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豪门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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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豪门说不-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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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要了几个菜。

然后开始喝酒。

一杯接一杯地喝。

然后就去吹小号。

一曲接一曲地吹。

一直吹到服务员赶来相劝。

“先生,您不感到有点累吗?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我、累不累,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吹,你管得着吗?”说着,又吹起来了。

可是吹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怎么都吹不成调,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意识。算了,不吹了,还是去喝酒吧。

他又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先生,你少喝两杯吧,你这样会喝醉的。”服务生婉言劝道。

“醉?哈哈,醉了有什么不好?醉了就忘了痛苦,醉了就……没了绝望,我来这里,为的就是一醉……方休。”

他感到醉眼朦胧,眼皮像两扇沉重的大门,起落了几下后,终于垂落了下来。

沉睡中,他依稀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清脆、悦耳又急切,他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但他不愿意睁开眼睛,他怕自己一睁开眼睛,这声音便会消失。既然是梦,那就一响贪欢吧!

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好梦,每一次,她都是飘然而至。俏丽光洁的面容,楚楚动人的风姿,纤纤素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庞,让他幸福得想要流泪。他激情地拥抱住她娇丽的身姿,热切的双唇印在她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上,仿佛在啜饮一杯醉人的美酒,然后便是令人耳熟心跳的亲昵和缠绵,最后,他的生命之泉喷薄而出,伴随着一声欢快的长啸,他从梦中惊醒。

可是这次,他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而且嗓子着火一样又干又渴,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喊出了声,只记得过了一会儿,一股清凉的甘泉流过了他的咽喉……

能够打捞出的记忆只有这些,望着那白灿灿的甘蔗渣和紫色的香蔗皮,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一个即将成为他的嫂子的女子,在出嫁的前夜悉心照料酒醉的他,这可真有点天方夜谈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这么做又说明了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碧波驱车回到翡翠山庄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了。

翡翠山庄到处披红挂彩,一片喜庆景象。红飘带、红灯笼、红地毯、红双喜,将翡翠山庄装扮成一个耀眼夺目的浓装女子。

只是山庄的气氛有些弄样。

客人们大多在喝茶聊天,看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好象在议论什么神秘的话题。

而那帮闻风而至的记者,有的一脸倦怠,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还有的默默地摆弄着手中的照相机或录象机。当然也有几个阅历丰富、职业嗅觉敏锐的记者,两眼放射出异样的光泽,那机敏的样子就像老猎人听到了野兽临近的足音。

碧波大步走进会客厅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迎面墙上贴着的“结、婚、典、礼”四个大字,红底黄字,很是醒目。

接着,他看到老爸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抽着他的烟袋。

哥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像一只热锅里的蚂蚁。白色西服的胸前别着一朵写有“新郎”字样的红花。

姐姐一边不时地招呼着客人,一边很着急地看着腕表。一见碧波进来,她急忙跑了过来。

“小弟,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

“嗨,新娘子到现在还没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不会吧,昨天……”他想说,“昨天晚上他还照料喝醉酒的我呢。”可话到嘴边,他觉得不妥,就没有说出口。

“怎么不会?十点的时候,她还没有露面。哥哥打她手机,她关机了。派人到她家探问,房门紧锁怎么敲都敲不开。你说急不急人?!”

“噢,是这样。”他含糊地应了声,走到爸爸面前,怯怯地叫了一声“爸,我来了。”

爸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抽起了自己的烟袋,吸了几口才发现,烟袋锅里已经熄火了。

要不是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还不知老爸怎么修理自己呢,碧波心里想道。

正在这疑惑和焦虑之际,就听得有人连声喊道:“来了、来了、来了——”

所有的人精神为之一振。

慕容沧海不经意间挺直了腰板。

慕容碧泓张大了嘴巴,双眼迸射出惊喜的光泽慕容碧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而慕容碧波则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感到失落和绝望正一步步向他逼近,他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口腔和咽喉干燥得没有一点唾液。

亲友们一个个引颈观望,有些沉不住气的亲友甚至站了起来。

记者们纷纷各就各位,调试着手中的照相机或录象机,准备着为这场难得的豪门婚礼留下永恒的记忆。

“哥,你别发愣啊,快去接新娘子呀!”慕容碧浪催促道。

慕容碧泓醒过神来,抖起精神,带着满面的喜气洋洋,走向红地毯的那一头。

憋足了劲儿的鼓乐班子总算等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刻,清脆、嘹亮、欢乐的锣鼓和唢呐声回响在整个翡翠山庄。

