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英豪说道:“既忍不住,何不休息换在下试试?”心头却想着:“根本无效,光耗有何用处。”
阴阳老怪喝道:“你说什么?”钱英豪一楞,道:“弟子想请师父休息。”阴阳老怪怒道:“不是说的,是你脑门您的,什么根本无效?”原来他本就多疑,不甚相信独行,故随时运用摄小魔法想摄得葛独行脑袋所思,葛独行却提防甚深,让他机无可乘,然钱英豪纵有防备,却因在外过久,突地进洞,一时忘了防备,脑门竟让老怪摄个正着,暗道不妙,但他心智狡黠,转念下已说道:“弟子但觉师父熬炼甚久,不知是否有效,倒不如让弟子下水试验,好让师父别吃苦头。”
阴阳老怪喝斥:“别人或可相信,尔乃天下最奸之人,也会为我着想?看你近日常和葛老头吱哩咕噜,准是暗中搞鬼,叫他过来,我倒要问问七天之久,怎一点见效全无。”
钱英豪暗道不妙,然仍处之泰然,反正若出事,丢予葛独行便是,立即拜礼退去。
阴是非道:“师父已发现不对?”
阴阳老怪哈哈虐笑,低声道:“哪来发现,只是这猩猩和尚(钱英豪)奸诈无比,他所做所为必有目的,为师猜不透,也懒得猜,干脆全当真实唬唬看,说不定唬出名堂!”
除是非道:“妙招,坏人就是坏,脑坏,心也坏,却不知坏心长得如何?”耍着失利手指,甚想抓来瞧瞧。
王文丑道:“弟子倒有疑问。”
阴阳老怪道:“是何问题?”
王文丑道:“照星前辈要求宝鼎和日月仪一并使用才能炼药,怎不见日月仪?”
阴阳老怪顿愕:“对啊!日月仪安在?难道葛独行当真耍了手脚?”
阴是非道:“不说尚好。这一说,弟子想及一事,葛独行睡后进来,即取走一块冰冻红铁块,当时弟子以为是调整炉火之铁块,不以为意,但它却可能是日月仪。”
阴阳老怪厉道:“必定就是,可恶老头!找他进来!”哪顾得再炼药,猛跳出鼎,全身通红,热气直冒,此热气瞧来倒若怒气奔泄。大喝一声:“葛老头给我进来!”
葛独行亦知有变,在钱英豪通知下已行步而来,忽又闻及吼声,暗道不妙,加快脚步奔入。
阴阳老怪见人即吼:“你要花招!”掠身扑来,伸手焰其脖子:“说,日月仪在哪?”
葛独行冷道:“熔化了!”
阴阳老怪斥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你盗走!”
葛独行道:“埋在三昧真火下,已熔化了。”
阴阳老怪更怒:“不要命么?”手指捏得更紧,葛独行舌吐眼翻,满脸血红。
钱英豪急道:“师父别把他弄死……”他一死自己岂非受害。
阴阳老怪厉道:“他死不掉,不过断手断脚而已!”左手伸来,猛斩葛独行手臂,叭地一响,尺骨折断,右臂顿歪,葛独行痞得直掉泪。
阴阳老怪厉道:“再不说断左手!”
正待逼刑,星天来声音传来:“不得伤他……”红影一闪,追近老怪,一掌扫得老怪避退,星天来已接下葛独行,一脸不忍:“你受伤了?”葛独行默然点头。
阴阳老怪嗔喝:“为何让他?他耍手段,盗走日月仪,根本未履行诺言,可恶!他才是罪大恶极大坏人。”
星天来怔道:“葛真人你盗走日月仪?”
葛独行道:“不错,已丢下九阴涧。”
阴阳老怪诧道:“什么?”钱英豪亦慌,少了日月仪,难道炼药还有奇效?自己毛病还能治么?
星天来诧道:“怎丢下九阴涧?”
葛独行道:“这个大恶魔不能治!”
