打击顾轻寒,眼眶一红,“死的那个人,是我哥。”
白衣男子浑身悲凉,哀恸,连整片天空都染上阵阵哀伤。顾轻寒心里一沉,“你说什么?”
白衣男子突然转头看着顾轻寒,眼里噙着一抹雾气,“死的那个人,是我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路逸轩不是女人,他是男人,男扮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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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顾轻寒接到通知,众侍君们流连群芳楼。
顾轻寒大怒,持着菜刀追杀到群芳楼。
一到群芳楼,瞥见众侍君们左拥右抱。顾轻寒指着蓝玉棠怒吼,“混账东西,谁许你胆子敢带众侍君泡妞的。”
蓝玉棠无所谓道:有妞不泡,大逆不道。
白若离接道:见妞就泡,替天行道。
楚逸插嘴:胸脯高高,越摸越骚。
清歌响应:小腰细细,身怀绝技。
卫青阳乐道:身材小巧,没完没了。
段鸿羽眼冒红心:屁股翘翘,要完还要。
顾轻寒血喷三尺。转头,见上官浩拿着破碗乖巧的坐在门口,忍不住爱怜的搂在怀中,“还是朕家的上官宝贝乖巧懂事。”
上官浩猛翻白眼:我不会告诉你,这些妞我都把过了,我现在要赚月票,把洋妞去。
“扑通”顾轻寒直接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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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他的容貌被毁了
顾轻寒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眼前这个白衣飘飘,风姿如仙的人,不是路逸轩又是谁?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痛苦的闭上眼睛,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路逸轩已经去了,她亲眼看着她火化的。
只是路逸轩是男扮女装,这是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会是男的?她入朝为官那么多年,如果是男的,怎么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白衣男子看着顾轻寒,苦涩道,“我们是流国最低层的贫苦人家,刚出生,我们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个人养不活我们两个,就把我们两个丢在草庙里,自生自灭。半天后,父亲不忍路家就此断后,就把哥哥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草庙。”
白衣男子眼里染上一层雾气,望着西山方向,“父亲把我一个留在草庙,只是因为,想给路家留一条子嗣,因为他没有把握养活哥哥,就希望有路人经过,将我捡去,扶养长大。后来,我被一个世外高人所救,收为收下弟子。师父仙游之际告诉我,我是他在草庙捡到的,当时包袱里,只有三个字,路逸轩,以及为何要抛弃孩子的原因,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师父就给我取名路逸轩。”
“师父逝世以后,我就想出来寻找哥哥,可是我寻到徐州的时候,才知道,当年那户人家,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了,而我哥哥,独自出去乞讨,也不知流落到何方了。”
白衣男子的声有些哽咽,眼眶红润,眼里尽是不舍与痛苦,“我寻找我哥,寻了五年,整整五年。后来实在找不到,听着百姓们,谈论流国有一位左相,惊才绝艳,运筹帷幄,决策千里……把他夸得神乎其神,我才想着,进帝都寻找左相,无论是不是我哥,都想会会她。”
“后来,到了帝都后,很多人都把我认成路逸轩,连同她的家人,也将我认成了路逸轩,还取笑我扮男装。那一刻,我就知道,她绝对是我哥哥。于是,我一路追到姑苏城。”
顾轻寒默然,静静听着他慢慢诉说,此时不由插嘴,“那你们见过面了吗?”
“嗯,见过了。就在姑苏城,当时他城主府,我叫她跟我一起回无忧谷,她说,要护送你们去裴国,说裴国内乱,局势不稳,最近天下看似平静,实则动荡不安,裴国已经内乱了,卫国皇帝,堪堪老矣,又重病在身,各个皇女各显神通,进行一场场的夺位大战,只怕卫国皇帝驾崩后,几个皇女就会开始厮杀,而最有把握夺得皇位的是五皇女。”
“五皇女心狠手辣,志在天下,只是皇女,尚且想染指流国,等她登基后,必将挥兵流国,而她的登基只是早晚的事。”
“哥哥说,要等天下平定,才跟我回谷。我说,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跟他一起护送你们。他还说好,到时候永远不分开了。却没想到,这一分开……却是永别了。”
白衣男子,别过头,偷偷抹了一把泪,痛苦的闭着眼睛,甚至整个人蹲了下去,环抱自己,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如果我不回去收拾东西,如果我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顾轻寒在他说这些往事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却没看出半点做戏的成份,反而一脸悲切,追悔莫急,连她都受到了感染,这绝对不是一个做戏能够做出来的,哪怕他的技术再高,也做不出来。
因为他的内心一直在波动,剧烈起伏,连同空气都被踱上一层悔恨。
呼吸一口气,蹲下身,“别伤心了,路逸轩顶天立地,他也不希望你如此颓废。”
白衣男子路逸轩点点头,将眸中的眼泪隐了下去,“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自然可以。”顾轻寒笑道。
随后将白衣男子路逸轩带回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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