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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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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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女求荣,活该!”我骂道,这卢小姐还真有血性,我不禁为她叫好。只是卢仲玉怎么没有遗传到半点姐姐的烈性脾气呢?

    “卢老爷降不住女儿,又不知道怎么跟崇山王回绝亲事,正在犯难的时候,小皇帝向他们暗中表示,愿意迎娶卢小姐做皇后。虽然皇上没有实权,不过这总算是给卢家回绝崇山王的婚事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再说和皇上结亲,对他们来说只有更好。”

    “唉,这卢小姐还是做了家里的牺牲品,”我为她一叹,“不知道皇上对她怎么样。”

    “这有什么怎么样,”不凡不以为然地说,“卢家想要权势,小皇上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不过一场交换罢了。反正卢家小姐嫁谁都一样,那不如索性嫁个最好的。你要知道,净堂国有多少女孩子想当皇后,那个卢小姐现在恐怕做梦都会笑吧!”

    唉,完全的封建社会大男子主义思想,我叹了口气,看来不凡是很难理解我的想法了。

    我又想到仲玉提起姐姐在京城时那略显忧郁的神情,突然觉得他和姐姐的感情一定很好,很为姐姐遇到这种事而感到伤心。

    可是他说到姐姐的病时那种闪烁的言辞,反而让我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一个皇后,生了病应该传诏太医而不是兄弟。如果一定要见兄弟无非有两种情况:第一种,这病十分严重,要见家人最后一面,可是这样说来,应该要见的是父母,怎么会是兄弟?太牵强了!

    第二种情况则是:卢皇后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的因病召见兄长,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真正要见卢伯晶的其实是——皇上!

    想到这里,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事实果真如此,这净堂国的局势也太复杂了。王爷和军阀拥兵自重,牢牢把握着权力;皇帝无实权却想夺权,恐怕双方谁都不肯让步,到时候大战一触即发,倒霉的只会是平民百姓……

    怪不得蔡妈和罗艺琳提到有安稳日子过会那么向往,原来这里不只是乱世,还乱得可以!

    我怎么会穿越到这么个地方来?!

    不不,按照规律,穿越女不会这么背的!我赶忙安慰自己,这肯定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玉娘,发什么呆?”不凡在我眼前挥挥手,“你不是也想当皇后吧?”

上部:当年初识 第十四章 不凡的顾虑

    “当然不是啦!”我推开不凡的手,故意岔开话题,“我只是在想,晚上穿什么去赴宴。我除了这身舞衣,都是平日练功穿的宽松衣裤,没有什么体面衣裳。”

    “你放心,穿衣打扮难不倒我们教坊中人,”不凡显然觉得我小题大做,“我倒觉得你应该想想晚上怎么应付那只狐狸。”

    “陈大人?为什么要应付他?”我注意到不凡又用“狐狸”来指代陈如意,暗自打算一会儿套套不凡的话。

    不凡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说道:“他今天在比赛上那样帮你,又指名要你一定参加今晚的庆功宴,一定有所企图。我劝你小心为妙。”

    我不禁哑然失笑。

    以那只狐狸邪魅诱惑的出众外貌和说一不二的强势权力,身边一定不缺女人,还不至于看上我这个毫无特长的小小教坊学徒。

    再说,万一他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我恐怕也只能倍觉荣幸地把自己打包送上,没有其他逃避的方法。

    倒是不凡,他对陈如意的态度令人好生奇怪。

    “不凡,你似乎不太喜欢陈大人?”我试探着问道。

    “嗯?谁说的?”不凡想也没想,就否认了。

    “我看你总用‘狐狸’称呼他,所以——”

    “狐狸又不是蔑称,”不凡快速地忽闪着自己的长睫毛,解释道,“作为一种动物,狐狸既好看又聪明,用这个来称呼他没什么啊。”

    哦?真的没什么?那为何狐狸精就是一个不好的称呼?而蔡妈听到我叫了陈如意一句“狐狸”就那么不愿意?