阴阳老怪怒喝,一掌劈至,星天来赶忙挡去,道:“不要伤他。”
阴阳老怪厉道:“我的伤又如何?”
星天来道:“另外再想办法。”
阴阳老怪道:“你下去九阴涧捡回。”
星天来道:“狂风暴雪,无法捡小东西。”
阴阳老怪道:“可像上次叫风雪停止。”
星天来道:“没有日月仪行不通。”
阴阳老怪怒道:“什么皆是日月仪,少了它,岂非全完蛋:可恶,要他抵命!”连连抢攻过来,然全被挡掉。毕竟星天来先天神功无敌天下,阴阳老怪根本不是对手。
王文丑道:“师父可以以摄心大法逼他!”实则说予星天来听。“他也可能未丢入九阴涧。”
阴阳老怪早追过葛独行,然其修为更甚自己,根本逼不了,冷哼道:“大仙姑你来逼!”
星天来一时犹豫:“他也是我恩人……”下不了手。
葛独行道:“的确丢入九阴涧,无人可取得,你们死了心吧!”
阴阳老怪怒道:“大仙姑还不追么?”
星天来冷道:“不逼,他是我恩人,不能逼,你的伤慢慢想办法治,一定有复原一天。”
阴阳老怪厉道:“那要再等多久?”
皇天来不理这些,道:“慢慢想办法治。”
阴阳老怪气呼呼,怒招尽打。
星天来冷道:“不要伤我房子!”冷目一瞪,“念力成形”功夫顿展,无尽力道扫得阴阳老怪等人跌退三四丈,哪还敢再发功。
阴阳老怪厉道:“你要守信治好我伤,否则不配称人!”悻悻回头而去。
王文丑、阴是非但觉不妥,亦跟追出去。钱英豪心念一转,不便留在通道,拜礼而退。
葛独行道才嘘气,绵算捡回一条命。
星天来道:“怎不助他呢?”抓起葛独行断臂,运用功力接回,咋地一响,骨头归位,葛独行冷汗直冒,星天来点穴止痛,“我没药,你自行找药敷它,怎么不助他呢?”
葛独行道:“大坏蛋,不能助他。”
星天来叹道:“我要失信了。”
葛独行道:“不必对他守信,他无恶不作,因为他奉行‘人性本恶’,和你‘向善’根本不同。”
星天来道:“人生下来到底是善还是恶?”
葛独行道:“当然是善,你就是一例。”
皇天来道:“可是他们全把我当恶人……”
葛独行道:“没人把你当恶人,只是误会而已。”
星天来道:“误会?……。”
葛独行道:“就是误以为你是恶人,为了不让误会发生,你不能再乱开杀戒。要好好当好人。”
星天来道:“我已是好人了?……。”
葛独行知人性善恶之论甚是复杂,以星天来单纯心智,目前根本不能厘清,不辩也罢,倒不如要她别乱开杀戒并强调自己是好人来得实用些,道:“对了,你是好人,所以要原谅别人。”
星天夹道:“我会的。”
葛独行道:“如此我即放心多了。”
星天夹道:“可是,我还是对阴罗失信……”
葛独行暗叹陈搏祖师爷教得太好,竟然弄得她如此童言诺,以至于是非不分地步,既然无法改变其想法。只有随她去了,道:“你若想帮他,得自行处理,我已无能为力,治他伤势未必要用日月仪,只要那些灵药药性能恢复,仍能奏效。”
星天来道:“没有日月仪,‘长生胎鼎’也不管用……,你能不能交出来。”
葛独行暗诧,看来她已摄知日月仪并未丢入九阴涧,其通灵摄力实在甚强。道:“你已恢复青春,毋需再用到“长生胎鼎”,且留待日后有缘人吧。”
星天来道:“你不交出日月仪,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葛独行道:“听天由命吧。”
星天来也不愿逼迫这位恩人,道:“那不要出此洞穴,我来得及救你,否则阴罗武功亦很高,超过百丈,我可能赶不及。”
葛独行道:“谢了。说些别的!”又将话题转至好坏人之别,非得加强皇天来意识不可,星天来则对“人”特别感兴趣,总认真学习,双方谈得甚是来劲。
阴阳老怪却在洞外怒火直冒,无处发泄下,劈着石壁出气。除是非参加击掌,借此练功夫。
王文丑脑门却打转不断,待阴阳老怪怒意宣泄不少后始道:“把葛独行留在内洞并不妥,他准是在洗星仙姑脑子,把师父说成大恶人,时间一久,恐生误会。”
阴阳老怪道:“有理,待要如何骗出来?”
