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最终出宫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小卿卿幼小的心灵,却受到了重创!
……。
越君行正式登基后,就把风初语从别院小屋挪回了楚园里,又从风凛卫中指了几个人贴身护着。
两人入园时,正好风锦瑟也从外面玩的一脸兴奋地回府,别看她现在已是一族之长,当年为了想要把越君行引回风族时也颇是心思巧妙,敏慧坚毅,但在卸下了那层仇恨的包袱后,如今的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少女,来到了这繁花似锦的玉倾城,那是看什么都新鲜稀奇好玩。
这三个月里,她除了帮风初语准备炼制解药所需的药材以外,就是满大街地乱跑,甚至听说她前些时日还乔装跑去逛起了君欢楼,还跟玉倾首富霍府家的公子抢起了女人,差点打起来。
后来还是君欢楼的管事夜音发现风锦瑟的身份,暗中拉开了,方才免了一场是非。
风锦瑟看见俩人进门,也顾不上行礼,只是叽叽喳喳地拉着南意欢说个不停,说的是那个是眉飞色舞,最后说的带劲的时候,干脆贼笑地把她拉到了一边,再咬上几句耳朵。
越君行扯了扯南意欢的衣袖,没反应。
他又捂嘴轻咳了两句,还是没反应。
他只好冷着脸,又自顾地往里院走了两步,再回头,发现两人还在那低笑个不停。
最后,也不知风锦瑟说了什么,越君行脸色忽然一黑到底,他再也忍不住,大步往俩人中间一站,阻断了风锦瑟脸上那猥琐的笑意向南意欢的传达。
揽过同样还没来得及笑拢上嘴的南意欢,对着风锦瑟冷冷道“还有七日,等母后练完解药,你就有多远,给朕滚多远吧!”
风锦瑟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看见南意欢被某个语气不善的人半拉半扯着走了很远了,又呆站了片刻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越君行这是抬出皇上的身份,在赶她走了。
心中又羞又怒!
“叫我滚?”风锦瑟鼻中轻哼了一声道“小心,改天我拐着意欢姐姐一起跑,让你也跟西延那个家伙一样,贴圣旨满大街找皇后去。”
“噗嗤!”站在一旁的风妩再也憋忍不住地笑初了声。
风锦瑟看着风妩,也终是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风妩见状,咧嘴一笑,凑到风锦瑟耳旁,悄悄道“锦瑟姑娘,我家主子就是这么小气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谁要跟他时间长?”风锦瑟俏眉高扬,撇了撇嘴道“等过几天拿了解药我就走了,以后他再请我来,我也不来了。”
“不就是跟意欢姐姐说,我偷看的那个男人腿长了些,腰有力些,姿势也多了些嘛,怎么就要赶我走?”
“坏,太坏了!幸好当初他没看上我,要不然我迟早还不被他给管死……。”风锦瑟边嘟囔着边往里院走去。
“腿长,腰有力,姿势也多!”
一句话听得风妩笑的花枝乱颤,风中凌乱。
她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能从一惯涵养极好的越君行口中,听到那个从未有过的“滚”字。
刚才风锦瑟说话的声音极轻,便是她自己也未听见,可是越君行不一样,他服了灵魄丹,整个人的五官感觉早就较之常人灵敏,所以才会听见了风锦瑟那么小声的在跟南意欢说自己在青楼里偷窥到的情形吧。
风妩笑笑停停,停停笑笑,足足好久后,她才又扶着肚子,又扶着门框歇停了下来。
等到风妩笑的差不多时,旁边一个人突然凑了脸过去,调笑道“这位姑娘,何事笑的如此开怀?”
“当然是好笑的事。”风妩头也不回,手臂搭在此人肩上,又重重地拍了两下,沉吟着道“听她这么说,今夜我也想去观摩下?”
“观摩什么?”那人笑的更欢道。
“观摩下锦瑟说的那个腰力,那个姿势啊!”风妩脱口而出。
“哦,腰力和姿势啊,去哪观摩呢?”
“当然也去君欢楼呗!”
“哦,君欢楼啊……。” 那人突然两手从她肋下一围,直接扛起来往肩头一放,阴笑着磨牙道“你要想知道,何必去君欢楼那么舍近求远呢,再说了,再怎么观摩也不如自己亲自试来的过瘾啊。”
“啊……。你是谁啊?”
“啊,你放我下来,风……。”
可惜后知后觉的某人被斜来的一指戳住了哑穴,只能手脚在半空中胡乱挥舞,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府门处传来一阵忍笑的高喊声“哎,痕爷,你买回来的东西不要啦?”
“赏给你了!”
“嘿嘿,谢谢痕爷!”
