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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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韶殇-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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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哭,只是那么看着戒指,不动。

    “晚雩……”凌子期慌慌张张地轻轻叫着她,却见她依旧一动不动,医生也没有办法,待会儿他还有手术,他十分惋惜地说道:“节哀。”说完就走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随后是覆盖了白布的从容被推了出来。

    轮子滑动的声音令晚雩的眼中稍稍有了色彩,她挪动着脚步艰难地来到他面前,指尖颤抖着揭开了白布……

    “不——!”只来得及发出凄厉的喊叫,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九韶殇 外传 回忆篇 回忆(7)
章节字数:1811 更新时间:11…04…02 09:59
    白,一片白,茫然的白,毫无方向的白。

    动了动双手,发觉整个人有些无力,从病床/上缓慢地坐起,目光在四四方方的房间里打转。

    这,是病房?

    正要下地,却被一道惊喜地声音打断,侧头,见是妙龄女子坐在沙发上,正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眼中闪过一刹那的茫然,随后想起她就是自己的好友凌珊珊。

    “珊珊……”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虚软无力,“我怎么了?”

    凌珊珊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塞回去,盖上被子,晚雩发现她的眼睛有些微红。

    “你昨天昏过去了。”珊珊听她声音嘶哑,回头帮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晚雩却没有接,目光在房间中打转,似乎在找着什么,见没有找到要的东西,她又在床边摸索,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珊珊把水杯放在一边,细声问道:“你找什么?”

    晚雩头也不抬,越找越急,有些暴躁地说道:“从容呢?他在哪里!”

    凌珊珊眼前一怔,脸色隐隐发白,她一把抓住晚雩的手,小心翼翼说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晚雩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显得极为焦躁,她忽然掀被下地,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床底,又快步走到沙发后面寻找,凌珊珊跟在她身后不知所措。

    “从容呢?他人呢!”晚雩见房间里找不到,猛然回头充圆了眼睛怒斥,凌珊珊一时被吓住,讷讷说道:“他,他已经不在了。”

    从容已经死了,就在那场车祸中丧生,晚雩是看着他的尸体昏过去的,怎么醒来后会有这个反应?

    “不在了……”晚雩喃喃念着着几个字,本就不清明的目光越来越浑浊,她缓缓望向窗外,动作慢的就像是一个生了锈的机器,她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沿上,看向远处。

    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和昨日一样,是一个好日子。

    “阳光……”晚雩伸出手,手心处传来暖暖的感觉,收手,将盛满了阳光的手放在心口,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眼底笼罩着一层模糊的光彩,像是平滑的水面上反射出来的阳光,却更像暴风雨前的低沉海浪,“对不起珊珊,刚刚吓到你了。”

    同一个人,前后却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没了刚才的狠戾,温柔地和平时无异,珊珊稍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正要安慰她,却听她又说:“从容已经去北京参加比赛去了,我却还问你他在哪里。这脑子真是糊涂了……”

    凌珊珊的脚顿在了原地,脸上闪过惊愕,不解,惊恐,心疼,等等表情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脸上前后出现,晚雩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奔奔跳跳地跑回床/上,欢快道:“我好困,想睡一觉。”说着就闭上眼,没多少工夫就沉沉睡去了。

    凌珊珊看着她失常的模样,吓得一手捂上了嘴,压低声音跑出去找了医生。

    心因性精神障碍,属于急性应激性障碍。

    晚雩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医生的检查,吵闹着要出院,凌珊珊没有办法,从容的母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她不能去雪上加霜,想来想去,便给凌子期打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呢?”凌子期也很惊诧,他站在门外,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此刻的晚雩正嘟着一张嘴猛摔枕头。

    凌珊珊忧容满面,说道:“她醒来就说要找从容,找不到就大发脾气,后来又说从容出去北京比赛了,可那是去年暑假的事。”

    凌子期用手背支着下颚,深深吸一口气,说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让她住院接受治疗,可是她不想呆着……”话刚说到一般,就听见门上传来砰地一声,随后是杯子碎裂的声音,凌子期急忙开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枕头,他万分庆幸丢过来的不是杯子,捡起枕头走过去,他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和颜悦色:“晚雩,怎么了?”

