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拿出一把匕首,从床上的老者心口取出了一滴血,然后滴在那肉虫身上。两个小小的红色肉头互相争食着,渐渐的红色的身体变成了透明。
而在床榻上的老者,身体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震颤,黑影在这个时候,微微低下头在老者耳边,以一种诱惑迷离的声音开口道:“记住你的使命,记住你的使命,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老者的身体慢慢的平静下来,黑影收好手中的盒子,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房间里,一片安静。
翌日清晨,迷迷糊糊地被絮儿拉起床,伸开手臂,任由他为我着衣洗漱。温柔地替我擦脸挽发,穿戴整齐之后,我才懒懒地睁开眼。抱怨地揉揉眼,“为什么这么早就要起来啊,我困死了。”
“童童先忍一会吧,这里终究不是在泄玉阁,你别忘了我们还在凤府做客呢。哪里有客人睡懒觉的道理,会被人取笑的。我保证,回家去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好不好?”
风絮扬安抚道,随即,房门便响起了敲门声,是凤轩派来伺候我们的那个小童。
“风公子,奴才给您送早膳来了。”
“我马上就来。”轻声应着,风絮扬上前,微微打开一扇门,很好的阻挡了小童看向屋中的视线。因为我其实是被安排在另外一间客房的,但是我并没有去,反而还和絮儿睡在一起。要是让凤府的人知道了,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风公子,要奴才给您的侍童送些早点去吗?”小童开口,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 怪{炫;书;网呢,风公子的侍童不是应该伺候他吗,可是公子这么吩咐了,他自然也要开口问一下。
“不用,我有事叫他出去了,一会他就会回来。早膳我自己端进去,你先下去吧,多谢你家主子了。”
“哦,那小人告辞了。”疑惑地看了一眼风絮扬,小童还是坚守自己奴才的本分,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走进我身边,絮儿将早膳放在一旁的圆桌上,拉着我坐下。“快些吃吧,免得一会凤轩来找我们然而来不及。”说着,已经用瓷勺舀了一勺白玉粥,喂到了我的唇边。
“烫不烫?要不要我先吹吹?”将勺子放到自己唇畔试了下温度,絮儿皱起眉,红艳的双唇在上面吹了吹,才继续送到我嘴边。这番动作连贯而熟练,明明该是暧昧旖旎的,却是如此温馨。
张嘴咽下,我开口含糊不清地说话。“凤老爷、的病,你要治吗?我们明天就要去书院了,时、时间怕是,来不及吧?”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那蛊毒厉害得很,现在我也是毫无办法,只有看师傅那里怎么说了。”
“哼,絮、絮儿,你逗我玩呢!你会没有办法,在我面前,居然还撒谎吗?”
瞪圆了眼睛,那蛊毒虽然厉害,可是却是有办法解的,我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对蛊毒还没有兴致,因此也没有多看。可是老毒物明明说过絮儿对蛊毒的了解可谓是十成有九。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想我继续参合到这件事情中。“我不管,我要那蛊毒,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无聊!那家伙虽然毒,但是养好了对我可是大有裨益的,絮儿,你去给他解吧,这样子,凤府还算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认清呢!一举多得事,多好啊,你就答应吧,好不好?”
拉着他的衣袖,我垮下脸,谄媚地撒起娇来,嘿嘿,对于絮儿的撒娇我没有办法,而我的撒娇,絮儿根本就是毫无抵抗之力。果然,絮儿眼底浮现无奈宠溺的笑容,好看的眉轻扬。
“好!”
