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裳细密长睫微颤,默了默后,笑着启唇”一切但由娘娘做主!“
……
午膳时,南意欢回到了皇宫,本来按照仪制她和越君行是有各自的寝殿的。
但由于宗帝驾崩的匆忙,而宫中的风露宫早已封起,云贵妃一介罪妃的宫殿也不能用,华清宫那更是不住的,因此越君行便干脆只择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宫殿,名叫永宁的,让他们收拾干净了,然后与南意欢俩人一起搬了进去。
永宁殿离御书房稍远,越君行懒得来回跑,就干脆每日下了朝后只在偏殿批折,处理政事。
照例大臣们也是群呼反对过的,不过还是照例,反对无用,越君行随随便便两句就打发了他们,甚至还让他们觉得当今圣上果真勤政爱民,与先皇也舐犊情深。
回宫后,南意欢听说越君行正在偏殿单独召了一帮人议事,便没有去寻他,而是自己回了寝殿。
刚坐下,风妩就上来低声回说今日早朝时,越君行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个南意欢口中所赞的文笔甚好的柳御史给发落去了做了玉倾京兆尹下属东城府衙中一个文书,该文书官职九品,专司起草各类状纸。”
而让他去那就任的理由,竟然也只是因为 ……他文笔甚好!
越君行在殿上还说,既然柳御史文采风流若此,连皇后都赞不绝口,那么,只让他天天写些奏请自己广纳采女,充盈后宫的文章的话简直太过暴殄天物,倒不如发挥其所长,让他每日帮那些心觉有冤之人,书写那阐明冤情的状纸,更为于社稷有功。
一番道理下来,柳御史直接吓软了腿。
从二品大员直接一抹到底,成了一个九品小官,他只差没有直直地昏倒在地。
满朝也一片噤声,所有人冷汗直流,背脊透湿。
更有那家有待嫁之女,正盼想着能否送进宫一得圣宠,所以兴冲冲连夜在家字斟句酌地写好了相同的奏折,想要今日联名再送上的,都暗自捏紧着,偷偷又塞回了袖内。
风妩忍着笑意说完,南意欢也乐开了怀。
她就知道,连自己这个与越君行十分熟识的人都经常被他糊弄,更何况那些以前从未见识过他手段的大臣们,所以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事。
倒是想起今日见到 冷羽裳,她暗了眸光,微有怅然!
……
“终于舍得回来了!”
正想着的时候,越君行走了进来,清湛的俊眸中含着浅浅笑意。
南意欢眼珠乌转,乐道“看来我这以后可不能再夸奖人了,要不然我夸谁,谁就得倒霉。”
“夸我可以,旁人嘛 ……就免了!”越君行长眉微挑,理直气壮道。
南意欢薄嗔他一眼“皇上,您富有天下,也理应大度宽怀,怎地却如此小气啊 ……”
“谁人规定皇上就不能小气啊,朕偏要小气,所以 ……”
磨牙霍霍声响起“朕的皇后,朕听说你今日又夸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是吗?”
“额 ……”
这是她和李氏的对话,南意欢楞了一小会后,知道他定然是知道自己去了镇南王府,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谁偷偷跟着我了,还多舌地回来打小报告,是风倾吗?我也要关他暗室十天。”
“咔嚓 ……”屋外窗檐下,一只枯枝被踩断了。
“风倾是我的人,暗室也是我的。”越君行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无权处置风倾。
磨牙霍霍声更浓“你说过,你的就是我的 ……所以我要关他十五天。”
“哧溜 ……轰!”屋外窗檐下,摔倒了一个人。
“风统领,您怎么趴地上了,来来,属下扶您起来 ……”
一个声音哭嚎道“我不要起来,我不要去陪风痕那个家伙 ……”
南意欢说完,恶狠狠地盯着越君行,意思是“你要是敢说你的不是我的,我就绝对让你晚上真的 ……独守空房的意思。”
越君行心有灵犀地察觉到了南意欢的意思,所以他很乖觉地笑了笑,往南意欢的方向也不着痕迹地挪了挪道“我不是担心你吗?镇南王府如今多不安全,你还往里闯?”
“二十天!”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去,去,我去!”屋外风倾哭着大喊道“喂,前面那个人,还不赶紧扶你爷我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后,屋外又传来风倾幽怨的声音道“皇上,那我去了啊 ……”
“嗯,去吧!”越君行干脆的声音,立马深深地伤害了屋外某人幼小的心灵。
“娘子,你看为夫的表现 ……”
“嗯,勉强把。”南意欢慢慢笑道“风妩,把我从府里带来的东西,卸进来吧。”
于是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以平局的方式,顺利结束!
