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老公,你发什么呆?”姬无月怔道。
张小崇打了个哈哈,吱唔道:“我去解手……”
说完他匆匆溜出房外,问店伙计要了个照明的宫灯,溜上大街。
此时天色仍不算太黑,摆摊开铺的生意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仍是不少,偶尔有几个穿着军服的士兵走过。
张小崇皱起眉头,一般的集镇,除了由地方上的巡检司与巡捕维持治安外,根本不可能驻有军队,除非是战争期间的军队调动。
正好有三个营佐级的军官迎面走来,张小崇上前拦住去路,亮出了他那块内廷侍卫副统领的身份腰牌。
那四名军官慌忙行礼问安,自报了自已的名字,他们分别是王虎、张彪、许扬、郑铭。
张小崇收起腰牌,呵呵笑道:“兄弟们不必多礼,呵呵。”
营佐级的军官与统领级的军官级别可是差远了,况且又是皇家近卫师团的统领级军官,这简直是天壤之别,而张小崇这个堂堂的内廷侍卫副统领大人却与他们称兄道弟,令他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问才知他们是淮安行省第三师团的第一营的官兵,奉总督大人的命令护送他的三姨太回娘家省亲部队就驻扎在思柳集附近。
张小崇从怀里取出几张千元的银票子,塞到他们手上,呵呵笑道:“我也曾在地方上呆过一年半截的,知道地方上的兄弟们都很苦,这点银票子,兄弟们拿去喝酒吧,不必客气,呵呵。”
一人几千银票子,那可是他们二三年的军饷了,郑铭是四人中军龄最大的一个,他挺着胸膛道:“大人有何吩咐,只要一声令下,兄弟们水里火里,决不皱一下眉头!”
张小崇呵呵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几个家伙看着不顺眼,我又认得他们,不好意思翻脸……”
郑铭呵呵笑道:“下官明白了,大人要修理他们到何种程度?”
张小崇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郑大人,你是前途无量啊!”
郑铭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拱手道:“还望大人日后多多提携。”
张小崇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升官了可别忘了请我喝酒,哈!”
四人拼命的点头道:“一定一定!”
张小崇拍拍四人的肩膀,笑道:“稍为惩治一下就好了,千万别把事儿闹大了,呵呵。”
四人嘻嘻哈哈道:“大人放心,我们自有分寸的,保证帮大人出这口恶气,哈哈!”
张小崇得意的回到客栈,一时心情大为愉快,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姬无月见他满脸得意的神情,笑问道:“虫子老公为什么这么同兴呀?”
晴儿也问道:“公子遇到什么喜事了?”
张小崇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就不好玩了,嘿嘿……”
姬无月白了他一眼。
晴儿笑道:“公子成心吊人胃口呀。”
正说着话,外边楼下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正在与柳剑雄吵架。
张小崇拍拍肚皮,轻笑道:“免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姬无月笑着摇头道:“原来是你弄的鬼呀。”
晴儿掩嘴轻笑道:“公子你还真会整人呀,那个好色的柳大公子可有苦头吃了,嘻嘻。”
楼下,郑铭等四个军官正与柳剑雄吵得凶,四人众口一词,说柳剑雄在两年前的凤香阁狎妓赌钱,输光了就张口向他们借,还拍着胸口说他是飞虹山庄的大公子,绝不会赖帐。
祝玉枝等人听得半信半疑,毕竟柳剑雄对漂亮女人大献殷勤,为人有些轻浮,且这几个军官还认得他是飞虹山庄的大公子,别人不会无缘无故诬蔑他吧?
柳剑雄气得脸都绿了,他大声吼道:“胡说八道,谁认识你们几个?”
郑铭嘿的一声冷笑道:“借钱不还,当然说不认识了!”
柳剑雄呸的一声,怒道:“就凭你们几个,也配做我柳剑雄的朋友?”
张彪怒道:“我靠,象你这种不讲信誉的,谁愿意跟你交朋友?”
许扬则叹道:“算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一万金币就当个教训吧,谁叫咱们兄弟都瞎了眼,唉……”
王虎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呯”的一声震响,震得桌上的碗筷菜碟酒杯全掉落地上,摔个粉碎。
“兄弟,那一万金币可是大伙儿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怎么能说了就了了呢?飞虹山庄的柳老爷子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侠,总不能不讲礼吧?”
柳剑雄已是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他大声吼道:“胡说八道,你们四个混蛋受谁的指使来诬蔑我?”
郑铭面色一寒,冷声道:“柳大公子,你可知道侮蔑帝国军人是杀头的大罪吗?”
柳剑雄冷哼一声,眼中闪现凌厉杀机,紧握剑柄的手背青筋暴现,阴声道:“报上你们几个的番号名字!”