第四十七章
用完早膳不久,便传来敲门声,门外响起的是凤轩温和却又带着一丝焦虑的嗓音。
“风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收拾好屋中的一切,絮儿便上前去开门,凤轩走了进来,看到我站在一旁,眼底划过一丝莫名。两人坐了下来,凤轩也就直奔主题。
“这么早就打扰风公子,还望风公子见谅。不知家父,风公子可否、、、、、、、”
这未完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絮儿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夫子可知,凤老爷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毒。而这蛊毒,则是毒经上失传已久的双生蛊。传闻此蛊乃是用上百种至毒之物,并且还要是同卵双生的毒物经过相互吞噬,余下得以生存的,就是那双生蛊王。毒经记载,此蛊形似蚕蛹,通体深红,一身两头,诡异无比。此蛊可控制人的心神,在中蛊之人脑中则会形成下蛊之人所种下的思想,若母蛊得到中蛊之人心口之血的喂食,假以时日,当母蛊双头合一,便是这中蛊之人成为傀儡之时。此蛊阴狠诡异无比,更是离不了每月一次的心口之血,因此潜伏时间极长。中了此蛊最初与常人无异,但是久之,性格便会突变,形同两人,依照凤老爷现在的情况看来,情况已经不容乐观。而解蛊之法,恕我直说,毒经上并没有记载。”
听完絮儿这一番话,凤轩已是苍白了脸色,不敢置信地瘫软在椅子上。良久,才干哑着嗓子开口:“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像是故意戏耍凤轩一般,絮儿面色凝重,嘴里的话却和他的表情恰恰相反:“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真的!”急切地抓住絮儿这句话,凤轩面带袭击之色地看着他,平日清冷若仙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神仙该有的姿态。哪怕长得再过清雅,哪怕性子多么淡薄,骨血亲情,总是让人揪心的。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师傅,我想他应该有办法。现在虽然不能解蛊,我有一味药,倒是可以压制蛊毒的发作。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夫子,双生蛊寄生的首要条件,便是血,我想凤老爷的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吧?”
凤轩此刻心中可谓是五味呈杂,风絮扬这番话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凤府看似平和,实际上早就是暗潮汹涌,他的几个哥哥们,都在为那个东西明争暗斗。可是他不想,他只要安静平稳的人生,不想卷入太多的是非。可是现在,竟然连父亲都忍心下手了吗?难道权利,真的能让人丧尽天良,连血肉亲情都不顾了吗?前所未有的疲倦袭击了他,凤轩开口,语气有些恹恹。
“那就麻烦风公子了。凤某在这里感激不尽,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事,让你们见笑了。”
“无碍,夫子有事就先去吧,我会把暂时压制蛊毒的药配好。明日就要回书院了,难免有些不便,夫子可以再等几日?”
“那是自然,家父的事,就拜托你了。”
从头到尾,我都是低着头听他们的谈话,当凤轩离开之后,才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来。絮儿突然转身看着我,神情幽怨:“童童,刚刚他看了你十二次!”
呃,我无语,刚才的确是感觉到目光的注视,哪里知道絮儿居然这么计较。
“他看他的管我什么事!”
可是随后而来的一句话,却让絮儿笑裂了嘴角,“我反正只看你。”
因为留府的客人都会参加主人中午的宴席,我们并不急着离开。凤轩留下一个小厮带我们在凤府到处逛逛,一出去便在一道池畔长廊便看见了薛怀仞和冷寒玉。
“殿下,冷,你们在这里啊!”
絮儿上前打着招呼,我随后跟了上去,将小厮遣到一旁。“疯子人呢,怎么没见他?你们不是三剑客连体婴吗?”
“相爷昨晚突然急招他回去。”回答我的是薛怀仞,我永远也别期望冷寒玉会有主动开口说话的一天。老实说我对他们几个有怀疑,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怪异。风瑞干嘛要急招他回去,我甚至都怀疑昨晚那个黑衣人就是疯子,现在他不在我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了。不过,他不可能一直都躲着我,昨晚那人中了我的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的,等晚上回去见了疯子,就知道了。
“喂,你们怎么到凤府来了,真是让人觉得奇 怪{炫;书;网啊!”
薛怀仞的神情还是木然的,我总觉得他似乎患上了面部表情瘫痪症,而冷寒玉,他连脸都没有,就是一块冰。淡淡瞟了我们一眼,“你们还不是来了。”
“这,这又不一样!我们是受邀而来,你们可是自己上门的啊!”竟然敢堵我。
“冷家和凤家是世交,玉的一个姨娘就是凤家的女儿,他有请帖。我只是陪他来而已。”
“噢,原来你们的交情,真的很好啊!太子殿下居然还陪自己的属下参加宴席。”我阴阳怪气的语调,摆明了就是不信。看着我这样薛怀仞眼中闪过一丝微讶,定定道:“你今天不开心。”
“靠,你少转移话题,我开不开心管你什么事!”说完,就看见薛怀仞阴沉了眼色,良久,才缓缓道:“苏童,我不是风絮扬。”他不是那个会宠他,纵容他,随便他开口顶撞的对象。
“殿下,请息怒!童童不是故意的,他今天的确是不怎么舒服,昨晚凤府的蚊子咬了他一整夜,现在还在闹脾气呢!”挡在我的身前,絮儿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微微的歉意。我自知理亏,闷闷地低下了头不出声。
“没有下次。”
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下次见了你,我都懒得开口了!烦死了,一堆面具人都不让人省心,活着真累!
