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城,我见到了轻儿姐姐……”接着周清俏便把在皇城的事向周四姨娘简单地说了。
听完,周四姨娘望着她手中的请柬道:“那这请柬又是怎么回事?”照她所说,聂姑娘应该会嫁给成少爷才对啊!
“我也不知道,我走时,轻儿姐姐还好好的。其实当时我怕轻儿姐姐只是说话安慰我的,还特意到柔轩斋外面偷看过呢?我是亲眼见到轻儿姐姐送他出来的,一看就知道两人感情好得很。”要不是真眼瞧见,她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这样啊!”周四姨娘也心有疑惑。
“四娘,这请柬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周清俏道。
“十几天前。”因为日子比较紧,所以老爷和夫人一收到请柬就去了。
“通知大哥了吗?”大哥和成大哥向来交好,这事迟早要让他知道的。
“当时就写了信让人送去了,文儿现在应该已经在皇城的路上了。”看来她是刚好错过了。
“要是我不急着回来就好了,那样也许我还可以赶在喜宴前到皇城?”周清俏自责道。
“就算让你到了皇城,又能怎样?亲事已定,这是无法改变的!”周四姨娘叹道。
“至少我能早点见到轻儿姐姐,看看她好不好?”周清俏哭道。
周四姨娘鼻子一酸,聂姑娘会失身,自己的责任也很大,不由跟着流起泪来。
二人后面的来儿、回儿二人也是暗自垂泪。
翌日一早,周清俏就再次上路往皇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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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荷居来客
十一月初六
成飞睿的大喜日子就定在十一月十二,因此离婚期只剩下短短的几天。
荷居院子里,代表荷居之名的荷花早已凋谢,现在的荷池只剩下一池清水,还因天气的关系微微有些结冰。
亭子里,即使是这么冷的天气,聂中轻还是披着厚披风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练着字,面前放着一些已经写满了娟秀的字的纸张。每天在房里闷得很,因此她便到院子里来练字。反正这荷居平日里除了三姨娘和可人外,也没人会来。
可这些日子,因婚期日近,就连三姨娘和可人也开始忙了起来,因此这两天聂中轻倒也见不着她们人影。
软禁的日子没想像中的难熬,成府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和苏轩被“捉奸在床”的事,因此没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她,而成飞睿自从软禁她的那天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她终于松了口气。
采儿站在一旁磨墨,而寿仔和囝仔则站在亭子外。
突然一阵谈笑声由远而近,聂中轻放眼望去,只见多日不见的成府二位夫人正携同一群人跨进荷居的院门。
那群人中几个眼尖的也看到了聂中轻,一个年轻俊俏的少年微笑地望着成夫人道:“姑母,侄儿还以为是我们最早到呢?没想到这位姑娘比我们更早。”
原来是成夫人的娘家。聂中轻平静地望了他们一眼,便转回头继续练字,并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反正对于她来说他们只是过客,不值得关注。
成府二位夫人当然也望见了聂中轻,她们脸上的笑容同时微不可见地顿了下,接着又面带微笑地望娘家人。
“她是前些日子就住进这的客人。”成夫人简单地一句话带过,不想多谈论她。
但很显然有人不想轻易放过她,刚才出声的少年又笑道:“既然是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客人,姑母总要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吧?以免今后见了面,连个称呼都叫不出,岂不是失礼。”
一个年纪比成夫人偏大的男人捋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笑道:“灿儿说的有理,你就介绍一下吧?”语气中有着兄长对妹妹说话的口气,听得出他定是成夫人的兄长。
成夫人无奈,只好对温忠使了个眼色,温忠会意地一躬身,然后向聂中轻的方向走去,到了那,他微微躬身道:“聂姑娘,夫人有请。”
聂中轻趁着蘸墨时,抬头冷冷地扫了他和成夫人的方向一眼,却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便又练起字来。
温忠急得望了眼在那等待的众人,再次道:“聂姑娘,夫人有请。”
这次,聂中轻连头也懒得抬了。她没必要应付他们家的亲戚,最好成夫人能因此愤而把自己赶出去,但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想来是不会这么做的。
成夫人眼见聂中轻对她的邀请不理不睬,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僵住了,虽然觉得自己在娘家的人面前丢尽了面子,却又发作不得,怕她在娘家人的面前让自己更难做人,只好对着娘家的人僵笑道:“这聂姑娘一向孤癖,咱们还是别理她了,大哥,小弟,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还是到房里歇息一会吧?”
