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打开门,看见顾晓夕正冲着房门发呆,小玉上前说道:“主子既然不舍得小秀姐姐走,怎么不开口留她呢。”
“不是不想留,而是留不住。”
小玉似懂非懂。
耒小秀走后没多久,溪飞求见。
溪飞一直是横亘在顾晓夕和萧非尘二人之间的障碍,一直是顾晓夕的心结。不知道她此次求见有何目的,而她已不是以前的顾晓夕,不会耍小性子不去理她,现在的她,想要把三人的问题彻彻底底的解决。
“快请。”
溪飞进来的时候,顾晓夕吓了一大跳。半年多没见,溪飞怎好似变了一个模样,瘦得不成人形,眼中的光彩也变得黯淡。见了顾晓夕稍稍点下头,说道:“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没料到她的开场白会是这样,一副挑衅的口吻,顾晓夕刚要说话,溪飞又抢着开口:“不要以为我是来找茬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走了。”
什么?一天之内,两个人来给自己告别。小秀可以理解,可这溪飞告别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啊。
“去哪?不多待些时日?”顾晓夕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也变得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可还要做出一副挽留的嘴脸,也许是溪飞的瘦弱模样,让她不忍开口欢呼。
“哼,我可以理解成在留我吗?”
“呃。。。我的意思是,你身子这么弱,现在走是不是太勉强。”差一点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不用了,再待下去,只会让师兄生厌,何不主动离开,让师兄知道我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这样,在师兄的心里,我还是天山的他的小师妹。”
说到师兄师妹,溪飞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回忆,想起小时候跟在师兄身后,当师兄的小尾巴。憧憬着师兄有一天会娶自己做新娘,只是因为自己的任性,一切都变了。自己不再是当初纯洁的小师妹,而师兄的身旁已经有了一个让师兄衷心的女子,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
溪飞告别
看溪飞的神情,顾晓夕猜着她该是陷入回忆中了。但她不得不打断她的回忆,问道:“你离开的事情,你师兄知道么?”
“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告诉他吧,我怕我去告诉他,他的神情会再一次刺痛我。顾晓夕,我很嫉妒你。”
“这个,溪飞,我只能说,错过就是错过了,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另一个女人站在他身边。”
溪飞咯咯笑出声,眼中尽是苦涩,“真的是错过了,错过便不在了。只是你错了,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出现其他女子能在他心中如你重要。顾晓夕,有些事,也许由我口中说出来,你对师兄的芥蒂可能会消失的很快。这就是我今日来的目的,这也是我最后能为是师兄做的了。
均顾晓夕,自你走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师兄的笑了。那一晚,我那未完成的婚礼那晚,你的离开,带走了师兄的心。我以为你走后,师兄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可是我错了。
那段日子,王府里每天有无数只信鸽进出,有一次我劫下一只信鸽,上面全是关于你的讯息。甚至连你打一个喷嚏都有记录,师兄每日把自己关进书房,靠在一张张的纸条来想念你。有时候会一个人傻傻的乐,更多的时候是静静的沉默。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何不去找她。师兄只说,你的性子倔,需要时间来治疗你心里的伤口。
每一天的师兄都要去你的小院坐坐,然后让厨子做一碗炸酱面,而他却不吃,说他们做不出你的味道。
后来师兄听说你要嫁给慕容离的消息,终于是坐不住了,决定要去找你。他临行前,却用五成的功力解清了我的毒,虽然他没说原因,我却很明白。
他是想让我尽早离开,尽早迎你回来。
耒如今你已经回来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顾晓夕,好好待师兄,他值得你去爱一辈子。”
溪飞何时离开的她不知道,太阳何时落山的她不知道,小玉何时进门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变的好沉重。原来,萧非尘也有自己不知道的另一面,柔情的一面。
“主子,天黑了怎么不点灯啊?呀,主子你怎么又哭了,眼睛都红了,王爷回来了还不得怪罪我。”
哭了?摸了摸脸颊,最近怎么如此多愁善感。
“没事,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王爷回来了肯定会先来王妃这里的。”
站起身,往书房走去,不让小玉跟着,自己小跑着到了书房。
守着书房的侍卫见她着急慌忙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顾晓夕也懒得解释,推门而入。
书房还是她离开的时候那个样子,她曾经在这混迹过一段时间,对书房的摆设很是熟悉,仔细看了一圈,发现书架上面,多了一个红木盒子。
走上前,那盒子放在手一触就到的地方,想必萧非尘平日里时常打开。想起溪飞说的信鸽纸条,太阳穴突突直跳,打开盒盖,原以为是满满的一盒子纸条,没想到是一本厚厚的类似账本的书籍。
封面上熟悉的行云流水的三个字:胡不归。
这三个字,顾晓夕以浅薄的古文知识还是知道的,取自《诗经》的一篇,开头是“式微,式微,胡不归?”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心中一滞,没有了翻下去的勇气。
胡不归
摩挲着封面的那三个字,终是翻下了第一页。
均扉页上画着一个小小的女子,那轻扯的嘴角,眸子的流光,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前方,一脸的自信。那眉眼,那身量,不用细看也知是顾晓夕。
慕容离也曾画过顾晓夕,只不过他画的是前任的姿态,萧非尘画的现在的神韵。
女子的右侧是几行小字,顾晓夕凑进眼前细细读来,不禁吃了一惊,那正是“画心”的歌词!她记得这首歌自己只唱过一次,而且是醉过之后在段无涯面前唱的,萧非尘如何得知?并且一字不差的记录了下来?难道那一晚,他一直都在?
