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欢欢轻叹一口气,顾晓夕大感意外,能让这妮子灰心的时候可不多。
“夕姐姐,我好羡慕无涯有一个貌美,又疼他的娘。”
原来是为这。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爹怕我受委屈,一直没有续弦,而我,一直不知道有娘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顾晓夕见她的眼睛里布了一层水雾,这妮子也有感伤的时候,现下也想起了自己老妈,鼻子一酸,眼泪就要落下来。
“欢欢,虽然你没有娘,可是你爹肯定把你娘的那份疼爱双倍给你了。而且,你想啊,如果乌鸦娶了你,你不就有一个娘亲了呀。”
筷欢欢眼睛一亮,一扫阴郁:“对哦,所以,我更应该抓牢无涯,那样我就有个漂亮的娘啦。”
。
乌鸦的身世
段无涯急着赶到母亲那去,他很想知道蛊王和母亲以及自己的关系,是否真有外界传言的那样,三人本是一家。
还未行至母亲卧房,却看见自远处树林里缓缓走来一个黑衣人,左手抱着一捆干柴,右手拎着两只山鸡。那人见到段无涯,身形一顿,随即急急奔了过来。
段无涯猜到了他的身份,该是刚才没有看到的蛊王,原来是去后山打猎拾柴去了。
蛊王在两人十步距离停下,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慕容离,激动的问道:“可是无涯?”
段无涯抱拳说道:“晚辈见过蛊王前辈。”
均“晚辈,前辈,其实我是你。。。”
蛊王还未讲完,就被一声娇叱打断:“无涯,不要与不相干的人说话!”
段无涯心底暗笑,娘什么时候这么小孩子气。但母命不可违,只匆匆说道:“晚辈此次回谷,是请求前辈能解了顾晓夕的子母蛊,恳请前辈不要拒绝。”
蛊王没想到,小小一个顾晓夕,竟有三个男子来相求,本不想解蛊,但又一想,如果解了蛊,没准段无涯能很快的接纳自己。想到此,点头答应。
段无涯连忙道谢,只说先去与母亲说会话,然后再带着蛊王去找顾晓夕解蛊。
段无涯打开房门,见母亲正怒气冲冲的坐在榻上,若是放在以前,段无涯上前撒个娇就能把她哄得高兴,可是今日,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想借此,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耒刚刚见蛊王那一眼,心中就肯定了二人的关系,二人的外貌有三四分相像,不是父子又是什么。
坐在母亲对面,段无涯说道:“娘,我这趟出谷,听到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关于蛊王,你,和我的传言。”
段蝶衣急忙说道:“别听他们胡说,你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儿子。”
段无涯笑道:“娘啊娘,你还不肯告诉我实情么?你还要瞒我多久,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段蝶衣自觉掉进儿子的坑里去了,但见段无涯执意要知道真相的模样,只好把一些旧事向他道来。
“在我十六岁之前,我从未出过谷,日日跟着你外公外婆学习医术。后来听说十年一次的赛医大会就要举行,我很想验证一下我的医术,便偷偷出了谷。
比赛的时候,苗沧海,也就是现在的蛊王处处与我作对,每当我想到解决之法时,他总能轻而易举的用另一种方法解决,我很懊恼,暗暗骂他自负。
终于到了最后一轮,只剩我和他。最后一轮的题目是我二人互相给彼此下毒,然后由自己医治。
我暗自高兴,虽然我医术上可能稍有欠缺,但下毒解毒确实我的强项。
而且我还想借这个机会戏弄他一番,我瞧不上他目中无人的模样,非得让他告饶不可。
我想了一日,终于想到一个绝顶的毒,料定他肯定解不了。
比赛当日,我二人各自服下对方准备好的毒药,我们有三天的时间来解毒,三天后,胜负便可一较高低。
可是那三天,我整整腹泻了三天,我才知道,他哪是给我下毒,只是泻药而已。但我一心把它当成凶猛的毒药,当初根本没有察觉出来。
三天后,擂台上,已被我的毒药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他,对着我轻轻说,段蝶衣,你赢了。
那场比赛我虽赢了,但却输了自己。”
再续情愿
段蝶衣的脸上有一丝娇羞,像如花的少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生怕他中毒而亡,我找到他的住处,却见他完好如初,根本不像中毒的模样,我才知道,他是故意让我。
我很不服气,一心想要比个高低,于是就跟着他四方游子,抢在他的前头医治病患。
渐渐的,我发现我对他 由最开始的敌视,变成了深深的眷恋。他告诉我,他一开始处处与我对着干,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他果然够狡猾。呵呵,我俩并逍遥江湖,治病救人。
但好景不长,直到他的族人找到我们,我才知他是蛊族的继承人。而作为蛊族的继承人,是不能与汉人成亲的,可那时,我已有了他的骨肉。