成二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温家大老爷当然也看出了一些点不对劲,但这到底是妹妹家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笑道:“也是,我们回房吧。”
那叫灿儿的少爷,此时对着成夫人一揖道:“都怪侄儿多事,让姨母难做了。”
其他温家的人则是纷纷对聂中轻投去不满的眼神,在人家家里做客,也敢这般嚣张。
“灿儿说的哪儿话呢?我们可是一家人。”成夫人笑道。
“好了,哥,姐,我们走吧。”成二夫人笑道。
温大老爷冲她含笑点头。不管大夫人也好,二夫人也好,都是他的妹子,因此他一向公平对待,不因二妹是个媵妾而有所轻看。
此时,温忠也回到了成夫人身边,成夫人把他们带到客厅,大家坐了一会,就让丫环带着他们到各自的房里去了。
成府二位夫人出了客厅,也不回桂院,而是直向院子里的亭子走去,采儿三人见了,均向她行礼。
成夫人道:“你们离开一会。”
采儿望了聂中轻一眼,便随同寿仔他们下去了。
望着那平静的脸,成夫人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道:“你这是报复吗?”
成二夫人也跟着坐下,沉默地望着聂中轻。
“成夫人倒是说说,中轻为何要报复?”聂中轻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对于她来说这就算是报复了吗?原来自己所忍受的一切在她们眼里,比不上她们一点点的面子
成夫人直直地望着她,道:“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说开了呢?”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这么损人的招数来对眼前的孤女。
是啊!说开了有何用?聂中轻轻笑,道“若今日中轻不是个孤女,而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儿,夫人还会这么做吗?”她一直都想知道,成夫人讨厌自己,到底是因为个人,还是家世。
成夫人沉默了一下,道:“不会。”要是两家家世相当,而睿儿又如此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自己就算真的要对不起雅儿,也会让她嫁给睿儿。
“是吗?”还是家世的关系吗?
“你何时离开?”成夫人望着低笑的她。
“若是夫人能放小女子出去,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她不是不想走,只是走不了罢了。
果然,她果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可惜的是她不会在不知睿儿想法的此时,冒然放她走。其实成夫人打心眼里是有点欣赏她的,同为女人,成夫人扪心自问自己绝做不到她的淡然,要是自己遭人如此陷害,恐怕不会像她如此镇定吧?
见成夫人沉默不语,聂中轻转头望着成夫人,清澈的明眸逼得成夫人不敢正视。
成夫人转头望向池里荷花,突然道:“这次的确是我们做得太过分了,在此我向你道歉。”她不是铁石心肠,做了亏心事还是会不安。
“要是小女子杀了人,然后以一声道歉了事,成夫人认为可以吗?”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以一句道歉了事的。
“……”成夫人顿时无语,她站了起来和同样站起的成二夫人缓缓地走出亭子。
等她离开,采儿和寿仔他们这才走过来。
后来聂中轻才不经意地听见下人议论,原来开口说话的那位少年就是可人的未婚夫。
当晚,聂中轻因一时睡不着,便到院子里逛逛。
逛了好一会儿,聂中轻突然停下,回过头来望着采儿,眼眸一闪,道:“采儿,你去拿些助眠的药给我吧?”
“姑娘……”这三更半夜的,让她上哪拿助眠的药?
“就拿上次让我睡得很沉的吧?别说你没有。”聂中轻打断采儿目光一冷道。
采儿咬了咬唇,低声道:“婢子回去找找。”说着就走了,上次的药粉她的确是还没用完。
聂中轻不再往前行,而是掉转头回房去。到了房门口,寿仔和囝仔都不便进去,于是留在门外。
她才回到房里,采儿也拿着药粉进来了,聂中轻伸手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些白色的粉末,就是这东西让得自己和苏轩不醒人事的吗?
采儿见聂中轻只是愣愣地看着粉末,便上前怯怯地叫了声,“姑娘,婢子出去为您倒杯水进来吧?”
片刻,采儿拿了杯水进来了,对聂中轻道:“姑娘,这东西只要放一点就行了。”不然,明儿就不能自动醒来了。
“你倒是记得清楚。”聂中轻暗讽道。
“姑娘。”采儿痛苦地叫了声,眼睛里有些水光,她这几天并不好过,每天一闭眼,就会浮现姑娘一身伤地躺在床上的情形。她很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但他们说事情做都做了,让她再等等,等少爷成亲后,定会还姑娘清白,因此她只好忍着。
聂中轻不再看采儿一眼,仰头喝下手中渗了酣睡散的水,把手中的空杯递给她,接着躺上床,闭着眼睛道:“你出去吧。”
采儿拿着杯子,无声地欠了下身子,这才黯然神伤地走了出去。
而翌日,周老爷夫妻也到了,成夫人和成飞睿亲自迎接他们。
但成夫人不一会儿就被下人给叫了去,因为又有客到了,而且还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只好留下成飞睿在此招待他们。
坐在竹院的客厅里,周老爷向周夫人使了个眼色。
周夫人会意地笑了下,道:“飞睿,聂姑娘还好吧?”他们听说聂姑娘跟他回皇城了,而且态度坚决不愿为妾,现在飞睿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她,不是她怎么样了?
