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炎桀也生气了,“母亲的苦你不知道,大宅门里女人之间的斗争也是残酷的!何况,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母亲有心无力,她一个女人如何能找得到你?尤其是有人有心将你藏起来的话,谁也找不到啊!”
“桀星,你先冷静下,我们也一直在考虑要如何对你说,伤害才能最小,到今天,我们是希望喜上加喜,让苏醒的父亲见到自己遗失了十几年的儿子,让你重回龙家,得到应得的温暖。”宛佳焦急地劝着,她也没想到桀星反应如此激烈。
桀星盯着宛佳,心如刀割,宛佳也是如此看待自己?自己就不值得她信任?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无法和龙炎桀相比吗?他本来想,就算她嫁给龙炎桀,也很有可能不幸福,那他也会一生一世守在她身边的,也许会有机会感动她,让她明白自己不是男孩子而是男人了。可是,如果她是自己的嫂子呢?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不可能了……
至于父母,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么多年,自己受了多大的苦,他们在哪里?自己病重差点死掉,他们在哪里?不,他不想认,不想成为什么龙家人!
“不用再说了!”桀星忽然语气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宛佳,一字一句地说,“你伤了我!”说完,一甩头,大步而去。
“桀星……”宛佳急了,要追上去,被龙炎桀一把抓住,低声说,“没事,让他冷静下,他会想通的。”
“他说我伤了他?我……”宛佳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心底紧揪一痛,也许,自己是太在意龙炎桀了,忽略了桀星的感受。
龙炎桀看着宛佳流泪,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地哄着,“放心,我们血浓于水,我会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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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相拥的两个人谁都没有睡意,看着窗外天上皎洁的月亮,听着水流的叮咚声音,时不时有鱼儿跃出的噗通声。
“这一切都想做梦一样。”宛佳忽然悠悠地说,想起桀星,心底还是隐隐抽痛。
“和我一起做梦,不好吗?”龙炎桀勾起她的小脸,银色月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仿若一个小仙子。
“可,梦总是会醒的,不是吗?”她脸上现出一丝哀怨的神色。
“小傻瓜,你脑袋瓜里什么时候有如此悲观的想法,这不像你啊。”龙炎桀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不要怕,一切有我不是吗?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的呢?”
宛佳叹了口气,紧了紧手臂,更加贴紧他宽阔的胸怀,她也说不出来,只是,从此会顾虑更加多,不像以前,只要自己想做的,可以很清楚的分析事态,并作出决定。而,现在,她清楚,嫁给一个军阀,而且是大军阀,要面临的事情就会复杂得多。
龙炎桀岂不知宛佳的心思,只是,他不愿意再加重她的负担,自信能解决一切。
就算他很清楚,局势危急,现在将宛佳拖入这场漩涡中,是对她有害的,但,他实在放不下怀中的女子,一想到有可能再天各一方,无法相知,他就发了狂的无法忍受。
“佳……你只要记住,我们之间有信任二字,不管发生什么,我龙炎桀对你的心是不变的。”龙炎桀坚定地说。
宛佳无奈一笑,誓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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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呯呯”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龙炎桀和宛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天还没亮。
“大少,大少,出事了!”李大龙的声音。
龙炎桀猛然弹起来,飞快地拉开门,“怎么了?”
宛佳也顾不得自己穿着睡裙了,披上衣服就光着脚跑出来,“不是父亲出什么状况了吧?”
李大龙脸色死灰,脸上还挂着泪痕,咬牙点头,“老督军……昨晚被人杀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龙炎桀咆哮着。
宛佳惊呆了,忙拉住他,可她的声音也抖了,“镇定点,李大龙,你再说一遍。”
李大龙悲痛地说,“昨天晚上老督军忽然中毒了,抢救无效,在凌晨的时候去了。”
龙炎桀怒得恨不得一拳打飞李大龙,怒吼一声,“混蛋!为什么不早来汇报!”
宛佳顾不上许多,抓起两件外衣塞给龙炎桀,“快走,我们赶快赶回去。”
飞驰的车上,龙炎桀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李大龙,李大龙低垂着脑袋,“害老督军的人我们怀疑是桀星。”
“不可能!”宛佳立刻就叫了起来,又觉得不对,镇定一下,问,“这件事怎么和桀星有关系?”
“昨晚守夜的警卫说桀星喝醉了酒,说要看望老督军,警卫本来想拦着,霖小姐说让他去看,说桀星是您的心腹,不会伤害老督军的,可是,桀星走后,霖小姐就发现老督军口吐白沫,晕厥过去……医生一夜都在抢救,我们去找桀星,他已经无影无踪,有人看见他回讲武堂收拾了东西走了,所以,我们怀疑是他。”李大龙话里透着犹豫,大家都怀疑,桀星和老督军无冤无仇,干嘛杀老督军呢?
