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抬步冒着风雪往殿外走去,对着瞬间围过来几人,用力地点点头,笑道“秋婆婆已经将夫君的病治好了,以后他再也不用发病和服那血药了。”
南意欢没有发现,她对越君行的称呼已经不自觉地变成了夫君。
其他人也没有发现,因为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惊喜给砸晕了头,短暂的寂静之后,院子里的人全部沸腾了。
风倾颤抖地伸出右手将自己张的过大的下颌归回原位,风痕则是喜上眉梢地的将同样傻掉的风妩一把扯过,照着红唇就吧唧一口,紧接着,大家就听到了一声特别特别清脆的--巴掌声和尖声惨叫,就连最为沈稳冷峻的风寂都忍不住红了眼角。
夜竹激动地说道“太子妃你和太子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属下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了晚膳送来。”说完就往外跑,跑了两步还嫌动作不够快,直接提气纵身一跃,上了房梁直奔厨房而去。
风妩也吸吸鼻子,将眼泪抹去,连声道“那属下去准备热水,给主子和太子妃沐浴更衣。”
南意欢见他们如此高兴和激动,虽然内心急切地想问他们几人是否知道有关风族灵魄丹之事,但还是将本欲说出口的话收了回来。
因着越君行还未苏醒,众人便将晚膳、热水和换洗衣物等送来了这里,然后十分自觉地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以极度的自觉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屋外风雪依旧呼啸,屋内的暖炉却将原本阴暗湿冷的屋子熏的暖意融融。
“唉…”这已经不知道是南意欢叹的第几声了。
南意欢蹙眉地捧着一套干净的明紫衣袍,视线停留在床上越君行衣裤上沾染的无数暗黑色血液和金蚕的体液,那些痕迹实在过于明显且散发着阵阵不适的味道。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风痕那家伙临走时将这衣物捧起走了两步后又退回去放了下来,原来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她已不知是该去赞扬一下风凛卫门忠心为主的心思还是自作聪明,总之,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为难。
在又叹了几十声后,她终是起身将屋里的纱灯灭了几盏,然后回到床前红着脸,双手颤抖地从他肩颈下第一颗盘扣开始解起。以前两人就算是亲热时她也从来没有解过他的衣物,因此费了半天功夫终于将上衣脱下,动作间指尖不时划过他光裸结实的胸膛,肌肤相触顿时引起心中阵阵颤栗。
她拍拍自己烫的似火的脸颊,心中暗自咒骂道“南意欢,又不是没摸过,还这么激动作甚么…。”未免着凉,又赶紧抖开手上干净的上衣十分不娴熟地给他套上,这一番下来,直累的她气喘不止。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拿着剩下的那条裤袍,她简直有种想哭的冲动。
顿了半响,她起身又去吹灭了几盏宫灯,只余下最靠近床塌的那盏发出昏黄的暖色光芒,整个房间瞬间又暗了许多。借着微弱的烛光,她慢慢挪步走到床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放空地伸手去解他身上裤袍的衣带,颤动地摸索了半天后,她发现那系绳似乎被自己绕成了一个死结,不由心下着急,呼吸加重,双手更加忙乱,可是好像那绳带就像是与她作对般,结越拽越紧。
她又试图想拉着裤腿往下拽,可那裤子纹丝不动,直折腾了半天她只得放弃。索性咬紧银牙,俯下身子睁眼凑近去解,果然,看着结来解就顺利很多,就在她终于将那结解开,打算抬起身体时,头顶传来一声闷笑道“欢欢,你在做什么?”
