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琛见司徒邺还能笑得出来,苦着脸道:“老爷子,您是不是看我的笑话啊!这是什
么事啊!”
司徒邺晃了晃脑袋,道:“说起来确实有伤风化,可你也不能置这个气啊!事情已经这
样了你就是气死也于事无补不是,碧姑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
是一尸两命啊,不,是一尸三命,那个王家的丫头怕也不能独活啊,我听丫头说她们俩的感
情好着呢!”
慕容琛的手脚都直哆嗦,道:“老爷子,我……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啊!你说,一个姑
娘家现在就挺着肚子,好说不好听啊!这个事她娘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我真怕……。”
他还哭了,也真难为他了,这个事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加上慕容世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主,
确实够难心的。
涟漪小声嘀咕道:“真是的,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呀,一个大老爷们还哭上了,真不知
羞。”她身后的玉天香一扯她的衣袖,意思是你就别说风凉话啦!
司徒邺一拍巴掌道:“行了小琛,我这个当老人的说一句话,看淡些,凡事就别往心里
去了,我听丫头说不是承焕不接纳她,而是她千万个不答应,见了承焕就像看见仇人似的,
这强扭的瓜可也不甜。”司徒邺是净挑好听的说。
慕容琛深吸了口气,道:“我实在是不行了,先躺会。”说着闭目养神,虽然如此可那
胸口还是起伏的厉害。
玉天香拉着玉兰道:“我们出去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外面的天还不算冷,和玉兰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袁正,见她手里拎着个包袱就知道
她要走。
袁正看见玉天香,心说正好,过来道:“夫人好,我是来告辞的,本想不告而别但觉得
不太好。”
玉天香微笑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袁正对玉天香的印象要比涟漪好很多,闻言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家里还有要
紧事,耽搁不得,就此做别,如果罗公子回来的话麻烦您转告他,缘起缘灭,要他不必放在
心上。”
玉天香拉住要走的袁正道:“既然你提起他了,那我也说两句,一个女人活这一辈子是
极其不容易的,如果能有一个人来好好地爱她也就不枉此生了,我不敢打什么保票,但承焕
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有情人。”
袁正淡然一笑,道:“希望我有这个福分吧,再见!”说罢将包袱往肩上一搭,离开了
司徒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承焕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来到一处镇店,昨天晚上的折腾加上赶了这么远的路,承焕早就
饿了,寻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独自一人吃着。嘴里虽然吃着饭可脑袋里尽寻思
事了,吃的是食不知味。
吃完饭一算帐,承焕傻眼了,摸遍了浑身上下,一钱银子也没有,想是忘了带了。
吃饭不给钱不行啊,伙计一看承焕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后悔,怎么自己就让他进来了呢,
原来承焕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肩头又破损了多处,加上容颜憔悴,活脱
一个落魄书生。
承焕的脸也憋的通红,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伙计挽了挽袖子道:“客爷,是不是没银子会帐啊?本店可是小本经营您老可别压小店
的本钱啊!”伙计还是很客气的。
承焕本身就是脸皮薄的人,听伙计这么一说汗就下来了,尴尬的不得了。承焕正心焦的
时候,解围的人来了,边上一人道:“罗大哥,你怎么也有不带银子的时候啊!”
承焕听着耳熟,转首一看,不是紫涵还是谁呢。不知道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紫涵笑呵呵地代承焕会了帐道:“说,你把我师……大哥拐哪去了?”
承焕现在也顾不得了,道:“紫涵,谢谢你,你师姐现在可能还在司徒府,你快些去吧!”
紫涵一脸惊讶,道:“你……你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是……是师姐告诉你的?”
承焕点了点头道:“紫涵身上可有银子吗?借我一些可好?”
紫涵挠了挠头道:“我也就够吃几顿饭的而已,这还是那个船家舍给我的呢,喂,你快
带我去找师姐去,我根本就不认得路,哪里找得到嘛!”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走丢了,要不是
遇到承焕还不知道得走多少冤枉路呢。
承焕一下犯了难,自己刚从那出来,哪能再回去呢,遇到那些人还不得伸手啊!他正犹
豫不决呢,紫涵可不管这些,想师姐都快想疯了,拉着承焕就往外走。
承焕也想回去看看,昨晚走的太急了,也没跟姐姐打个招呼,起码也得回去带些银子啊!
这么一想便跟着紫涵又回转司徒府。
无巧不成书,二人走出没有十里地,迎面正遇到袁正,紫涵眼睛好使,一个箭步飞奔过
去投入袁正的怀里,道:“师姐,我好想你!”语带哭腔。
袁正也没想到会遇见紫涵,心下欢喜,道:“紫涵,真的是你,你没有事吗?真是太好
了!”同时她也看见了承焕。
承焕走过来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这么急着赶路干什么!”