慕容碧泓疾步来到山庄门前,打开车门,将身着白色婚纱、头顶红盖头、手戴白手套的新娘子缓缓搀出。

然后,很得意、很有型地牵着她的手,沿着红地毯一步一步朝家里走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来了。

唢呐和锣鼓也越发地喧腾。

纷纷扬扬的彩纸飘落在一对新人的身上。

漫天飞舞的花瓣一片接一片地落在红地毯上,铺出了一条五彩缤纷的锦绣之路。

镁光灯闪个不停。

望着缓步行走在红地毯上的一对新人,好多人的眼中流露出艳羡的光泽和善意的祝福。

而此刻慕容碧波的双眼,却蓄满了悲哀和绝望。他清楚地知道,红地毯的尽头便是他绝望的顶点。

一对新人已经站在写着“结婚典礼”的墙壁前。

慕容沧海在前面居中的位置坦然而坐。

婚礼司仪带着职业性的甜美笑容缓缓地走了上来。

慕容碧波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的心在坠落,向着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知道司仪马上就要宣布婚礼开始了。

“各就嘉宾、各位亲友、女士们、先生们,今天……”

司仪刚说到这里,就见新娘子用手一把拉下了头顶的那块红盖头。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新娘子竟然不是兰晶,而是另外一个女子!!!见过她的人知道她叫邱雨虹。

“怎……怎么、是你?!”慕容碧泓双唇哆哆索索地问道。

“久违了,慕容碧泓先生。我受我的朋友兰晶的委托,向你转交她给你的一封信。”

说着,她变魔术似地拿出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从里面掏出了几张信纸,只见她一个漂亮的转身,正面面对着观众。

这时镁光灯闪电似地亮成了一片。碰上这种轰动性的事件,记者们自然比打了兴奋剂还要激动。

邱雨虹朝大家笑了笑,开口说道:“各位朋友,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现在,我要当众宣读兰晶写给慕容碧泓先生的这封非同一般的信件。”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镁光灯也停止了闪烁,只有那一个个麦克风,争先恐后地伸了过来。

邱雨虹展开信,用清晰而响亮的声音宣读道:“慕容碧泓先生:非常遗憾,我不能与你结婚。

如果你不那么健忘的话,一定会记得七年前的今天,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美丽女子纵身跳进了黄浦江,波涛淹没了她年轻的生命。她之所以走上这条绝路,与你有很大的关系。是你引诱了她,玩弄了她,使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最后又无情地抛弃了她!将她逼上了这条不归路。可是你的灵魂内疚过吗?你的良心反省过吗?你的放浪行为收敛过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那个跳江自尽的女子就是我的姐姐,她叫乔亦梅,我叫乔亦兰,兰晶是我的艺名。

作为一个弱女子,我只有采取这种方式替我屈死的姐姐讨一个公道,同时,也给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一个警告,要你知道,生命是有尊严的!无论一个生命是强大还是弱小,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它都是有自己的尊严的,是不可欺凌和漠视的!

一个人,只有对所有的生命存有敬畏,才可以称为一个真正的人。

请你好自为之。

你以前送给我的那些礼物,我都妥善保存,现在全部还给你,请一一收好,详见附单。

但愿你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学会怎么做一个真正的人。

写信人:兰晶”

邱雨虹念得声情并茂,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当邱雨虹把信递给慕容碧泓时,他不但没有伸手接信,反而面条似地瘫倒在地,嘴歪眼斜不省人事了。

雨后的墓园宁静而清新。

沿着一条小路,转过一个弯儿,便可以看见姐姐的坟墓了。

想起小时候,姐姐对自己的呵护与关爱,兰晶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小小的坟包上长满了青草,坟前的墓碑上写着“乔亦梅之墓”几个简朴的字。

矗立在这座青草依依的墓前,兰晶的心中百感交集。

姐姐,我看你来了,你看见我了吗?