……。
“你刚才那样对锦瑟是不是太凶了,毕竟人家也是好意,大老远从风族赶来想要帮我们,如今你这样说她,小姑娘脸皮薄,岂不听了心里难受吗?”南意欢边走边红着脸嗔道。
越君行冷哼了一声“都去逛君欢楼偷看哪个男人腿长腰好了,这还叫脸皮薄吗?”
南意欢顿时脸臊红到了耳后,她停住脚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都听见了啊?”
话落,她猛地用手掌捂住嘴巴,惊道“我都忘了,你现在内力那么深,那日在湖底连隔墙的声音都能听见!”“怎么,你怕被我听见吗?还是觉得被我打断了没听过瘾,想要听她再说一会?”
“你胡说什么?”南意欢听出了他话里咬牙切齿的声音,急急辩道“你也看见了是锦瑟拉着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要听的?”
“可是为什么为夫觉得娘子好像听的也很高兴啊,是不是心里也还想着哪天让她带你一起去观摩下?嗯…。”说着说着,越君行身子还倾靠了过来些,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南意欢,好像是只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好”字,就要扑过来,把她给吞拆入腹一般。
南意欢回望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越君行用这样酸不溜丢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中突然一乐。
以前每次都是自己被他逗弄,于是这次她顺带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眨了眨眼,她把手臂托在越君行的腰上,微微笑道“嗯,听夫君你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想起,这君欢楼好像是夜阁的产业,我这个夜阁的主子好像好久没有去视察了,要不,就今晚去一趟,怎么样?”
“你敢?”越君行猛地把她拉向自己,让她高耸的胸口贴靠在自己身上,沉静俊美的脸上笼着一层寒纱。
南意欢唇角微微上翘,自顾道“好像听夜音说,去年开始君欢楼进了一批俊美少年,开始做女人生意了,说是成色不错,一直邀我去看来着。”
“南意欢!”越君行语意森森。
“夫君,你要一起去吗?”看见越君行愈怒,南意欢心中越发觉得开怀。
越君行怒气腾腾地瞪了她几眼,突然一把松开了她,不理她,自顾地往前大步走着,边走边沉声喊着“风痕。”
“风痕,人呢!”
一旁树丛后冒出一个人影,低低道“回皇上的话,属下看见风统领扛着妩姑娘往那去了。”
边说他边往内院屋舍指了指,然后又快速地缩回了头,躲了起来,生怕糟了池鱼之殃。
越君行一看那人指的位置,就知道风痕定然是抢了女人回去快活了,一想到自己却在这被南意欢气的不行,心中愈发恼的不行,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是狠狠骂道“人都哪去了?还不快给朕滚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假山后,屋檐下、湖水里倒翻出数十号人来。
一个个灰着脸,不敢抬头,声如蚊呐道“皇上有何吩咐?”
越君行面带愠怒道“去,把城里的君欢楼给朕铲平喽,一砖一瓦都不许留。”
“啊,君欢楼啊?”所有的风凛卫们一个个或震惊或疑惑地望着他,然后再望了望悠然自得地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南意欢。
心,啪叽碎成了无数瓣!
君欢楼!这里,十个人有十个人都知道,那里可是南意欢的地盘啊。
如今,男主子让自己去掀女主子的地盘。
天哪,老天不开眼哪!
这种苦差事怎么能就这么倒霉地落在自己头上了呢。
地哪,为毛今天风寂大统领被差遣去了镇南军的军营,还不回来呢?
为毛,刚才看见风痕兄弟扛着女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地要去风流快活时,自己只是嘲笑了两句,就没有伸个腿拦一拦呢?
为什么,今天你男主子的尊腿一定要站在俺们兄弟负责的地界上呢?
好歹,你往前再走两步,这绝对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就该轮到花园里下一队兄弟头上了呀。
那群家伙,昨夜还赢光了俺们兜兜里的最后一个铜板呢。
苍天哪,大地啊!俺们负责府里东北角的银怎么就这么阔怜呢!
一阵苍天大地哭喊无效后,几十双眼睛乌咕咕地看向了南意欢,也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是南意欢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也不生气,依旧笑吟吟地慢慢晃荡着走着,时不时还从路边揪两朵刚开的花骨朵,闻一闻,再看一看。
越君行一见,心里气的更慌。
有气无处撒,又不能往南意欢身上撒,只得冲着还跪在地上不知道动好还是不动好的风凛卫,阴沉着声音道“怎么,耳朵都不好使了吗?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别要了好了,反正在你们身上也用不着。”
跪地的一帮人顿时觉得耳朵上一疼,赶紧摸了摸,哦,还好,还在!
可是再不走,可就真的不在了。
于是,十来号人只得最后凝望了望南意欢一眼,然后瞬间隐退了下去,出去--拆楼去。
……。
这边,人刚退,风锦瑟不知从哪冒出来,递了朵也不知从哪摘来的小黄花给南意欢,心疼道“哎,意欢姐姐,你真让他拆啊,那楼地方那么好,装修也花了不少钱吧,就这么拆了,多可惜啊?”