南意欢身体顿时僵化,那一瞬,她有种想夺门而逃的冲动。
因为从越君行的角度来看,她的脸正好凑在一个极度尴尬的地方,两人现在的这种姿势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头顶那个男人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再次轻笑出声,“你是在找门在哪里吗?在你身后右侧方向五十步的地方,你要去吗?如果去的话,外面冷,记得把狐裘穿上。”因着白日解毒的关系,他的嗓音微微有些黯哑,但却在这寂静的室内愈发显得蛊惑人心。
南意欢从抬起的右臂空隙间偷瞄了一眼门的位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能不能在他跃起身前跑到那里,答案是不能。于是她心里默默地哀嚎一声,慢慢直起腰身,轻晃着手中的干净的衣物,哂笑道“你衣服都臭了,然后风痕他们也都走了不理我,所以我,我才想着帮你换上,但是那个绳子我解不开。而且房间灯太亮,所以我把它们都灭了,但是灭了以后又太暗…。”
说到后来,她猛然停住了嘴,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
“嗯,然后呢”?越君行此时双眸已完全睁开,容颜依旧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却正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南意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他在经历白日间蛊虫嗜血的痛楚后,终于可以摆脱长达十几年的身体和心理的病痛折磨而高兴,可是转瞬她又想起秋千蓝所说的若是没有风族的灵魄丹的话,他只能再活十年的话语,一时各种欣喜酸楚滋味涌上心头。
可是,不管如何,这个外表如月魄般清冷内心火热的男子,终于又拥了十年时光,而这十年,自己很想陪他共同度过。
所以!所以!这样的亲密对于即将携手同行共度余生的他和她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将这句话在心里念叨了数十遍后,慢慢的,南意欢眼神坚定而明亮起来。她走到床边,将手中衣物扔向他,红着脸道“然后我本是打算替你脱了换上的,如今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穿吧。”
越君行笑着接过,轻轻凑脸过来赖皮道“我要你帮我换。”
“不要”,南意欢后退几步,随即快速地帮他放下床侧的账幕,逃也似地跑开,口中念道“赶紧换吧,你今天身上不知给多少虫子爬过,臭都臭死了。”
越君行闻言低头看了几眼,发现上衣还好,但是裤子上确实到处是污渍,还散发着阵阵腥臭,想起刚才那个女人那奇异的动作和害羞的表现,不由低笑出声。
自清醒以后,他就发现自己体内那种与之纠缠了十几年的寒意已经完全消失殆尽了,而且屋里才生了三个暖炉而已,他竟然觉得有些温热,这要是以前,只怕十三个都远远不够。
毒终于解了,真好。
望着帷帘朦胧的淡淡婀娜身影,他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无比,便自己动手换了起来,可是浑身着实疼痛,就像是各处皆备发狂的烈马狠狠踩踏过一般,因此简单一件衣服却足足换了有小半个时辰。
南意欢在外面等了又等,发现里面还是没有声响,不由走近两步,隔着帘子轻声问道“你换好了吗?好的话,下来吃点东西吧,粥还是温热的。”
“你拿进来吧,我浑身疼动不了。”越君行闷哼一声,有气无力地回道。
南意欢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又听他喊疼,急忙撩开帷帐,跨了进来,只是还没看清里面情形,就整个人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这个怀抱,不仅熟悉,而且温暖!
从未有过的温暖,如此来之不易!
南意欢被他这么戏弄,本来心中十分愠怒。可是,当她第一次触摸到他浑身上下如此温热的身体时,心中顿时被无限柔情浸透,不觉停下手脚抗拒的动作,放软身体偎了过去,将脸埋入他坚实的胸膛,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越君行本来也只是想再逗弄逗弄她,没想到却换来她如此回应,身下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娇小柔软的躯体,他只觉心中蔓延着一股醉人的快乐。
更深夜浓,窗纱上映著的黑色树影左右摇曳,暖阁里一片静寂,空气中只闻烛芯哔剥的微响和暖炉中红箩炭清脆的燃烧声。
两人静静四目相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南意欢全身柔软浑身滚烫的靠在他怀里,感觉皮肤相贴着的地方带起一簇簇的火焰,忽然,她想起外面炉上温着的稀粥,仰首问道“你肚子可饿?折腾了一天了,屋里暖着稀粥,要不起来吃点东西吧?”
“不要”,越君行嘟囔着道,趁势调整姿势,一只手臂勾抱住她的腰肢,一手指尖绕过额头,轻抚过她的眉眼,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不过不想吃粥,只想吃你。”
南意欢心脏陡然一跳,脸颊倏地染上一层晕红,随后狠狠瞪他一眼,作势起身就要走。
这个男人,已经无耻无赖的让人不认识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刚从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回来。
见她这这次真的生气了,越君行急忙一把搂住她,紧紧圈住她的细腰,幽怨唤道“欢欢,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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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无赖无耻的某人
“就走”,南意欢硬下心肠,继续挣扎了几下,昏暗中手肘也不知道撞到哪里,只听他猛地撒手闷声呼痛。南意欢吓得连忙停下手中动作,乖乖躺下一动不敢动。
少顷,越君行又凑身过来,俊逸的脸在她明澈光洁的额上轻轻磨蹭着,低低笑道“来,让夫君闻闻,有没有把我们家欢欢身上也染上臭味”,说完还故意在她脖颈处轻嗅了几下,啧啧赞道“嗯,真香,香极了。”
南意欢见这副愉悦模样,心知刚才被他给唬弄了,顿时一股恨的牙痒的感觉自心底窜出,她咬牙切声道“不许再乱动了,你再乱动我现在马上就回自己屋里去,把你一个人丢这。反正秋婆婆临走时说了,要是你以后还想身体能好起来就乖乖在床上躺着休养七日,所以你若是再动,这七日就自己在这慢慢躺吧,别想我会理你。”
越君行似浑然不觉她的愤怒,将身体凑的更近了些,灼热的呼吸紧贴在她耳边,温柔含笑道“你舍得吗?欢欢,你舍不得对不对?”