成飞睿端茶杯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下,脸色淡然道:“还好。”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知聂姑娘现在住在何处,我们也好去见上一见。”周夫人笑道。对于聂中轻,她心里是有几分好感的。
“她就住在成府,不过小侄还有事要忙,改日等忙完了,再带您们去可好?”成飞睿笑道,他不能让他们知道软禁轻儿的事。
“也好。”周夫人含笑点头。他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现在人家正忙着成亲的事,的确不好和聂姑娘过多的接触。不过,聂姑娘既然还住在这,就证明她已经妥协,愿意为妾了吧?
“怎么清文他们没一起来?”成飞睿转移话题道。
“收到请柬时已经销了信给他,而俏儿几个月前也到文儿上任的地方玩儿去了,现在他们大概已经在路上了。”不想让他觉得俏儿是有心避开,因此周老爷特意提了下她的去向。
“那就好,伯父,伯母,您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吧?小侄让人带您们到厢房歇息。”
周老爷夫妇也还真有点累了,微笑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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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有喜
成府处处张灯结彩,今儿就是成飞睿大喜的日子,所以现在虽是凌晨,但还是有不少人睡不着。
聂中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这几个月例假没来,之前她一直没在意,但刚才在重新(。3uww。)整 理包袱时,意外看到了例假带,才猛然想起自从和成飞睿那次后例假就没来过了。她知道这变化代表了什么,因此心里也没了底。
聂中轻自顾自地想着心事,却不知成飞睿此时正在荷居。
成飞睿这些日子也并不好受,随着婚期的到来,他的心里愈加的不安。
今儿他不由自主地走到荷居,独自站在黑暗中,望着透出微弱烛光的厢房,而寿仔、囝仔和采儿站在门外,等候叫唤。压不下想见她的渴望,他举步上前。
采儿一见是他,福声叫道:“少爷。”
成飞睿默默地点了下头,上前推开房门,望着独自坐在椅子上的她,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她除了恨,伴随而来更多的是思念。
当聂中轻看到开门进来的是成飞睿时,顿时愣了下。
成飞睿走到她身前,望着眼前的清丽小脸,手控制不住向前伸去,想去抚摸那熟悉的嫩颊。
聂中轻心一颤,头微微一侧避开他的触摸,强自镇定道:“成少爷,今儿可能你的大喜日子,不去养足精神好迎娶新娘,到小女子这来于礼不合吧?”
成飞睿深深地望着她,道:“轻儿,我们谈谈。”她这些日子的温顺让他不安,以她的性子不该这么安静,就怕她在自己走不开的这天逃离,所以他来了。
“成少爷,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请回吧。”不想和他离得太近的聂中轻站起来,转身想向窗边去。
“轻儿。”望见她即将走开,成飞睿有一瞬间的慌张,不知为何,虽然她就在眼前,但他却有种即将失去她的感觉。他追上前去,伸手抓住她的纤腕。
聂中轻反射性地一甩,一下子退了一大步才站定,见他又想伸手来,不由抬起平静无波的眼眸望着他道:“成少爷请自重。”
“明明错的是你,为何你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见她一副急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成飞睿也不由恼羞成怒道。
“我没错。”聂中轻淡然道。
“没错?呵呵,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做错了。”成飞睿气极而笑。
“从没做过的事,我又怎么承认?”
“好,你不是说那位周小姐会在附镇住一晚吗?那为何当天寿仔、囝仔他们查到的却和你说的不一样。”成飞睿指着寿仔他们道。
“是吗?”聂中轻冷冷地看了眼寿仔和囝仔,原来是他们去查的,看来自己身边还真全是小人呢?
寿仔和囝仔愣了下,见聂中轻看过来,均心虚地低了头,他们没想到夫人要他们撒谎的事关系到聂姑娘,而且看来还害她被少爷冤枉。
采儿也是有些怔忡地望着寿仔和囝仔。
原来他宁愿相信所有人,也不信她。聂中轻转回来静静地望着成飞睿,直望得成飞睿微微不安起来,才淡然笑道:“成公子给个日期吧?到底何时放小女子呢?你不会想要关我一辈子吧?”
成飞睿愣了下,接着恼怒道,“我成府还养得了你一辈子。”他的确为不曾想过要关她到何时,或者说根本没想过要放她走。
“脚生在我身上,恐怕成少爷还关不了小女子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