    晚雩看了他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撇过头去,对凌珊珊说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大力捶着床。

    凌珊珊忙握住她的手,一手抚着她的发,说道:“晚雩听话,你现在身体不好,应当住院的。”

    “不!我要回家我就要回家!”她拧上了,一边捶床一边闹腾,凌珊珊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凌子期,此时正好护士进来查房,凌子期向珊珊使了一个眼色,走了出去。

    珊珊看了眼转而向护士折腾的晚雩,问他怎么办。

    “要不先告诉伯父吧。”凌子期一手插裤袋,踢了踢脚下平滑的瓷砖地,“现今也只有伯父能管这事了,伯母身体还很弱,还是不要打扰了。”

    凌珊珊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九韶殇 外传 回忆篇 回忆(8)
章节字数:1440 更新时间:11…04…02 10:00
    强留了晚雩在医院三日之后,项景深亲自来接她了。

    “爸爸!”晚雩冲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脸上漾开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项景深收起一脸的愁容,也给了她一个笑容,他慈爱地拍拍晚雩的肩,对凌子期说道:“我们回去吧。”

    晚雩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快乐,从七楼一路冲下来,也不坐电梯,项景深和凌子期两个老爷们跟在她身后累得跟头牛一样。

    医院门口的花坛边站着一个男人,黑色西装,黑色的墨镜,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电视剧里的黑社会一样,散发着慑人的气势,然这气势在见到晚雩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摘下墨镜,他迟疑着脚步上前,拦在了晚雩的面前。

    “晚雩……”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然更多的是心疼。

    晚雩的目光移到他身上,认真地看了他几秒之后,笑着问道:“你是谁啊?”

    陈诚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子的冷水,整个人颓然地后退了一步,他睁着眼看着晚雩那全然不见往日或爱或恨,只余下陌生的目光,不敢置信地缓缓摇了摇头,又猛然握住她的手臂,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陈诚啊晚雩!”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大家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甚至有人认出了陈诚,窃窃私语起来,然他一概视而不见,目光紧紧锁住晚雩。

    晚雩挣了挣手,见挣不开,嘴角一耷拉,似乎要哭出来,她急得又大力甩了几下,手臂已然通红,却还是不见陈诚松手。

    “你放手!”项景深像是护犊的老牛一样冲过来一把扯开陈诚,将晚雩护在身后,凌子期快步跑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他,轻声咦道:“这不是颐星的陈总吗?”

    项景深听他这么说,仔细一看,也认出了陈诚。

    陈诚在最快的速度收起所有的表情,嘴角挂着浅笑迎上项景深探究的目光,伸出手,说道:“项董事长。”

    项景深出于礼节性地跟他握了握手,问道:“不知道陈总怎么会在这里?是来看病的还是探病的?”

    本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寒暄的话,然配上他审视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不客气,陈诚笑着,目光落在缩在他身后的晚雩,伸出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听说令公子出了事,所以想来看看晚雩,毕竟……”他看着项景深的眼睛,眼角闪现一丝犀利,“我和晚雩是多年的朋友。”

    凌子期皱起了眉,本能地不喜欢他这个人,他一手插裤袋,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可是我怎么没有听晚雩提起过你?我和晚雩也是三年的好朋友了,可是从来都不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他回头看了一眼晚雩,又说,“看刚才晚雩的反应,她好像不认识你嘛!”

    陈诚眉突地一跳,虽笑着,却有些阴森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晚雩这个样子,我很难受。”

    项景深不愿再与他多说下去,面无表情地和凌子期说道:“太阳挺大的,子期,你先送晚雩去车子里。”

    凌子期嗯了一声,拿眼白瞟了一眼陈诚,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骄傲地带着晚雩离开了大门口。

    项景深和陈诚毕竟都是公司的高层,虚与委蛇最是拿手,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哪天两家公司就要合作,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因此两个人就又在骄阳烈日下聊了几句。

    寒暄之后就是分道扬镳,陈诚看着项景深离去的背影,缓慢却颇有气势地戴上了墨镜。

    黑色最是喜爱吸收阳光,因此在阳光下站了半天的他此时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烫的,他加快脚步往车内走去,隐藏在墨镜下的犀利不加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晚雩,晚雩,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该是我的!

    都该是!

    
 


九韶殇 外传 回忆篇 回忆(9)
章节字数:2655 更新时间:11…04…02 10:01
    从容的后事不得不进行,尸身的火化他们可以不让晚雩看到,可是葬礼就不可避免了。

    趁着她正在楼上睡午觉,凌珊珊和凌子期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地看着项景深和刚刚出院,神色憔悴的许双双。

    “阿姨,姨夫。医生说不能给晚雩刺激,要慢慢引导她走出悲伤,可是表哥的丧事也拖不得,这可怎么办呢?”