我求他不要做那蛊族的首领,很我一起回药谷,但是他拒绝了。我伤心之下,回到了药谷。
你外公外婆见我怀中孩子回来,一气之下非要出谷去寻个公道,我苦苦哀求,答应他们一辈子不出谷,不去见他,你外公外婆才作罢。”
段蝶衣回忆完,脸上早已是清泪涟涟。
均听她这么讲,段无涯听出母亲的怀念与无奈。 原来她的拒绝相见,不仅因为当初苗沧海的执迷不悟,还有对外公外婆的允诺。
“娘,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别胡说,我只当他是陌生人。”
“呵呵,娘啊娘,你骗骗别人还成,可骗不了我。如果你不在意他,为何任由他在谷中长住?你把谷中的下人和守卫遣走,一是怕他们看你们二人的笑话,二是怕守卫会把他赶走。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还有,谷中草木皆有毒,牲畜不可能存活。为何蛊王会在谷中抓到山鸡?不要告诉我,是漏网之鱼,我不信。”
耒段蝶衣被挑明了心事,而且是被自己的儿子这么直截了当的讲出来,脸色红得跟火烧云似的。
段无涯直起身,蹲在母亲身旁,握着母亲的手说道:“娘,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情意?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就去告诉他。”
“你不恨他?不恨他的铁石心肠?”
“二十多年来,因为有娘的疼爱,在无涯的心里,早已没有了父亲的意识。如果娘不恨他,我便不恨他。”
段蝶衣的眼泪成了串,摸着段无涯的头,泣不成声。段无涯觉得时机已成熟,说道:“我去请他进来。”
段蝶衣犹疑了一下,然后点头。
段无涯打开房门,见蛊王正站在门外发呆,见段无涯出来,很不自然。
“前辈,母亲请你进去。”
“什么?真的?”蛊王惊喜交集,段无涯点点头,蛊王飞快的闪进门内,段无涯只听到一声“蝶衣”,便关上门,离开了。
母亲为自己付出那么多,自己也该为她做些什么了。虽然他对爹这个词没有概念,但为了母亲的下半生幸福,他不介意多一个父亲。
看来今晚蛊王是没法替晓夕解蛊了,他该去给晓夕熬药,还有,替萧非尘施针。
他很是不解,以萧非尘的内力和武功,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而且眼睛迟迟不愈。
当晚,蛊王拥着段蝶衣出现在他们面前,段蝶衣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样,只是眼睛已经红肿,蛊王亦是。
蛊王同时宣布,以后他要常伴在段蝶衣身旁,不管是在药谷还是在世外,誓死不渝。
这一番话,又惹得段蝶衣喜极而泣。
无梦
当晚段蝶衣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替段无涯几人接风,可满桌子大部分是苗疆菜肴,主要目的,实则谁都清楚。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最忙的莫过于顾晓夕,一边自己填饱肚子以外,还要给萧非尘喂食。
而一向话多不住嘴的筷欢欢,却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夹菜吃饭。
段蝶衣看向段无涯问道:“无涯,这位姑娘是?”
“她叫筷欢欢,她是路上结识的朋友,一路照顾晓夕来着。”
均“是么?筷姑娘多吃菜,看你没胃口的样子。”说罢夹了一筷子子菜放进筷欢欢碗中。
筷欢欢受宠若惊,看着碗中的菜眼睛便红了一圈,顾晓夕知她是想到自己未从谋面的娘了,暗地里悄悄握住了她的手。筷欢欢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埋头吃饭。
段蝶衣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很是不解。不光是她不解,就连段无涯也是一头雾水。
吃过饭,段无涯把蛊王请到顾晓夕卧房请他把她的蛊给解了。
蛊王先是替顾晓夕把了把脉,问道:“你真要把蛊解了?”
顾晓夕肯定的点点头:“这蛊折磨我不说,还要害慕容离每日为我取血,哪怕解了蛊我的喘症再犯,我也没关系。”
耒想到慕容离伤痕累累的胳膊,顾晓夕心中实在是不忍,哪怕将来自己要承受气喘的折磨,她也不愿连累慕容离。她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
萧非尘听顾晓夕这么说,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却不知他的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
“喘症?你以为你得的是喘症?”
顾晓夕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点头说道:“是啊。”慕容离和谢思璇都这么说,她得的是喘症,难道另有隐情。
蛊王转而问段蝶衣和段无涯:“你们认为呢?”