只是,好像,倒霉的人是……旁人!
……
元封初年,三月十二日。
这一日,注定是要载入北越史册上的一天。
只因在这一日,冷天凌在早朝时提出,想要带着那剩下的三万锐字营返回军营驻地,而就在他刚刚说完,等着越君行首肯时。
越君行手一挥,旁边的林奉孝宣读了早已备好的另一则旨意。
此旨一出,天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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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意欢恢复身份 楚苏身死
圣旨上说“朕之皇后,既是东祁寒王沈寒之女,也为南楚公主,其本名意欢,于当年南楚国破之时,与东祁沈皇星辰相识、相认,后在沈皇相助之下奔逃往东祁。”
圣旨上还说“早在大婚当日,皇后便已向朕坦承其身份之实,彼此间并不存刻意欺瞒之事。多年来,朕与皇后凤凰相偕,朕多病时皇后不离不弃,生死随之,此情此意,朕无比惜之爱之,惟愿此生只此一人足以,自即日起,恢复皇后本名本貌。
圣旨的最后,还责令镇南王冷天凌并北疆军统领周信二人,择日整军备将,一月后,他将御驾亲征,势要踏平南秦,为皇后一血南楚前仇。
圣旨一出,瞬间在朝堂之上掀起惊涛骇浪,每个人都被这圣旨上一长串的惊天话语震的脑中空白,劈的六神无主。
“皇后的名字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
“皇后乃是南楚皇室后裔遗孤?”
“皇上说此生惟愿一人?也就是说自此宫中只有一后,无妃!”
“还说要。。。。。。说要。。。。。。御驾亲征踏平北越?”
“要。。。。。。打仗了?”
这些认知,让所有人一个个就像是僵了手脚,又哑了声音一般,嗫喏着嘴,看看越君行,看看青玉殿石,再看看相邻左右,不知该作何反应。
长长的沉寂后,金座之上响起越君行平静的声音道“群臣谁人有疑意吗?”
说话间,隐隐有风吹进,拂动着高台金座之上周边垂悬的帐幔,如水波潺潺,漂浮不定。
帐幔被拂开的瞬间,露出了越君行那薄如天际浮云的笑影,可纵然他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仰首一瞥的群臣们,在历经了自他登基后这数月的痛楚和折磨后,还是从那看似温和的面上,看出了深隐其中的深意。
“臣领旨!”突然,一道沉声应和打破了满殿凝重。
只见原本就出列站在金殿正中的冷天凌突然一撩衣袍,决然跪下。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倏地投到了冷天凌身上。
下意识地,他们想反驳,想指责,想痛陈两国开战后战乱所带来的无尽祸害。。。。。。
想了很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怎么也出不了口。
再度面面相觑,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陆陆续续有人跪地,口中高呼“臣等无异!”
等到殿中所有人都跪地不起时,越君行清澈的瞳仁中映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道“既如此,那就再宣旨吧!”
于是,在众人讶异的神色中,只见林奉孝不慌不忙地又从旁边玉盘上取过一卷黄帛,缓缓展开,高声念道“赫封镇南王冷天凌为征秦将军,周信为副将,征调镇南军十五万、北疆军十万,户司。。。。。。”
林奉孝长长,越君行又淡淡补充道“天凌,给北疆军统领周信的旨意昨夜已快马发出,你尽快找他会商一下,把兵士作战图绘出来给朕瞧瞧。”
“是!”冷天凌面色平静。
可是群臣心中却不平静了,给周信的圣旨昨夜就已发出,而皇上是今早刚刚才宣读的那第一封旨意,那也就是说,在皇上心中,早就已坚决认定此事,刚才那一切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压根,根本没有打算给他们反对和说话的余地。
冷汗爬上额头心间,一个个万分庆幸,刚才自己拼命忍住了心中所想,没有平白去碍了那位的眼,否则,前些时日倒下的无数“先烈”就是他们的榜样。
“哦,对了,还有一事。。。。。。”
越君行身体从龙椅上坐起,微微前倾,笑看着站在一旁穿着简单白袍的越君邪道“今日特意请三弟来,是因为朕想着此次征秦之战恐会费些时日,所以想请三弟替朕坐镇朝中,一这替朕监国,一面也帮朕盯着些补给粮草之事。”
越君邪闻言颇有些意外,脸上一副微有犹豫和为难的样子“可是臣弟。。。。。。”
越君行摆手止住他欲要出口的话,紧追道“朕知道三弟向来无心朝务,可是亲征之事兹事体大,南秦多年来在秦陌的治理下,国力颇盛,所以朕希望自己亲征之后,可以极尽全力相应,这样就会势必无法顾及闲杂之事。”
“且如今仅剩你我兄弟二人,朕也无人可托,还请三弟莫要推让,帮朕一把?”