可,一切证据指向都是他,他又自己消失不见了,没法解释这一切。
龙炎桀咬牙切齿地说,“发通缉令!”
“不要,桀,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就断定桀星是凶手?通缉令一发,他……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宛佳赶紧阻止着。
龙炎桀拳头狠狠地击在车窗上,发出闷响。
“还有……”李大龙偷偷瞟了一眼宛佳,低声说,“大太太夜里已经通知府里停止举办婚礼。”
龙炎桀皱了皱眉,歉意地看了看宛佳,将她手握在掌中。宛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意,心里却豁然明了,一切,也许是冲着婚礼来的,只是,这个手段太恶劣了!
第33章:夫妻情深
大街上依旧喜气洋洋,都是自发的几乎家家门口都贴着大红喜字。
宛佳看了一眼极力隐忍的龙炎桀,握住他的手,低声唤了一声,“炎桀……”
龙炎桀冷静得可怕,可宛佳能感受到他手在微微的颤抖,手心一片冰凉。
他低头看着她,良久,“对不起佳……”
宛佳轻轻的趴在他身上,柔柔地说,“别说躲不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从今往后,我们同舟共济。”
龙炎桀紧紧的抱着她,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眼眸射出冷冽刺骨的光芒。
龙府本该热闹非凡的一夜之间已经变得一片死静。
龙炎桀和吴莽交代几句,立刻赶去医院。
龙战熊在医院后面的一栋独立小楼,警卫排的人个个都眼睛红肿,满脸的愤慨和悲痛,一看见龙炎桀个个都忍不住掉眼泪,看得龙炎桀和宛佳都是心里一酸。
楼道里,警卫排长首先脱掉了帽子,带着警卫排齐齐跪下。
龙炎桀惊叫着,“都给我起来!七尺男儿岂能随便跪!”
“督军,您毙了我们吧!是我们没有好好守护督军。”警卫排长是个30多岁的汉子,从14岁跟随龙战熊,已经把龙战熊当做自己父亲一样看待,放弃了升官的机会,就是要守在龙战熊的身边。
龙炎桀大步上前,一把扶起他,咬着牙,忍着眼泪,低而清楚地说,“我需要你!需要你们!你们懂吗?”
警卫排长一愣,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其他警卫个个都掩面哭着。
二十多个大男人哭着,让龙炎桀心里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宛佳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是要应对马上要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请大家冷静下来。”
龙炎桀大吸一口气,逼回眼泪,重重点头,“对,现在要动用十二分精力加以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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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对面的休息室,几个孙丽荣贴身的丫头和妈妈都手足无措地站着。
孙丽蓉几乎瘫倒在病房边上的休息室床上,哭了一夜,看到龙炎桀的时候,立刻嚎啕大哭起来,龙炎桀抱着她低声安慰着,“母亲,先不要哭,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霖雨桐双眼红肿,也是哭了一夜的样子。
孙丽蓉抽泣着,一句话说不出来,猛然看见宛佳,脸色一变,指着她,“她是灾星!”
“胡说!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和宛佳什么关系?”龙炎桀想也不想立刻说道。
“你……你……不孝……”孙丽蓉痛苦地捶着胸,“不是她,你父亲会被害死?那个桀星一定是合伙的,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一定是她捣鬼!”
宛佳面色一沉,一双眸冷而犀利,一字一句说,“你可以恨我,但是因为恨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试问您配做个母亲吗?他是不是您儿子,您就算不知道也该感应得到,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心灵相通,您就冷酷到连他是不是你年十月怀胎生下的也感应不到吗?”
“宛佳,先别说这件事。”龙炎桀制止她,知道母亲是心里极度的难过,失去了家庭的顶梁柱,龙家似乎一下倒塌了一大半。
孙丽蓉被宛佳抢白,气得浑身发抖,“她……你……就这样和我说话?简直没家教!好,好,龙炎桀,你父亲去世,重孝三年不得办喜事,婚礼我已经取消,这个女人也不能娶!”
龙炎桀面色一正,“母亲!我和宛佳已经结婚,在神父的见证下举行了正式的婚礼,并且取了政府的结婚证,所以,不管大婚婚礼举不举行,她都已经正式成为我的夫人,龙家大少奶奶。”
孙丽蓉惊住了,“你说什么?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孝!”