一阵清风吹来,摇动着墓园的树枝和坟上的青草,像是在感应她的呼唤。姐姐啊,你已经走了整整七年了,每年的这一天和清明节我都来看你,但都是带着心酸和愧疚而来,今天,我是带着欣慰来的。你或许不知道,在你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十七岁的我就暗暗地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为受辱而死的你讨回公道!今天,我终于完成了这个夙愿,用自己的方式给了那个致你自杀的色狼重重一击,让他和他的豪门之家颜面扫地,痛痛快快地替你出了一口气。如果九泉之下的你知道这个消息,应该能够合上你美丽、哀怨和不甘的双眼了。姐姐,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又一阵微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向,就像姐姐舒心的笑声。

姐姐,妈妈的身体还好,我也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地照顾好妈妈的,也会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做完了压在我心头七年的这件事,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我彻底得罪了慕容家,他们从此肯定会视我为敌。我并不是害怕他们报复我,这件事我既然有勇气去做,自然也就有勇气承当。我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我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造化弄人,我爱的人偏偏也是慕容家的人。

也许,这就是我为你伸张冤屈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即便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要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我愿意付出这样的牺牲。

此刻,默然矗立的兰晶早已泪流满面,说完了这些心里话,她才用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

这时,她才发现姐姐的坟头上有一件东西,定眼一看,是一张不大的纸片,用一块小石片压着。她急忙拿起来,一看才知是一张入场券。上面写着这样的字样:天上的梅花地上的心——秋水寒独唱音乐会

时间是今晚七点。

座位是前排正中。

秋水寒?兰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姐姐的日记中多次出现过这个名字,姐姐和他好象有过一段恋情。

只是,他今天把这张自己独唱音乐会的入场券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她又看到刚才放着入场券的地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小坑。因为昨天刚刚下过雨,所以小坑很湿润,黑洞洞的小坑与周围的青草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然,有人挖走了原来长在那里的一束青草,他为什么要挖走这束青草呢?兰晶感到很纳闷。

又一阵凉风吹来,好象是在提醒兰晶她已经在这里呆得太久了。

兰晶不再多想,她轻轻地将那张入场券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当兰晶走进秋水寒独唱音乐会现场的时候,音乐会已经开始了。

舞台上,灯光交织处,一个长发披肩的男歌手正在倾情演唱。

歌声雄浑而悲凉,略带一丝沙哑,不由分说地涌进兰晶的双耳,让她的心顿时颤动了一下。

兰晶一边朝前走一边注意到,音乐会的现场气氛很热烈,数不清的荧光棒不停地飞舞着,比流星雨还要好看。

兰晶来到前排正中,找到那张入场券上写着的座位坐下。这个座位离舞台很近,距离舞台上的歌者不过7、8米的样子。

既然是独唱音乐会,那么现在正在演唱的歌手应该就是秋水寒了吧,她在心中暗暗地推断着。

只见他长发披肩,身着一身白色的演出服,手握麦克风,正在忘情地歌唱。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一种玉树临风的气息仍然扑面而来。

一歌唱罢,音乐又起。

伴随着那舒缓而缠绵的旋律,秋水寒开口说道:“在这里,请允许我再次感谢各位朋友前来听我唱歌,没有你们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与厚爱,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功,我从心灵深处感激你们!”

秋水寒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继续说道:“许多细心的观众可能已经注意到,我手中的麦克风上有一束青草。这束青草上海郊外的一座坟墓,昨夜的一场雨水,让它扎根的泥土很湿润,所以我把它连同它扎根的泥土一块儿挖掘了下来,你们看,到现在它还青翠盎然。那座坟墓里埋藏着我曾经的恋人,当然也是我永远的恋人。七年前的今天,她不堪忍受某豪门恶少的欺骗和凌辱,纵身跳入了黄浦江,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今天,我特意举办这场独唱音乐会,就是为了表达我对她的思念与缅怀,我相信歌声是最好的怀念。这七年以来,我创作和演唱的每一首歌曲,都与这位美丽的女子有关。就因为她曾对我说了一句‘你长发飘飘的样子真好看’,我就把这一头披肩的长发留了下来,从七年前一直留到今天。下面,我就为大家演唱这首《长发为君留》。我真心希望,我麦克风上的这束青草也能听懂我的歌声。”

原来他把姐姐坟上的青草带到了他的独唱音乐会上,原来他把一段恋情在心中珍藏了七年。兰晶深深地为姐姐感到欣慰,生命中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痴情爱人,也值了!

秋水寒如泣如诉地唱了起来:

那天你对我说

说我长发真好看

从此我便把一头长发披到肩

长发为君留,问君是否能看见

看见我长发如瀑布

看见我思念如涌泉

唱到这里,两行水样的液体从秋水寒的双眼中涌流而下,绵绵如江河。不愧是“忧郁歌王”,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略带一丝沙哑,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特质。

兰晶用水抹去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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