翻到第二页,上面贴着三四张便签模样的字条,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顾晓夕离府后第一天的发生的事情。
几张便签的字体不一样,想来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时间距离之近,可见萧非尘暗派了多少人来关注自己的行踪。
坐下来,慢慢的,一张一张的仔细品读。
耒“子母蛊已被压制,但王妃身子受损严重,往南疆方向行去。”
“王妃与段神医同乘一车,并未与宁王接触。”
“宁王割腕放血为王妃解蛊。”
“进入南疆境内,二人相处甚欢。“
“留宿苗家,二人同处一室。”这一张便签皱皱巴巴,显然是被大力揉搓过,顾晓夕心想,这小心眼的男人。
“宁王身子微恙,王妃亲自送药,且为宁王熬制红糖水。”
“苗家主人送同心手链于二人,王妃收下,并戴于右腕。”
“王妃住在穆府,穆府是宁王化名穆离时的宅院,二人在此呆过很长时间。”
“王妃今日连逛首饰铺子和兵器铺,似要打造某种东西。”
“王妃今日被宣进宫,拜见南疆皇后,在贤妃处小坐。贤妃是王妃出嫁前的密友,知晓王妃与宁王的故事。”
下一张的字体与前些的不同,顾晓夕是认得的,那是段无涯的笔迹。
“非尘,今日晓夕进宫,皇后好似指婚,晓夕好像也有意与嫁给慕容离。你还不行动,不然顾晓夕可就要成为南疆宁王的王妃了。”
果然没错,这段无涯简直就是一“无间道”啊。
后面的字体又换了,“王妃进宫,改名穆夕,遇见南疆武皇,二人密谈良久,内容不详。”
“今日是宁王生辰,王妃早早上街,采购物品。期间去兵器铺,想要熔了一尊金像,后被王妃拣出,王妃手被烫伤。”
“王妃遣走段神医,与宁王单独相处。在厨间指挥宁王制作菜肴,共度寿辰。”
“宁王许下三个愿望,一愿与夕儿白首不相离,二愿与夕儿长长久久,三愿与夕儿下辈子还在一起。”此处旁边对看几个小字,“休想,做梦,下辈子也不可能。”这几个字力透纸背,可见他当时写的时候有多介意这三个愿望。
“王妃跟随宁王去关山祭祖。”
字条这里已经没有了,想来那时候萧非尘接到这个消息,就动身前往关山了。
合上这厚厚的“信使集成”,心中柔肠百转,萧非尘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天色已经黑透,书房没有掌灯,现在已是漆黑一片,刚要起身,房门突然被打开,顾晓夕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不是萧非尘还能是谁。他发丝有一些凌乱,气息有点不稳,看来是急忙赶来。
战事
萧非尘见顾晓夕抱着那本“胡不归”,脸上一阵慌乱,“顾晓夕,溪飞给你说了些什么?”