“不是说要参观凤府吗,还留在这里干嘛?你们继续,不送!”
一把拉起絮儿的手就拖着他走开,就你薛怀仞可以耍大牌吗,现在又不是在朝堂,我管你是不是太子!看不顺眼,我才不想去理!
第四十八章
“童童,不气,要不,你回去给他扎个小人泄泄愤?”
“扎小人能把他扎死吗?”
“好像不能,要不,回去找个和他像的人,折磨折磨?”
“你以为我就那么狠毒吗?”
“不,童童天性纯良,温柔心善,怎么可能会狠毒。要不,童童就当自己发发善心,这次就饶过他?”
一边跑一边和絮儿说话,没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了。想想也对,本小姐宽容大度,何必跟一个木板脸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停在一棵大树下,我使劲踹了一下树根,反而把自己的脚给踹得生疼。
“你这破树,居然也和我作对了是吧!看我不弄死你!”
“童童!”追上来的絮儿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幼稚的行为,却还是很配合的阻止了继续上前要踹那树的姿态,搂住我的腰安慰道:“童童,这种事情絮儿来做就好了。”说着,已是伸出右掌夹杂着浑厚的内力打在那棵树上,“轰”地一声,二人才能合抱的大树瞬间四分五裂,好端端的庭院,长了十几年的老树就这样“去了”。
伴随着轰隆声,一个女子怒骂的声音也瞬间响了起来。
“你们是谁,在干什么?天啊,小姐最喜 欢'炫。书。网'的香樟!是哪个混蛋做的!”
蹲在地上的娇小女子,苦兮兮地面对一堆香樟树的残骸,几欲痛哭。这树是夫人亲手种的,至今都快要二十年了,小姐每天都要到这树下休息缅怀母亲。今天更是非比寻常,乃是小姐拜祭母亲的忌日!可是现在,她可怜的小姐,就连唯一的慰藉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女子立刻狰狞了一张秀丽的俏脸,狠狠地看向对面的罪魁祸首。
不过,当她看清面前的两个美男子时,不由自主地想要收敛起神色,却显得有些来不及。于是,当我不爽的视线看到那个蹲在地上要怒不怒,要哭不哭眼神迷离恍惚的女子时,还是被她的表情给吓到了。这么高难度的神情,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开口问问。
不过,这个女子的脸,怎么就那么眼熟呢?我弯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直到小女孩被我看的双颊粉红,局促不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甜儿,怎么了?小姐问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一会就要来、、、、、、、、”
熟悉的女音渐渐响起,我双手抱胸,突然笑得诡异。那明显带着责备的女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女子,齐齐的刘海,精致的面容,不是今晨又是谁?
当今晨抬头看见我和絮儿的一霎那,顿时僵住了面容,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慌。不过,她总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子,心中再担忧,却也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位美丽的姑娘,很是面熟呢!”
走进今晨,满意地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她颤抖地握紧双手,贝齿几乎把红唇咬破,僵立在那里没有开口。倒是一直表情奇 怪{炫;书;网的甜儿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疑惑道:“你们是谁?怎么会来北苑,晨儿从来没有去过府内其他地方,你怎么可能见她面熟?”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甜儿突然尖叫道:“是哪个混蛋毁掉了小姐的香樟!”
可惜的是,甜儿的话没有任何人去搭理,我看着今晨,戏谑一笑,“晨儿是吧,真巧呢,我认识的人,也叫晨儿,真是奇了,不仅名字像,连相貌也像,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凑近她,我以一种只有她才能听到的语调开口:“今晨,今日就饶过你,明天回到风府,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絮儿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我离开,看了一眼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甜儿一眼:“我们是凤轩请来的贵客,至于那棵树,很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弄死的,谁叫它挡了我的路。”
“絮儿,走!”打了个响指,那模样,像极了大话西游里最后变得言简意赅的唐僧。不过,才走几步,我就累得不行,刚刚的奔跑,实在是把身体给拖累了,好难受。早知道就不要逞能了,絮儿见我脸色不好,着急地揽过我,“童童,是不是不舒服了?”
点点头,絮儿立刻蹲下身子立在我身前,“絮儿背你。”
覆上絮儿的身体,不知不觉,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孩童。绝美的面容,高大的身材,厚实的胸膛,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他的背好温暖,软软的,不像其他男人一样骨骼坚硬的恪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那是我最喜 欢'炫。书。网'的清爽的味道,因为我喜 欢'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