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恐怕也不会选自己这个样的吧!自己和蓝梦司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得到美人如此恩重,自
己还能说什么呢!承焕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自己一定会善待蓝姐姐的,恐怕也只能对
她一个人好了吧!
等承焕和蓝梦司收拾殇情回到密室,发现孙小倩正在给赵姒喂饭。孙小倩一看蓝梦司身
后的承焕,吓的汤匙掉到了地上,险些烫着赵姒。
看见孙小倩惊骇的表情,承焕什么也没说,径直坐到了石床一角,他现在正处于极度的
自卑中,谁要是多看他两眼都会让他坐立不安的。
蓝梦司用眼神示意孙小倩不要这样,孙小倩颇解人意,另外拿了汤匙一边喂赵姒一边道
:“大哥刚才说一会儿承烨哥哥他们会来……。”
赵姒一听,脸色忽变道:“公子……公子会来吗?”她平静的心因为郭盖可能要来而急
剧变化着。得到孙小倩肯定的答复后,赵姒急道:“我……我不要见他,小姐,我真的不要
见他,好吗?”
听了赵姒的话,承焕感同身受,极其理解赵姒为什么不要见少卿。
孙小倩为难地看了看蓝梦司,蓝梦司过来问赵姒,道:“你喜欢郭盖吗?”
赵姒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蓝梦司接着道:“那么郭盖也是喜欢你的了?”见赵姒点
头,接着道:“你是很自卑,不想让郭盖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但是你想过没有,郭盖会怎么
样呢?他爱一个人有错吗?你这样对他公平吗?他不会因为你变的丑了而抛弃你,相反的,
他会更加爱惜你的,不是吗?”
蓝梦司说这番话多半都是说给承焕听的,承焕焉有不明白之理,不错,蓝梦司说的很对,
承焕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真要做起来怕是没有人能做到吧!
赵姒还要坚持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不问可知是孙伯彦他们来了。
孙伯彦当先而进,其后是郭盖,最后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头带额玉青巾帽,身
穿青色团花袍,身材高挑,面如冠玉,眉长过目,眼赛朗星,鼻似悬胆,口若涂朱,真可谓
浊世翩翩佳公子,难怪孙小倩会爱慕他了。
郭盖进来就超过孙伯彦来到赵姒身前,虽然孙小倩等人已经给他提过赵姒的情况了,可
郭盖亲眼看见还是震惊不已,这与自己心目中的赵姒相去太远了。
赵姒双眼紧闭,将头转向一旁不敢看郭盖,原先两人就是主仆的关系,虽然郭盖钟情于
她,可难免时常暗自伤悲自己的身世配不上郭盖,现在就更别说了,还算讲究的面貌都没有
了,拿什么去爱啊!
郭盖未语泪先流,轻轻地摸着赵姒那布满伤痕的脸,仿佛那些伤疤都是刻在自己心上的,
他把赵姒抱在怀里,柔声泣道:“我们一会就回家,是我们自己的家,晓姒还在等我们呢,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郭盖一边说一边哭,闻者无不悲切。
赵姒嘴唇轻颤,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滚落在郭盖的手臂上,她为自己的遭遇伤悲,更为
郭盖的痴情感激,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爱着自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可自己能消受的起
吗?
郭盖把赵姒紧了紧,往里一打量,看见了承焕,他进来光顾着赵姒了,此时看见承焕如
此模样,心房乱颤,道:“姐夫,是,是你吗?”
承焕的心中悲叹,时隔半月,竟已经物是人非了,人活一世,不容易啊!承焕点了点头
道:“少卿,是我!”
郭盖扑通就给承焕跪下了,道:“姐夫,我什么都不说了,你的好我会记着一辈子的,
我郭少卿的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姐夫的了!”
承焕过来把抱着赵姒的郭盖搀起来,道:“少卿,你我兄弟还说这个干什么,赵姒的伤
还没好,别颠动了她。”
李承烨见郭盖过去放赵姒,过来道:“你是承焕?我是承烨啊!小时侯我们可是吃一个
奶妈的奶水的啊!”
这就是自己没见过面的表兄,承焕按着古礼给李承烨行礼,道:“小弟罗承焕见过兄长。”
李承烨忙将承焕搀扶起来,道:“表叔曾经来过信述说你失踪的经过,没想到我们还有
相见时候,真是上天开眼啊!表叔如果知道了,不知道得多么高兴呢,我爹乐的昨天都喝多
了,如果不是怕曹钦的人看出破绽,他都想过来看看你呢!”
亲情最可贵,承焕听的眼睛湿润,道:“让伯父和表哥挂念了,承焕罪该万死啊!”心
中却想,自己这要是回家去,不得把父母吓着啊!承焕其实只从自己的方面考虑这件事而忽
略了别人的感受,就拿罗睿夫妇来说,儿不嫌母丑,同样,爹妈哪有不疼爱孩子的啊!诸如
涟漪、桃红等人,不都是这样吗!叹可叹局中之人看不透啊!