郑铭给他森冷凌厉的杀气骇得退了几步,手握剑柄,寒声道:“你想杀人灭口?”
张扬等人亦都感受到了柳剑雄的凌厉杀气,俱是手握剑柄,沉喝道:“柳剑雄,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头等大罪,在这个非常时期,“造反”这两个字可是非常敏感的字眼。
此时,大厅里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客人,见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无不退得远远的,免得倒霉惹上无妄之灾。
挤在店门口看热闹的人突然惊恐不安的退让过两旁,让出一条通道。
外边涌进一群手持刀枪的士兵,聚在郑铭等人身后,刀枪直指着柳剑雄,有人大声道:“大人,要不要将这意图谋反的家伙宰了?”
柳剑雄骇然色变,慌忙退后几步,长剑差一点出鞘,幸好路抗天及时按住了他的手。
他抱拳道:“诸位军爷……”
一个小队长级的军官用刀指着他的脸,高声喝道:“闭嘴,我看你也是他的同党。”
路抗天眼中闪现一丝怒气,这些士兵根本不够他杀,只是这样一来,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整个铁掌门只怕都要受灭顶之灾。
在走廊上看热闹的张小崇见事儿越闹越大了,忙出声道:“诸位军爷,这其中必有误会吧,那位柳大公子可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英俊潇洒、温文尔雅、风流多情的年青俊彦,他手里头可能是一时不宽裕,这样吧,这两万银票子,我替他还,多出的一万当是利息好了,呵呵……”
他将银票揉成一团抛下楼。
郑铭一把接住,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够义气,不象有些人死皮赖脸的不认帐。”
许扬看着俏脸有些苍白的祝玉枝,哈哈大笑道:“象这样重情重义的奇男子,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万一嫁错人上错了床,后悔就来不及了,哈哈……”
“看在那位公子的金面上,弟兄们,收队!”
郑铭等人不理会面色铁青的柳剑雄,对着张小崇拱拱手,率着大队人马大大咧咧的走了。
第二卷第二十章深夜刺客
走廊上,许扬的话让张小崇乐得眉开眼笑,这家伙的马屁实在拍得他心里舒服,全身轻飘飘的。
晴儿掩嘴低笑道:“原来公子是重情重义的奇男子,难怪……”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却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俏皮可爱之极。
姬无月也是低声轻笑道:“原来虫子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奇男子,不过心儿好象有点花,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祝玉枝吧?”
张小崇只觉屁股一痛,已给姬无月狠捏了一把,忙道:“没有,绝对没有!她整一个小母夜叉,又没晴儿妹妹温柔漂亮,就是看上十个晴儿妹妹也绝不会看上她,嘿嘿……”
“胡说八道……”
晴儿一脸羞红,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亦是第一次给年青的男性赞美,更何况是她不讨厌的人。
姬无月“哧”的娇笑起来,低声道:“原来你是看上晴儿了,晴儿未必看上你呢!”
张小崇笑眯眯的看着晴儿,晴儿则是羞红着脸,拼命的低头,下巴快要碰到胸部了。
他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是一直端坐在饭桌旁不动的沈凤娇正看上来,心中微感不安。
“哎,自已刚才说话时忘了改变声音,让二嫂起疑了……”
祝玉枝俏脸上突青突白,阴晴不定,许扬的话确是令她心中烦乱起来,柳剑雄的确很会哄她开心,逗她快乐,只是有些轻浮花心,一时之间让她难以取舍。
张小崇的一番话则令柳剑雄心生杀机,他阴毒的瞟了张小崇一眼,后者则是无所畏的耸耸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此时他已今非昔比,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柳剑雄突然感觉到沈凤娇正盯着他,晶亮的明眸如利剑一般,似乎要刺穿他的胸膛,令他不由一怔,心中寻思道:“我几时得罪你了?”
他叹了口气,近来怎么这么倒霉,一连碰上好几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儿,却一个都泡不上手,反倒莫明其妙的给人诬陷。
眼前的娇凤娇,用天姿国色来形容也不为过,冷艳中带着种少妇成熟的风韵,曲线身段都是上乘的,只可惜太过扎手,他虽有色心却没有色胆。
没好戏看了,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到自已的房间。
给郑铭等人那么一闹,路抗天等人也觉索然无趣,劝说小姐回房休息。
祝玉枝面上那犹豫不决的表情,柳剑雄看在眼里,上前柔声道:“玉枝,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诬陷我的,你不要相信他们。”
祝玉枝幽幽叹息一声,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安歇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她低着头,跟在路抗天夫妇身后上楼,进了自已的房间,沈凤娇也起身回房。
柳剑雄低声咒骂了一句,颓然坐在椅子上喝着闷酒。
“没好戏看了,还是回房抱着老婆睡大觉才是正经事,”张小崇伸了个懒腰道。
姬无月俏脸飞红,白了他一眼,嗔道:“死相!”