紫涵听着道:“师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袁正一抚紫涵的肩头,道:“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又看看承焕道:“你这是
要回去吗?也好,你那两位夫人很着紧你呢!”
紫涵咦道:“两位夫人,师姐,他有两个妻子吗?”
承焕现在哪有心思跟紫涵谈论这个,道:“我现在哪里还敢回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如玉天香所想,袁正昨晚确实找了承焕一气,她也是被人吵醒的,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也有些不相信人是承焕杀的,见涟漪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便寻着相反的方向找去,也算
是帮忙吧。
袁正知道事情的大概,晓得承焕现在确实不宜回去,道:“你有什么打算?”
两个人抛开横在二人之间的别扭事,相反更加相宜些。
承焕看了看紫涵又看了看她道:“我们过去说些话好吗?”
第二十四章郭盖
袁正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一旁。
二人离紫涵相去能有两丈远,袁正吸了吸气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承焕沉默了一会,道:“你是要回藏剑阁吗?为什么不等等你师祖呢?”他这是没话找
话。
袁正点点头道:“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师父她们的情况也很不好,回到她们身边守
着她们总比留在这要强上许多的。”
两个人都有意避及他们之间的事。
承焕现在自己身上的事弄的他焦头烂额,多少也消减了感情上的劲头,但袁正的离去还
是让他心有不舍,这一分别不知道何年何日才会再相见啊!承焕情不自禁地握住袁正的手,
道:“你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你的!”
袁正将手抽回来,道:“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也保重!”
她说完转身就走。
承焕踏前一步将袁正揽在怀里,道:“等一等!”边说边把袁正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
那娇美的容颜,嘴唇轻颤。
袁正的心跳也快的不得了,双手推在承焕的胸膛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要让她推开
承焕却也使不上力气。
一边的紫涵那双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师姐和
罗大哥怎么会这样呢!他们……!
袁正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回绕,“推开他,推开他,你难道还想尝试那万劫不复的痛
苦滋味吗?你难道忘了展郎是怎么死的了吗?”这个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有人在她耳边述说
一般。
就在袁正要把承焕推开的时候,承焕大力将袁正搂紧,在即将分离的时刻,一吻做别,
也算留一个回忆吧。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是一个男人恐怕伤害到一个那么脆弱,那么珍贵,他几乎不敢去碰
的女人的吻。
然而,被承焕的嘴唇一碰,袁正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狂热的颤动,她的内心里升起一团火。
袁正的心一直往下沉,她被承焕挑弄的意乱情迷,尽管她知道承焕对她十分轻柔,而她却知
道自己的回吻是多么积极,袁正在心底狂喊道:“不要诱惑我,我会伤害到你的,求你!”
嘴不对心,袁正的双手已经环到了承焕身上,越发搂的紧了。
咸涩的感觉让承焕停了下来,那是袁正的眼泪,泪眼婆娑的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缓缓
睁开凤目,两行眼泪又涌了出来,袁正的嘴唇几乎要被她咬破了,道:“马上离开,不然我
会杀了你的!”身体里的媚灵却已经要把她煎熬熟了。
承焕不忍她再伤心,道:“你……唉!”承焕知道她对自己非是无情,刚才的事就是佐
证,他在袁正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道:“我爱你!”
看着远走的承焕,袁正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鲜血,脸色却愈发的粉红。
紫涵赶忙过来搀扶着她道:“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吐血呢!”紫涵急的都哭出来
了。
袁正知道自己完了,可她却不想承焕成为第二个展郎,强行压下媚灵,道:“紫涵莫哭,
师姐没有事的,走,我们回家。”边说边把嘴边的血迹抹去。
紫涵擦了擦眼泪道:“师姐,你爱他是吗?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
袁正也不知道自己对承焕是什么感觉,是爱吗?不是,自己的心在展郎死后就已经跟着
枯萎了,那又是什么呢?自己宁可受那媚灵的煎熬也不忍加害承焕,她有些迷茫了。
袁正的脸色粉红到极处又暗淡下去,想着师父曾经为自己成功地压制住媚灵,不知道这
次能否再救自己一次,想到这,袁正道:“我们走吧,师父她们可能已经等的心焦了。”
承焕独自一人走在官道上,心情落寞到极点,连身无分文都不觉得愁了。两个人明明有
感觉却要分开,真是很残忍的事。
人要是走了霉运什么也挡不住,别说喝凉水会塞牙了就是走在坦途上也会摔跟头。承焕
一个人孤寂地走在路上,就听见前方蹄声连踏,这个时候虽然是冬天,可落雪甚少,道路上
全是尘土,马队通过扬尘漫天,呛的人呼吸不畅。
承焕躲避不及,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身上的灰尘能有一分厚,直往下掉。倒霉也只能认
了,承焕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还没等他走呢,那马队又折返回来,十数匹马将承焕圈围住。
为首一人头戴四角乌纱,侧插双翎,一看就是公门中人,其余的人打扮也跟他相去不远。
左看右看,那人翻身下马,道:“敢情是郭大官人吗?”其余的人也跟着下了马。
承焕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也没心情搭理他们,道:“你们认错人了!”