王文丑道:“师父不再追他,且放弃治伤,也许葛独行会出来。”
阴阳老怪道:“他怎会相信!为师除了治伤,哪还有何好争好怒者。”
王文丑道:“信或不信由他,师父若不作,那是永远没机会,毕竟星仙姑反应亦甚重要。”
阴阳老怪恍然:“是了,不管如何,得先拆散两人才行。”一想通,立即往内洞叫喊:
“葛老头出来吧:我已明白此伤已难复原,只要你留下治疗方式,其他我自己慢慢琢磨。”
星天来闻言大喜:“他原谅你了。”
葛独行道:“恐是另有计策。”
星天来道:“不会,他只要治疗方法,你已无宝镜,杀了地无效。”转向洞口道:“我知治疗方法,不要再为难他。”
阴阳老怪道:“不会不会,让他出来吧!小小一洞天,没什么好门的。”
星天来道:“出去试试,我陪你。”拉着葛独行往前行去,葛独行暗道,一切由天,道:“不必了,我去了解状况便是。”先行退出洞外,星天来却在百丈之近,以防有变。
阴阳老怪见人出洞。哈哈拜礼:“误会一场,在此向你赔罪!”当真躬身谢罪。
葛独行道:“少做作,要杀便杀,我不在乎。”心想若被杀了,说不定星夭来因而恨及,从此把老怪当恶人,岂非一计。
然阴阳老怪早有他计,笑声不断:“葛神医好好活着,至少对星仙姑大有帮助啊!”笑声中已步入秘洞,寻向星天来,道:“换仙姑替我治伤吧。”
星天来道:“还是回宝鼎,我替你加点药,再熬火候。”
阴阳老怪道:“行!”立即返回宝鼎,脱下外袍,二次落鼎疗伤。
王文丑、除是非鱼贯而入,不理葛独行,唯钱英豪作伴,道:“葛前辈何不乘机会离开,阴阳老怪反覆无常。”
葛独行轻叹:“我走了,谁来教育星天来?”
钱英豪道:“星仙姑已知好坏之别,纵使老怪逆惑,她未必肯开杀戒,否则不会躲在此洞。退一步想,前辈走了,弟子仍可注意星仙姑状况,若有变化,您再回来不迟。”
葛独行想想也对,星天来的确不易杀人,阴阳老怪心机恐较难成功,倒是宝镜一事得快处理,否则老怪逼急了,必再刑求自己,牺牲事小,然却对宋两利甚感歉意,得把宝镜还他才行,于是说道:“那一切托你照顾了,老朽避避也好。”
钱英豪道:“前辈明智!”
葛独行往秘洞瞧去,不必多言,只将感应法门送去,星天来已收到,欣喜回应下次再见,葛独行始行退。钱英豪道:“让弟子送您一程。”葛独行但觉乘此机会多多指点他如何教导星天来之方式,钱英豪一一谨记在心。
两人已掠出九阴涧,离开鬼域,葛独行道:“送至此吧!”