    许双双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靠在项景深的肩上,一边低泣一边做出坚强的姿态来,说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容已经去了,我们不能再让小雩出事了。”

    项景深点头,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烟雾很快在安静的客厅中蔓延开来,凌珊珊不适地皱起了眉,这些天来,项景深公司医院两头跑,忙的焦头烂额,整个人飞快地瘦了下来。此时的他颧骨突出,脸颊褐黄,明明不到五十,却是老态毕露。

    “要不这样吧。”他弯腰将烟掐灭,“就让小雩参加葬礼,她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我们必须让她清楚地认识事实。”

    凌珊珊抿了抿嘴,其实她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可就怕得到了反效果。

    “就这样吧。”项景深扶起许双双,疲惫不堪地说道:“不早了,你们自己找个房间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凌珊珊和凌子期站起,点头目送着他们上楼。

    又是一夜无眠,项景深靠在床头看着资料,明明困得难受,却就是睡不着,向来讲究效率的他便开始看资料,看完了资料看杂志。床头昏黄的小灯照的字模模糊糊,项景深须得凑得很紧才看得清。

    天大亮,他看着从窗帘上透露出来的阳光,沉沉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服老了啊……

    他侧头看着爱妻睡梦中的泪光,伸手小心地替她擦拭掉,眼眶再度湿润了。他从没在人前哭过,却总是在无人的地方,自己一个偷偷抹泪。

    从容的死,带给了所有人巨大的打击,可是他不能倒下,他要撑起这个家,撑起整个公司,撑起整片天。

    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下了楼准备做早饭,却惊愕地发现厨房中正有一个人影在忙活,轻声接近,竟是晚雩。

    晚雩很灵敏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见到是他,莞尔一笑,说道:“爸爸,你起床啦?”她掀开电饭锅盖,拿饭勺搅动了几下,道,“粥很快就好了的,爸爸你再等一会儿。”说着盖上锅盖。

    转身敲开几个鸡蛋,放在大碗里,拧开另一个开关,开始煎蛋。

    看来现在是她正常的时候,项景深放宽了心,走过去笑着说道:“真香。”

    晚雩注意到他憔悴的脸色,一边倒油一边说:“爸爸,您不能凡事总是亲力亲为,也该放手让底下的人去做啊。不然他们不就白拿工资了吗?等从容回来啊,您也可以让他帮帮忙。”

    油热了,她放下一只蛋在左边,又放一只在右边,“妈这两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她不是一直说想去马尔代夫吃海鲜,您可以抽空陪她去散散心啊。”

    项景深一直没有说话,只听她一个人在那里不断地说着,听到她提起从容,他心中猛地一痛,差点又要落泪。

    他一直把晚雩当做自家孩子,眼见她变成这样,心里就跟刀锯一样难受。

    不,不能这样下去!

    “晚雩!”他走到她身后,掰过她的肩,极为严肃地看着她,说道,“你清醒点,从容已经离开我们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是出车祸离开我们的,你见过他你忘了吗?!”

    晚雩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回过头去继续煎蛋,自顾自说道:“妈妈喜欢吃八分熟的鸡蛋,爸爸你喜欢的是全熟,还说不熟的鸡蛋有细菌呢!从容呢?从容好像不喜欢吃。”

    蛋的一面已经焦了,她忙翻过来煎另外一面,一面说着好险好险。

    “舒晚雩!”项景深低吼,铿锵有力地说道,“从容已经死了!”话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这一次,晚雩好像听进去了,手中的锅铲咚地掉在地上,溅起了几滴油在她手上,晚雩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发出嗤嗤声的蛋出神。

    这些日子她不正常的时候,最多的是就是如这个样子一般发呆,眼神空洞的放不下任何东西。

    “晚雩……?”

    伸出手欲拍她的肩,却在半途被打掉,晚雩猛然回头,眼中的空洞转瞬变成疯狂,她凶狠地望着项景深,脚步一动逼近他:“从容没死!”

    项景深错愕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狠戾,下意识后退一步,记忆中的晚雩一向是乖巧温柔,从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怎么回事?

    晚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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