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有无尽的勇气和力量去应付各种局面。
花氏时不语,冠上他的姓氏,是他一时的妻,便是他永生永世的妻。
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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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之子于归 '本章字数:343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5 14:33:12。0'
送别公主后,席全也道别回天策营去了,花不语再三想留他下来吃餐饭,无奈席全态度坚定,只好作罢。回到府中,一上桌,饿久了的花不语就对着满桌备好的佳肴大快朵颐起来。
白切鸡、豆油藕卷、羊皮花丝、光明虾炙、糖醋丸子、珍珠翡翠白玉汤……还有一壶上好陈酿竹叶青,这一桌光看着就可以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全是花不语来到荆日后最爱吃的。
对于吃的花不语从不挑剔,只要味道过得去她就能吃得肚子圆圆。可是看着今天桌子上一盘又一盘自己最爱的食物,花不语抿着竹箸看向了坐在自己右手边主位上的时非深。
时非深手中正举着一杯盛满竹叶青酒的酒杯,与对面的狐狸喝得尽兴。
竹叶青,那是时非深最是喜爱的一种美酒,其酒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
兰羞荐俎,竹酒澄芳。
其实花不语始终觉得如时非深这般常年征战的人应该都会像老秦他们一样喜(…提供下载)欢喝烈酒的,比如二锅头啦什么的,但是依照时非深的解释,他十一岁时与竹叶青酒一“喝”钟情,而后便很少饮用其他的酒。
这算什么?命运之酒?
好吧,她是个女子,不懂这些在他们男子眼里离不开嘴的美酒,她只要有佳肴就好,喝酒那是他们大男人们的事儿。
感觉到花不语望过来的视线,时非深将贴在唇上的酒杯稍稍拉开了些,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么?”不好好吃饭盯着他做什么?
澹台东流干脆仰首饮下一杯,笑道:“怕是连吃饭都舍不得将眼睛从将军身上移开吧,不语,将军可没有那么秀色可餐哦。”
狐狸揶揄的口气传到花不语耳里,她将含着的竹箸放下来:“这些……”她指了指桌上的佳肴,糯糯开口,“全都是我爱吃的啊?”
时非深听罢,一双生得极俊朗的眉眼弯了下来,他喝尽杯中美酒,淡淡而言:“如何?”
是在问她厨子的手艺?还是在问这桌美食佳肴带给她的感受?
花不语愣了愣,歪起来的脑袋和脸上傻气的表情让时非深看得不禁觉得好笑。澹台东流提过酒壶子在时非深的杯子里满满斟上,然后给自己也毫不客气地盛满,搁下酒壶子,狐狸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衔着杯壁停在玫色的唇旁,笑得愈发灿烂:“看来,不语定是十分感动的,瞧她连话都说不出了。”
时黎适时地出来说话,他深知自家将军的脾气,定是不会多说些什么。“夫人有所不知,这一桌的菜肴皆是按照将军的吩咐命厨子做的。”
花不语看看时黎又转回来看着时非深:“你知道我爱吃这些?”他这个大将军怎么会知道这些琐事呢?
时非深只是点头,当作是回答了,便将澹台东流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她以为位极人臣又掌有大半兵权的他是不会去注意这些生活上的琐碎细节的,没想到这眼前摆放的每一道菜肴都来自于他的吩咐。
他关注着她的生活,无论大小巨细,他都了若指掌。可是自己呢?只知道他爱喝的酒,除了这个,似乎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恍惚间,花不语的面上晕起了薄红,仿佛像喝过酒一般,连带着将耳根脖子一并染红。她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惭愧的神情,竹箸也停在碗上,花不语将双手放了下去搁在双腿上紧紧攥着衣裙。
“这是怎么了?”澹台东流见到此状疑惑起来,不是吃得正起劲的么?怎么忽然一动不动了?
花不语将头低得更下,快要磕上桌面的时候,时非深左手一伸将厚实的手掌托在花不语的额头上,免得她撞到头。他曲起食指顺手在花不语的脑门上轻轻一弹,轻笑了起来:“何必介意。”
她很介意啊!花不语抬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在心里反驳着。可一触到时非深深蓝沉远的眼睛时,她又蔫了下去。
“人家就是很介意啊……”一句话说得委屈委屈,花不语沾着油的嘴巴撅得老高。
时非深干脆提起筷子往花不语的碗里添了几样菜,然后只是看着花不语说:“夫人久别回府,为夫自当准备几样夫人爱吃的,好讨夫人欢心。”
听听,听听,这丈夫的形象被他诠释得多淋漓尽致啊,说得她这个做妻子的好没面子啊!