南意欢见越君行远远望见自己又和风锦瑟站在了一起,恼的一拂衣袖自己走了,不由灼然一笑道“可惜什么,那楼我嫌它旧了,他帮我拆了更好,改天让他再赔个新的呗。”
风锦瑟侧目看了看南意欢,眸色闪耀,忍不住赞道“哇,还是意欢姐姐你厉害。”
说完,她又冲南意欢挤了挤眼道“哎,我说,皇后娘娘,你那楼新盖的话能让我入个股不,现在我们风族产业里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青楼诶,我去年想要偷偷开,结果被青峰长老发现,还训了我一顿。”
见南意欢不说话,她干脆两手环住南意欢的胳膊,吊着晃来晃去“你就带我玩一个嘛好不好,大不了装修的银子我出一半,我全出行不行……。”
南意欢看着风锦瑟一脸兴奋的样子,突然觉得……。微微有些头疼。
不是为自己。
而是为了某个正在……。卖力为自己筹谋粮草的可怜人!
遥远的东祁,某个正在磕着小瓜子,拨着金算盘,噼里啪啦算着今天免费倒贴出去的二十船粮草,花了多少银子的男人,仰天打了个--大大大大地喷嚏!
……。
虽然有着这一小段插曲,虽然整个晚上越君行都是臭臭的脸对着南意欢,但这丝毫不影响南意欢的心情,整个晚上内院的气氛依旧是十分的和乐融融。
晚膳是风初语亲自下厨的做的小菜,满满一桌,煞是丰盛。
刚开始南意欢还觉得十分惊讶,就在她跟风初语说母后真想不到你做的菜这么好吃的时候。越君行冷冷地回上一句“朕小时候吃的都是母后亲自动手烧的。”
总之晚上不管她说什么,越君行都能有话给她堵回去。
不过南意欢也不生气,风初语初见时还觉得有些讶异,可是看着南意欢整晚都满脸笑意,又偷偷问了问风锦瑟,见她也只是含笑不语,就知道不过是些小儿女间的便扭,遂也宽下心来。
晚膳过后,几人又围在一起东拉西扯了半天。
临走时,风初语突然拉着南意欢的手,入了房内,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对青碧色的鸳鸯玉佩来递给她,柔柔道“意欢,这是母后当年从风族里离族出来时,身上带的唯一一件旧物,那日在行儿登基时,我从风露宫中取了出来,今日,我想送给你。”
“谢谢你,这些年若是没有你陪在行儿身边,恐怕他也熬不到今天。”
“母后!”南意欢眸中有着些微氤氲水雾,不由捏紧了紧手中的玉佩,任那冰凉侵肌“母后何出此言,母后觉得夫君遇上意欢是幸事,可意欢国破家亡之时,还能兜兜转转得以遇见夫君,能得他一心相待,不离不弃,又何尝不是意欢的福份!”风初语把那玉佩塞入她的手中,又捋了捋她额间的鬓发,莞尔道“不管是他的幸,还是你的福,母后都很高兴,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们如此恩爱幸福。”
“那日行儿和母后说了许多你们之间的事,想不到你们在泗水时就曾相识,我想这便是尘缘了吧。”
“只不过世上缘有多种,母后遇见他父皇是一场孽缘而已。在湖底的那些年我也曾想了许多,甚至我想,我恨着他的父皇,连带着,也许那些时候我对行儿也是有些怨的吧。”
“可是,如今见他如此安好,与你又如此幸福,我方知道当年的自己是有多自私和残忍。如果重新让我再选择一次,纵然在深宫中的日子再煎熬,我绝对不会丢下他一人让他独自承受。”
风初语声音渐渐低沉,恍惚间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惆怅和惘然。
南意欢明白这些时日,她心中依旧对当年弃下越君行独自赴死之事仍有愧疚,而越君行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定然也是有所感触的吧。
想了想,她定定一笑道“母后,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您就安心在府里住着安享晚年吧。或者您要是思念乡土的话,臣媳倒觉得您可以回风族一趟,那里臣媳也去过,确实是世外桃源,美不胜收,而且族中长老犹在,想必他们也很高兴能再见到您的。”
“回风族吗?”风初语双唇微微翕动了一下,面上也浮起了一丝期翼。
“是啊,您不是见过锦瑟了吗?只不过我和夫君想让锦瑟把解药送去东祁,否则倒是可以让她陪您一块回族里,那样更好。”
“嗯。”风初语淡淡笑道“不急,解药要紧,去风族的事等锦瑟从东祁回来以后再议也不迟。”
“好!”南意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