段蝶衣沉吟说道:“如果是喘症的话,只要医术稍好一点的大夫开药调养就好,虽然不能根治,但也不到非得要用蛊来压制的地步。”
段无涯也接道:“中蛊虽能压制喘症,但也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依当时慕容离对你的感情,不至于用这个险法子。”
听他们这么说,顾晓夕也有了怀疑,萧非尘在一旁开口:“你们的意思是说,她得的并不是喘症?”
三人对视一眼,段无涯说道:“应该不是单纯的喘症。”
顾晓夕大惊失色,怎么会这么复杂。
蛊王又说道:“那日我先把了她的脉,发现她体内中了一种叫做‘无梦’的毒,而且深埋已久。平常的症状跟喘症一般无二,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毒会发作的更加厉害,终有一天会窒息而死。,
那时我受了宁王的胁迫,心中怨恨,便没有告诉他实情。顾姑娘,你母亲可在?”
“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我听他们说,我娘也有喘症。”
“这就难怪你体内的无梦如何那么深,想来你母亲早已中毒,后怀了你,无梦也染到了你的身上。”
筷欢欢同情的看着顾晓夕,“谁那么可恶,竟然在姐姐娘亲身上下毒。”
谁下的毒应该不难猜,想她爹是护国将军,他的敌人可能会下手。她娘是诰命夫人,觊觎她娘位子的人也会下手。
想这个无用,毕竟她不是真正的顾晓夕,她只关心,蛊能不能解,无梦是否还会发作。
解蛊(一)
一直默不作声的萧非尘问道:“如果晓夕解了蛊,无梦会不会再犯?”
顾晓夕望了一眼萧非尘,只有他,能与自己想到一处去。
均“我刚才替她把脉,她体内的无梦,已被子蛊吞噬干净,已经没有大碍。”
听了蛊王的话,其他几人松了一口气。
“那你还废话什么,还不替晓夕解蛊。”段蝶衣发话了,蛊王赶忙应允。
从自己的袖袋中拿出一截如小拇指粗细的黝黑的木炭,段蝶衣脱口说道:“引蛊香?难怪你之前不愿替晓夕解蛊,原来需要这个。”
顾晓夕问道:“引蛊香是什么?”
萧非尘答道:“引蛊香是蛊族的圣物之一,轻易不会示人。只因蛊一旦下了,很少能解,而且,这引蛊香只会用在同族身上。”
耒蛊王赞许的点点头:“锦王真是博学,虽然是那么说,可今日我若不用此物给顾姑娘解蛊,只怕某人会把我赶出药谷。”
其他人偷笑,段蝶衣轻轻擂了他一拳,“解你的蛊,提我做什么。”
蛊王收敛了玩笑,对顾晓夕说道:“取子蛊的过程很通过难捱,你可要忍住。”
顾晓夕回道:“只要能解蛊,什么罪我都可以忍受。“
蛊王点点头,萧非尘却开口说道:“顾晓夕,过来。”
顾晓夕乖乖走到他身旁,,身子一个趔趄,重重跌进萧非尘的怀中。这厮,竟敢偷袭她。
摁住顾晓夕扭捏的身子,对蛊王说道:“前辈,开始吧。”
原来他是怕她受不了,才把她叫过去。
蛊王掏出一把精巧的小刀,顾晓夕心里扑通乱跳,要开刀啊,好痛的。
筷欢欢紧紧抓着段无涯的袖子,比顾晓夕还要害怕,段无涯见她那窘样,嗤笑道:“你不是山大王么,怎么这点小刀就把你吓到了?”
筷欢欢底气不足,“我是担心姐姐好不好,姐姐只是小小的刀子,不要怕哦。”
顾晓夕心说,我本来还不怕,你这么一说我反倒了。
萧非尘虽什么都看不到,但感觉到顾晓夕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怕,有我在。”
他的气息搔的她的耳朵痒痒的,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脸上一热,低声说道:“知道了。”
又对蛊王说道:“前辈,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蛊王拉开顾晓夕的左衣袖,露出她的手腕,在那轻轻划了一个小小的口中,顾晓夕还以为有多痛的,只是被小虫咬了一口。
伤口里流出血后,蛊王收起小刀,点起引蛊香,在她伤口上方慢慢打转。
引蛊香发出一股浓烈的异香,充斥着整间屋子。渐渐的,心口传来一阵小小的痛感,顾晓夕还能忍受。
但很快,心口越来越痛,好似一条大虫在死死的啃食自己的心脏。顾晓夕忍不住闷哼出声,紧紧咬着牙关,手指死死的抠着萧非尘的胳膊。
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萧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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