澹台东流黑溜溜的眼睛一来二去地看出眉目来,他突发奇想,起身拿过一个空杯子放到花不语碗前,然后将竹叶青酒倒满,对上时非深和花不语两人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记得你们成亲时,将军因为西局战起只是拜过堂后便匆匆离去,你们这婚说来还算不得完整。”
时非深花不语对望一番,似乎还没弄懂澹台东流的意图。
“没有喝过合卺酒,便不算真正的夫妻,正好不语今日回来,你们就把婚事办全了去吧。”澹台东流随之也在时非深的杯子里斟满酒,说道,“合卺酒一喝,万事尽在不言中。”
花不语目光落在这盈盈的酒水上,然后才反应过来,狐狸说的就是交杯酒啊!
才一抬头,便见时非深已经将酒杯举了起来,脸上是温柔的神情,看过来的视线中含着期待。花不语顺着他的意思也将杯子缓缓端起来,然后呢?她应该做些什么?想不起来了啊好几个月前喜娘教过的成婚步骤啊!
看着又开始发呆的花不语,时非深只好做起例子让花不语跟着学。他将酒杯凑到唇边浅浅的抿了半杯酒,然后将酒含在嘴里不下咽,只是将留有半杯竹叶青的杯子递向花不语,等她接下来。
看到时非深的样子,花不语立马跟着依葫芦画瓢也学着喝了半杯酒含在嘴里,难得喝酒的花不语被竹叶青甜中泛苦的味道微微呛了一下,还好没有喷出口,然后一只手递出酒杯,另一只手随着时非深的动作将他的杯子接下来。
时非深接过花不语的杯子仰头连带口中杯中的酒全数喝进腹里,喝罢将杯子放在桌上等着花不语。
花不语学着也想仰头一口喝完,无奈她不是酒豪,只得皱着眉一口一口慢慢地先将口中含着的酒喝下去再紧接着喝时非深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抹抹嘴也将杯子学着时非深的模样放在那个杯子的旁边。
时非深摇摇头,小女人完全不记得拜堂喝合卺酒的过程了,可他还记得很清楚。虽然喜娘在讲解这些的时候他一直在书房里自顾埋头办公,可不知为何,他却一个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并且记到今日。
澹台东流双手伸过来,将最后一道步骤做完整。花不语看着他将自己刚放下去的杯子倒过来,杯口对着杯口稳稳地盖在了时非深放在一旁的杯子上,然后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没有桃花啊。”花不语煞风景地插起嘴来。
突然被她这么一搅,澹台东流有些接不下去话了,干脆坐回凳子上去喝他的酒,将摊子交给时非深收拾,反正又不是他成婚。
“我们成婚时正值四月桃花灿烂,只因战事无暇顾及,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并无不妥。”时非深拍了拍花不语反应慢的脑袋,随之一手将合起的两只酒杯双双摔在地上,碎成瓷片,碎渣儿溅得满地。
酒杯碎开时的声音清脆地响在厅里,花不语看得愣了,只觉得候在一旁的时黎锦言柳萱纷纷笑开了眉眼。
“你的‘白首不相离’与我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定是绝配。”时非深如是说道,深蓝的颜色晕染在花不语盯着他的黑瞳中,宛如一片六棱雪花一下子融在了胸口上,雪水蜿蜒蔓延直至心田。
杯碎,便无悔。
“礼成!喝酒喝酒!”澹台东流宣布合卺完毕,端着酒杯欢欢喜喜地喝着,他这个牵线月老可是很有成就感啊!
澹台东流的兴喜模样和花不语感动得眼泪鼻涕流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看得众人不禁莞尔。时非深此时真正是笑得开怀,红颜和知己他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于是,时非深一高兴,全府上下不论老少男女皆有赏来的婚酒,一时将军府热闹得不比成婚当日差。
人逢喜事精神爽,花不语借着时非深的青衫袖抹着眼泪鼻涕,欢快地吃着一碗像小山般堆起来的佳肴。那模样让时非深忍俊不禁,也就和澹台东流推杯换盏地喝了整整四大壶的上等竹叶青。
好吧,这一闹,花不语完全忘掉了之前十分令自己惭愧的事儿了。
这就是他“无痕公子”要的效果!