李承烨看着承焕变成如此模样,开解道:“承焕,人活一世,不经历个七灾八难又怎么
能叫人生呢!看开一点,如果就此意志消沉下去,那怎么称得上好男儿呢!”
孙伯彦也道:“承烨说的对,苦难对愚蠢的人来说是苦难,可对聪明的人来说,那就是
一笔财富,想那些名垂史册的人哪个没经历过挫折打击啊!司马迁遭宫刑尚能着《史记》,
流芳千古,承焕只不过面貌蒙尘,实在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啊!”
话是开心锁,听人劝吃饱饭,不管怎么说,大家伙看着承焕表面上是乐和了许多,惨淡
的愁云才算消散了些。
蓝梦司对这些人都见过,谈不上陌生,道:“外面怎么样了,曹天娇还死咬着不放吗?”
因为孙伯彦等人不了解承焕和蓝梦司的过往,所以对这位和曹天娇齐名的魔女能够救承
焕,又见蓝梦司和承焕感情似乎很深,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惊诧不已。
孙伯彦见蓝梦司看着自己,知道当中几个人就属自己家和曹钦府上过从甚密,道:“曹
天娇这十几天劳而无功,已经泄气了,只是令尊因为寻你不着,有些上火。”
蓝梦司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不过为了爱郎也只能先把父亲放一放了,道:“能不能
把我和承焕弄出城去,呆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啊!”
郭盖在一旁道:“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其实曹钦和曹天娇对这里还是怀疑的,只是抓
不着你们罢了,可是万一出了纰漏,对孙大人极其不利。”
李承烨点头道:“刚才我和他们商量了,想要出城非得后天不可,一来是小年,人多热
闹,容易出去,二来后天是女真部进京朝贡的日子,只要一换上女真服装,包准万无一失。”
这个事蓝梦司也是知道的,确实是个良机,道:“如此甚好,孙公子,我想给我爹写封
信,你帮我转交给他好吗?”自己真要是一声不吭,父亲再愁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好。蓝
梦司和父亲的感情很深厚,真要她不闻不问那可做不到。
孙伯彦沉吟了一声道:“蓝姑娘,这封信还是不要写的好,免得给令尊惹麻烦,我给代
个口信报个平安就是了。”
蓝梦司一想也是,在脖子上解下项链,道:“你把这个交给我爹,他就会明白的。”
孙伯彦接过来,道:“好的,正好今天晚上曹府有酒宴,我会找机会交给令尊的,承烨,
少卿,我们该走了。”
郭盖真舍不得离开赵姒,道:“我听小倩说你还要自尽,如果你真要是死了,我和晓姒
还能活的安生吗?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赵姒点头应允,郭盖深情地和赵姒长吻做别,二人泪沾胸襟,弄的旁人也极不好受。
李承烨来到承焕面前,一拍承焕的肩膀,道:“是男子汉就要振作起来,别让人失望啊!”
承焕点点头道:“表哥放心吧,不为别的,就为了曹天娇我也会振作起来的。”看来整
治曹天娇成了他的一个驱动力了。
众人走后,蓝梦司发现承焕倒卧在石床上又有些发蔫,也偎身躺到他身旁,道:“想什
么呢?”
第五章郁闷
承焕有些不敢看蓝梦司,头往下一埋,身体蜷了蜷,道:“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想睡
会!”他现在的样子,仿佛被遗弃的小猫,楚楚可怜。
蓝梦司把承焕搂在怀里,道:“凡事并没有实不可解的时候,我希望刚才他们的那些话
你真的听进去了,你若有心的话就不要让我为你担心,好吗?”