说话声音调子缠绵悱恻,南意欢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她低声吼道“谁说我舍不得,我偏舍得,我这就走”,说完双手用力推向他胳膊和前胸,就要下床。
“哎呦”,又是一声痛呼。
“鬼才信你”,南意欢头也不回,仍挣扎着起身往外爬。
这次,越君行没有拦她。
等到南意欢坐直身子,听到后面还是没了动静,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他正侧身蜷躺着,双手捂着胸口神色痛苦,额上细细密密全是汗珠,方知刚才那个举动可能真的是弄疼他了,慌乱喊道“怎么了,是不是真撞到你胸口了,疼吗?你没事吧?”
越君行半天没反应,南意欢见他手捂的位置正是今日最后四只冰蚕驱毒的地方,当下更是着急,眼中不觉蒙上一层润湿的雾气,声音微颤道“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别吓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刚才骗我,我以为。。。”
“没事”越君行苦笑道摇头道,这次确实是真疼了,但他只能哀叹自己太过贪心想再多戏弄她看看她羞涩的可爱模样,结果玩的太过份,反倒害的自己受了罪。
南意欢不敢再闹,爬上床扶着他重新躺好后自己也躺下,只不过这次她将身体尽量靠近床榻最里面,离他远远的。
两人虽然身体有些距离,但是脸庞相距甚近,彼此间温热气息清晰可闻。越君行耳中听着她轻细匀长的呼吸,远远伸手过来轻抚上她略微苍白憔悴的脸颊,语意怜惜道“今天我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白日间残酷的一幕幕从眼前轮回般闪过,南意欢用纤纤玉指握住他的指尖,温柔低喃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心疼”。
情思缱绻,凝落指尖!笑容也在他嘴角一寸寸蔓延。
夜色温柔如水,烛光浸染下,女子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修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越君行忍下眼底闪动的微光,揽过她纤细的肩头,哑声道“睡吧。”
“嗯”南意欢柔声应着。
情无声,寂然欢喜。
她突然觉得心中翻滚的叠绵心事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仿佛汹涌潮汐过后,一片蔚蓝宁静的海。
从未做过如甜美安详的梦,梦中白云扰扰,苍穹如幕,眼前瑰丽坦途,幽香满怀。
第二日清晨,窗外簌雪声已停,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大片大片的倾洒进来。
南意欢缓缓睁开慵懒的眼,正好对上一双出奇温柔的墨色眼眸,深邃无垠,仿佛要渐渐将她含化了,化成一季季绵绵的沁人心脾的馨暖。
他看着她,说道“真好看。”
南意欢脸上腾地红了起来,紧接着察觉到夜半时两人又不自觉地睡成了肢体纠缠的姿势,连忙一个骨碌起身爬下了床,只是这次,她极为注意自己的动作,尽量轻柔以免再碰伤他。
夜竹在门外听到声音,开口询了几声,在得到南意欢的回应后,便端着热水推门进来,伺候她换衣梳洗,随后又将昨夜未用的膳食撤下去,换了些新鲜温热的上来。
南意欢用过早膳后,走到床前看他,发现他也已洗漱完毕半靠在床头,又眼见他薄唇有些干裂,便取了杯温水过来递给他润唇解渴。
哪知越君行根本不伸手接,只嬉笑道“你喂我好不好?”
南意欢看着他赖皮的样子,心里只觉好笑,却又觉得满心似都迷醉着宛若阳光穿越指缝般的如似的暖,柔软到无法扑捉,于是顺从地取了小勺慢慢将水喂到他嘴里。
于是,一个上午的时光,便是在美人喂水,喂粥和喂鲜果中度过。
在将最后一瓣橘片送入他口中后,南意欢对他说“你昨日解毒伤了元气,秋婆婆临走时交待了说让你在床上好生修养几日再下地,所以这几日我们便宿在这吧,等会我让风妩收拾些日常用具过来。若川殿这里虽然有些阴冷不适合养伤,但是多生些暖炉应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