顾晓夕不语,慢慢往他走去,萧非尘又说道:“我听小玉说溪飞到了你那,我怕溪飞跟你说了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派人跟踪你的,我是怕你。。。”
顾晓夕走上前,用手指按上他的唇,制止住他要说出的话,“不要责怪溪飞,这一次我得谢谢她,如果没有她告诉我,我永远不知道你有那么在乎我。”
萧非尘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稍稍安定,握住她放在自己唇上的手,轻轻一吻,“我真怕你一气之下又要离开,我好不容易把你请回来。”
均顾晓夕眼睛一转,脸拉了下来,冷笑道:“可是这个‘胡不归’你怎么解释?合着我天天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本事倒挺大的啊,连南疆皇宫里都有你的人。人人都说你锦王成天介不务正业,敢情您老把心思放着上了?”
萧非尘听她的开头,还以为她生气了,可越听越觉得她是在消遣自己,对于自己一天十二个时辰紧迫盯人,好像没有他料想中的勃然大怒。
“说实话,我当初派人跟踪你,一是怕你与慕容离旧情复燃,二是我想时时刻刻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三是。。。。”
耒“三是什么,你说啊。”
“三嘛,是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再那么排斥我。我真的害怕,你再一次把我推开。”
“萧非尘,我一直没有问,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难道真是靠着这些纸条过来的?”
萧非尘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说这些了,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当下和将来。”
顾晓夕知萧非尘不想提及那段难过的岁月,也不再追问,点头应道:“好,珍惜当下和将来。”
“不过,这当下我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北川和东灵开战你知道了吧?”
顾晓夕点头,两个月前北川以“搜查本国逃犯”之命,对东灵边境发动了战争。东灵措手不及,连失两座城池。
北川虽说财力没有东灵雄厚,但北川地处草原,民风彪悍,且盛产战马,作战能力超强。
现今北川是昌帝在位,昌帝不同于他的祖辈与三国和平相处,此人一直颇有野心,想统一四国。此次先拿东灵开刀,如果顺利的话,其他两国也会遭受北川的攻击。
萧非尘继续说道:“皇兄召我进京,想要我带兵作战。“
“什么?!东灵没人了吗,为何会让你带兵。”
“端王前阵子贪污军饷,皇兄已不信任他,且他贪功冒进,早就觊觎皇位,皇兄根本不会用他。”
“不是还有秦王,还有王爷,将军吗?”
“秦王如果让他当一个闲散文人,他该是很称职,可论起带兵打仗,只怕他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其他王爷年龄尙小,不足以担当大任。
其他将军已经多年不曾作战,怕战场上慌乱,所以皇兄派我去坐镇。”
顾晓夕嘟哝着说:“这么说,非你不可喽?”
萧非尘颔首。
“那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就要动身进京,先是拜天祭祖,估摸着一个月后上战场。”
“这么匆忙?”二人才相聚没几天,又要面对分离,顾晓夕哪里舍得。“要不我陪你去吧?”
“战场上处处是危险,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去哪里再找一个顾晓夕?”
“萧非尘。。。”顾晓夕使出了杀手锏,拉着他的手撒娇。
“不行!”某人很是坚决。
“好不好啊,难道你把我扔在偌大的锦王府,你就放心了吗,你就不怕我又逃走吗?”
“不行!”只是语气不如刚才那样坚决。
“你!”顾晓夕气急败坏,踮起脚尖,把某人的唇狠狠的狠狠的咬了上去。
本想逃离,谁知某人的手摁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唔,你。。奉。。开。。五!”
“你送上门的,不放!”
呃,这一局呢,以顾晓夕的惨败告胜。对,胜,萧非尘终于答应带着她进京,但去战场,是绝对不可以。
宫宴
如愿以偿以后,顾晓夕突然想起萧非尘手中的南疆国遗诏。东灵皇帝如果知道自己最信任的皇弟竟是别国的皇子,甚至还会是未来的皇上,想想都觉得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遗诏的事,你皇兄知道吗?”
萧非尘嗤笑,“这四国皇宫内,都有各自的眼线。南疆皇后能在一夕之间知道我的身份,只怕皇兄那,也不会是秘密了。”
“啊?那怎么办?你皇兄不会把你诓到京城,然后把你咔嚓了吧?”
萧非尘哭笑不得的弹了下她的脑瓜,“你这脑袋瓜想什么呢?皇兄还不至于这么卑鄙,我比谁都了解他。退一万步讲,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想除掉我,也得等用完我之后。”
顾晓夕摸着被弹疼的脑袋过,嘟嘟囔囔的说道:“不就是卸磨杀驴吗,我懂的。”
均卸磨杀驴?萧非尘磨牙,这丫头就不能想个好词嘛。
二人匆匆收拾了行装就往京城赶去,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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