见他进了房里,姬无月低声道:“晴儿,你跟随我也有十来年了,年纪也不小了,若有喜欢的人,你尽管嫁给他就是了,我绝不拦你!”
晴儿俏脸一变,双膝跪地,颤声道:“宗主是不是嫌晴儿笨手笨脚的不会伺候,晴儿可以学……”
姬无月摇头道:“我不是这意思,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江湖险恶,实在不适宜我们女子,有个相亲相爱的人陪伴,那才是莫大的幸福……”
晴儿叩头道:“宗主不要赶晴儿走,晴儿愿服伺宗主一生!”
姬无月摇头苦笑道:“你这傻丫头,先起来罢,这事以后再说,天色不早了,也该安歇了。”
“是,宗主,”晴儿应道。
她站起身来,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第二天一早,众人仍是继续起程前往帝都。
因昨晚那么一闹,祝玉枝今天似乎很少说话,俏目隐现红丝,似乎一夜都没睡好。
驾车的晴儿换回了女装,更显得清丽可人,只是她扳着一张俏脸,柳剑雄也不敢再找她搭话,大伙儿闷闷不乐的赶路,气氛挺沉闷压郁的。
有修行高深的沈凤娇在一旁,为免春声外泄,车厢里的张小崇也老实多了,一双魔手只是在姬无月身上大肆妄为,乱吃豆腐,不敢再挺枪跃马冲锋陷阵了。
大伙儿这一路上都不吭声,埋头赶路,傍晚时分已到维罗行省境内的安远集镇,明早再赶半天路,便可到达维罗省城。
众人在聚缘客栈住下,晚饭都在各自的房里食用。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多多少少都有些困了,明早还要上路,沐浴后都上床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张小崇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睁开眼睛,看到老婆的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姬无月指了指房顶,伸出一只手掌,示意上面有人,五个人。
张小崇心里骂道:“妈的,是哪五个该死的家伙,竟敢来打他老婆的主意,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身劲装的晴儿紧贴在门后的墙壁上,全神戒备。
姬无月突然皱起柳眉,悄声道:“他们从房顶过去了,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噫,他们停在你二嫂的房顶上了。”
张小崇面色一变,那帮家伙是冲着二嫂来的?他们不知道二嫂是剑圣柳老爷子的得意弟子吗?他们吃了豹子胆了?敢惹洗剑居?
姬无月道:“看你紧张得,你二嫂修行如此高深,岂会不觉察房顶上有人?”
张小崇却担心道:“江湖险恶,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二嫂她从未在江湖行走过,我还是担心。”
姬无月纤手一招,桌上的茶杯已飞到她手里,食指弹出,茶杯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啸声,呼啸着冲天而起,撞破房顶,飞向天空。
那怪啸声尖锐刺耳,声音之巨,整个集镇的人都能听到。
房顶上那五个黑衣蒙面人原本趴伏在沈凤娇居住的方顶上,他们悄然无声的扒开了几块瓦片,正想往房里喷迷香,惊天动地的怪啸突然自身后响起,把他们惊得魂飞魄散。
还未等他们回过魂来,一个同伴象是给什么鬼怪抓住脚拖入地狱一般,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已沉入房里,只传出一阵瓦片的碎裂声。
另一个同伴紧跟着发出一声惨叫,亦如前一个同伴一样,给无形的力量拖入房里。
惊醒过来的三个黑衣人惊恐万状的向三个方向奔逃,其中一个突觉大腿一痛,重心骤失,怪叫着滚落房顶。另一个只觉后心一震,“卟”的一声,喷出一口血,也滚落房顶。
最后一个听到同伴发出的惨呼声,直惊得心寒胆颤,没跑出几步,陡觉胸口一震,椎心剧痛如黑夜将他淹没,失去生命的尸体重重摔落地上,发出沉闷的震响声。
在最后那个蒙面人刚才站立的房顶上,屹立着沈凤娇,闪着刺眼寒芒的攻剑隐于身后,一袭长裙迎面飘飘,秀发飞扬不已,在这黑夜中格外显眼,令人疑是夜间降落凡间的仙女。
在众人熟睡之际,她在房里并没有入睡,而是闭目打坐,房顶上传来的轻微异响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在姬无月以茶杯示警的同时,她已出手制住两个人,伤了两人,最后一个蒙面人则不是她出手。
她跳落房顶,来到最后那个蒙面人的尸体旁,尸体胸口处钉着一枚短羽箭,看来应该是那些蒙面人的同伴下毒手杀人灭口的。
惊天动地的怪啸声已惊动了整个集镇的人,客栈房顶上传来的惨呼声更是让人从床上惊跳起来,胆小的浑身打颤,躲在被窝里,胆大的则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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