“这不是不孝,结婚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何况你和父亲已经同意了,怎么能说不孝?”龙炎桀丝毫不放松。
“桀,不要说这件事了,母亲伤心着。”宛佳赶紧劝着。
霖雨桐脸色一白,双手不禁死死捏在一起,冷狠地盯着宛佳。
“这个问题无需再说,当务之急是要看弄清楚父亲的死因。”龙炎桀站起来,往病房走。
孙丽荣悲痛欲绝的趴在床上痛哭起来,霖雨桐咬了咬牙,轻轻拍着她,“伯母,节哀啊,一定要保住您的身体,凶手还没抓到,您一定要挺住。”
孙丽荣抽泣着,“我要怎么办啊?战熊去了,丢下我一个人,丢下一大家子,我要怎么办啊……”
霖雨桐眼圈红了,柔声劝道,“还有炎桀啊,还有云皓啊,还有我,伯母,您放心,我会帮您的。”
孙丽荣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霖雨桐眼底划过一抹歉意,只是飞快用悲伤之色掩饰过去,“不委屈,就算不为了炎桀,为了父亲和龙家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是应该的。”
“哎,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媳妇该多好啊。”孙丽荣拉着她的手忍不住又哭了。
“炎桀,你是在想父亲的死因吗?”宛佳站在龙炎桀身边,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
“是,父亲的死因可以查出杀害我父亲的目的,既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动我父亲,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小阴谋。”龙炎桀剑眉紧蹙,双眸满是血丝,两鬓青筋鼓起,恨得咬牙。
他已经怀疑很久了,从和陨军和谈开始,一切似乎是个很大的阴谋。
强忍着悲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老督军的副官,“毒是哪里来的?”
“没有查到,可能是下毒人将东西清理了。”副官答道,“昨天一天都是霖小姐服侍督军吃饭的,可吃食我们都查了,碗里都没有留下任何有毒物质。”
龙炎桀没吭声,半响,问,“桀星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夜里,他喝了好多酒,硬要看督军,我们不够他打,被他硬闯进去的,霖小姐刚好送了夜宵过来,说是要给老督军补补的,霖小姐说桀星是您的心腹,不会害老督军的,我们也就没有阻止,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等了好久我们进去才发现督军已经没了,窗户大开的,屋里已经没人,我们猜想是从窗户跳出去的。”副官越说越激动,“大少,是属下无用,大少毙了我吧!我们警卫排全被毙了都不冤。”说着,拔出手枪递给龙炎桀。
龙炎桀将枪推开,“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查清事情的时候!老督军去世都有谁知道?”
“只有医院负责督军的医生和几位特护,还有守护医院的警卫排、大太太,想等您回来决断。我都一一警告了,此事决不能透露出去。”副官抹了一把眼泪。
宛佳走到窗台前细细查看,窗外是一颗很高的树,要想从顺着树爬上来进房间并不是难事,树下也有警卫巡逻,何况都一个多月了,都一直相安无事,估计警卫就没有太在意。
她的目光忽然停在窗台上,有一滴暗红,细看像是血。
龙炎桀沉思着。
“不可能秘不发丧的。或者说,拖不了多久。”宛佳忽然静静的说道,“因为,今天是婚礼,如果现在不发通告出去,中午宾客就全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很被动。”她猜想龙炎桀怀疑杀害龙战熊的人和目的。他和自己一样,既怀疑是霖雨桐,又觉得很疑惑,她既然要杀,为何不避嫌?她不是那么笨的人。
“你立刻安排通知所有参加婚礼的宾客,理由……”龙炎桀停住了,飞快地瞟了一眼宛佳。
宛佳轻声说,“直接说婚礼取消,不需要说理由。”
龙炎桀歉意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这点委屈算什么?父亲的事情弄清楚才最重要的,副官快去吧,要通知很多宾客呢。另外外地来的宾客肯定当天回不去了,都安排在最好的旅馆住下,明日我们设宴道歉。”她转向龙炎桀,“这样我们就还有半天一晚来思考怎么办?明天对外地来的先做个交代,桀,你看如何?”
龙炎桀点头,“很好,就这样办。”他扭头对李大龙说,“你去协助副官将外地的宾客全都送到我们别馆住下,叫管家亲自去安排那里是食宿,务必全都妥当。”刘大龙应着和老督军副官一同去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和床上静静躺着的龙战熊。
龙炎桀身子微微一晃,宛佳大惊,一把扶住,“快坐下,别硬撑着。”
他徒然坐下,宛佳正要转身去帮他倒杯水,被他一拽,紧紧的搂着,深深的埋在她怀里,宛佳心往下沉,心痛如绞,安抚地轻抚他的头发,柔声说,“想哭就哭吧,男人也是人。”
龙炎桀宽大的身子微微蠕动着,听不见一点声音,宛佳却感觉身上已经被他的泪打湿了,不由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如此强悍的男人也男扛失去至亲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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