“皇上此言深重,臣弟愧不敢当!”越君邪连忙跪下。
“三弟若是觉得与政务不熟的话,朕会令左相佟顒和右相张衡阳辅助你,大小事务你都可以交由他二人去处理。”
左、右相的官制是越君行即位后提出的,俩人职位不分高下,只是主政的衙司不同而已。张衡阳是从华池郡守提拔起上,而佟顒以前则是在吏司任侍郎,主管所有官员晋迁,以前他还有一个广为人熟知的身份,那就是陆述天的得意门生。
所以,登基大典过后,当群臣正在为左相的人选争执不下时,越君行突然开口说了“佟顒”两字。
短短两字,再次在群臣心中砸下重锤。
无数人再次惊觉,惊异着那段过往被人忽略的时光岁月里,那个病弱的太子,究竟隐藏了多少锋芒!
随着越君行的话声落地,越君邪视线看向跪在队伍最前列的两人,片刻后,他回望着御阶金座上温暖而笑,带着期盼的越君行,清声道“谨遵皇上懿旨!”
。。。。。。
北越旨意一出,天下哗然。
第二日,东祁皇室也紧跟着贴出了一道旨意,附和越君行所言诸事,简述了当年东祁寒王与南楚青月公主之情事,及到沈星辰参加秦帝登位大典时发觉南意欢真实身份,假死救其回朝的种种旧事。
旨意最后还特别言明了东祁上下皆视星染公主如珠似宝,此次北越向南秦宣战,东祁将倾国力以相助等!
这道旨意也出了以后,天下人的关注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此次事件中最为核心关键的南秦,还有一直与之交好,关系密切也被外人视为同盟的西延。
可惜,令众人失望的是。
无论是南秦和西延,对于这则已经哗变天下的消息,一无反应。
。。。。。。
南秦皇宫
满殿跪着黑压压的人群,气氛沉闷而压抑。
龙案上摊开搁着北越和东祁发来的国书,杭天泽也刚刚说完北越近日的调兵部署。
冷天凌带着三万锐字营的精锐已返回位于阳羽的镇南军大营,十五万人马已经点兵完毕,而周信也已经带着他的十万北疆军,自北镜而下,前往阳羽与冷天凌会合。
东祁沈星语也亲自督办了二百车粮草,现也已在东海上装船完毕,起航运往明德。
秦陌手上翻看着千乘军统帅魏坚草拟的应战之策,早在那日他下令说备战后,杭天泽就已召集千乘军诸将密返回京商议对策,同时暗令各州县趁着春耕之际,鼓励耕作并囤积粮草。
“目前已经调集了多少兵力?”秦陌冷声问。
魏坚沉声道“四十万!”
秦陌放下手中文册,啪地合上“此次,朕也会御驾亲征,朝中之事交由安定王主张!”
“这。。。。。。”
“皇上请三思。。。。。。”
几个不明情况的人,包括魏坚在内都想要出言反对,唯有杭天泽垂眸,默然不语。
“朕意已决,就这么定了。派出斥候时刻关注南秦大军举动,随时来报。”
“是!”魏坚等人无奈道。
秦陌又道“派人提前去云州部署,云州极有可能是此役第一战,务必提高防备!”
魏坚和众将又点头应了。
见事已议的差不多了,秦陌揉了揉酸胀的眉间,挥挥手让众人退去。
魏坚却站在原地没走,他沉静道“皇上,微臣想着是否要请西延发兵相助,此次北越与东祁相盟,声势浩大,虽然我朝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并不足惧,但若是有西延遥相呼和,会否于士气战势更为有利?”
秦陌俊眸微动,他看向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被自己从千乘军最底层的百长一步步亲手提拔起的爱将,轻拢修眉道“难道若无西延相助,魏将军便打不赢这场仗了吗?”
语声虽轻,但话中意味已深重。
“臣知错!”魏坚白了脸,往后退了半步,复又昂首高声道“我千乘军中男儿个个英勇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