    我看出不凡存心掩饰什么,想想再问下去也,他也不会说,便作罢了。

    我们俩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左教坊。

    罗艺琳果然已经帮我准备好了一身淡橘色描浅金丝线的礼服,配上水蓝色披帛,十分活泼跳脱。穿上之后,我整个人都显得青春又鲜艳,与那些沉静温婉的女子相比别有一种明丽的风情。

    蔡妈听说我拿了优甲级别,乐开了花,别出心裁地帮我梳了个兰叶髻。这发髻简洁清新,正好压住了橘色礼服的跳脱气息,使得我整个人看起来不显得飘浮,反而有一种艳而不媚的别致。

    “别动,再画两下就好啦。”蔡妈握着笔,在我脸上认真描画着。

    “眉毛已经画过了,还要画什么啊?”我问。她给我化妆的时候,我不能作出什么大表情,感觉脸部快要僵了。

    “就快好了,别着急。万一着急画坏了可就前功尽弃了,”蔡妈一直拿这话吓唬我,“我在给你画花黄。”

    花黄?我第一反应就是《木兰诗》中的: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蔡妈,花黄不是要贴上去的吗?你怎么用笔画?你不是把我的额头都涂黄了吧?!”我警惕地问。

    我的语文老师在讲《木兰诗》的时候讲过,这个花黄有好几种做法:一种是用金色或者黄色的纸事先剪成好看的图案,然后贴在额头上,所谓“对镜贴花黄”可能就是指这种;还有一种是盛行佛教的南北朝时期,人们从佛像中得到的灵感,以额头涂成黄色为美。

    我不知道净堂国的花黄是什么样,更不知道蔡妈现在用什么方式给我画,我只知道如果她真的把我的额头涂成黄色,我就算洗掉这一脸的妆也不能那样出去!

    “怎么会把额头都涂黄呢?那多难看!”蔡妈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情况不像我想的那么坏。

    “好了。”蔡妈放下手中的笔,如释重负地说道。

    担心的我赶忙拿过镜子来瞧,只见蔡妈在我额头上眉心的位置用含有闪粉的红色胭脂画了一个美丽的五瓣梅花。

    原来是梅花妆,真是虚惊一场。

    “蔡妈,你的化妆技术不错啊!”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夸奖道,“既鲜艳又不会过于浓烈,你在柴房干活儿,怎么会练就这么一手漂亮的化妆功夫?”

    “这,谁年轻的时候不爱个漂亮呢?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打扮。”蔡妈憨厚地笑道。

    “哦?”我很惊讶。看看现在的蔡妈,完全想象不出她年轻时的模样。不过既然她说年轻时喜欢打扮,那么必定不是在柴房干活儿。

    我突然对蔡妈的故事有了兴趣。

    “蔡妈,你年轻的时候就在左教坊吗?”我问道。

    “是啊,”蔡妈点头答道,“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左教坊,没有离开过。”

    “你年轻的时候也在柴房干活儿?”我试探道。

    蔡妈欲言又止,她似乎在酝酿说辞。其实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已经知道不仅答案为不是,其中还另有一段故事。否则她只要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就好了,何必要遮遮掩掩?

    “我——”蔡妈支支吾吾地,似乎不想回答。

    或许是之前一个月都沉浸在忙碌的集训中,让我变得迟钝了,以至于才刚发现几乎穿越后遇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玉娘,好了没有?再不走要迟到了。”不凡连门也没敲,就进来催我。

    当他看到装扮好的我,不由一愣。

    我正等着蔡妈给我讲故事,却被不凡打断了,心中有些烦躁:

    “好了好了,马上就走了。”

    “那就快走吧。节度使府的宴会,迟到了可不好。”他忽然变得温柔,伸出手来,等我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我被不凡突如其来的绅士举动弄得有些懵。

    他在我心里就是花样容貌的小屁孩,才艺上佳、性格孤傲。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我与他之间都是打打闹闹,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能得到他如此礼遇。

    “玉娘,那就别耽搁了。”蔡妈边说边将我推向不凡。

    我伸出右手搭上了不凡伸过来的那只手,回头看了看笑容慈祥却隐约含泪的蔡妈,不情愿地走出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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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镇节度使府。

    酉时三刻(约相当于晚上七点钟不到),左教坊十四名受邀人员均已列席就座。

    这次陈如意请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我这个优甲等级的人,还有不凡、罗艺琳、黎瑛瑛三名甲上等级以及十名甲中等级,甲中之下已经不获邀请。可见这只狐狸也是眼光颇高的一个人。

    我坐在不凡、罗艺琳中间,和大家一起等待着节度使大人。

    “不凡,陈大人自己邀请我们的,怎么现在还不出来啊?”我悄声问道。

    那只狐狸虽然也傲气,不过一般不至于作出这种失礼的事。这次是怎么了?