旁边一个人道:“头,我看也像,小六子,你跟郭大官人朝过面,你来看看。”
小六子走近看了看,道:“有点像,他这个样子也看不清楚啊!”
为首那人点首道:“先拿了再说,回去再做计较。”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抛出锁链将承焕立拘锁带,这锁链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链子上都
带着倒刺,缠到脖子上任你是天王老子大罗金仙也难动分毫,一动非得将脖子骨上的肉撕下
半斤来。
承焕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锁上了,老爹是专门干这个的承焕哪里不知道锁链的厉害啊,
真的不敢太过于反抗,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那人呵呵一笑道:“郭大官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您就合作着点吧,你老子既然把
金子都花到我们锦衣卫这了,再找不到你我们都没脸面见他了,走吧,您这身子骨我看这段
时间也折腾的够戗,真搞不懂你,那小姐有什么不好啊,你干嘛逃婚啊!真是有福不会享。”
吩咐左右将承焕敲晕了绑在马上,一路绝尘,向南驰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承焕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呆在一个黑屋子里,周围的景物看的
也不怎么真切,那些捉住自己的人也不在的哪去了。
承焕心说自己真够倒霉的,什么事都能摊上,正想着要把身上的锁链挣开,就听见一阵
嗤嗤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就看见一个人影贴着房顶
向自己这边蹭来,承焕不知道敌友,闭住呼吸静观其动。
那黑影从承焕头顶落下,一探承焕的鼻息还以为他睡着了,伸手点了承焕的睡穴后将承
焕绑在背后,依原路潜了出去。
承焕哪能让他点中穴道,只不过瞒着他罢了,在路过外间的房顶时,承焕偷眼观瞧,见
那十几个人睡的正酣,不由偷笑,等他们起来发现自己没了不知道会做何反应。
出了这个地方,那人又奔跑了能有十好几里地,来到一处破庙,钻了进去。
庙里面还有一人,见黑影进来,道:“郭郎,人救出来了吗?”听声音承焕知道是一个
女子,语音颇为清脆。
被唤做郭郎的人将承焕放到一堆软草上,道:“还好,人没怎么遭罪,不然我于心何安
啊!”
那女子幽幽道:“都是我不好,害郭郎有家难归,妾身实是罪该万死。”
郭郎将那女子揽在怀里道:“晓姒,你何出此言啊!为了你别说家了,就是一切我都舍
得。”
承焕在旁听了,颇为感动,这才是有情人啊!
那郭郎安抚了晓姒一下后,过来为承焕解开锁链,他是直接将锁链捏碎的,看来武功不
俗。
承焕本想立即起来,但又怕吓着他们,所以等着人来为他解穴。
那郭郎拍了拍承焕的后背,道:“兄台,醒醒,兄台,醒醒!”
承焕假意呻吟一声后,睁开双眼道:“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又是谁?”
那郭郎一抱拳道:“小弟宿州郭盖,兄台因我而受罪,小弟实在过意不去,望兄台原谅
则个!”
承焕就着天色微明的光亮打量郭盖,还真别说,二人的脸盘颇为相象,只是那五官多有
差异,也难怪那帮人会认错了。承焕刚才听了半截,知道郭盖二人不是什么坏人,道:“郭
兄说这些太客气了,与兄何干啊!”承焕又打量那晓姒,虽然年纪不大但姿颜不俗,容貌娇
美,人如其音。只是此时显得略微憔悴。
郭盖刚才为承焕解穴的时候就感觉出承焕非常人也,因为他的劲道并没有拍实承焕就起
来了。他与晓姒私奔多日,头一天遇到可以说说话的人,往草地上一坐道:“不知兄台高姓
大名?”一旁的晓姒也乖巧地依偎到郭盖身旁。
承焕通报了姓名,道:“郭兄和晓姒姑娘为何奔波千里啊?”
郭盖长叹一声,他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