午膳过后,时非深和澹台东流都有些醉意,纷纷回到东、南厢房中憨憨地睡起午觉。花不语屁颠屁颠儿地跟着自家夫君回到房中,尽起妻子的本分,为丈夫宽衣解带送去榻上。
十一月的天气虽说比不得七八月的热,但是正午时分还是有些暑气,加之时非深饮过酒,没睡一会儿密密的汗就布满时非深的额头,花不语让锦言打来清水,坐在床榻边上拧着布帛为时非深轻轻擦拭着。
雪白里衣下健硕的胸膛上留有岁月的斑驳,那一道道至今看起来仍是有些吓人的疤痕布在小麦色的肌肤上,虽说不是很多,但是看得花不语心里泛疼,那是多少年的磨砺才有了如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想着时,花不语已俯下身,唇瓣微嘟轻轻吻上了时非深的胸膛,吻在那些交错起来的伤痕上,最后在熟睡的时非深的唇上郑重地吻下去。
丈夫的唇上带着浓浓的竹叶青的味道,就像方才她喝的那味道一样,令脸上泛起红晕的她几欲沉醉。
“非深,我们肯定是绝配!一定是的!”
花不语的笑容绽开来,若是此刻时非深醒来,定会为此所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诗经?周南?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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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情到深处无怨尤 '本章字数:352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4 11:24:07。0'
睡过午觉缓过了酒劲儿,时非深抬手抚抚脑门想要坐起来,身子微微一动便发觉自己身上压着个人儿。
花不语侧着脸趴在时非深的胸膛上,脸上因为挤压的关系泛着红印。一张粉色的小嘴微微张开,从嘴角留下的晶莹液体丝丝地积在时非深的胸口那里。
时非深雪白的里衣从两侧完全敞开,花不语的右手捏着布帛停在他的肩头,可以看得出,她是在为时非深拭汗的时候睡着的。
时非深眼中的深蓝暖暖地化开来,含着深切的情愫看着花不语熟睡的脸庞,唇角若有若无地向上勾起弧度来。花不语一头的黑发散落在床上,铺盖在时非深的身上,与那雪白的里衣相衬,一时分明。
时非深伸出手小心地托起花不语的脑袋,接过她手中的布帛现将口水擦干净了,再将她从自己身上捞起来斜倚靠在自己怀里。花不语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恢复原状睡得香甜。时非深笑起来在她的眉间深切地吻了下去,然后是眼角,鼻子,脸庞,最后是唇。
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嘴巴上,花不语不自觉地说起梦话:“不要吃了……我吃饱了,吃不下了……好撑……”
糯糯的声音不大,确实被时非深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不禁莞尔,小女人做梦都想着吃。时非深不禁地将吻加深,这两个月,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令他无法自拔的小女人。
“我说了不要吃了啊……撑死了!”花不语开始挥着手臂不自在起来。
时非深眼色一沉,更是肆无忌惮地在花不语的唇上反复亲吻。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会醒。
“你是想怎么样啊?塞那么大的一块鸡腿过来!”花不语恼了,猛地睁开眼睛,却见那片深蓝正含着笑意凝视着自己,近在咫尺。
呃,花不语愣了,迷糊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夫人,吃饱了?嗯?”时非深稍稍松开唇,略微狡黠地问道。
片刻,花不语清醒了,涨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她恨不得把脑袋缩回衣裳里去,搞什么嘛!梦里的鸡腿原来是……
想到这,花不语偷偷地瞄了一眼时非深因为亲吻而泛着玫色光泽诱人的唇瓣,花不语不禁地咽了下口水,盯着看的眼睛毫不转瞬。
食色性也,果然是真理啊!狐狸兄长,谁说大将军不秀色可餐的,在她看来,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咕噜??”
肚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令花不语顿时颜面扫地。
“夫人啊,是饿了么?”时非深轻笑着问面前的花不语,看着她那张羞得几欲滴出血来的脸蛋,带着白净的脖颈一片粉红,时非深的唇角弧度更是上扬了几分。
花不语坐在床榻边,半个身子斜倚在时非深的怀里,她的黑发缠缠绕绕地盘覆在俩人身上,几丝缱绻绕着花不语的脸庞落进微敞的银白绣纹的领子里。那身水蓝色的长裙因为睡姿而变得有些褶皱,黑色的发丝长长地垂在其上,倒也像是蓝色的水浪起了波澜。
她的眉色仍是那般清浅,只是因为过于羞窘而将眉头蹙着,齿贝咬着粉唇似在懊恼。时非深垂下来的视线久久凝着那微颤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瞳仁,似要从这瞳里看进她的心里。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半天,花不语实在忍不住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天知道时非深的目光让她有多紧张,心跳如擂鼓,生怕被这个出色的男子听见。
时非深不作它言,只是将抱着花不语的双臂收了几分力道,然后又微微松开些,他的嗓音沉了很多似乎在忍耐什么:“……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