上部:当年初识 第十五章 玉娘的骨气

    “大概有事情吧。我听说他还请了白大人,现在没见到白大人在座,想必在后堂商量什么事情。”不凡回答。

    “玉娘、不凡,你们不要窃窃私语。”罗艺琳轻声呵斥了一句。

    于是我俩只好收敛,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这个世界没有手机,也没有PSP,所以等待的时间相当无聊。于是我开始打量起这只狐狸的府邸。

    这屋子似乎被重新装修过,某些地方隐隐透露出以前的主人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然而陈如意显然是个极有品位之人,从他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到这屋中现在的装饰摆设,都是那种低调的华丽。

    比如某些家具的表面显然是经过改装,换上了淡雅的玉石面描绘工笔人物或花鸟山水画,整体看来很是古朴,只有画上动物栩栩如生的眼睛或是闪耀着贝母光泽的拼贴片暗暗提示着那可能是某块宝石或上等珍珠贝母镶嵌而成。

    以陈如意孤儿出身,如何能拥有这种好品味?我不禁纳罕。也许,品味这东西真的是不由出身决定,乃是一种天赋罢。

    正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突然见到很多丫鬟鱼贯而出,她们中间围绕着一个媚眼俊俏、削肩细腰的女子。她身着孔雀绿衫裙,肩披银丝纱织的披帛,带着一种美得耀目却通俗的气息款款步入大厅。

    “如意还在和白大人谈事情,大约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好了,”她用一种很亲昵的语气提起那只狐狸,并毫不失礼地说,“伊儿在此向大家陪个不是。”

    我见这女子一副女主人姿态,又对不凡窃窃私语:“她是陈大人的夫人吗?”

    不凡光冲我摇头,一个劲儿向我身后罗艺琳的方向使眼色。

    我一回头,发现罗艺琳正用责怪的目光看着我。

    感到有点难堪的我吐吐舌头耸耸肩,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好。却看到这绿衣女子向我走了过来。

    “你就是洛玉娘吧?”站立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席中等待的我,语气不甚友好。

    我一来搞不清楚她的身份,二来,也觉察出来者不善,忙谦逊地站起来回答:“正是。”

    她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眼睛上,直视了几秒钟,“哼”了声说道:“我以为向你们这种风尘女子,能在教坊大赛中拿到优甲等级,不说倾国倾城,好歹也是国色天香。原来也只不过是个略微看得过眼的小丫头罢了。”

    什么?风尘女子?这玩笑开大了。

    “这位……”我欲要分辩,却不知该称呼她什么才好,只得省掉称呼直接解释,“此言差矣。姿色对于教坊中人来说固然重要,但相比容貌,出众的才艺更为重要。教坊中人位列乐籍,虽然也属于贱民,但与风尘女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风尘女子是以色事人,售卖的主要是自己的美色而非才艺;教坊中人乃是以艺愉人,售卖的主要是自己的才艺而非美色。故此教坊中人未必个个美艳绝伦,但一定要有独特而出众的才艺。”

    我说完,回头看看罗艺琳,发现她正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再看看周围同属左教坊的人,大都对我的回答表示赞同。

    “嗤,原来你不仅会唱歌跳舞,还伶牙俐齿,”绿衣女子被我说得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这么看来你这个优甲等级并非浪得虚名了。那好,现在大家等在这里也是无聊,不如你就表演一段歌舞为众人解闷,如何?”

    我对这女子的轻蔑态度十分不满。

    她好像根本不知教坊为何物,更加看不起教坊中人,要我单凭这种人的一句话就翩翩起舞,她以为她是谁?!

    “让座上客起舞助兴,难道这就是三镇节度使府的待客之道?堂堂节度使欺负一个小小教坊舞伎,传出去恐怕有辱陈大人的威名!”我提高嗓音反诘道。

    绿衣女子见我搬出节度使府来反将一军,柳眉倒竖娇叱道:“你这个——”

    “陈伊,不得无礼!”那只狐狸终于冒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如意身着一袭浅琥珀色织暗花圆领锦袍,松松挽着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晶莹的琥珀色簪子,这身打扮衬得他贵气又不刻意,随和却不随便。

    他身后是身穿淡米色衣袍,永远素净的白大人。清淡的五官配上永远清淡的着装,整个人虽然不英俊,却有一种如流动溪水般清澈的雅致。

    这两个养眼的人一出来,更衬出这绿衣女子的庸俗气息。令我不禁在心里为她喝倒彩。

    绿衣女子遭到了陈如意的呵斥,便站在那里闷声不响。

    “舍妹自幼顽皮,好开玩笑,若有言语失当之处,还望诸位海涵。”陈如意先替那绿衣女子给大家赔了个不是。

    “陈小姐几句玩笑,也不过是给大家解闷罢了,哪有什么得当失当之说呢?”罗艺琳站起来,搂着我说,“玉娘也是好开玩笑之人,平日说话就常常不分轻重。若有什么冒犯到大小姐的,还望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

    罗艺琳一边说一边用胳膊夹我,示意我服软。

    我看着对面和我一样不太甘心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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