钱英豪道:“没事多送一程,只可惜前辈一走,弟子身上毛发不知何时能脱……”
葛独行这才记起答应替他脱毛之事,笑道:“应无问题,星姑娘对此十分内行,但已答应你,录下秘法给你就是!”当下找得松林下,无纸无笔。
葛独行划袍为纸,摘松针为笔,先用火折子烧黑松针,再以真力灌注,右臂已断,改以左手一一写下药方及熬炼方式。几乎和“还胎宝典”类似,葛独行为求正确,已把宝典取出,仔细对照,果然一字不差。
钱英豪双目却盯着宝典不放,暗道长生不老之宝,谁人不变,老头果然带在身上,好极,已生盗取之心。表面仍恭敬接下所录脱毛秘本。
葛独行了了心愿,遂将宝典藏于右靴筒内侧,笑道:“不藏妥,总易被抢;现今世上如若尔等不贪者少了。”
钱英豪笑道:“我辈中人不干此事。”
葛独行道:“我可没看错人。”终满意告别而去。
钱英豪未再相送,其实以他武功,此时行抢,葛独行必定难抵挡,宝典随时可到手,然他却未行动,只顾邪笑不断,暗道:“我是爱极,只是不能出手而已。”心想若出手,星天来岂非恨死自己,倒不如让另一妖魔收拾,来得干净俐落。
他并未离开,静静等在那里,果然半晌不到,阴阳老怪快速掠追而至,他全身通红,连外袍皆未穿,原是趁星天来回“长生胎鼎”未注意之际,立即赶来完成任务。
他并未发现钱英豪,直往山下掠追,终于紫杉林中戏下葛独行,虐笑道:“又见面了!”
葛独行顿感惊愕,却未意外,道:“你还是瞒着星天来想杀我这眼中钉。”
阴阳老怪冷道:“交出日月仪,饶你不死!”
葛独行道:“已丢至九阴涧,自个去找!”暗道好险,宝镜即埋在附近,只差不及三百丈,要是挖取中,岂非被逮个正着。
阴阳老怪怒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葛独行冷道:“你有何不敢。”
阴阳老怪怒喝。猛地一掌劈去,劲风若刀,打得葛独行狂吐鲜血,倒栽三丈,跌个昏沉。
阴阳老怪厉道:“再不说出,取你人头!”
葛独行冷道:“在九阴涧底!”
阴阳老怪哇哇大叫,“摄力成形”先天强功顿展,追得葛独行逆血倒流,身胀如珠,几饮暴裂。
葛独行已决一死,强抗不说。
阴阳老怪再摄脑门,葛独行仍是顽抗,阴阳老怪无计可施,厉道:“去死吧!失去的,星天来会替我找回。”闪电魔指暴打出去,五道电蛇直窜葛独行胸前要穴,尽是贯穿射入,葛独行闷呃倒地,血流如注。如若往昔他或可一战,然受及方虚默暗算而走火入魔下,功力早衰,只能任人宰割。
阴阳老怪掠近,直搜葛独行身上。他乃在搜宝镜,抓得瓶瓶罐罐,却无宝镜,哇哇大叫:“当真不在你身上!”
葛独行已奄奄一息,无法回答,鬼域突地传出星天来唤声:“阴罗你敢杀人么?”
阴阳老怪暗惊,赶忙抽出五支银针刺入葛独行头顶,方以“五鬼定魂针”想定住葛独行魂魄,如此纵使葛独行死后魂魄,星天来亦摄之不着。冷笑道:“算你倒楣,回去投胎吧!”快速掠去,远远喊着:“我哪敢杀他,只是逛逛罢了。”
葛独行几成死人,唯一生机乃身躯仍抽,但只要鲜血流尽,必将死亡。他仍想挣扎活命,却是百般困难。
忽见人影一闪,钱英豪已现身,葛独行挣扎说道:“可否替我止血……”
钱英豪说道:“恐怕不成了,老怪武功厅寿,中人无教,我又不敢待罪他……”
葛独行道:“帮个忙……”
钱英豪道:“要我一刀杀了你,以解决生不如死之痛?不行,我心存仁慈,不敢杀人,何况还怕星天来误会呢!”蹲身下去,抓向葛独行右腿,准备盗取“还胎宝典”。
葛独行诧道:“你!”
钱英豪道:“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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