与美相拥,承焕嗅着蓝梦司所特有的淡淡体香,感觉到蓝梦司的担心,他也紧了紧蓝梦
司,道:“我知道,蓝姐姐,我们睡吧!我真的很累。”心情的大起大落比诸身体上的劳累
更不容易恢复。
蓝梦司手抚承焕的背后,在他的睡穴上一按,承焕马上昏睡过去,蓝梦司把承焕安顿好,
对赵姒道:“我出去一下,估计承焕要睡上一天的,要是小倩来了,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来
的。”
赵姒点头道:“好的。”
蓝梦司刚才看到承焕脸上那可怕的纹路,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计较便马上去办了,她
害怕承焕像赵姒似的老愁眉苦脸,索性让他睡上一大觉好了。
承焕这一觉睡的深沉,待他转醒之际,发现蓝梦司正坐在床边摆弄着什么,道:“蓝姐
姐,你不睡会吗?”他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呢,其不实睡了整整一天。
蓝梦司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停手继续摆弄着,承焕看着好奇,过来一看,蓝梦司正小心
地刮着一帐薄纸,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等蓝梦司把薄纸揭了下来,看着承焕高兴道:“这是我以前用过的面具,稍微改一改你
就可以用的。”
原来是这样,蓝梦司出去是回家拿这个东西去了。承焕的脸色就是一变,虽然蓝梦司此
举是好意,可他就是别扭,道:“你是不是嫌我这张脸难看啊?那你就离我远一点,我不需
要。”说着承焕扯过面具抛到了墙角。他现在极度敏感,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执拗。
蓝梦司过去将面具拣起来道:“不戴就不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想让你高兴高兴
罢了,饿了吧?刚才小倩送过来饭菜了,我们吃吧!”蓝梦司将她的包容心发挥到极限,她
知道这是承焕的死结,触动了难免会惹他生气的,也不和承焕争辩,温柔地面对承焕的不稳
定。
承焕吃着饭菜味同嚼蜡,虽然蓝梦司一个劲地为他夹菜可他哪里能吃得下去啊!闷头吃
了半碗便撂筷子了,倒在一旁躺着,翻来覆去的,似极闹心。
蓝梦司收拾妥当,来到承焕身边道:“承焕,我给你抚上一曲,你想听吗?”她回家一
趟不但把面具拿来,连自己那张心爱的古琴也一并拿来了,不过入家门而不与父亲见面,让
蓝梦司的心极不好受。
蓝梦司见承焕吭了一声,调了调琴弦,抚了一首《阳关曲》,主要意境是王维的《送元
二使安西》,又名阳关三迭,曲调幽怨带些离愁,但不失淳朴,韵味也不错。蓝梦司之所以
弹这一曲,其一是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与父亲相见的日子也不好定下来,其二是自己
跟承焕前途未卜,加上承焕又面容被毁,多少有些凄楚之情。
一曲罢了,赵姒长叹一声,道:“故人,故人最是难见啊!”
承焕和赵姒的心情差不多,但更多都埋藏在了心里,愁便让自己一个人愁吧!自己又不
是香饽饽,蓝梦司如此情怀自己要再不懂人情,那就真不是人了。
蓝梦司深吸了口气,道:“太过哀愁了,有些情不自禁,好{炫&书&网}久都没有弹了,略见生疏。”
承焕从床上起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都是我不好,让姐姐难心了。”承焕将蓝梦
司的手按在古琴上,言词诚挚。
蓝梦司没想到一曲清幽竟然比自己说那么多话都管用,实是意外,将承焕的手握在手里,
二人四目相对,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
在密室里不分白昼,外面这个时候天刚亮,蓝梦司忙活了一夜多少有些乏累,躺在床上
眯了一会,赵姒通过刚才的琴声心里起了不少感悟,一个人愣愣地盯着上方,思索着。
承焕见蓝梦司和赵姒都不说话了,仔细一看,二人似乎都睡了,他起身来到蓝梦司刚才
鼓捣面具的地方,将面具拿起来看了看,很柔软,就像是一块白色的丝绸,入手有些微的凉
意,其实,他也想把自己这张脸掩盖起来,刚才情绪一激动险些伤了蓝梦司的心,他也不是
故意的,可悲可叹的自尊心让承焕不能自已。
不知道这面具是什么材料做的,承焕忙乎了老半天也没弄到脸上,急的鼻子尖都冒汗了。
蓝梦司本就没有睡实,听见响动起身一看,承焕在那自己忙乎呢,心里微微一笑,甜蜜多了,
起码自己没白操心啊!
蓝梦司过来拿过面具,道:“不是这样的,来,我教你!”
承焕面色酱紫,有点不好意思了,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
要没处放了。
蓝梦司将面具又理顺了一下,道:“这两张面具我很少用,也没有人认得,不过都是美
女的面皮模样,得改动一下才行,来,坐到我身边来。”蓝梦司把承焕拉近自己。
承焕像个木头似的被蓝梦司摆弄着,蓝梦司首先要把承焕的脸清理干净,不然敷上面具
会很难受的,她沾湿了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承焕的脸,两个人挨的十分的近,蓝梦司看
着承焕那闪烁着灵光的双眸,迷失在那注视中,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承焕看着蓝梦司那白玉无暇的脸蛋吹弹得破的肌肤,还有那精致绝美的容貌,心砰砰地
跳着,现在的他竟有些不敢亲近蓝梦司了,待看到蓝梦司将双眼闭了起来,承焕才将自己有
些冰冷的唇吻上蓝梦司的朱唇。
由生疏到熟练,由浅尝辄止到激情热烈,两个人慢慢地交缠到了一起,承焕一直没让蓝
梦司换气,蓝梦司急促地呼吸和扭动的身躯让承焕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快慰。
蓝梦司快要窒息了,她不得不伸手将承焕推开,道:“我……我不行了,赵姒还在旁边
呢,你怎么这样啊!”
承焕看了看床上的赵姒,小声道:“她睡了,姐姐,你真美!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惭
形秽啊!”
蓝梦司伸手把承焕的嘴捂住,道:“我不希望你这么贬低自己,一个人除了外貌还有许
多很重要的东西啊!你难道不晓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故吗?”
承焕一握蓝梦司的手,道:“姐姐教训的是,承焕知错了,姐姐,我们继续吧!”
蓝梦司横了承焕一眼道:“都怨你,弄的人家这样,怪不得曹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